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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叶鹿回神儿,然后便放开了他的手。
看着薛风,叶鹿缓缓弯起红唇,“你儿时过得还真是苦,被冤枉的滋味大概不好受,甚至比四周人的冷眼辱骂还要令你难受。”
闻言,薛风脸色变了,盯着叶鹿,“你、、、、”
“别害怕,我说过,我是个方士,摸骨算命。这世上大多人都以为我们是骗子,其实不然,骗子也有,但有道行的也很多。”叶鹿晃了晃手指,几分高深。
“你还看出了什么?”薛风的脸色变得谨慎起来。
“别紧张,很多人的秘密我都看过,所以,你的秘密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与我知道的一些更隐秘的事情相比,你的秘密简直弱爆了。而且,我也没什么兴趣。唉,我该睡一觉了。”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叶鹿转身走回自己的床。
跳上去躺下,叶鹿还当真闭上了眼睛,不过片刻,她呼吸均匀,睡着了。
薛风一直站在那儿,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被关在牢中的第三天,黑甲兵前来押走了叶鹿。
她笑容满面的离开,薛风一直在隔壁的牢房看着她。
打从那大铁门走出来,阳光照在身上,叶鹿立即伸懒腰,舒坦。
不远处,一棵金灿灿的树下,一袭暗色长袍的人站在那儿,身形魁伟。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煞气,旁边金灿灿的树都夺不去他的光辉。
046、好差事()
瞧见他,叶鹿懒洋洋的走过去,“城主大人,给我减刑吧。”
面色无波的看着走过来的人,申屠夷双手负后,挺拔如青松,“套问出来了?”
“哪用套问啊,我上手一摸,差不多就知道了。”晃动自己的手指,那五指白皙,在阳光下几乎闪着光。
“你摸他了?”申屠夷看了一眼她的手指,淡淡反问。
“怎么,不能摸呀?”挑眉,阳光下,叶鹿的小脸粉嫩通透。
申屠夷转眼看向别处,“说吧,钱在哪儿?”
“这薛风儿时过得极其苦,家道中落,不过后来遇到了贵人,又富贵重来。这贵人嘛,我想是你的对头,而且我应该见过,太子殿下。”眨眼,叶鹿极其自信。她这灵窍时有时无,但所幸昨天一直挺通畅的,她看的清楚。
垂眸看着她,申屠夷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你打算杀我灭口?那你就永远不知道钱在哪儿了。”不惧怕,他的威胁她听得太多了,已经免疫了。
“杀你灭口并不能获利,而且还会浪费我的时间和力气。说,钱在哪儿?”申屠夷看着她,别看个头小,倒是让人没办法忽略她。
翻了翻眼皮,叶鹿开口,“根据我所看到的,他就是个过路财神,钱到了他手里,用不了多久就转到了别处。而这个别处,是一家在全国都有店铺的商行,做的是玉器的买卖。”
缓缓扬眉,申屠夷抬手,手指修长,最后罩在了她的脸上。
推,叶鹿立即后退几步,“干嘛?”抬手抹了抹脸,这厮手温热,摸的她脸也热乎乎的。
“这些都是你看到的?”收回手负后,申屠夷淡淡的看着她,很显然不信她刚刚自吹自擂。
一哽,叶鹿哼了哼,“就算不是我看到的,那也是我问出来的,你爱信不信。”她弄出来答案了,他还不信她。
“我信。不过,你还是要告诉我,你用什么法子问出来的?”申屠夷盯着她,满目的不容置疑。
“我算服了你了,成,我说。我呢,先给他摸骨,说出了一些他的秘密取得他的信任。然后便告诉他,他一时半会儿的出不去,但就在这段时间内他母亲会忽然染病。他若是不回去,恐怕以后就见不着了。”就这么简单,因为薛风是个孝子。
