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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寄来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接待员。……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我们有必要,跟她再见一次面。我们。”陆劲很严肃地强调最后两个字,倒让岳程笑了起来。
“ok。”岳程点了点头,“今晚就给她打电话。你打。”
“可以。”陆劲好像不太乐意。
这是你自找的。岳程心里想说,又是这副表情,为什么每次你给人家灌完迷魂汤后都要后悔?但是他决定不再为这事笑他了。
“我还想问你个问题。”岳程道。
“问。”
“布朗尼是什么?”
“一种美式的巧克力蛋糕。在S市,有好几家咖啡馆以做这种蛋糕出名。我请你吧?晚饭就吃布朗尼怎么样?再来杯热咖啡。”陆劲的情绪好了起来。
“谢谢你。我情愿吃大排面。经济实惠又好吃。”岳程笑道。
“他没来。”岳程道。
元元脸上失望的表情让他感觉非常不忍,但他也无能为力。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没有说话,样子有点憔悴。
她“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对不起。”岳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元元看着他,笑着说:
“你不用道歉,岳程,这跟你没关系。这是他的问题,我知道。”她从茶几下面拿出一盒烟来,抖出一支来塞在嘴里,然后点上了。
岳程也勉强笑了笑。
“那我就不多说了。”
她朝空气中呼了一个烟圈,但岳程觉得她好像是在把心中的怨气朝外吐。
“你只要告诉他,以后我的事他不要管就行了。”她道。
“我知道了。这句话我会带到。”岳程称心诚意地保证。
元元扭头看了他一眼,眯起眼睛勉强一笑道:“谢谢你。”
“没什么。应该的。我们是朋友嘛。”
“嗯。”她点点头,把身子往沙发上一靠,说,“岳程,我知道你是来问我昨晚的事的。我如实相告。”
她今天心情不好,但却很合作,这让岳程感到既难过又欣慰。
“听说你昨晚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早上有没有去过医院?”
“没有。我后来就好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出她家,就感觉头晕,然后就吐了,吐的时候当然很难受,吐完还觉得浑身乏力,但过了一会儿后,就完全恢复了,看来我的身体素质还是很棒的。”
“你在容丽家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吃过什么东西?”
“我没吃过任何东西。我翻抽屉的时候还戴着手套,所以,即使碰到了什么应该也没关系。”元元的眼珠左右移动了两下,“我吐了,但James没吐,我后来回想了一下,我只做过一事James没做的事。”
“是什么?”岳程连忙问。
“在容丽家客厅的桌上,有一束新送来的玫瑰花,我想看看是谁送来的,就在花里面翻卡片,那张卡片好像没插好,掉在花里面了,我把它翻出来后,觉得卡片很香,于是就放在鼻子下面找闻了一闻。”元元道。
“新送来的玫瑰花?”
“因为我白天去的时候,还没有那束花。而且那束花就放在桌上,包装纸还在。”
“花是谁送的?卡片上怎么说?”
“卡片上面写着,香喷喷的祝福送给容丽,下面署名是舒云亮。”
这句话写得可真聪明。女人看见这句话,十有八九是会去闻的。
可是,舒云亮真的会那么明目张胆地给容丽下毒吗?假设真的是他干的?他又是怎么干的?岳程在心里盘算,会不会是有这样:早晨,在没有去元元家之前,先买好花,写完卡片,然后托快递公司送到容丽处,为了避免送货人吸到毒气,他还专门把卡片塞到最里面,这样只有接触到卡片,闻过它的人才会中毒:然后,他晚上到容丽家时,把容丽收到的快递接货单处理掉,最后第二天早晨,派人来抢花。岳程觉得,前半部还算说得过去,但派人抢花这一节实在太……而且,卡片上的毒如果根本不致命,他干吗要这么做?
对了,除非是这样。舒云亮是想先把容丽迷晕,然后再杀她,利用她失去知觉,打开煤气或者把她从楼上扔下去……舒云亮可能原来是准备杀了容丽后,把卡片和花拿回去的,但昨晚很不巧,他跟容丽一起在超市的场面被逮个正着,他怕到时候容丽的死牵涉到自己,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既然是他送给容丽的花,他当然没理由拿走,所以第二天雇用了一个人上门抢花……上门抢花,警方一般不会受理,因为数额太小……
日期:2008…7…17 14:03:00
“岳程,你在想什么?”元元问道。
“元元,你有没有把那张卡片拿回来?”
