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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是秋河?”男人不太客气地问道,声音很低沉,听不出年龄。
小菲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她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
“你好,我是小菲,秋河今天家里有事,我临时来替她,认识你很高兴。首先感谢你为我们提供这个有趣的案件,我想请问,刚刚陆先生的回答你都听到了吗?”小菲不温不火地回答。
钟先生?难道就是那个“一号歹徒”?
“呵呵呵。”电台里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钟先生?”小菲催促道。
“听到了。你好,陆先生。”
“你好,钟先生。”
两人像老朋友那样打招呼,接着电台里沉默了一秒钟。
小菲没有说话。
“我猜得没错吧?”那个跟他同名的人问。
“错了。”
“错了?”姓陆的吃了一惊,随后笑了,像对老朋友那样,“好吧,请钟先生解释一下,我错在哪里?”
“博士是被谋杀的,但凶手不是那个助手,而是博士的妻子。”
“你的资料不全,我们不知道他还有个妻子。”
“对,对,对,我承认,我把她遗漏了。”一号歹徒说。
“好吧,说说她是怎么谋杀那个博士的?”
“谋杀方法?你不是都说了吗?电热毯,巧克力,伪造自杀现场。呵呵,粗心啊,真粗心,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弱点,即使凶手也不例外。她的问题就是太-粗-心。”
“动机是什么?她为什么要谋杀她老公?”姓陆的冷冷地问。
“他比她大15岁,她早就想离婚了,但一旦离婚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她需要钱”
“那么她是故意把文物藏起来,让她老公血压升高的喽?这样她勒死他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嗯,她是这么说的。”一号歹徒道。
姓陆的停顿了一下,问道,“钟先生,她是下一个吗?”
邱元元觉得地底下吹来一股冷风,她打了个激灵。
这声调实在,实在,实在是太像了。
“谁知道呢?呵呵呵,听说陆先生研究犯罪行为很有心得,什么时候一起喝咖啡吧,你不是很爱喝咖啡吃起司蛋糕吗?我请。”
“好。怎么联络你呢?”
“我会写信的,看来他们是能够找到你的。再见。”一号歹徒骤然挂断了电话,大概他意识到,他再说下去,自己就有可能被抓住了。
小菲的声音再次响起。
“各位好,我是小菲,在动力FM345。7兆赫为大家主持今天的《疑案迷踪》,刚才呢,我们的一位热心听众已经跟我们本期的嘉宾陆先生进行了一次直接对话,非常有意思,他还要请陆先生去喝咖啡,呵呵,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兑现自己的诺言,好了,这是后话,我们现在先来听一段音乐,轻松一下……”
咖啡,起司蛋糕。
没错,那是他的最爱。
“你为什么喜欢吃起司蛋糕?不觉得腻吗?”她曾经问他。
“你为什么不爱吃?女孩子不都爱吃吗?”他一边给她画像,一边问。
“我不喜欢甜得发腻的东西。”
“我跟你恰好相反,我就喜欢甜的发腻的东西。因为再甜的东西对我来说也不算甜。”他笑着把画像转过来给她看,画中的她正手撑着下巴,坐在咖啡馆的座位里朝窗外看。那张画和其它那些画一起后来都被她锁进了一个铁箱子,她已经很多年没去看了。
但她记得,他喜欢喝咖啡。
到底是不是他?她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五点四十分,
她真想立刻飞车赶到电台,好好看看到底是谁盗窃了他的名字!他的声音!他的语调!他的兴趣爱好!到底是谁?
但是她明白,她现在走不开,妈妈需要她。
她决定等节目结束后,打个电话过去。
日期:2008…4…25 14:48:00
陆劲和岳程一走出广播电台的录音室,岳程的电话就响了。
“喂,怎么样?……唐上县?五里桥?……有没有目击者?没人看到他吗?……嗯,嗯,嗯……好的,你们再到电话亭周围查问一下,说不定有人看见。我们这里已经结束了,对,等他的消息……好,一会儿再联系。”岳程接完电话,面无表情地把翻盖手机咔哒一盒,塞进口袋。
“没抓到他?”陆劲问道。
“他比我们想象的动作快。晚了一步,他走了。”
“他是在唐山县五里桥打的电话?”
