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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郎周又惊又喜,急忙拿过钱包看了看。周敦意说:“不要看了,里面的一千多块现金给他们挥霍了,卡里面的5000多块钱还在。他们取不出来。你的身份证也在,不然我也不知道是你的。”
郎周连声道谢,又开了收据。周敦意这才真正走了。
第三卷 第十五章 画像
他一走,两人又想起刚才的谈话,房间里立刻陷入了冰冷的沉默,两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一种阴冷的感觉。一想到有个死而复活的恶魔杀手会在某一个漆黑的夜晚踏入这个房间,他们心中的惊惧便如野草般疯狂的滋长,顷刻蔓延了全身。
过了好久,杜若才喃喃地说:“吃饭吧。外面的阳光很好,待会儿咱们出去走走。”随即又恨恨地把筷子扔到了餐桌上,“哎呀,菜都凉了。”
“没关系。”郎周平复了一下心境,笑着说,“我喜欢吃凉菜。唉,前几天我好容易才克制自己没去垃圾箱里扒拉烂菜叶。”
两人拼命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刻意逗对方乐着,笑着,吃完了这顿残羹冷炙。然后杜若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去了徐家汇公园,让郎周为她画肖像。
这天是周末,阳光温暖洁净,徐家汇公园天上飘着风筝,地上孩子们在奔跑欢叫,情侣们拥抱着脸凑在一起呢哝私语。郎周忽然有一种久违的感动,这才是正常人的幸福生活吧?他呆呆望着杜若玉石雕刻般的脸庞,有些发痴。
杜若脸上染出一抹羞涩的红晕,拉着郎周选了一处寂静、光线充足的松树林,让他画肖像。郎周仍然沉浸在那种幸福的突然一击中,帮她摆好姿势,架好画板,很快一幅兼工带写的肖像画一气呵成。
杜若跑过来观看,发觉郎周很好地捕捉到了自己淡雅清丽的气质,但眼睛里却带着一抹很淡很淡的孤独和冷漠。她惊讶地问:“在你眼里,我是这个样子吗?”
郎周仔细观看着自己的作品:“差不多吧。我可能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感受。”
杜若望着画面上自己悠远的眼神,忽然想起了什么:“郎周,你能不能把你父亲的模样画出来?咱们不是要一起寻找你父亲吗?”
郎周心里一沉,闭着眼睛想了想,淡淡地说:“好啊。我从来没有画过他的画像,时间久了,怕就忘了他的模样了。”他把杜若的画像摘下来递给她,闭着眼睛回忆了好久,才在画纸上慢慢地画了起来。
杜若无来由的感到一阵紧张,默默地望着那个人在画纸上一点一点地呈现,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一个冷静、执拗、严肃,文气中充满了野性的中年男人的形象一点点地凸现。杜若感到心脏剧烈地跳动,身体像风中的树叶一样颤抖,但慢慢地就平静了下来,兴趣重新放在了郎周专注的脸上和不断颤动的手臂上,一种温柔悄然生起。她想:“童年那场阴影对他的影响看来太强烈了,连画他父亲的样子时他的手都在颤抖。”
忽然旁边出来爽朗的笑声:“呵呵,杜若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
杜若吃了一惊,发觉身后不知不觉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他身后还远远地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个瘦瘦的,有点斯文,夹着个公文包。大概是秘书。另一个是个魁梧大汉,戴着黑墨镜,看来是保镖。这英俊的男人大约30岁,脸上架着一幅锖色眼睛,眼睛不大,却很柔和,嘴角微微上翘,一副文质彬彬的富家子模样。杜若瞥了一眼郎周,急忙站到他身后挡住那男人的视线。
这时郎周已经画完了最后一笔,将画取下来交给杜若,看见那个富家子,愣了一下,问杜若:“你朋友?”
