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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明儿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面的味儿实在受不了了,摧残的我的鼻子都要失灵了。”扯下丝巾,叶鹿迎着夕阳,一边长叹。
跟随在她身后的黑甲兵缓缓摇头,“城主没有下令,便不得转移。”
斜睨了他一眼,叶鹿哼了哼,“是啊,你们城主的命令就是圣旨。”
黑甲兵不语,很显然,申屠夷的命令于他们来说就是圣旨。
返回城主府,踩着光可鉴人的地砖,叶鹿一步步的往大厅挪。
到了大厅前,等在那里许久的麦棠随即快步过来,一把扶住了她,“累成这样?还有,你这一身的味儿。”太难闻了。
“麦棠,不如咱俩换一下吧,我在这儿打扫,你去大牢审问。”她现在觉得,打扫这个活儿很不错。
麦棠几分无言,“我若有你的本事,我肯定代你去。”奈何她没有这个本事。
“申屠夷这个铁公鸡,一毛钱也得扒下来,累死我了。”倚靠着麦棠的力气,俩人挪进了大厅,最后在椅子上坐下来,这时才感觉自己的鼻子好了点儿。
麦棠倒了一杯水给她,一边叹道:“到了这个份儿上,你的嘴就安分点儿吧,否则还得治你的罪。本来能减刑,要是因此再加刑,得不偿失。”
喝水,叶鹿翻了翻眼皮,整张小脸儿生动异常。
“要不是为了我的小命,我才不会在这儿给他当牛做马呢。唉,现在外面不能去,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个人把我抓走,目前这里最安全。只不过,这儿的主人是个周扒皮,想在他这儿躲着,就得被剥削。”长叹口气,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她觉得被申屠夷剥削更安全。
“你看,你不是很明白么?既然这么明白,干嘛总是在嘴上逞强。别说了,一会儿去吃饭,然后洗个澡,你这身上太味儿了。”麦棠摇头,她要被熏死了。
“我还真饿了。你知道么,那城府的大牢,太脏了。现在想想,城主府里的牢房,简直就是高级卧房。”现在,她还真有点想念城主府的牢房了。
麦棠不眨眼的盯着她,“脑子坏掉了吧。”
“嗯,被熏得。”那牢房里的味道熏得她脑子都不灵光了。
摇摇头,麦棠将她扯起来,然后离开大厅。
来到麦棠暂住的地方,这隔壁就是府中丫鬟居住的地方,干干净净,但乍一看缺少了些东西。
缺少的,是有生命的植物,在城主府里,没有任何绿色的植物。
麦棠稍稍有些不适应,但一想叶鹿曾说过的,也就理解了。
这天煞孤星,其实想想也挺可怜的。
饭菜上来,叶鹿风卷残云,麦棠看她那模样,也不忍和她抢,最后放下筷子,将饭菜都让给她了。
吃饱喝足,又沐浴一番,之后倒头就睡。
瞧她那样子,便是累的不轻,麦棠暗暗叹气,只盼风声赶紧过去,她们还能恢复以往的平静。
翌日一早,叶鹿很早的爬起来,洗漱之后吃过早饭,便准备继续去工作。
想起大牢里那味儿,她就不禁的犯恶心,吃下去的早饭也开始往上反。
翻着眼皮,叶鹿往大厅的方向走,这光可鉴人的地砖,若是一个不注意,叶鹿觉得会滑倒,恍若在冰面上一样。
四周都是那些金灿灿的花草树木,做的跟真的一样,迎着晨起的阳光,晃得人眼花。
拐弯儿,叶鹿蓦地放缓了脚步,盯着很明显等在前面的人,她扬眉,然后一步步走过去。
晨起的阳光很明亮,照在他身上,恍似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不过,这金光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煞气,逼得人难以靠近他。
“城主大人,你这是特意在这儿等我呢?”眸子澄澈,更因阳光而闪光。
转身,申屠夷面对她,微微垂眸,视线固定在她的脸上,“昨日的成绩不错,但是进展能够快一些就更好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满意?成,我今儿更快些。”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她这般顺从,又不反驳,着实是稀奇。
申屠夷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游走,叶鹿不禁动了动肩膀,他这种视线,比动手还要让人不舒服。
“申屠城主,有话好好说,你这么看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正色,她小脸儿粉白,但仍旧有些杀伤力。