岳程犹豫了一下才冷漠地说:
“对,他很会选地方,那地方很偏僻。电话亭正好还被一棵树挡住了,天又黑了,所以没人看到他。”
陆劲笑了笑。
“他曾经告诉我,他有个女朋友因为被他抛弃后来被送进了唐山县精神病院。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岳程专注地看着他,手不知不觉已经伸进了口袋。他掏出了手机。
“喂,去查一下唐山县五里桥附近有没有一家精神病院。”下完命令后,他收起电话,看着陆劲。“你还知道他什么?”
“你说谁?”陆劲问。
“少给我装糊涂。当然是那个一号歹徒。”
“钟明辉你们查到了吗?”陆劲不想作无头苍蝇,他想知道跟他通了那么多年信的钟明辉是不是仅仅只是个名字。
岳程没立即回答。
“他那个女朋友被送进精神病院是什么时候?哪一年发生的事?”他问。
“大概是99年。”陆劲说完,又问了一遍,“到底有没有钟明辉这个人?”
“有。不过他很多年前就死了,他死的时候只有三岁。”岳程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怪他提供了一条假消息。
陆劲没有看他,两人一起穿过走廊向外走去。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陆劲感到特别意外,他早就猜到,跟他聊了很多年谋杀话题的笔友有可能用的是假名。但是,如果那个死去的孩子是三岁的话,那倒是令他想到了这个人曾经跟他说起过的一件事,他本来以为是假的,现在看来,他说的事,大部分都是真的,真的……
“那个孩子家里还有谁?”他问。
“他的父母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现在已经上大学了,经调查没什么问题。对了,他以前给你的信还在吗?”
“我都烧了。”陆劲道。那些信不在他手里,事隔多年,不知道她是否还保留着,也许早就烧了。
他们正一路向前走,背后忽然传来小菲的声音。
“嗨!陆先生!陆先生!等一等!”
两人听到她的声音一起转过身来,看见小菲急匆匆追出来。
“什么事?”岳程问道。
“陆先生,接个电话。”
“我的?”陆劲感到很奇怪,他回头看看岳程,后者已经皱起了眉头,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小菲大概看出了两人的心思,笑了起来。
“别紧张,是我们的另一个主持人秋河,她听说你是研究犯罪行为的,想跟你认识。接吧。”小菲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陆劲。
陆劲看岳程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接了电话。
“喂。”他道。
“喂。我是邱元元。”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觉得头顶上方好像有颗炸弹爆炸了。轰……那声巨响让他有三秒钟失去了听力和视觉,只是拿着电话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喂,你在……听吗?我是邱元元。”她在说话。
他没工夫回答,只顾听她的声音。
“我是邱元元。”她又说了一遍。
这回听清楚了。是她。
“我是陆劲。”他终于开了口。
“你,你是……”
“我是陆劲。”
“你真的是……”
对方的声音在发抖,他仿佛看见她仰头看着他,一脸惊慌和疑惑。她的头发还像过去一样柔软吗?她的皮肤还像过去一样光滑吗?他真想把手伸进电话,将她一把楸出来,楸到他身边,让他好好看看她。
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是的,只我没看过一本侦探小说,喜欢听人给我讲故事,还喜欢用手铐铐着我的小鸟。对,就是这样,研究这种事的人大部分都有点变态吧,没办法,如果你不身临其境,就无法体会罪犯的心情。”他轻松地说,甚至还笑了笑,为了不让身边的人起疑,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才使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他觉得自己已经最大限度地向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希望她能听明白他是谁,能明白他现在的处境和他的心情。
现在轮到她沉默了。
“你好吗?”过了一会儿,她问。
“很好。”
“你真的是……”
“是的。”
岳程拉了拉他的袖子。
“秋河小姐。”他用公事公办的平稳语调说,“我得走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还可以……”他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尖叫: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你在那儿等着我!我马上到!你等着我!”
