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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那时和申屠城主在杨城大街上经过。申屠城主坐马车,没见着长什么样儿,但杨城主骑着白马,的确是南国美男子。”想起来,穆青若不禁笑,那绝对是美男子。
扭头看向穆青若那表情,叶鹿不禁微微摇头,看吧,她就说杨曳是桃花精。任何雌性都拒绝不了他,无力抵抗。
那边,沈夫人与宾朋寒暄过后,众人便开始朝着今日开宴的地方转移。
叶鹿与穆青若对视了一眼,随即俩人也并肩跟随,尽管对今日这场面不喜欢,但是宴席可一定得吃。
宴席设在沈府东厢,那主厅之内是重要人物落座的地方,还有十几桌的宴席,摆在了外面。
叶鹿与穆青若寻了个最靠边的位置坐下,环顾四周,申屠夷依旧没有影子,叶鹿不禁几分担忧。
谁知道他到底去查什么,但这沈家的护院也很多,只求他别被发现。
若是发生冲突,他这城主的身份暴露,那可就难看了。堂堂城主乔装打扮的跑到这里来偷偷摸摸,脸可都没了。
菜品逐一而上,这沈家的丫鬟小厮特别多,在宴会场上穿梭,不过片刻,菜便摆了满桌子。
不愧是有钱人家,桌上的菜都是上品,尤其最后一道童子献寿,用超大个的萝卜雕刻的装饰摆在盘中间,好看的不得了。
叶鹿不禁唏嘘,在城主府她都没吃过这样夸张的菜。
穆青若出自书香门第,而且四周还有人,她规规矩矩。叶鹿则一直在看四周,因为她莫名的觉得后颈发凉,这不是什么好预兆。
蓦地,就在主厅那里传来沈夫人说话的声音时,一声惊叫穿透云霄。
叶鹿肩膀一抖,随即便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主厅那边,大管家快步走到门口,扬声喊道。
不过片刻,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从宴桌间穿过,过于慌张,撞翻了桌子上的盘子。
“管家,夫人,不好了,死人了!”小厮跑到主厅门口,台阶也没爬上去,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受到了惊吓,他整张脸都煞白的。
“死人了?”一听死人了,所有宾朋立即交头接耳。死人对他们来说不稀奇,但是这个时间死人,的确稀奇。
主厅里,以沈夫人为先,所有管事跟随,立即朝着死人的地方而去。
叶鹿也立即起身,宴会场上的宾朋也陆续跟随,一场生辰宴会,被中断。
发现死人的地方是沈家的大厅,这里平时用作沈夫人与众管事议事之用。
装潢华丽,地砖好像还镀上了一层金粉,奢侈至极。
而此时此刻,一个人就趴在大厅正中央,正面朝下,血从他身下蔓延出来,恍若一朵绽开的红莲。
看热闹的人停在大厅外观瞧,沈夫人则走进了大厅。两个护院在沈夫人下了命令后,将那尸体翻了过来,围观的宾朋再次发出唏嘘之声,这是沈家二公子。
沈夫人的丈夫是大公子,早在四年前就去世了。这府中,还有二公子以及四公子,但沈家的生意都被大夫人掌管,可想这二公子和四公子都没什么权利。
并且今天沈夫人生辰,二公子和四公子都没出现,可见关系并不好。
如今,这二公子居然死在了这里,实在蹊跷。
听着身边的人议论纷纷,叶鹿眉头皱的紧,暗暗祈祷这不是申屠夷做的。
“夫人,是二公子,您看这怎么办?”管家也满面为难,看起来为难的并不是死的是谁,而是在这个日子发生这种事儿。
“报官。”沈夫人镇定自若,一个死人在她面前,对她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是。”管家立即答应,随后派人去报官。
叶鹿站在门口看着,视线从大厅里每个人的脸上掠过,那些管事都很惊讶,而且有两个人较为惧怕,惧怕的应该是尸体。
而那傅舒,尽管现在像个小地缸,可仍旧还是以前那文弱的模样。但他居然没有惧怕那尸体,反而一直站在沈夫人的身边,看起来坚定的很。
扭头环顾了一圈,仍旧不见申屠夷的影子。叶鹿缓缓向后退,准备离开去找申屠夷。
“叶鹿,你去哪儿?”刚刚退到边缘,她衣袖就被穆青若拽住了。
“我害怕尸体,不能再看了,去透透气。”叶鹿扯了个谎。
“你别乱走,我刚刚瞧见这府里的护院都过来了。你乱走的话,小心被当成凶手抓起来。”穆青若也害怕,她面前就是她爹,紧紧地站在她爹身后,不敢往大厅里看。
闻言,叶鹿更着急了,点点头,她便转身离开。
因为所有的宾朋以及丫鬟小厮都跑到了大厅,除却护院,所过之处清净异常。
叶鹿躲避着护院,一边四处观瞧,寻找申屠夷。
可是这厮不知道去哪儿了,完全没有影子。
死的是沈家的二公子,也就是沈夫人的小叔子,他为什么会死?他死了对谁有好处?