“就这么简单?”申屠夷几不可微的扬眉,他这表情似有赞赏。
“当然。我不止会摸骨,还能看穿人心。知道他们最怕的是什么,然后对症下药。譬如城主大人你,最喜欢钱,还喜欢听别人的奉承,最大的乐趣就是欺压我。不过你这人向来说话算话,答应给我减刑,不许抵赖。”损了申屠夷几句,最后不忘假意奉承。
看着她,申屠夷缓缓眯起眸子,“既然你已经说了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欺压你,那么我也没必要说话算话了。减刑一事,就当我从未提过。”
闻言,叶鹿立即瞪眼,“申屠夷,你这人太损了!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居然这么对待我。我我我、、、、”
“你什么?”她气的小脸儿通红,一副要咬人的模样。
“我现在就宰了你。”一咬牙,叶鹿直接冲上去,一把抓住申屠夷的手臂,然后身子一转用自己的后背抵住他的侧身,打算将他过肩摔。
申屠夷身体不动,另一手抬起抵住她后腰,推,叶鹿腰部立即向前,整个人后仰九十度。
挪到一边,叶鹿立即失去了倚靠,直接躺在了地上。
“哎呦!”毫无阻碍的落地,叶鹿当即痛呼出声,“我的头啊,后脑勺的伤还没好呢!申屠夷,你个大混蛋,好疼。”躺在那儿,她痛的小脸儿皱在了一起。
站在她身边,申屠夷面色无波,垂眸淡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再次意图袭击我,看来,你真的与减刑无缘。”
“申屠夷,我诅咒你娶个母夜叉,每天半夜醒来都被吓得尿裤子。”叶鹿躺在那儿,瞪视着申屠夷,咬牙切齿的诅咒。
撩起长袍的下摆,申屠夷缓缓蹲下,眸子幽深,却又有一丝光波在其中,恍若月光临水。
“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待得立下的功勋够了,你兴许还能得到奖金。外面出不去,在我这里做事,于你来说可是捡了大便宜。”修长的手指捡起叶鹿肩膀的一缕长发,然后缓慢的拎起来,在叶鹿的视线当中,放在了她的脸上。
眨眼,叶鹿抬手把头发拨下去,“你的奖金我可不敢要,说不定到时候你就得栽赃我,说那是我偷的。帮你做事呢,我又担心是一些伤天害理的事,老天说不定都会惩罚我。”她不想干。
“不做?那你只能继续坐牢了。”申屠夷眉尾微扬,她拒绝他并不意外。
“好吧好吧,我做。我信不过你的口头答应,咱俩签个文书,白纸黑字,免得你到时不承认。”叶鹿转了转眼睛,这样比较保险。
看着她,申屠夷的唇角几不可微的动了动,“我记得,麦棠还在府中。”
有片刻的愣怔,随后叶鹿猛地坐起来,一把将蹲在身边的申屠夷推倒,“申屠夷,你要敢动麦棠,我就咬死你。”
被推倒的人一动不动,神色自若,看着悬在自己身上的人,他淡淡道:“那么,你是做还是不做呢?”
“做做做,你这个吸血鬼。”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叶鹿气的都要翻白眼儿了。
平静的脸庞终于露出满意之色,申屠夷抬手,以修长的食指点在叶鹿的肩膀,推,他随之坐起来。
两人各自坐直了身体,相对而坐,旁边便是一棵金灿灿的大树,画面看起来极为安静和美。
“这牢房,你就不用回了。好好做事,待你刑满,我设宴给你接风。”申屠夷的低音很是好听,几乎能把人熏醉。
叶鹿盯着他的脸,眉眼不自觉的弯起来,“那我现在去哪儿呀?”
仍旧是那好听的低音,“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叶鹿便知道自己去了哪儿。申屠城府衙的大牢,臭气熏天,老鼠蟑螂满地乱跑,几十间牢房人满为患,他居然把她派到这个地方来了。
“申屠夷,你这个王八蛋!”
