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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是用钥匙打开的,显然昨晚的不速之客没有忘记上锁。
院中的地面上没有了那两个一尺半长的手持式金属探测器。
此地被刻意保持原样,这情景就好像没有任何外人造访过。
妖精回来这一趟无非是为了将所有宝藏置于一个安全地点。
银行对外出租的保险柜即便大号的长宽也才几十厘米,高度更是可怜,通常只有几厘米,至多十来厘米,只能容纳下一块砖,显然应付不了这些东西。
她看了看院中的那口古井,目前唯一能避免被简便仪器探测的地方还只有这里,井底。
拆!
孟赢溪动手拆砖。
取金砖=拆房子!
还好金砖不在受力部位,对房屋结构的影响很小。
“噗嗵……噗嗵……噗嗵……”
水花翻卷,一块块青包金的清代古砖被抛进水井。
最后就剩下白玉玲珑塔了,妖精没敢直接扔进去。
她进屋一通倒腾,寻来最粗的缝纫线,用五根集成一束将其仔细拴好,然后慢慢放入井中,等到手中的线已不再受力时这才松了手,并将线弄断。
水井也不是绝对安全,如此这般还是隐隐不放心。
孟赢溪看了看不大的井口,随后又看了看墙角盛着雨天房檐上滴落雨水的大石缸,大石缸壁厚底厚,分量十足。
她上手试了试,估算这玩意不少于两百公斤,常人是无法撼动的。
于是……
露出真面目。
女汉子发力!
她将大石缸歪斜,倾倒去所有的水。
搬动提起。
严密盖上。
水井消失了,就见一倒扣的大石缸。
女汉子舒心一笑,心道:“这次我看谁还有本事迅速找到并拿走它们,即便找到了,除非叫上几个壮汉,还要外带潜水用具,不花点时间别想得逞。”
事情已办完,现在是或去或留的问题。
留——留下来可能会被国安请去某处神秘的场所喝茶。
去——离开又无处可去,而且又食言又置宝藏于不顾。
不管是留下还是离开都存在弊端,但又不得不选择。
孟赢溪最终决定留下,因为回来之后一切都很平静。
她忽然间有种感觉,昨晚前来的国安并不是针对自己,就是专门捕捉窃贼的,至于其中道道,或许他们做了什么触及国家-安全的事。
夜深了,没有人来访,妖精安然入睡。
天亮了,没有人来访,妖精出门买菜。
一整天,没有人来访,妖精自得其乐。
一整周,没有人来访,妖精有些寂寞。
一整月,没有人来访,妖精无聊至极。
时间相对论:一个月的时光对于度蜜月的新婚夫妇很短暂,甚至是仓促至一瞬,但一个月对处于各种等待中的人而言却是相当漫长,甚至是煎熬出沧桑。
生活简单,单调,枯燥。
妖精就形同出家人一般。
自我唠叨……
“难道是我判断错了?”
“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殷奕悦始终没有来找我,更别提报丈夫归来的喜讯,莫非唐凌的失踪根本就与敌特无关?还是案情没太大进展?”
“蛱蝶这次为何沉默?”
“上次发完信息不久她很快就找到了我,这次却似乎不把我当回事,不该呀!就算她人在北京,怎么地也会派同事前来问候的。”
“也不知练一然去到深圳以后现在日子过得如何,事业是否有成?”
