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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鹿却不可置否,她不认为杨曳的外貌是最好的,杀破狼更胜一筹。
只不过,这个杀破狼太阴险了,即便外貌再好,也是一棵罂粟,害人不浅。
就在这时,那边小楼门口,刚刚进去的送信的人出来了,脚步匆匆,快速离开了。
看着,叶鹿不禁蹙起眉头,瞧这阵势,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儿。
稍稍琢磨了下,叶鹿站起身,“依我看,申屠夷大概要出城。”
麦棠提着铜水壶倒水,一边看向叶鹿,“出城去哪儿?希望没有什么坏事儿。”现在麦棠觉得经不起折腾,上回一件事,她便真怕了。
“看看我的预感准不准吧,未必是坏事儿,但也肯定不是好事儿。”叶鹿眯起眼睛,她会这么说,纯属感觉。
不过片刻,一个眼熟的黑甲兵快步跑过来,“叶姑娘,城主叫你过去。”
叶鹿摇晃着手里的铲子,一边看向麦棠,“说来就来吧!”
“快去吧。”麦棠扬了扬下颌,叫她快过去。
扔掉铲子,叶鹿拍了拍手,随后快步离开。
走进小楼,叶鹿直接拐进书房,轻车熟路。路过那扇白玉屏风时,仍旧伸手摸一把,触感真是舒服。
值钱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摸起来恍若婴儿的皮肤,顺滑的不得了。
转过屏风,便瞧见了申屠夷,他坐在书案前,眉峰微蹙。
看这表情,不是很开心,叶鹿缓缓靠近,“城主大人,怎么了?”
看过来,申屠夷面色无波,“我需要离开几天,但鉴于上次我不在府中你便出了事,所以,即便不方便,我还是带着你比较好。”
“不方便?怎么不方便?除非你是去相亲,否则没什么不方便的。”就像上次他进宫,她就可以扮成宦官。所以她可以根据情况扮成各种人,不存在不方便一说。
“势必要跟着我是么?”看她这样子,即便他说不能带着她,她也肯定会跟上。
“是你说要带着我的,我又没强求。不过,你若是不带着我的话,我也不能死皮赖脸跟着,最多抱怨抱怨你。”叶鹿摸着那纯金的书案,爱不释手。
“忠亲王忽然去世,我需要立即过去。”站起身,申屠夷不是去相亲,而是去参加葬礼。
“忠亲王?”叶鹿一诧,没听说过啊。
“忠亲王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兄弟,先皇登基后,他便离开帝都到了盐城。自那以后,他再也没回过帝都。”淡淡解释,这忠亲王是何许人也。
“先皇的兄弟?那就是你父皇的叔父,城主大人你的爷爷?”辈分这么大,想必年岁不小了。
没有说话,便是默认叶鹿说对了,忠亲王的确是爷爷辈分的。
“好吧,那什么时候启程?”已经去世了,想必得尽快赶去才行。盐城又不是很近,和申屠城的中间隔着杨城与铁城呢。
“马上。”事不宜迟,自然得尽快启程。
“好,我这就回去叫麦棠。”点点头,叶鹿转身欲走。
“慢着,不能带麦棠。让她在府里吧,几日后我们便回来了。”申屠夷摇头,不能再带不相干的人了。
眨眨眼,叶鹿点点头,“那好吧,只能委屈她继续呆在这里了。”待在城主府这么久,麦棠已经很无聊了。这次她自己能出去,而她还得在这儿继续无聊,估摸着她会心生不满。
诚如叶鹿所想,麦棠的确不满,给叶鹿收拾衣服,一边摇头,“依我看这申屠城主大概是觉得我碍事。”他们俩人能单独在一起,那多开心。若是有她在,她肯定不离叶鹿身边。
“我的姐姐,人家是去参加葬礼,你瞎想什么呢?那去世的可是爷爷辈的人,而且他也说了其实带着我也不方便。我认为,这次去的都是各地城主,没有闲杂人。显然我就是那个闲杂人,若不是因为上次发生的意外,他肯定也不会带着我。”叶鹿倒也不是为申屠夷狡辩,只不过他的确说带着她也不是很方便。
“行行行,什么时候都是你有理。给你,拿着走人吧。”将收拾好的包袱塞到叶鹿怀里,麦棠仍旧不满。
“别生气了,待得回来,我给你带好吃好玩儿的。”伸手在麦棠的胸前抓了一把,她这咸猪手可是快得很。
麦棠打了她一巴掌,“赶紧滚蛋吧。”
乐不可支,叶鹿转身离开,步子轻快。
队伍果然整顿好了,而且将军蔡康亲自带兵,不下二三百人。此次去往盐城并非便衣而行,那申屠城的旗帜迎风摇摆,长眼的都看的出这是谁的阵仗。
马车华丽,如同叶鹿第一次见到的那辆,随便把那流苏上缀着的宝石拿下来,都够吃喝一段时间了。
上车,车板上毯子柔软,堪比床铺。
叶鹿靠着车壁,摆弄着自己精致的指甲,等着出发。
不过片刻,申屠夷进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华贵斐然。
叶鹿揪着自己的指甲,一边不眨眼的看着他,直至他在主座上坐下,她才唏嘘出声,“城主大人,你选美啊?”穿的这么华丽。
“丧礼隆重,岂能随意?”申屠夷扫了她一眼,她倒是很随意的样子。
“那倒是,毕竟那是亲王,规格自然不能马虎。到时我怎么办?”她再装扮成宦官?
