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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说的这些话,那对夫妻听见了吗?”
“肯定听见了,他们就是走到我们跟前时,我儿子才说的。而且还是指着他们,笑嘻嘻地大叫。小孩子嘛,有时候也有点人来疯,可是在公共场合这样乱来,我们做家长的很尴尬,后来我老婆打了他一巴掌,孩子才闭上嘴。”
有意思,有意思。
“那对夫妻听了孩子的话,是什么反应?”
“他们好像一开始很惊讶,但也没什么反应,那女的还对我老婆说,这孩子挺可爱的。我跟我老婆那时候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那对夫妻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能不能描述一下?”
“记不清了。我说不好。”
“如果看见人,你能认出来吗?”
“这个……大概吧。我有点点印象,但是说不好。”钟平不能肯定。
岳程觉得稍后可以给钟平看一下那几个嫌疑人的照片。
“好吧,那天回家后,你们有没有仔细问过你们的儿子?”
钟平没回答。
“喂,钟平。”岳程想,是不是电话信号不好?
“嗯……”钟平含糊地应了一声。
“钟平!”岳程又叫了一声,这次钟平才回答:
“哦,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那天你们从超市回去,有没有好好问过孩子,他为什么这么说?”
“孩子说不清啊。他就是说有一天睡觉的时候,朦朦胧胧看见这两个人在家里翻抽屉,他也说不清是哪一天。我后来问过邻居,人家都说不知道,没看见过,而且我们家也从没丢过东西,所以……”钟平的声音忽然又停了下来。
“喂,钟平!钟平!”岳程觉得有点不对劲。
电话那头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
“啊,你好。你是……”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钟平不太热情的寒暄。钟平在跟谁打招呼?
岳程静静地听下去。
“没想到,原来你是……啊!”钟平好像很吃惊,又有点兴奋,接着他的声音忽然清楚地出现在电话里,“我等会儿再打过来。”
“那是谁,钟平?”岳程问了一句。
“一个老朋友。呵呵。我等会儿再打过来。”钟平含糊地说。
“你在哪儿?”岳程急急地问。
“长平路……哦,好好好,就这样,再联系联系。”钟平含糊其辞地回答着,电话“笃”地一下断了。
日期:2008…7…10 14:23:00
“他说了些什么?”岳程刚关上电话,陆劲马上问。
岳程把刚刚钟平在电话里说的一切复述了一遍。
“他最后那句话说,他在长平路,但没说在长平路哪儿。但我估计,他应该在超市。”岳程道。
“为什么?”
“他说他儿子曾经在超市指认一对夫妻到他家偷过东西。我想,他很可能是在逛超市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这件事,记忆总是需要引导的。而且,听背景很嘈杂,肯定不是在家里。”岳程道。
“有道理。”陆劲沮丧地说,“看来我又睡不成了。”
“我们得赶到那里,他说他碰到了一个老朋友,但听他最开始的招呼声,好像并不熟。‘你好,你是……’如果很熟悉不会是这样打招呼的。”
“长平路我不熟。那条路上有超市吗?”陆劲问。
“长平路就在他家附近,我知道那里好像有一家大卖场,先去看看再说。”岳程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他说那个女人很面熟?”上了车后,陆劲问道。
“是的。”
陆劲掏出了手机。
“你打给谁?”
“容丽,看看她在不在家。”
对了,容丽!