她挂了电话。“她想见你?”岳程满怀狐疑地看着陆劲。
“是。”陆劲的声音像木板一块。
“她认识你?”
“不。”
“她要见你?”
“是。”
“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
岳程隐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自打完那通电话后,就变得有些古怪,他神情木然,眼神飘忽不定,问他的每句话都只回答一个字。虽然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比原先更为冷静了,但岳程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他知道如果一个人显示出超出限度的冷静,那就说明这个人一点都不冷静,只是在用冷静武装自己而已,所以他得出的结论是,现在陆劲非常激动。
可是为什么?只不过是个素不相识的女主持想见见他而已。
难道是因为在监狱呆得太久了,连听见女人的声音都会不能自持?
“哼!得了吧。见什么见!你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人物吗?”旁边的罗小兵嘲讽道。
“我没这么说。”陆劲顶了一句。
“少他妈的装蒜!”罗小兵推了他一把。
陆劲没理会罗小兵的粗暴,他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出了两步。
看出罗小兵还准备过去跟陆劲说上两句狠话,岳程连忙叫住了他。
“小兵,你跟总部联系一下,看看精神病院的事查得怎么样了。”他道。
罗小兵领会了他的意图,看了一眼陆劲,悻悻地走了。
岳程明白罗小兵为什么会对陆劲如此厌恶,其实他跟这个才上班不到两年的小下属一样,也从心底里痛恨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犯,恨不得立即将其正法,但他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为了让他开口,这个人现在必须活着,而他们还必须学会跟他和平共处。所以他觉得,不断挑战陆劲的耐心和承受力并不明智,尤其是在他有部分自由的时候。这倒不是因为他现在是他们的帮手,而是因为,不管外表有多谦和,陆劲毕竟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惯犯,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再开杀戒。
岳程曾经详细阅读过陆劲的案卷,他知道除了谋杀了那8个人以外,这个外表斯文,说话彬彬有礼的原美术教师在监狱里还制造过三起血案,只不过都没死人而已。
陆劲被关进监狱后不久,就因为跟其他犯人不和小伤不断,有一次他被发现躺在公用厕所的马桶边,遍体鳞伤,后经诊断,他断了两根肋骨,左手的两根手指粉碎性骨折,肛门处有严重的撕裂伤,大腿上也有好几处划伤。谁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这在监狱里并不新鲜,监狱方面本打算根据他的口供整肃监狱内部纪律,给行凶者一定程度的惩罚,但他却自始至终一口咬定那些伤是自己摔跤所致,由于他的坚持,最后这件事只能草草了事。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在他养伤期间,没人再骚扰过他,监狱中也没再发生相似的暴力事件,但事实并非如此。
半年后,一个犯人在吃饭时,被人用一根铁钉插入了后脊椎,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第二个犯人是在穿过走廊的时候,被人割断了脚筋,第三个在上厕所的时候,被一块磨得极薄的木片割掉了耳朵。三件血案发生在同一个星期。在完成最后那件割耳案后,陆劲主动向狱方自首,承认自己是行凶者,并称行凶动机是因为半年前受的那次重伤。他请求警方尽快将其击毙,以儆效尤,他的请求很快得到批准,但就在他被押赴刑场的前一天,他的命运再次发生扭转。警方当时有个非常棘手的大案,在调查过程中,发现陆劲手里握有该凶手的重要线索,所以他的死刑再次被搁置。但当时他一心求死,不仅拒绝跟警方合作,还两度企图自尽,之后又以绝食抗争,最后警方不得不对他进行24小时全方位监控,并请资深心理医生跟他谈心,在无数次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一个月后,他才终于松口,表示愿意跟警方合作。
岳程明白,尽管陆劲是个囚犯,尽管他外表看上去脾气甚好,尽管他断了两根肋骨,手指也不像以前那么灵活了,但只要他愿意,他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结果任何一个人的性命,而且毫不犹豫。岳程不希望罗小兵成为这个人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