叶鹿脑子里转着这些东西,一边猫腰溜到了长廊的尽头。下去,然后顺着鹅卵石小路跑到一栋小楼前。
贴着门边,稍稍看了一下四周,叶鹿准备挪到其他的地方去瞧瞧,不想忽然听到小楼里有人说话。
立即竖起耳朵,叶鹿紧紧地贴着门板,里面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老二死了,下一个就是我。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恐慌和仇恨。
“你别急,咱们只要赶在她下手之前先下手,这所有的家业就是咱们的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纤细但狠毒。
“想对她下手,你别忘了,她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想近她身都困难。”男人觉得很难。
“哼,只有你才会用那么笨的法子。不能硬拼,只能智取。”女人似乎另有主意。
“那你说,怎么智取?”男人冷哼了一声,明显暴躁。
“瞧好吧,只要到时候你别忘了,这沈家的家业得分我一半。你若食言,那我只能在你身上再‘智取’一回了。”女人几分得意。
“你看你,这还没得手呢,就开始怀疑我的忠诚了。我能安稳的在这沈家活到现在,还不是仰仗你的聪明才智。小宝贝儿,你放心吧,只要你不学那个女人,你想怎样都行。”男人轻哄,哄得女人笑。
叶鹿皱眉,听这意思,这个男人大概就是四公子了。这个女人呢?他夫人?
怪不得沈夫人想要这二公子和四公子的命,他们俩应该也在找机会要她的命。这看的就是谁更聪明,手更快了。
目前来说,沈夫人手更快一些,二公子已经死了。
猫着腰,叶鹿打算尽快溜走,以免被抓到。
沿着小楼的右侧,叶鹿朝着后面挪,可谁知道,在她转过拐角处时,脑袋猛地撞到了一个硬物。
猫腰前行的姿势卡在那里,叶鹿心头暗叫不好,一眼瞄到了近在眼前的一双靴子,紫金相接,华贵异常。
这靴子她不认识,所以这也是个生人。叶鹿当即扭头猫腰往回撤,但她也只来得及迈出去一步而已,下一刻后颈一紧,她整个人就被拽回去了。
双脚离地,她被拎起来,然后按在了小楼拐角的柱子上。
脸贴着柱子,叶鹿不知身后的人是谁,可是他力气这么大,可见有点功夫,她哪是对手。
“好汉饶命啊!我就是迷路了,绝不是来偷听的。”赶紧求饶,她张开双手抱住柱子,像个树袋熊。
“可我是来偷听的。”略轻的男音从脑后传来,这声音好听的恍若春风。
“啊?那、、、英雄您真是不拘小节呀,哈哈。我不知道英雄是谁,也没看到英雄的脸,英雄放了我吧。”连声求饶,在这方面,叶鹿觉得自己堪称典范。被申屠夷压迫的,她现在极其擅长求饶。
“嘘,小点声儿。”身后的男人似乎贴近了些,他的声音很好听。
咽口水,叶鹿一边点头,“行行行,英雄说什么都行。那个,先放开我吧,我绝对不会对外说的。”
“真的?若是我放了你,你跑出去当即就大喊这里有贼人,那怎么办?”男人声音很轻,听起来他根本就不怕叶鹿去喊。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儿?虽然我胆子小,但骨子里也向往绿林好汉,好汉是绝不会做这种出尔反尔的事儿的。英雄,您放了我吧,我家中还有个襁褓小儿需要我照顾呢。”胡说八道,叶鹿极其擅长。
拎着她的人微微松了劲儿,叶鹿悬起的双脚也缓缓着地,不由得松一口气,看来今儿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算命的人向来算不了自己,若是能算自己,她今儿肯定不会迈进这沈家的大门。
“那个、、、英雄,我也没见着你的脸,也不知道你是谁,哪怕以后迎面相逢我也认不出你来。你就放了我吧,咱俩就当从来没见过。”说着,叶鹿松开了抱着柱子的手,缓缓朝着自己的后背伸去。