杜若将两幅画卷了起来,连看也不看那富家子一眼,说:“谁跟他是朋友?”说完拉着郎周就要走,那富家子及时地凑上来向郎周伸出手:“哈哈,你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冯,冯之阳。东盛实业集团的总裁,你一定听说过。”
郎周愣了愣,这个名字他还真的听说过,东盛实业集团几乎算是国内最大的房地产商,他们的楼盘遍及全国各地,北京10个最大的楼盘中有三座就是东盛实业盖的。不过真正使冯之阳出名的还是福布斯排行榜。每年大陆福布斯排行榜一出来,他铁定排进前五,然后冯之阳就在媒体上叫屈,说世界上最穷、最难做人的人就是房地产开发商。
郎周刚要伸出手,杜若把他的手拉了回来,让冯之阳的手尴尬地在半空里戳着。杜若瞥了他一眼,说:“他还有个绰号叫‘疯子阳’。”
冯之阳尴尬地把手收回来,宽厚地一笑:“哪里。杜若你不要对我成见这么深嘛。”他瞅了瞅杜若手里的画,指了指,“这位朋友看来是个画家,能不能让我瞻仰一下作品?”
郎周觉得过意不去,说:“可以啊!”
杜若立刻说:“不可以。”
郎周也有些发呆,冲着冯之阳尴尬地笑了笑,他不知道冯之阳和杜若什么关系,也就不再说话。冯之阳倒颇有涵养,认真地望着杜若:“杜若,我上次跟你说过,希望你来我公司工作。销售部经理虚席以待,年薪至少50万。”
“对不起。我没兴趣。”杜若说完拉着郎周匆匆就走,冷若冰霜的样子让郎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冲冯之阳点了点头,去收拾画板。
突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轰隆隆地卷进了松林,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辆运动型摩托车呼地从杜若身边掠过。骑摩托那人头戴头盔,身穿摩托装,掠过杜若身边时一伸手,从杜若手里抢过那两张画,撞碎一排木栅栏,便消失在一丛女贞树后。
第三卷 第十六章 画像2
杜若惊叫了一声,脸色煞白。郎周急忙扔下画板跑了过来,不料冯之阳反应更剧烈,他脸色铁青,指着不远处那两个随从,大吼:“他*,愣着干什么?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把画夺回来!”
那个保镖反应快捷,撒腿追了上去,那个秘书抓起领口的通话器开始呼叫:“一组,二组,立即拦截一辆运动型摩托车!现在往东门方向驶去!他抢了老板的两幅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铁牙已经追过去了!”
郎周望望冯之阳,心里猛然一冷,只见冯之阳方才还温文儒雅的面孔突然间变得狰狞可怖,脸上皮肤滚动,仿佛里面蠕动着无数的毒蛇,目光冰冷得仿佛一把冰锥。郎周震得惊无以复加,面前这个人竟然一瞬间变了一幅面孔,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自己随手画的两张画居然会有人劫夺?看冯之阳的安排,似乎这公园里到处布满了他的手下,可看起来他们仅仅是场偶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冯之阳匆匆地和那个秘书向树林外跑去,而杜若望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似乎带着一丝恐惧,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迷茫。郎周走过去握着他的手:“杜若,到底怎么回事?”
杜若怔怔地摇摇头,望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好久,杜若平静下来,淡淡地说:“没事了。只是刚才被吓着了。咱们走吧。”
郎周莫名其妙,边走边说:“哎,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原来上海也有飞车党!还有啊,他怎么会不顾危险来抢走两幅画呢?好像我的画还没这么珍贵啊?”
杜若笑了笑:“也许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火了,一幅画都值个百八十万。”郎周顿时笑了起来:“这个嘛,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哎,杜若,那个冯之阳跟你什么关系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追求你呢,可后来画被抢走后,他对那副画比对你还关心。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没什么,认识而已。”杜若轻描淡写地茬了过去。
就是从这一刻起,郎周才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种种异常警觉起来。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明显感觉到生活中充满了异常和诡谲,甚至有些恐怖。他想起失踪不见的兰溪,想起被残忍杀害的房东,想起刚才骑摩托抢劫画纸的车手,还有冯之阳对那两幅画紧张的神情,好像某个看不见的手张在以自己为圆心的空间内在搅拌着其中的一切。
这个念头困扰了郎周好几天,他对杜若日渐迷恋,两人几乎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只差这个“爱”字尚未说得出口。杜若也好几次暗示,郎周琢摸了一下,一来奇不敢肯定杜若书的意思,二来他牵挂着失踪的兰溪,觉得该跟兰溪明白说一下好了无牵挂,这个字就讷讷的在口腔里盘旋,却说不出来。
兰溪已经签订了工作,是上海一家颇有名气的电视台,过了年就需要去实习。临近毕业,学校有很多手续需要办理,她常常去学校,不过每次都去打个转,就急匆匆回来陪郎周。杜若不在的时候,郎周就一个人在附近游荡,在画家的眼里,上海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入画。尤其是老上海那逼仄的街道,斑驳的墙壁,幽深的里弄。
这一天,他逛到中山路附近,正在路口等红灯,忽然一辆黑色奔驰S350在他面前停了下来。郎周以为它要拐上人行道,刚要往后让,车玻璃慢慢落了下来,冯之阳坐在驾驶座上朝他微笑着招了招手。
郎周一愣,警惕地望了望他的面孔,还好,儒雅和蔼。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奔驰车驶上中山路向西开去。
“嗨,郎周,又见面了。”冯之阳愉快地说。
郎周有些奇怪:“好像不是偶遇吧?上海这么大,怎么咱俩见面就这么容易?”