“唉……他走时也忘了配部手机,两边都没电话确实是个大问题。”
“我联系不上练一然,也联系不上殷奕悦与外界几乎与世隔绝,唯一能联系上的蛱蝶也不知所踪,太悲哀了。”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都没贼来惦记财宝,看来上次国安特工的出现功不可没,震慑到了整个乌贼江湖。”
“我看此地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还是亲自跑一趟仙居比较妥当,既可以看望老朋友,还可以再寻寻线索。”
说走就走。
关门上锁。
'仙居……'
走在街上看见公用电话,如此漫长的平静生活令孟赢溪深深怀疑上次发给蛱蝶的信息因某种非人为的原因被卡了,以至于她压根就没收到。
只要有怀疑就有冲动。
拿起电话,补发信息。
由于时间已耽搁了一月,一个月不管是对于人质的安全还是对于国家-安全都显得太久,当时没用的加急尾缀,这次她果断地用了。
“顾冥冥”去到殷奕悦的翡翠店里,结果人不在,员工说老板她昨天去进货,照以往的规律估计要过两天才会回来,长的时候还会耽搁一个星期。
她问是不是去了芜湖找玛桑达进货,店员说不知道,遗憾间她干脆顺便问了玛桑达的玉器店位置,这次有人说了个大概,说了街道名。
热情满满地白跑了一趟。
妖精不甘心就此空手回。
她决定去别墅碰碰运气。
出门,才扭头左右一看……
就见身旁围过来了数人。
面对亮出的红色证件她笑了,自己终于被请了去喝茶。
不过……
因为问话地点不在建筑内,是在一辆贴着黑膜的商务车里,所以这次她喝的不是热腾腾的开水茶,而是瓶装的康师傅冰红茶。
商务车后排的座位事先就被调整为了面对面的形式,中间还一张小桌子,问话是一对一,其他人都在车外貌似悠闲地警戒候着。
中年人对青春女。
男:你是谁?姓名,职业,住址,出生年月。
女:保密。
男:“你怎么如何知道我们国安的联系方式?
女:“保密。”
男:“你的行为已经触及国家-安全,事关重大,我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女:“你的态度就像是在审问犯罪嫌疑人,我这可是在为国家-安全出力。”
男:“那只是你自己很单纯的认为,我们不这么认为,你确实需要陈述。”
女:“蛱蝶在哪里?我想见她。”
男:“你是如何认识的蛱蝶?”
女:“保密。”
男:“你不要总是用保密二字来搪塞,这没用。”
女:“我不想搪塞,因为我只与蛱蝶单线联系。”
男:“蛱蝶有公务在身不可能前来,就是蛱蝶让我们来找你的,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传达过去,我也可以回答一部分你想知道的。”
女:“那好,我问你,我一个月前就发过信息,她收到没有?”
男:“收到了。”
女:“有没有采取行动?”
男:“你的这个问题不在我的权限范围,请恕我不能回答。”
女:“唐凌的失踪你们是否知晓?”
男:“知道。”
女:“他是否还活着?”
男:“不知道。”
女:“你们能不能确定是敌对势力所为?”
第662章 一骨炼精——嚣魅35()
男:“对不起,你的这个问题不在我的权限范围,请恕我不能回答。”
女:“唉……你还不是在搪塞,我想见蛱蝶,你还是把她找来吧,我跟你实在没法进行沟通。”
男:“蛱蝶的具体工作安排完全由上级决定,所以你的要求请恕我无能为力。撄”
女:“既然如此,我就拿出耐心地等她来好了,就算多耽搁几天也没有关系。偿”
男:“哼哼,见人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女:“我说……咱们还是坦诚相见吧,斗嘴无聊透了。”
男:“那好啊……说吧,说真实身份,你是谁?姓名,职业,住址,出生年月。”
女:“唉……又来,只要你别拿怀疑的有色眼镜来看待我,我很愿意与你交流。”
男:“你不是我们的人却又了解我们的特殊联系方式,请自己换位思考一下,你让我拿什么来相信你?”
女:“对,我是知道联系方式,至于为什么,只能无可奉告,因为说出来你也不会理解,‘相信’二字就更别提了。”
男:“我坚信自己的理解能力没任何问题,问题是你不肯说。”
女:“呵呵……行,听好了,我是妖精,不是人,你相信吗?”
男:“呃……”
女:“看看,自掌嘴了吧!不但你不会理解,就连蛱蝶她自己也不敢相信,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想说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以免被误会为疯子。”
男:“就算你是妖精,你的目的是什么?”
