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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有人打电话找我。失陪了!”
片山走出书房,冲上二楼自己的房间。开门进去时,电话还在响着。
“你是片山兄吧!”原来是石津刑警。
“是你呀!你不应该打电话到这里来!”
“有公事啊!樱井麻理的母亲差点被谋杀了!”
“什么?”片山听过石津的说明,知道樱井充子没有生命危险,松一口气。“凶手的线索呢?”
“毫无头绪。樱井充子说当时太暗,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
“那么晚了,她去公园干什么?”
“就是啊。她说是去散步,可是天气那么冷,你觉不觉得奇怪了点?”石津也似乎困惑不解。
“确实奇怪。”
“可是受害人坚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所以我想先把这件事向你报告一下。”
“知道了。要不要把事情告诉樱井麻理?”
“对,差点忘了。樱井充子吩咐,这件事绝对不可让她女儿知道!她说现在是紧要关头,不要扰乱她的情绪。”
“好吧,我知道了。”
“还有,晴美姑娘叫我问候你!”
“多管闲事!”
收线后,片山觉得心情郁闷起来。樱井麻理的母亲受人狙击。从情况来看,不可能是遇到强盗。或许是私人恩怨吧。还有一个可能,凶手狙击樱井充子,目的是为了阻止樱井麻理参加音乐大赛!
不让参赛者出场比赛,不一定须要攻击本人。应该不至于严重到这个地步,可是如果蓄意破坏,确实防不胜防啊!
“对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出赛者……”片山边走边想。回到楼下的书房时,樱井麻理已经不在那里。
3
朝仓宗和的手缓慢地描着一个圆。音乐仿佛要融入最弱音中似的逐潮消失,之后结束。
隔了一会,如雷掌声四起。掌声像海啸般淹盖了交响乐团,震撼了整个音乐大堂。
“好哇!”观众的欢呼声此起彼落。石津的身体往前一倾,终于醒来。
“啊!晴美小姐,结束了吗?”
“是啊!”晴美的手继续鼓掌。石津急忙加入鼓掌阵容,跟着大家狂呼“好”!
晴美差点喷饭。看来,勉强把石津拉来听古典音乐会是错了。他从一开始就大睡特睡,没发出鼻鼾声已是万幸的事。其实今晚演奏的全是世界名曲,包括孟德尔颂、李斯特的钢琴协奏曲,以及柴可夫斯基的“悲怆”。假如听这些都睡得着,其他曲子对他而言都是摇篮曲了。
朝仓踏着敏捷的步伐回到台前谢幕两三次。
“还要演奏吗?”石津问。因为朝仓又拿着指挥棒站在台上。
“安哥曲呀。没关系,曲子很短,你没时间睡了。”晴美说。
安哥曲也是孟德尔颂的“仲夏夜之梦”之诙谑曲。又是一阵强烈的呼好掌声,观众才肯陆续离去。
“走吧!”晴美手里拿着一张唱片。
“那张也是古典音乐?”
“是呀。朝仓宗和指挥的布鲁纳协奏曲。”
“布鲁……也是作曲家?”
“是的。”
“我不懂音乐。”石津抓抓头皮。“我只知道贝多芬有一首‘天鹅湖’!”
通道上挤满人。晴美拨开人潮往前挤去。
“晴美小姐,出口在相反方向啊!”
“我知道。我要去后台找朝仓宗和呀!”
“找他干嘛?”石津吓得直眨眼。
“有关另一份乐谱的事!”晴美嫣然一笑。“石津先生!能不能请你在外边等我?”
“哦,好哇。那我在出口外面等你。”
晴美沿着人潮逐渐散去的走道前行,来到“闲人免进”的告示牌附近。有四五名女拥护者,同样拿着唱片站在那里。
“让开一下。”晴美对告示牌视若无睹的走进去。当她在堆得既糟糟的道具和桌椅之间的通道走着时,迎面来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晴美觉得那人一脸阴阳怪气。他发现了晴美,果然粗鲁地问:“你有什么事?”
