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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赢溪动身走到赌桌前。
见没人来伺候便故作疑相道:“诶,发牌员呢?我要玩押大小。”
南贤敬动了一下脸上的层层褶子,眼前这个厉害的角色必须小心伺候,只能由自己亲自来应付。
于是,赌场老板行而道:“你是贵客,我来开牌。”
自知今日不可能善始善终,“魔域天龙”百倍小心地在四周里里外外地观察了一番,不过她并没发现有即将恶斗的迹象,于是稍稍落了心。
她笑道:“哎呀……社长您亲自操刀上阵这可是我莫大的福分,谢谢啦!”
“喀啦喀啦……”
炁星娱乐会所的社长不蔓不支地摇骰子,其实他微汗已出。
南贤敬在赌场已是浸淫了数十年!
其手艺非凡,出老千的技术那是炉火纯青,可面前的对手着实可怕,就是让他吃下几碗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弄半分虚假。
“咔”
深色杯中的骰子沉重落定,等待贵客下注。
“押小……全部!”
九天盗女的娇口一开,甘为侍女的邵玉听声便将余下的所有筹码推了过去。
开——!
“嘢……”
价值8万元人民币的筹码并未恢复到16万元时的体积。
因为……
贵宾室历来都是大额下注!
殷勤的女侍应扭着腰肢过来将小筹码换成了大筹码,钱数在增长,体积反而在缩小,筹码变成了寥寥的数个。
孟赢溪不动声色,依然是身边的邵玉欢呼,邵刚是想哭的心都有,他好好泥塑着。
“喀啦喀啦……”
炁星娱乐会所的社长明着是不蔓不支地摇骰子,此时他已是微汗转盛,浑身虚汗。
“咔”
深色杯中的骰子沉重落定,等待贵客下注。
“押小……全部!”
丝毫没有“输”字这概念的邵玉欢欣喜悦地将余下的所有筹码推了过去。
开——!
“嘢……”
邵玉又喊又跳,她看了一眼身后之人,只见他呼呼牛喘,眼睛也在牛瞪,不知其是喜还是忧。
……几个回合下来,邵玉已经乐成了大跳钢管舞的疯女人,而邵刚已经僵成了吓鸟不足,吓人还行的盗版稻草人。
南贤敬开始大汗淋漓!
心脏乱拧之下他不停腹诌道:
心——惊
“这个薛燕使得什么少林功夫,好像她完全看得见底牌一样神乎其神!”
心——跳
“要是再照这样玩下去,亏得肉疼算是小事,输得破产也是触手可及。”
心——绞
“这个妖女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是越往后麻烦越大!这该如何是好?”
还好……
当8万元翻番到了128万时,妖精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主动罢手。
孟赢溪心下盘算……
中庸之道——邵玉说需要60万,那现在这个数目已是足够邵刚盘下谋生的店面,兴许还能盘个更好的,知足常乐,做人不能太过分。
“嗯……好了!今天能赢这么多钱我已是心满意足,不玩了。”
说话间只见九天盗女纤纤抬素手,柔摆姿态,“社长,今日有劳您屈尊亲自陪我这小赌客玩,很尽兴,谢谢了!”
听到这句话,南贤敬这才长吁出一口气,他绵长的哨音细响,腿脚一软,差点失态。
除了妖精本己,贵宾房里的人个个都出汗……
女客——旁边的邵玉疯叉之下激动出了一身酣畅淋漓的喜汗;
男客——表面泥塑,内心浪打浪的邵刚则担心出一身黏糊糊的惊汗;
主人——炁星娱乐会所的人更是担心娱乐城不保,小命不保,满身是凉嗖嗖的虚汗。
以涌泉之量偿还了滴水之恩的孟赢溪心知自己还有一笔冤孽账没有了结,对方没有提及不等于自己可以逃避。
妖精心念……
“身为一个妖精应当直面现实,不管它有多残酷,毕竟自己打死了炁星钱庄的两个人。”
“冤冤相报就此了!且不论他们是否罪有应得,于情于理都必须对死去的人有个交代。”
由于此事黑煞,不宜宣扬,尤其是这邵刚、邵玉兄妹二人不知道为好。
于是她转身轻语:“邵刚、邵玉,你们把筹码都兑换了,先回去吧。”
玉手翘指旁人,“嗯……我还有些个人的私事要和这位社长详谈,稍后我会自己回来。”
邵刚、邵玉哑然,他们对此十分不解——明明没有交情,何来的私事?