冯之阳呵呵笑着:“这个无所谓,关键是我们又见面了。哎,上次真不好意思,竟然当着我的面让人把你的画抢走。当时我派了十几辆车在各个路口围追堵截,但还是让那家伙溜了。后来我让上海公安方面的朋友帮忙,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在曹家渡附近的淞江里找到了那辆摩托车,后来查证是一家摩托车俱乐部的被盗车辆。这几天我就是在摸这家俱乐部的底。”
郎周听得呆住了:为了自己的两张素描画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和精力,值得吗?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冯先生,你看过我这两张画吗?”
“没看清楚。”冯之阳说,“所以我才找。”
他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让郎周觉得更不安:“可是……这仅仅是两张素描画而已,你费这么大的精力……值得吗?”
冯之阳张大了嘴,差点连方向盘都丢了,脸上的表情要多惊讶又多惊讶:“你……原来……”他呆呆得想了片刻,“原来如此。”
郎周更加茫然:“原来什么如此?”
冯之阳笑了笑:“郎周,最近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
“是啊!你怎么知道?”郎周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对人对事毫无戒心,仿佛找到了知己,滔滔不断地把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和兰溪被绑架的事情说了一遍。冯之阳脸上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郎周,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现在处于极端的危险中。”
第三卷 第十七章 密室惊心1
“是啊,那个警察周敦意也这么说。”郎周叹了口气,“可我不明白为什么。”
“周敦意?”冯之阳皱眉,“那个人称‘黑米周’的刑警队长?警方让他们帮个忙还行,真正碰上事情是靠不住的。这样吧,郎周,你跟着我走吧,我在佘山有一座别墅,那里比较偏僻,我把这座别墅送给你,你和杜若搬到那里去住。我派人24小时保护你们。”
郎周顿时张大了嘴巴,他这几天在上海,也听说过佘山,那里是上海顶级的富人区,随便一座别墅,起码也得上亿的价格,就这么说给就给了?虽然冯之阳有钱,可对一个刚刚见过两面的人——即使包养明星——也不见让他随手甩出一个亿吧?郎周此刻想起周敦意的话——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隐瞒着我们?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秘密,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的任何东西当作秘密,他从来对人缺乏防范之心,即使一面之交,也会把心事说给别人听。即使像父亲失踪这样影响他一辈子的事情,他也没有藏在心里。可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秘密呢?它能使一个死人死而复活,绑架杀人,能使一个富翁说话间送给他一座价值上亿的别墅,甚至……他不敢再想,可思维还是不由自主地延伸了出去——甚至使一个仅仅在网上聊过几次天的美丽女孩子对他倾心相爱!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郎周?郎周?”冯之阳喊了他几声,把他从深思中惊醒。
“哦,没什么。”在这一刻,郎周才真正惊慌起来,因为他知道让一个亿万富翁也感觉到危险的危机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况且,他急需证实,杜若是不是因为他身上所谓的秘密才会爱他。他立刻做出了决定:“不用了,冯先生,是不是有危险我不在乎。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看到底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潜伏在我身边。”
冯之阳无奈:“好吧。这样吧,郎周,我负责把你女朋友兰溪给救出来,无论绑架她的人是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