元元摇了摇头。
“我当时没觉得这很重要,现在想想可真失策。”她懊恼地说。
这也正常,谁会想到那束花里的卡片会是重要的证据?他决定派人去快递公司调查一下,看有没有人昨天早上送过这个快递。
“元元,昨天你在容丽家还找到了什么?”他问元元。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元元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小信封来递给他。
他本来以为打开信封又会看到某些对舒云亮不利的证据,谁只得信封里放着的却是金小慧的验伤照片、几张发票、以及一封看笔迹像是金小慧寄给容丽的短信。
又是金小慧的信,金小慧还真喜欢写信。看看她这次写了些什么。
容姐:
我听你的话去验伤了。我觉得真丢人。
当然,我不是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怕我做不到你说的这些——用这些照片要挟正义,要他赔偿——我觉得,这不是我想做的事。我知道,我很傻,没脑子,但是我毕竟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我不想不想让他认为我是一个心里只有钱的女人,我不想让他对我有这样的印象。即使分手,我也希望能在他心里有个美好的形象。
你让我把照片寄给你,你说如果以后他再欺负我,你就帮我做恶人。容姐,我承认我有点犹豫,但是想来想去,还是寄给你吧。就像你说的,我太软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维护自己的权益,好吧,我相信你。不过,你千万不要给别人看,不然,我会生气的。
关于跟他分手的事,我已经决定了,但我有点怕他,我很怕在他面前说些不中听的话,把他激怒。他的脾气说变就变,刚才还在笑,过一会儿,就抡拳打过来了。他后来自己向我透露,他就是因为把她女朋友打到流产,她才坚持要离开他的。他还告诉我,他们分手后,他还曾经威胁过那个女朋友,说要杀了她。他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意愿。我知道他不想分手,但我心里很清楚,跟他分手是最明智的。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想我还是不要当面跟他说了。我很怕他发火。
但是,人还真是很矛盾。有时候,当他对我甜言蜜语的时候,我又觉得他很有魅力,又有点舍不得。
嘲笑我吧,容姐。我知道你会笑我的。好吧,我不说了,我的手还在痛。
小慧。
“别忘了这几张发票。”元元提醒道,“那是我在容丽的垃圾桶里找到的。”
岳程看了一下,发票都是市中心某商场的,日期是2008年3月,购买的物品有貂皮大衣、翡翠手链、摄像机、皮鞋和各种食物,仅仅三次,消费了大约12万元。
“够奢侈的。”他道。
“这些如果都是容丽购买的话,那这个女人的开销也太大了,跟她的收入完全不成比例。除非舒云亮每个月给她相当数额的补贴,否则,她根本没法承担这些开销。”元元烦躁地把香烟从嘴里拿下来,掐灭在烟缸里,“但是我觉得舒云亮不会对她那么慷慨,因为他已经向她求婚了,像舒云亮这样的人一定会这样想,我愿意娶你,就是你天大的福分,你可别再要求更多了,你年纪那么大了,也不能给我生孩子,就知足吧……哼,恶心的贱男人!……”
她心情非常坏,岳程决定问一个能转移她注意力的问题。
“能跟我谈谈郑小优吗?”他岔开了话题。
“郑小优?”
果然,她回过头来看着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是说我们总编室的秘书郑小优?收到一号歹徒来信的那个?”
“是的。”
“为什么问起她?”
岳程不答反问:
“她是李亚安的妻子。”
“啊?!真的?”元元大为意外,但她马上就说服了自己,“怪不得李亚安会来当嘉宾呢!”