岳程紧张盯着陆劲手里的电话。
电话通了以后,似乎是响了两下没人接。
“不在吗?”岳程问。
陆劲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坐直身子,瞪大了眼睛。
“简东平!怎么是你?!”陆劲的声音难得会提得这么高。
简东平?!岳程也差点叫出声来。就是那个元元的朋友?大律师的儿子?他怎么会在容丽那里?陆劲朝他挥挥手,意思是让他别说话。
岳程强忍住把电话抢过来的冲动,屏住呼吸,听陆劲说下去。
“元元让你一起来的?她人呢?……不不不,我不是要跟她说话……好好好,让她继续翻抽屉……你说什么?翻抽屉?……屋子里有没有探头?……”陆劲好像松了口气,“你们为什么会在那里?……自己来的?……没人?……那你们怎么进来的?门垫下的钥匙?……嗯……原来是这样……屋子里真的没探头?……你们干吗接固定电话?……有来电显示?……你们给容丽打过电话吗?……嗯,明白了……她在找什么?……唉!”陆劲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看住她,尽快离开那儿,……好……叫她听电话”
简东平大概去叫元元了,陆劲烦恼地拿着电话,眼神焦虑地望着前方。
隔了几秒钟,那边好像有声音了。
“元元!她家不是九寨沟!有什么好玩的?!你给我出来!”陆劲劈头就对着电话教训了起来,元元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岳程只看见陆劲安静地听了一会儿,最后咬了两下嘴唇,万分不情愿地低声说,“好吧,元元,我错了。我收回昨晚上的话。你别闹了。你现在立刻离开那儿好吗?这不是闹着玩的!……当然当然……我暂住在岳程那里……因为我们……我不会再提那件事了……是的,我错了……知道了……不会了……我好点了……嗯,挂了。”
看着心狠手辣,自负狡猾的陆劲这样对着电话里的小女人低声下气地认错,换作别的时候,岳程肯定会捧腹大笑,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关心。所以,陆劲一挂上电话,他立刻就问:
“她怎么会在那里?”
“她觉得容丽很可疑,所以本来晚上是想约简东平一起再去找她谈一次的,想从她那儿再套些什么,但是发现她不在,于是他们就用钥匙开了进去。”
“她觉得容丽很可疑,所以本来晚上是想约简东平一起再去找她谈一次的,想从她那儿再套些什么,但是发现她不在,于是他们就用钥匙开了进去。”
“他们哪来的钥匙?”
“她今天见容丽的时候,故意把自己的车钥匙跟容丽的车钥匙换了一下,车钥匙不都差不多吗?她本来想借着换错钥匙的事再见容丽的,谁知容丽不在,这时候,她发现容丽的车钥匙上好像有一把是房门钥匙。他们就这么开门进去了。”
“她胆子可真大。你刚刚好像说她在翻容丽的抽屉?”岳程很想知道元元有什么发现。
“是啊,她什么干不出来?”陆劲眼皮也不抬地说,“她说找到几张收银条和发票,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她没告诉我是什么,但她好像很兴奋……幸亏她不是一个人。”陆劲好像被刚才的电话吓得不轻,直喘粗气。
“这个……真的打起来,容丽不见得是元元的对手。”岳程说。他眼前浮现出元元矫健匀称的身材和她双手握在摩托车车把上的帅模样。“我的车速很快,如果害怕就抱住我的腰。”这是今天下午,元元开车送他去医院取报告时对他说的话,他当时很想反驳,我就算抱你的腰,也不是因为害怕!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承认,那风驰电掣的车速的确让他胆战心惊,当时他很想提醒她,元元,没人追我们,能不能慢点?我还没女朋友呢,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太冤枉了?最后,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真的太冤枉,他死死抱住了她的腰……
总之,他相信以元元的体能,她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一个只会打打针,喂喂药的中老年妇女。但陆劲听了他的话,马上就板了脸。
“元元虽然年轻,但她社会经验少。再说,容丽是个聪明人,如果她想对元元下手的话,绝对不会跟她发生正面冲突。”
“这倒也是。”岳程表示同意,“她还是太嫩。”
“所以有简东平在,我放心多了。”
“这个简东平真的那么厉害吗?你好像很欣赏他。”
“当年我是输在他手里的。我很喜欢他这样的对手。”陆劲朝窗外望去。
车厢里一阵沉默。
“也就是说,容丽不在家。”片刻之后,岳程道。
“是的。”
“我想问,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容丽?”岳程盯着陆劲的脸问道,“你怀疑当年那个孩子在超市中指认的那对夫妻中的女人今晚遇见了钟平?并且她就是容丽?”