“脸皮这么厚,还会觉得不舒服?”申屠夷用着似乎很稀奇的语气,听得叶鹿更不舒服。
“我帮你做事,昨天在那大牢里熏了一天,熏得我鼻子都要失灵了。你居然还骂我,申屠夷,你是冷血魔头。”拧着眉头,叶鹿极其不乐意。
“是么?”几不可微的扬眉,申屠夷的语气和表情看起来都是戏耍。
叶鹿咬牙,重重的呼吸一口气,随后冷哼一声甩头走开。
接连五天,叶鹿都在大牢中度过,辛苦工作,就连初一那天她都在工作,堪称劳模。
而且,就在初一那天,她的收获量惊人,尽管很难受,全身上下都难过不已,可越是这样她便越得心应手。
大牢里,那些身上有隐藏的人都被她挖了出来,成功的为申屠夷翻出了一大笔的钱来。这厮,又赚的盆满钵满。
叶鹿心里几分不痛快,因为她没得到一分钱的报酬。不过,这几天下来,无论是城府的府尹,还是那些狱卒,倒是对她恭敬有加,而且有几个还求她给摸骨算算命。
城主府中,以前有些人还把她当成骗子,不过这一遭下来,她的名誉恢复了,她又成了神秘体,有道行,又神秘。
有人说她会窥探人心,在她面前,甭想有秘密可言。
听到这些话,叶鹿不禁偷笑,她的灵窍开的实在不够,也就初一那天一整天都很顺利。其他的时候,都是半开不开。
她呢,大部分时间靠的也是眼睛,然后再佯装成摸骨窥探秘密的样子,迷惑对手。
这她很擅长,极其擅长,忽悠的水平练了那么多年,炉火纯青。
铜镜很明亮,人倒映在里面,也很清楚。叶鹿拿着镜子,已经对照了将近一刻钟。
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的黑眼圈就出来了,估计这和逃命的摧残差不多。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她这小命儿就得没了。
麦棠在擦拭大厅,每个角落,每个摆件,她都一一擦拭,不沾染一丝灰尘。
所有摆件擦完,麦棠开始擦地,挪到叶鹿身边时,她抬手把她揪起来,“去外面照,别耽误我干活。”
站起身,叶鹿甩头看向她,姿势潇洒,“姐,容我说一句。你再这么擦下去,这所有摆件上的金粉都要被擦没了。估计到时候,那个鸡贼的申屠城主他会找你要赔偿。”
麦棠缓缓扬眉,然后抬起下巴,朝着门口的地方抬了抬。
叶鹿眯起眼睛,慢慢转身,大厅门口,身形魁伟的人站在那儿,双手负后,正在盯着他。
看了他一会儿,叶鹿拿起镜子挡在自己眼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气道:“这几天用功过度,连天煞孤星出现在我背后都没了感觉。”
“出来。”门口,申屠夷淡淡命令了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吐了吐舌头,叶鹿随后跟上去。
麦棠摇头,按照她这么嚣张下去,还得被申屠夷送到大牢里去。
跟着走出去,阳光明媚,若是这城主府能够还有鸟语花香,那就更好了。
不过,这儿有个天煞孤星,想要鸟语花香是不成。
边走着,叶鹿边拿着铜镜映照自己,阳光特别好,使得她的脸看起来也好像变成透明的了。
“不管怎么照,你也还是那么丑。”蓦地,淡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叶鹿照镜子的动作一顿。
缓缓拿开镜子,叶鹿看向前面的人,“我照镜子也犯法?你看看我的脸,仅仅几天的功夫,我的黑眼圈就下到脸颊了。这全都拜你所赐,可是却连一点奖励都没有。”仰脸儿看着他,叶鹿在抱怨。
垂眸看着她的脸,申屠夷的视线于她的脸上游走,片刻后,他开口,“的确有黑眼圈了。”
“哼。”哼了哼,叶鹿转眼眼睛,他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
“不过,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毕竟还是这么丑。”话锋一转,又是在骂人。
叶鹿拧眉,“你才丑呢。”她就不算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也甜美异常,因为这张脸,她还想给自己改个名字叫糖糖呢,因为太甜了。
几不可微的扬眉,申屠夷抬手拿走她手里的铜镜,然后举起来放到她眼前,“仔细看看,是不是很丑?夜叉。”
铜镜里的人脸庞粉嫩,甜美如蜜,因为生气,看起来气嘟嘟。说她是夜叉,鬼才信。
叶鹿盯着铜镜,愈发生气,可是蓦地鼻子一热,看着铜镜里,两串鼻血从她鼻子里流出来。
“流鼻血了。”叶鹿睁大眼睛,怎么又这样了?