邵刚心想……
迷——这个王寒冰决非等闲人物,光看她的赌技就大有来头!
惘——眼下好像连南贤敬社长都有些犯怵,我们先离开也好。
“那好……我们先行一步。小玉,快走。”
迟疑几秒后,邵刚拉上懵懂不清的邵玉转身便离开。
本就混沌不堪的局面雾气更加地浓重!
南贤敬煞是一阵紧张,浑身麻如电击!
他心道:“我就知道有事,该来的终究要来。薛燕你一人就敢来挑场子,是不是太过于自大了些!”
南贤敬配合着微妙的手势对旁人使了一下黯黑的眼神,漂亮的女侍应迅速离去。
待邵刚、邵玉远去后,孟赢溪忽地对炁星娱乐会所的社长南贤敬深深鞠了一躬。
她歉道:“社长,我误杀了你们的两个人,实在对不起!”
南贤敬反应不及,又语塞,“呃,你这……”
她继续话……
“我知道人命不是用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
“我这番前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还债。”
第501章 一骨炼精——水魅41()
不速之客又一次欠身,“所以,还肯请你说出个弥补过错的办法,只要我能做到,那一定会尽心尽力,绝不含糊。”
情况瞬息万变撄!
刚刚还是乌云压顶,冻人心魄,突然就逆反成了糖言蜜语,暖人心肺,这让老于世故的南贤敬一时间竟也绕不回来。
他吱吱唔唔……
“你……你这是……你把我搞糊涂了……”
“薛燕姑娘,要不……你还是把话直说了吧!偿”
“我这脑瓜子太过落伍,实在是弄不清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意思。”
她心下嘀咕……
糊——真是的,怎么到现在还叫我薛燕?
涂——莫非此人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不成?
双方互扔糊涂,弄出一团浆糊,简直无一清醒,孟赢溪决定开诚布公地与这个炁星娱乐会所的社长深度聊一下。
“魔域天龙”自从暗下将邵刚、邵玉送出炁星娱乐城之后,她就一直在四周盘旋警戒,就在稍有懈怠时……
她猛然发现有几十个人从作为安全通道的楼梯悄无声息地涌了上来!
“社长,怎么……您不愿意谈判?”
“谈,当然可以谈。”
“既然愿意谈判,那您安排这么多人手上楼来是何用意?”
“呃……什么人手?”
孟赢溪用寒光瞪住南贤敬,“他们一个二个的还在大风衣里藏有刀!您所谓的谈判就是准备要以一命偿两命吗?”
“薛燕”的本事不仅限于无比凌冽的搏杀,她竟然还能够洞察周围的一切,这叫南贤敬惊得头皮发麻,小腿打颤。
眼见对方杀气已起,为求自保他赶紧道:“误会误会!纯属误会!起初我还愚钝地以为姑娘你是来挑场子的,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话音刚落,随着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一大帮人冲了进来,并且迅速从大风衣里抽出寒气逼人的长刀。
“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南贤敬鼓睛暴眼地用h语厉声呵斥。
兴致冲冲而来的炁星帮众打手们听罢是左挤眼右抽嘴地各种郁闷,然后各怀心思地退去……
有人暗下埋怨:社长他是不是疯了?一会儿火烧眉毛地招呼来,一会儿又火冒三丈地撵出去,耍猴玩呐,神经病!
有人暗下眼馋:台帮的薛燕好生俊俏,水灵得无法形容!可惜她不是我们炁星帮的人,唉……可惜,相当的可惜!
自吞苦果地轰走下人之后,南贤敬赶紧撤去怒面。
他转而对着孟赢溪画起笑脸,“薛燕姑娘,请坐,快请坐……我们慢慢谈,呵呵……”
双方都落座,水果拼盘跟着上来。
妖精瞅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瓜果一通寻思……
“或许我真的长得很像薛燕,所以这个炁星娱乐会所的社长南贤敬才一直很确定地将我误作薛燕。”
“看他的各种客气,似乎挺惧怕这个台帮的薛燕!”