女:“我联系蛱蝶的目的有二,首先是国家-安全,其次是唐凌的下落,主次很明朗,但国家-安全这一块我不想班门弄斧地继续介入,也无需介入。”
男:“唐凌的失踪不是单纯事件,你说你不想介入这是自相矛盾。”
女:“好吧,是我没表达清楚,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想知道唐凌的安危,仅此而已,如果他活着,相信你们一定有办法而且也必须想办法拯救他,因为他是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男:“坦诚是相互的,作为交换我也只能告诉你,国安不是万能的,某些事情,一旦离开国境就难度很大。”
对方含糊其辞的话实际上已经暗中点明了主题——唐凌还活着!但他人不在国内。
孟赢溪再一次联想到了自己在身为王寒冰时曾遭遇到的超越常规性质的跨国绑架。
人质一旦出了国门就等于不受控制,尤其是身处敌对国,这几乎等于宣布可销户。
国安部门即便有手段也需考虑国际影响,或干脆是投鼠忌器,这比抓捕潜逃的贪官还要棘手。
因为……
跨国抓捕贪官名正言顺尚且障碍重重。
这无法名正言顺的事情难度确实很大!
沉默片刻的人发出轻声一叹,她道:“谢谢你的提示,我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
那人道:“你想做什么?”
她苦笑,“我还能做什么……听天由命呗。”
他颔首,“这便好,麻烦你随我们走一趟。”
她凝眉,“咱们话已经说开了,还有必要另外找个地方换汤不换药地原样重复吗?”
他抿笑,“我的任务是将你带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刚才的询问只是我个人的,你要解释的对象不是我,也不是蛱蝶,而是国家-安全部。”
言毕,中年人侧身敲了敲车窗玻璃,车外的数人人迅速上车,商务车随即开动。
“顾冥冥”没有被上手铐,却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她被前后左右的人死死包围着。
妖精多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反抗,缄默以待,完全是一副很配合的神态,她并不准备顺从,但眼下不是溜走的时机,硬走简单,谁也拦不住,可是会伤了人。
汽车驶出了仙居,沿途的路标揭示其可能是去往芜湖。
孟赢溪本来就打算去芜湖找玛桑达,如此顺路还省了一笔车票钱,也打消了她中途跳车的计划。
殷奕悦说过仙居距离芜湖大约五百公里,正常开车得六个小时,时间尚早,这位被请的乘客干脆舒服地靠着,闭上眼休息。
她的休息状态并没有让旁人放松警惕。
其实,国安人员如此正中孟赢溪下怀。
一名训练有素的雪豹突击队员不但技战术出众,她更懂得心理学和生理学,懈怠是可以等出来的,没有人能保持数小时的神经紧绷。
以逸待劳。
'四个小时之后……'
当车行至加油站附近时有人喊话:“前面停车,我上个厕所。”
这话不是孟赢溪说的,而是旁人。
她睁眼看了看周围环境,估摸着此地距离芜湖应该不远了,如果车速一直都很快就是近在咫尺,眼下不走更待何时?
商务车驶入加油站。
她送声道:“我也想去上个厕所。”
安稳了数小时的人现在顺便上厕所在心理学上属于无刺激的正当行为,平滑而不唐突,人的警觉性大打折扣。
车门打开。
国安人员率先下车。
孟赢溪的脚才一踏地便变天,狂风大作!
能够夹带沙石的风真的很大,周围来历不明的三五个塑料袋,七八片废纸屑等杂物被风卷起,在空中狂飞乱舞,转眼间就不知去向。
加油站视野开阔,于是由远处滚滚席卷而来的茫茫雨雾一览无余,除了这位始作俑者,加油站里的每个人都抬头纳闷这无比妖孽的鬼天气。
只是……
眼睛进不得沙子,无人不是眯着眼。
被前后左右关怀着的人也环顾了一番天气,她发出一声惊语:“哎哟,咱们快去快回,就要下大雨了!”
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