“我不知道钟平今晚遇到了谁。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容丽。”陆劲好像还没完全从刚刚跟元元的不期而遇中安静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歹徒承认自己杀了小孩钟明辉,而她是几个嫌疑人中唯一的女性。我觉得今天钟平所说的事可以被视为谋杀那个孩子的动机。你说呢?”
“我也这么觉得。”岳程道。
“我今天问过舒云亮,容丽自从1997年跟赵天文结婚后就一直住在现在的地方,换句话说,她一直住在钟平的附近,这样,他们在超市或者在居住地附近碰到,彼此不认识,但好像见过,有点脸熟,这是很正常的。”
“这的确很正常。可是,刚刚钟平说,他是碰到了一个老朋友……听那口气,好像是多年不见,后来一下子认出来了。”岳程又回忆了一遍钟平的那句话,“没想到,原来你是……啊!”,怎么听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他今晚遇到的谁,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容丽。这只是一种直觉。我在想,假如容丽就是当年谋杀孩子的真凶,假如她刚刚就在钟平的旁边正好听见他说的话,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怎么做。”
岳程禁不住顺着陆劲的思路猜了下去。
“好吧,假设她当年像那个孩子说的,曾经潜入钟平家翻找东西,那她一定会很留意钟平的一举一动,不是说监视吧,至少碰到后会不自觉地注意他,假如她今晚凑巧听到她说的话,她应该知道他是在跟警察说话,我想她会想办法不让钟平说下去的……”岳程心里一紧,无缘无故的,那句话又在他脑子里盘旋了,“没想到,原来你是……啊!”他们以前难道认识?假如容丽就是歹徒……对了!岳程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陆劲,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你过去曾经认识某个人,但是若干年后,你再遇到这个人时,你却完全不认识他了?你碰到过这样的事吗?”
陆劲瞥了他一眼。
“如果那个人长得没什么特征,认识这个人的时候,你又恰好没怎么太留意他的长相……这完全有可能。举个例子。”陆劲靠在后车座上,“我到S市后,有一次一个男人在马路叫住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后来他解释了一下,我才想起来,原来他是以前我在广州时的同事,他也是广告设计师,可在广州时,他刚刚出道,打扮得很朴素,但我那次见到他,他却完全变了样,头发染成了红色,还戴了耳环,所以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了。再打个比方,我以前看到过容丽的照片,但是她到监狱护理我的时候,我竟然一点都没认出她。所以,就看你跟这个人熟不熟了,如果交往不多的话,一个改头换面后的旧相识可能真的会让你觉得是个陌生人。”
看来有必要查一下那个人了。当时没有留意,现在看来这太失策了。
“还有多久能到长平路?”岳程听到陆劲在问司机。
“大概5分钟。”司机回答。
“开到长平路的大卖场门口,请快点。”岳程心急地催促道。晚上9点,大卖场仍旧灯火通明。
一走进卖场大门,岳程就拨通了钟平的手机。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电话那头传来婉转动听的歌声。此时,这首耳熟能详的江南民歌在钟平的手机里响起,不仅没让岳程获得半点精神上的愉悦,反而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他感到好像有个魔鬼在耳边低声吟唱。
没人接电话。歌一直在唱。
当他耐着性子听到最后一句歌词时,站在他身边的陆劲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问道:“没人接吗?”
他摇了摇头。
立刻拨通了钟平家的固定电话。
“喂,是老钟吗?”一个女人接的电话,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对不起,我不是钟平,我是C区警署的刑警岳程,请问你是钟平的什么人?”岳程以公事公办的冷漠口吻问道。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倒抽了一口冷气。
“警察?”她嘀咕了一句。
“是的,请问你是钟平的什么人?”
“我,我是,是他老婆。”那个女人哆哆嗦嗦地说,继而又怯生生地问,“老钟,老钟他出什么事了?”
“他在家吗?”这是明知故问,但稳妥起见,他还是得问一声。
“他……还没回来。”
“我正在找他,能告诉我,他晚上去哪儿去了吗?”岳程问道,他看见陆劲又拿出了他那张万试万灵的警察证走向了门口的保安。
“他去超市给女儿买点东西。”
“在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