一点点,一寸寸,她依稀的碰到了身后之人的衣袖。只要能抓到他的手,叶鹿就能记得住他。想要找他,轻而易举。
然而,她即将要摸到那只手的时候,她后背却忽然一松,那人松手了。
微微眯起眸子,叶鹿也收回手,“谢谢英雄不杀之恩,谢谢呀!那不知,我现在可以走了么?”小声的询问,不过却没有得到回应。
咬了咬唇,叶鹿摸着眼前的柱子,稍稍的朝旁边挪了一下,“那英雄,我走了。”
又挪了一步,叶鹿无端觉得自己被一股煞气包围。猛地转身,一个魁伟的暗色身影站在她身后,斗笠黑纱遮面,不是申屠夷是谁。
“你在干什么?”低冷的声音从面纱后飘出来,申屠夷远远地就瞧见她一个人站在这儿,自说自话。
“你回来了?刚刚那人是你?”低头看向申屠夷的靴子,是暗色绣着金线的,不是刚刚她看到的那双。
“刚刚有人?”申屠夷声音更冷。
“嗯,他说他在偷听。”反手指了指小楼,这么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偷听,这种人也不多了。
“你呢?”尽管看不见他的脸,但也想象的到黑纱下他的表情。
“来找你呀!那边死人了,不是你做的吧?”仰脸儿看着他,叶鹿有些怀疑。
“当然不是。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么?”否认,他没有杀人。
“没看到,我要是看到了,你觉得我还会活着么?本来我想摸他手来着,可是他躲开了,不然我肯定能知道他是谁。”略遗憾。
停顿片刻,申屠夷抓住叶鹿的手臂,“走。”
由申屠夷带领,俩人穿过偌大的府邸,没碰到一个人。在前厅,那些看热闹的宾朋都还在。
官府还没来人,申屠夷趁机带着叶鹿离开沈府,过于忙乱,并没有人阻拦他们。
“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今天得有见血的事儿发生。果然啊,不出我所料。不过不是你做的就行,堂堂城主,像个小偷似得已经够丢脸的。再偷偷摸摸的杀人,成什么样子。”顺着巷子往家走,叶鹿也放松了许多,开始侃侃而谈。
申屠夷并没有搭理她,黑纱之下,也看不清他的脸。
“那二公子应该是被沈夫人弄死的,沈家仅剩二公子和四公子两个本家人。他们俩应当一直想把自家生意大权从沈夫人手里抢回来,而且逮着机会一定会杀了她。所以,她先下手为强了。”叶鹿觉得很合理。掌管那么大的家业,杀个把人不算什么。
“你怎么确定是沈夫人下的手?东厢开宴的时候,不管西厢还是大厅都没人。”申屠夷开口,声线冷淡。
“是么?沈家那么多的下人和护院,都跑到东厢去了?”皱眉,这是刻意清空么?
“我自如行走,没碰到人。”最起码,申屠夷是没碰到。
“那也不是四公子做的,他和一个女人在说话,我都听到了。按照他的意思是,二公子是沈夫人杀的。”叶鹿眨眨眼,其实最怀疑的还是沈夫人。
“这些事情官府会查的,不关你事。”申屠夷对谁杀了二公子并没有兴趣。
撇嘴,“那城主大人你想找到的东西找到了么?我可听说,这沈家好像和大晋的商人有来往。这倒私盐,是不是也有大晋一份儿呀?”从穆青若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申屠夷,叶鹿觉得很麻烦。
商人重利,大晋那边若是一直渗透,难保不会有越来越多的商人都跟着倒私盐。
“嗯。”申屠夷回了一个单音,叶鹿立即扭头看向他。
“还真和大晋有关系?正常做生意没人管,可是和大晋一同倒私盐,这属于叛国了吧?”罪过大了。
没有再回答,申屠夷什么都不再说了。
叶鹿哼了哼,这大晋她没去过,若是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