申屠夷扔掉铜镜,随后扯起她的衣袖堵在了她的鼻子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轻松摆弄恍若在摆动一个布娃娃。
叶鹿仰面朝天,鼻子里热乎乎的,血还在流。
天很蓝,可是以现在这个视角来看,却没有丝毫的美感。
固定她的头让她始终仰着,申屠夷便转而捏住了她的鼻子,用她自己的衣袖擦干净流出来的血,她整个衣袖都被染红了。
“这是第三次了,无端流鼻血。我大概是生了什么病,申屠夷你得找大夫给我看看。”眨着眼睛看天,叶鹿边说道。
修长的手指用力的捏着叶鹿的鼻子,成功的止住了血。
“听说有些人在对某些事物馋涎欲滴的时候也会流鼻血。”声线低沉,申屠夷一字一句道。
“那都是骗人的,就是有病。”叶鹿不觉如此,不过下一刻就觉得他说的话不对劲儿。“馋涎欲滴?你说谁呢?”
申屠夷不语。
叶鹿转了转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对你馋涎欲滴,然后才会流鼻血?申屠夷,你真会讲笑话。”极其无语,他这自恋的毛病大概已经到了晚期,无药可医。
用力的捏着她的鼻子,申屠夷一边捏住她下巴转动她脑袋。叶鹿没办法随着他的力气转圈,可这厮居然不停,叶鹿一连转了四五圈,脑袋瞬间就迷糊了。
“干嘛干嘛?晕了晕了。”迷迷糊糊,叶鹿脚下不稳,仅以申屠夷捏着她鼻子为支撑,捏的她鼻子要掉了。
缓缓放手,申屠夷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不流了。”
“敢情你让我转圈是为了止鼻血?鼻血能不能止住我不知道,鼻子要被你拧下来了。”用衣袖擦自己的鼻子,都这般了,她也不计较干净不干净了。
“流鼻血的毛病多久了?”双手负后,申屠夷看着她,淡淡道。
歪头看了看他,莫名其妙的关心,很是可疑。
“没多久,这才是第三次而已。”但就是如此,她也不禁有些担心。在这个时代,一些病是治不了的。
“下午我会派大夫过来给你看看,不用担心。”幽深的眸子继续暗沉,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情绪。
眨着眼睛,叶鹿点点头,“不收我钱就好。”
闻言,申屠夷缓缓扬眉,“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诶诶诶,当我没说,成不?”他一说这种话,叶鹿立即摇头,险些摇的鼻血要流出来了。
“不付钱也可以,拿劳动抵债吧。”申屠夷不负叶鹿给他冠上的鸡贼名号,当真鸡贼。
“劳动?申屠夷,你又想让我做什么?”后退一步,叶鹿满目警戒。
唇角一点一点的上扬,扬到了近乎邪恶的角度,“你的专长。”
眯起眼睛,叶鹿咬紧牙齿,“我不要去大牢,再也不要去。”这几天被熏得,她只要回想起那个味道就犯恶心。
不再理会,申屠夷转身走开,叶鹿立即跟上,“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谁爱去谁去。申屠夷,你听到没有?”跟在他后面大声嚷,但申屠夷继续向前走,根本不理会,恍若没听到。
时近下午,果真有大夫来了。麦棠几分谨慎,叶鹿这流鼻血的毛病实在是该重视,她未开灵窍之前健健康康,自开了灵窍之后才有的这些毛病。
坐在椅子上,叶鹿看着眼前这个老夫子,胡子长了一大把,可是那眼睛看起来却很年轻,保养有道。
他两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认真切脉,叶鹿也不受控制的瞧见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现在,她反倒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不了解,时好时坏也未知,但即便是有害的,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无法控制。
其实她也不想看到,这些东西,对自己没有任何的益处,看到了也没人给钱。
而且,申屠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