“如果我顺水推舟地假冒她,无形中既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又能借助薛燕的威慑力来解除危机,何乐而不为?”
“嗯……如此甚好,要不然等我一回中国,邵刚、邵玉说不定要遭难,连钱都要回去也难说。”
“对!将错就错,我就干脆瞒天过海地假冒这个令炁星帮闻风丧胆的薛燕。”
南贤敬哪敢奢求“薛燕”就两条人命当真赔礼,她不闹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位炁星娱乐会所的社长陪着笑脸缓言道……
“呵呵……薛燕姑娘,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死了就死了,早死早超生,谁叫他们有眼不识姑娘你呢。”
“明人不说暗话……台帮以前和我们是有过些不愉快,还希望自此以后我们之间能友好相处。”
“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会长的观念是坐一次牢房转变一次,他现在想走正道,打打杀杀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现如今我们炁星帮只求有碗饭吃就行。”
“所以啊……还希望姑娘你回去以后能劝说一下你们万帮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凡事都忍上一忍,不要为难我们炁星帮就是。”
孟赢溪听罢恍然大悟,她跟着寻思……
①——看来这台帮是黑帮无疑,如此推导那么这个薛燕真是个黑道人物,其行事可能很蛇蝎,所以才叫人害怕。
②——自己只是个冒牌货,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真不了,以假乱真只能蒙混一时,终不得长久。
③——要是以后台帮真找炁星帮麻烦时,一切就真相大白,届时邵刚、邵玉恐怕要受我的牵连而遭殃。
沉默一阵后,妖精笑道:“社长,别的事我管不了,我只能对自己负责,你就直说吧,这两条人命的债我要怎么还?”
“呃……让我想想。”
南贤敬低头摸了摸额上的褶子,心情很复杂。
其心迅想……
怪——嘶……这个薛燕的脾气真是古怪得没话说,我都已经说这么明白了,她竟然还要坚持还债。
义——都说中国的武者信奉侠肝义胆,她果然是出自少林一脉,若是没有过节,此人能交为朋友。
深涉江湖的南贤敬知道像薛燕这种性格的人,你要是不称她的心意,那就必定会疏远了感情,搞不好翻脸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炁星娱乐会所的社长取了一片蛇果大嚼。
随后他抬头道:“薛燕姑娘比男人还够义气,既然如此那我就请你帮一个忙,成与不成都算你还了债!”
她释怀一笑,“请讲。”
“我们炁星帮有家金店在前天被源自东南亚的安帮洗劫了个一干二净,会长他老人家不准我们动手。唉……可是那帮警察愚蠢又胆小,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
话到嘴边南贤敬忍了忍,不过最后还是横下心把话倒了出来,“你如果愿意帮忙,那就帮我们去把店里的东西要回来,你看怎么样?”
“东南亚安帮?”
孟赢溪张眼露睛,有些吃惊,“这里可是h国,你们还让外埠崽子给欺负了?”
“唉……要是放几年前,哪有他们的活路?”
南贤敬摇头叹气,精神顿时萎靡,“这还不是因为金泰村会长他……呋……一言难尽啊!”
炁星娱乐会所的社长嘴上不说,心里却不住地暗骂:“你们台帮还不是一样骑在我们的头上拉屎撒尿,还好意思说别人!臭不要脸,我呸……”
孟赢溪认为仅仅只需要回金店的东西就能抵偿两命,这笔账了结得非常划算,尽管预料到会有激烈的打斗,但她还是愿意接下这活。
于是其果断地回道:“没问题,你们带我去。”
南贤敬原想台帮向来不招惹安帮,此事“薛燕”肯定会推辞,尤其是他自己也说过,成与不成都算还了债,结果却出人意料地恰恰相反。
被乌云笼罩的人激动得“噌”一下两眼放光!
他大笑道:“薛姑娘行事好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去?”
孟赢溪一板一眼地说:“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