“我想见见朝仓先生。”
“你不可以随便进来的!”男人皱起眉头。“先生不喜欢签名的,除非遇到他的心情很好。”
“也许现在心情很好呀!”晴美不甘示弱。
“不管怎样,这里不准闲杂人进来……”
“怎么回事?”传来一个洪亮的响声。披上大衣的朝仓站在那里。晴美觉得他比舞台上所见时还要高大。
“啊,老师!她是你的拥护者!”男人解释着。
“我想请您在唱片上面签名留念!”晴美微笑着说。
“好的。”朝仓露出极富魅力的笑容,对男人说:“须田君!你把乐团的人带上巴士去吧!”
“是……”须田用怀疑的眼光看看朝仓和晴美才进到里面去。
“你带了什么可以签名的东西?”朝仓问。
“这个。”晴美从皮包里拿出签字笔,把唱片递过去。朝仓用熟练的手势,在唱片封套上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
“那里。我曾经在哪儿见过你,不是吗?”
晴美大吃一惊。确实,那天追赶小型巴士把手帕交给哥哥时,朝仓见过一下。可是仅仅一瞥,而且今天穿的服装又不一样,他不可能认出来的呀!
“我时常去听先生的演奏会……”晴美打算敷衍过去。
“是吗?我对美女的记忆力特别好呢!一个人来?”
“是的。”
“怎样?我想请你吃个消夜,赏不赏脸?”
“可以吗?”
“当然。你到这幢房子后门等我,我开车过来。”
朝仓说完,快步往里边去了。
晴美也风闻朝仓的猎艳经历丰富过人。实际上,今天就是冲着这点来的。她想这件事若是交给哥哥和福尔摩斯去办,就不精彩了。晴美似乎患上侦探狂了。
出到外面时,石津正在等着。
“怎么样?”
“很顺利。对了,石津先生,可否请你自己回去?我有一点急事要办。”
将近晚上十点,会有什么急事?可是,耿直的石津对晴美的话毫不起疑心。
“是吗?那就等你办完事再走好了。”
“可是,我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不,我得负责把你送回家,否则会被片山兄痛打!”
晴美费尽唇舌才把石津哄回去,然后转到后门去。
巴士已将管弦乐团的成员载走。晴美正在左顾右盼时,一部外国车开到她面前。
“让你久等啊!”朝仓的脸伸出车窗。“上车吧!”
车门打开,晴美坐进朝仓的旁边位置。
“好漂亮的车子!”
“我最大的嗜好就是玩车!”
石津无精打采地走向车站,边打哈欠边想:“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讨厌我……”
一部高级进口车从石津身边越过。石津也有一部国产跑车,对车子多少有点兴趣,不由多看两眼。当那部高级车转弯时,石津看到坐在前座的女性的脸,不禁瞠目。
“晴美小姐!”
石津追过去,拦住一部计程车,出示警察证说:“替我追踪前面那部外国车!”也许这是出乎刑警本性吧!他连那是谁的车子都不晓得,只是知道自己有义务保护他所倾慕的晴美小姐!
在高级住宅区的一角,一间外观像是普通住家的餐厅里,晴美和朝仓正在吃着简单的消夜。
“味道怎样?”餐后喝着咖啡时,朝仓问。
“非常好吃。”
“那就好。”朝仓笑一笑。“刑警先生爱吃什么?”
晴美惊讶得瞪大眼睛。“你已经知道了!”
“刚才我说过,我对美女的记性特别好!”
“对不起,我并非故意撒谎……”
“没关系。”朝仓摇摇头。“我不会因此不高兴。美女应该享用更大的特权!”
“失敬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真的只是来听我的演奏?”
晴美迟疑起来。是否直接把乐谱的事提出来?不过,朝仓经验老到,当然不会因此惊慌失措。他一定会轻描淡写的说:原来是这回事啊。然后敷衍过去。现在最要紧的是机巧的接近他再说。
“其实我是……”晴美支吾以对时,听到餐厅经理的声音。
“这位客人请等一下!”
回头一看,有位女客不理经理的制止,直闯进来。大约四十五岁左右,一看就知是个性情激烈的女人,横眉竖眼的四处张望。然后见到朝仓,立刻气冲冲地走过来。
“朝仓先生!你在这里……”
“哦,轭太太!那么巧又碰面啦。”朝仓十分笃定。
“一点也不巧!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哦?找我有什么贵干?”
“你自己明白。已经第三天了,我要你履行诺言!”