日期:2008…7…17 14:12:00
离开容丽家不久,岳程就让下属罗小兵调来了李亚安的结婚记录,他很惊讶地发现,这位神秘的李太太的大名,其实他早就听说过了。当初,一号歹徒就是把信寄给了广播电台的她,总编室秘书郑小优。只不过,信寄到时,她已经请了病假,当时这封信是被负责整理信件的另一位工作人员发现的,所以,后来警方并没有找过她。这次他无意中发现原来她就是被容丽妒忌得发狂的李亚安的妻子,这让他对她的兴趣陡然猛增。,
“你知道郑小优是因为什么理由请的假?”
“听说是身体不舒服。好像是摔跤,把手摔坏了。我不清楚。”元元忽然自顾自笑了,“原来如此,看来李亚安还挺有办法的。”
“你在说什么?元元?”岳程对她的话很感兴趣。
元元笑着说:“我们那儿有个传闻,有人说,郑小优之所以能进电台,是因为她的老公认识我们台长。如果她真是通过李亚安的关系进来的,那李亚安的本事不小,因为据我所知,郑小优是业余大学的文凭,在我们这里,以她的文凭想通过正常招聘进来当秘书,那是不可能的。”
这种传闻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岳程相信,李亚安完全有能力为自己的老婆找一份好工作。
“郑小优是什么样的人?”
“其实她挺漂亮的,可以算是个古典美人。瓜子脸,眼睛很大,嘴小小的,身材也不错,穿衣服也很雅致。是我们台里公认的美女”
元元的心情略有好转,她从茶几下面拿出一盒巧克力自己拿了一块放在嘴里,然后递到了岳程面前,“比利时巧克力,很好吃的。”
“不用,我怕牙疼。”岳程摆摆手。
“那你……带回去吃吧?”她的眼睛转了一下,他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点点头道,“好,等会儿我带走。”其实,他很想一出门就把巧克力丢到垃圾桶里,他倒不是故意要辜负元元的心意,他只是觉得陆劲不配她对他这么好。岳程决定到时候当着陆劲的面,把巧克力丢给路上的乞丐,以此来惩罚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谢谢你。”她低声说,脸微微有些发红,过了一会儿,大概是为了避免让自己太尴尬,她把话题又转到了郑小优的身上。
“郑小优,其实可以说是我们那里工作最认真的一个,人也不坏,但坦白说,我不太喜欢她。因为我觉得,她太……一本正经了,很多不该她管的事,她都爱管,比如有人老迟到,她会去记录下这个人的迟到次数,然后上报给领导,她说她讨厌别人把违反纪律当作家常便饭,有一次,我跟小菲自己换班,结果小菲念错稿子了,大家都没注意,其实真的,播音中出一次错很正常,过去就过去了,谁会记得?但事后,她却在开会时,把这事拿出来说,意思是我们工作不认真,结果害得我跟小菲都写了检查,……”元元一边嚼巧克力,一边说,
“你真的不知道李亚安是她的老公?”岳程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结婚了。有一次一个同事在办公室说,郑小优跟一个男人在外地旅游,样子很亲热,听说那个男人对她特别好,不是在很多旅游景点,都有那种晃晃悠悠的吊桥吗?郑小优很害怕,不敢走,是那个男人抱她过去的,后来同事们问郑小优那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她说那是她老公,我们这才知道,她结婚了。她平时都不戴任何首饰,连结婚戒指都不戴,大家都以为她是单身呢。”元元说到这儿微笑起来,神情中隐隐带着点羡慕,“后来另一个同事说,她也看见过郑小优的老公,她是在超市看见他们的,两人孕妇物品的货架那儿高高兴兴地说话呢,她听见郑小优问她老公,我要不要买件防紫外线服?她老公什么话都没说,就亲了她的脸。听了这故事,我们当时都很羡慕郑小优,真的,觉得她老公真的很爱她呀。”元元托着腮充满向往地叹了口气,但转眼,她的脸又板了下来,她“哗”地一下,利索地把巧克力盒重重盖上,然后扔进了茶几下层。
“怎么啦?元元?”岳程问。
“我自己吃!”她凶巴巴地答道。
也好。没必要便宜那个家伙。
“是啊,多吃巧克力容易发胖。这对他好。”岳程违心地说。
“胖死活该!”
岳程笑起来。
“元元,那郑小优在单位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元元狠狠摇头。
“她老是去指出别人的错,你说人际关系能好吗?当然,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