上下看了她一会儿,申屠夷淡淡开口道:“便宜你了,扮成我的人。”
挑眉,叶鹿满眼我已看穿你的模样,“到底便宜谁呀?我可以扮成丫鬟,宦官,黑甲兵也成啊,我不在乎的。”
“闭嘴。”不想听她再胡言乱语,申屠夷冷声呵斥。
叶鹿笑的眉眼弯弯,“好好好,我闭嘴。不过在临闭嘴前,我还是得说一句。城主大人,你这样真俊。”说着,她伸出自己的指头在他胸口戳了一下,心满意足。
不眨眼的看着她,申屠夷收回视线,被轻薄调戏,他看似没有任何不满。
转着眼睛,乐不可支,即便是去参加丧礼,叶鹿心情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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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丧礼()
队伍走得快,路过杨城时杨曳已经走了。杨曳也是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第一时间赶往盐城了。忠亲王去世,动静的确挺大,各地城主亲自前往。
日夜赶路,盐城近在眼前了。
这一路颠簸的叶鹿昏昏然,她索性直接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手臂搭在横榻上撑着头,昏昏欲睡。
申屠夷也没有管她,不过在她真的睡着一头趴过来之后,他倒是以极快的速度抬腿给予阻挡,免于她撞到横榻。
有所感觉,叶鹿直接靠在了他的腿上,比撑着横榻更舒坦。
垂眸看着她,申屠夷没有把她推开,将自己的腿借给了她。
晃晃悠悠,终于于夜幕降临之后,队伍进入了盐城。
盐城很大,比杨城大出来三分之一。而且盐城田地面积大,尤其盛产粟米,在整个齐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进入盐城,直奔忠亲王府,那长长的街巷灯火通明,路边皆是白色的灯笼,这丧礼不言而喻很隆重。
趴在申屠夷腿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在马车拐进巷子之后便身体一抖,下一刻转醒,眨着眼睛回忆起自己身处何处。
“醒了就起来,咱们到了。”头顶,熟悉的声音响起。
叶鹿一诧,这才发觉自己居然趴在人家的大腿上。
不过,这大腿还挺舒服的,尽管硬邦邦,但起码要比那横榻舒坦的多。
坐直身体,叶鹿晃了晃脖子,“哎呀,好疼啊。”
扫了她一眼,申屠夷轻轻的动了动自己的腿,已被她压得发麻。
瞧见他的动作,叶鹿眉眼弯弯,“麻了?我给你捏捏。”说着,她出手,不过下一刻就发现,她根本捏不动。
有那么片刻的愣怔,叶鹿又捏了捏,还是捏不动,好硬啊,和石头一样。
她的这种捏法,对于申屠夷来说,和摸没什么两样。
随手打开她的手,申屠夷面无表情,“管好你自己。”
看着自己被打开的手,叶鹿撇了撇嘴,“不需要就算了。”装清高。
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涌上身体,叶鹿晃了晃肩膀,“这身份不凡的人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咱们还没跨进大门呢,这感觉就来了。”
“一会儿不许乱说话。”口无遮拦,申屠夷担心她看见什么都说。
“我知道,眼下这不是没别人么。”叶鹿不耐烦,她还能怎么乱说话?一进门就冲人家说恭喜?