047、奴役的生活()
申屠城府衙的监狱大牢,就是那种想象中的大牢,不见天日,臭气熏天,人满为患。
各个牢房里都是犯人,吵闹不休。
狱卒拿着鞭子在走廊里走,边走边抽打牢房的铁栅栏,要里面的犯人都安静点儿。
不过,作用也仅仅是一会儿,一会儿过后,牢房里再次沸沸扬扬,这群坐牢的人看起来心情都很不错。
牢房入口处,一张桌子摆在那里,茶壶茶杯俱全,这是平时值班的狱卒休息的地方。
此时此刻,牢中喧闹不已,桌子四周狱卒站的直,一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的。
一身甲胄的黑甲兵站在一侧,满身杀气,哪是狱卒能够比的了的。也正是因为黑甲兵在这儿,他们才这般有精气神儿。
黑甲兵的身前,一身白裙的叶鹿坐在那儿,小脸儿紧绷,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好。
叶鹿心情会好才怪,申屠夷这个王八蛋让她做事,谁想到居然把她派到这种地方来了。实在太损了,她闻着这里的空气,都要吐了。
缓缓的从袖口里拿出丝巾,叶鹿将丝巾围到了口鼻处,然后系上,这才舒服了些。
翻了翻眼皮,叶鹿将放在面前的一个小册子展开,第一页,写着的是一个人的名字,以及他还藏着的秘密。
眼露嫌弃,叶鹿就知道,申屠夷要做的事情,和钱分不开关系。
“带钱皓。”懒散的开口,旁边的狱卒立即出动,不过片刻,便将一个个头不高披头散发的男人带了过来。
按压着钱皓在对面坐下,叶鹿看了看他,随后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钱皓挣扎了下,叶鹿眼睛一瞪,“不许动。”
停下挣扎,钱皓盯着叶鹿,他脸脏兮兮,手也脏兮兮,身上泛着一股汗臭味儿。
抓着他的手,叶鹿微微眯起眸子,“有一句话叫做,奸人妻女者,其妻女必被他人奸淫。你妻女都在,不怕遭报应么?”
钱皓盯着她,“你骂谁呢?我孤寡一人,没有妻女。”
“你可以不承认,不过你若再在牢里住上个一年半载的,你的妻女大概就不保了。”松开手,叶鹿立即又拿出一块丝巾来擦手。语气淡淡,满不在乎。
“你、、、你怎么知道的?”钱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略微紧张。
“相信我,我也不愿意来这儿闻臭味儿。若不是被逼迫,我更不想和你们对话窥探你们的秘密。交代吧,你专门给那些有钱人找女人供他们淫乐,所得的报酬数目巨大。你赌钱吃喝花掉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下落不明。交代,钱在哪儿?”这个钱皓就是个拉皮条的,他若是在妓院那谁也管不着。可是,他下手的地方可不是妓院,专门强抢良家妇女,然后囚禁起来给那些有钱又变态的人玩弄。
其实这是一个团伙,其他人都被宰了,唯独钱皓这个小头目还活着,因为有些赃款去向不知。
申屠夷是挺狠的,但又狠得势利,钱没挖出来,他就一直关着钱皓。
不过叶鹿猜想,到时把钱挖出来,用不着钱皓了,申屠夷就会宰了他,毫不留情。
钱皓在思考,他或许也知道,若是说出来了,他就没命了。
“你把自己的妻女隐藏的很深,不过逃不过我的眼睛。你说,把你有妻女的消息散布出去,你猜会不会有很多人想找她们?”那些曾被钱皓等人绑走的女子家人,应该不会放过报复他的机会。
“你、、、”钱皓瞪大了眼睛,明显害怕了。
叶鹿耸耸肩,“我什么?卑鄙?和你比起来,我应该算是大善人了。快说吧,你若说了,我就帮你保住这个秘密,让你的妻女继续隐藏下去。”丝巾下,叶鹿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起来澄澈,可又透着几丝阴暗。
钱皓低头,看起来正在做思想挣扎,说,他死;不说,他的妻女就会有危险。
叶鹿翻了翻眼睛,然后将面前的小册子翻到第二页,无声的长叹口气,还是和钱分不开关系。
这城府的大牢里,很多服刑犯身上背的案子都已经查清楚了,但有些则还有隐藏,拷问不出。
而且,拷问不出的基本上都和钱有关系。这很符合申屠夷的行事作风,若是和钱没关系,罪行深重,他就直接砍了,根本不会耗费人力物力的把他们关在这里养着。
她来到这里,办的就是这些事儿,把钱的下落套问出来,就算成功。
这些人,罪孽不浅,叶鹿也没有什么同情之心。他们害人,自有人惩罚,尽管这个惩罚者有点贪财。但思来想去,叶鹿还是觉得帮助申屠夷这也算做好事儿了。
若是他能把钱分给她一点儿的话,那就更好了。
一天的时间下来,叶鹿突破了三个人,问出了三笔钱款的下落,一个巨额,两个小额。
当走出大牢的时候,叶鹿的鼻子都失灵了,这大牢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那些狱卒成天在里面,实在艰辛。
“咱明儿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面的味儿实在受不了了,摧残的我的鼻子都要失灵了。”扯下丝巾,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