第三天?晴美突然记起曾经听过姓“轭”的。为着决赛而被“软禁”的七人之中,就有一个姓轭的少女。他们被关在里面正好是第三天。
“轭太太,你大概误解了。我并没有答应什么。”
“你……”姓轭的女人脸色一变。“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你……”
“且慢!”朝仓凌厉的打断她的话。“我和你都是成年人,不管发生什么,应该当场解决掉了。我不能因着某种代价而接纳你的条件!”
他们之间的问题似乎相当微妙。这时晴美觉得自己应该告退了,但从调查的立场来想,她认为必须赖在这里。
“先生,我把一切希望都摆在那个孩子身上,凭先生的力量一定能够……”
“镇定些!你这样会骚扰这个餐厅!”朝仓站起来,捉住女人的手臂,对晴美说:“我去一下就回来。”
朝仓把女人带走了。晴美想跟上去,又不能够。等了十五分钟,朝仓才回来。
“真抱歉!”
“没关系。刚才那位是先生的情人吗?”晴美以开玩笑的语气说。
“对方是一厢情愿的。这种情形很多。”朝仓不以为意的笑着说:“该走了吧!我送你回去!”
“不,不必麻烦了。”晴美有点失望。她以为朝仓会邀她去自己的家。
“不,一定要送。”
“用先生的车?”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了。我已经叫车来送你回去了。我要等酒醒些才回去。”
“那就不客气啦。”晴美想:他大概还要跟刚才那个女人见面。
“明天我在家。你要不要过来坐坐?”
“我可以去你家吗?”
“当然可以。”朝仓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地址,就在这附近,很容易找的。”
“好,我一定去拜访。”
“房子正在装修,有点乱,不过还是有地方招待你的。”
“那么,明天见!”
“我等你。”朝仓对她微笑。
出到外边等候朝仓叫来的计程车时,突然有人拍肩膀。晴美怪叫一声。原来是石津。
“吓死人了。你干嘛在这儿?”
“我是跟踪你来的。”石津抓着头皮说。结果,他和晴美一同坐计程车回家。
“让你操心了,真抱歉!”
“我还以为他要载你上酒店。那男人是不是好色之徒?”
“这……差不多。”
“刚才有个气焰嚣张的女人走进去吧!后来朝仓跟她出来。女人的车子就停在路边。”
“你看到了?”
“那女的坐车离开以前,跟他热吻一番呢!我可看得浑身冒汗!”
“真是辛苦啦。”晴美笑个不停。
也许朝仓真的去会姓轭的女人去了。如果她确实是其中一个参赛者的母亲,而朝仓与她之间又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的话,大概是有点不咬弦了。
到了第三天还平安无事,不过晴美觉得迟早都会有事发生。樱井充子遇到的惊险只是开始而已。
4
书房成了片山的安息之所。这里可以单独一个人、脱离一切纷争事件。对刑警而言,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已经是第三天的夜晚,目前还没发生太麻烦的纠纷。轭纪子和古田武史仍旧像仇人一样互不理睬,在客厅休息时分开最远的位置而坐,不过倒不至于开战。
说实在的,大家都没时间去管别人的事。除了一起吃饭和饭后短暂的休憩时间外,每个人都关在房里专心练琴。片山没有进去看过他们的房间,但他肯定不会有人躲在房里偷看漫画。
所有房间都有隔音设备,房门就像戏院或演奏场所的大门一样坚厚,里头的声音绝对不会传到外面。这样的构造完全防止偷听别人练琴的事发生。
像片山这种与音乐无缘的人,难免会怀疑何必做得如此慎重?音乐不是一种使人轻松的事物么?不过,也许这是局外人的肤浅看法。对于每天花许多时间苦练的参赛者来说,比赛乃是一件足以扭转乾坤的大事吧!
已经三天了。若是继续平安无事的渡过其余日子就最理想不过了……
现在是饭后休息时间。片山饱食一顿之后,正在书房里舒服地坐着,不知不觉昏昏欲睡……
突然房门打开。长谷和美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刑警先生!会不会打搅你?”
“不,没有的事。这里又不是我的房间!”
片山还能摆出兄长的姿态,因为对方是纯真一如长不大的“小学班长”似的长谷和美,没有微妙的性感态度,片山才能安然自若。
“其他人呢?”
“他们在客厅里,难得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