扫了她一眼,申屠夷再次以眼神儿警告,叶鹿立即以眨眼回应,秋波暗送,调戏**。
转眼不看她,薄唇却微抿。
叶鹿无声笑,笑眼前这人越来越别扭。
缓缓地,马车停了,叶鹿立即正色,她表现不出哀恸来,满脸严肃总行吧。
起身,申屠夷先行走出马车,叶鹿板着小脸儿立即跟上,这入眼的,便是一片白。
那高门大院上,白纱垂坠,灯笼也是白色的,这黑夜里惨白惨白的,无端的让人不舒服。
王府内,一些哭声高低不一的传出来,男女都有。
大门口,无论小厮还是家卫皆披麻戴孝,重丧。
随着申屠夷走下马车,那边立即有披麻戴孝的管家过来了,迎着申屠夷进府。
踏上台阶,叶鹿一边转眼睛往边上瞧,一眼瞧见了楮钱纸,那是由白纸剪成长条穗形扎纸,一张一张的扎在木杆上。根据去世之人的年龄,一年一张。而眼前所看到的,纸钱一直扎到了杆子顶端,由此可见这去世的忠亲王年岁几何。
这么大年纪,即便去世了那也是喜丧,毕竟在这个时代,如此长寿的人很少。
这府外立得幡杆也严格标准,打眼一瞧便是大户人家,毕竟普通人家根本花费不起。
随着申屠夷迈步跨进门槛,叶鹿便轻轻抖了抖肩膀,不是她脾气怪,而是这府里有死人,的确感觉不舒服。
进了大门,便有小厮快速跑过来,手上捧着托盘,托盘里摆放的是一条孝带。
申屠夷拿过来,随后便系在了腰间,叶鹿站在他身后不禁唏嘘,这丧礼果然隆重,连申屠夷都要戴孝。
然而,这边申屠夷戴了孝,那边又有小厮过来,这回他捧着的可是一大把孝带,直奔叶鹿以及她身后的黑甲兵而来。
脚下一动,叶鹿欲躲,不过她纯粹多此一举,除非她不进府,如同其他黑甲兵似得离开王府,只要进了大门,就必须得戴孝。
这玩意儿,能躲最好是躲开,毕竟是丧礼,不是什么喜事。若是喜事,还能沾沾喜气,这种丧事,会跟着倒霉的。
不过,她的想法都只是想法罢了,没有什么卵用,最后还是系上了孝带。
完毕,那管家随即便带路,引着申屠夷前往灵堂。
走进灵堂,哭声入耳,再一看,灵堂里外都是人。
灵堂内,几个熟脸,赶到这儿的各地城主都在这儿。
而吸引叶鹿视线的则是灵堂正中的棺椁,真大,真豪华啊!
按照这忠亲王的身份,他的棺椁是有讲究的,不过叶鹿从未见过只是听说过。今儿亲眼见到了,仍旧惊叹不已。
申屠夷走进来后,便直接走至棺椁前,撩袍跪下。
叶鹿站在那儿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跟过去,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了下去。
除了叶洵当年去世,再就是第一次见申屠夷,这么多年她还没给谁跪过呢。
用眼角余光看着申屠夷,叶鹿随着他一同磕头,木偶似得跟随,最后起身退到了一边。
一个中年男子重孝在身,走过来向申屠夷道谢,这是忠亲王的儿子。
站在申屠夷身边,叶鹿扭头往旁边看,杨曳正看着她。
不再那副整日满脸笑容的模样,不过也看得出他是装的,毕竟在这个场合不能笑。
他也系着孝带,和申屠夷是一样的。
这忠亲王的确辈分大,凡是来参加丧礼的无不戴孝。
忠亲王的儿子走开,申屠夷便带着叶鹿走到杨曳身边,站直不语。
对面,一群女人孩子跪在那儿哭哭啼啼,这都是忠亲王的家眷,多达四五十人。
不知在这儿还要等多久,叶鹿轻轻地晃动肩膀,她真的感觉不舒服。
“别急,待人来的差不多了,咱们就能歇着了。”身边,杨曳低声道。
看了他一眼,叶鹿缓缓点头,“只是听对面哭的好累。”有些人明明是哭不出来在干嚎,也难为他们了。
“如此哀恸,哭也在情理之中,理解一下吧。”杨曳显然也被震得耳朵不舒服,更何况他听得要比叶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