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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整个睿亲王府都出自她自己的手臂被屠戮一空,只有陈四和她的两个丫鬟幸免于难,剩下的就是睿王妃带在身边的几个人。
阖府上下一片萧条,她也不空等人服侍,自己打水梳洗了一番,待到整理妥当了,两个丫鬟也打点好前面的事情回来复命。
“郡主,陈四那里已经得了确切的消息,皇上是真的驾崩了。”轻歌道,一边将从外面捧进来的素服抖开了,帮着她穿戴。
“这几天宫里都出什么事了?”褚昕芮一面更衣,一面问道。
皇帝的死,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重新扭转局面的契机,之前她心如死灰,已经有很长时间都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了。
这也不过就在一念之间,她就已经再度变成了以前那个精于算计,处事老练的常宁郡主。
两个丫鬟也都对她这样骤然的转变暗暗咂舌,但主子振作起来了她们也才有生机。
“是出了一些事,这段时间京城一直别虎威大营围着,皇上只说是要捉拿刺客,并且以保护之名,两次派出御林军也围了东宫。”轻歌说道,把陈四带回来的消息如数家珍一般的往外倒,“陈四说这件事看着十分蹊跷,但是宫里和东宫方面都捂的严,也看不出什么具体的迹象来。而且——就在前两天,北疆的战事再度告急,太子殿下已经奉旨赶过去了。”
朝局大事,两个丫头能领悟的不多。
“嗯?”褚昕芮闻言一愣,很有些不可思议的脱口道:“你是说太子现在不在京城?”
“是啊!”轻歌感慨道:“偏的陛下又在这个当口上驾崩了,从行程上看,太子殿下现在可能都还没到北疆,出了这事儿,他应该是也顾不上那边了,怎么都得赶回来主持皇上的丧事吧!”
褚易安不在京城?
这个节骨眼上,褚易安居然不在京城?
褚昕芮听了这个消息,心中突然漫上一片狂喜的情绪——
这个契机,简直是千载难逢。
她的目光灼灼,里面光影闪烁,明亮的近乎刺眼,却是努力压制住了呼吸,没叫自己此时的情绪完整的表露。
两个丫头对此并无所察,欢歌一边给她整理衣带,一面补充道:“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前几天皇上传了口谕,说是德妃娘娘正在养伤心情苦闷,特意去东宫请了浔阳郡主去伴驾。”
“德妃和褚浔阳之间?她们俩又几时有这样的交情了?”褚昕芮正在整理鬓发的手一顿,也是狐疑的拧眉看过来。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院外刚好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听陈四沉声唤道:“郡主,您现在方便吗?属下有事禀报!”
陈四是褚易简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最值得信任,也很有些能耐。
褚昕芮的目光微微一凝,赶忙快速的整理好衣物。
欢歌应声去开门。
褚昕芮挑了把椅子坐下,外面陈四已经大步走了进来,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道:“郡主,属下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白天的时候皇上在御书房和寝宫亮度遇刺,据说是被刺客所伤,最后加上旧疾复发,才不治而亡的!”
“刺客?”褚昕芮皱眉,明显还是十分意外,“怎么会?是什么人做的?”
褚易简对皇帝怀恨,并且冒险行刺,那是事出有因。
褚昕芮是着实想不出来,到底还有什么人会同他们兄妹一般,会冒这么大的险去行刺皇帝的,而且还是一天之内连着两次——
这分明就是不成事就不肯善罢甘休的。
“属下特意打探过了。”陈四道,面目冷然的拿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又继续说道:“据说——是有前朝余孽出没,傍晚时分南河王世子已经传了密令大到各衙门,让他们全城戒严,搜捕刺客。”
“前朝?”褚昕芮的眉心一下子就拧成了疙瘩。
“是!”陈四道:“消息已经确认过了,证明的确属实!”
褚昕芮着实再如何的头脑清楚冷静,一时半刻的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四也不再多言,屋子里静默了一阵,眼见着外面天色将明,褚昕芮才暂时将这事儿压下,整理了裙摆起身道:“这些事儿容后再说,去看看母妃那边准备好了没有,我们还是先进宫奔丧吧!”
“是!”陈四答应着,就先起身快步离开。
褚昕芮又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带着两个丫头往前院走,过去的时候睿王妃已经等在了那里。
睿王妃是个不经事的,本来就忐忑又局促,见她过来,就赶忙迎了两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芮芮,皇上亲自颁下的口谕将你我母女两个禁足,我们就这样贸然出府——这样真的可以吗?”
“禁足又怎样?”褚昕芮道,却是不以为然,“谁让他当时没有直接颁下诏书将你我贬为庶民?只要母妃你还有一日是顶着睿王妃的头衔的,也只要还有一日,我是他亲封的常宁郡主,我们就都还是皇亲。皇上驾崩,我们若不进宫去哭灵,这才是大不敬,要被人借题发挥的来怪罪的。”
她说的这些话虽然只是借口,但睿王妃却是深信不疑的,勉强定了定神,只能僵硬的点头。
现在整个睿王府都出于御林军的掌控之下。
褚昕芮镇定自若,就以奔丧我为由,光明正大的要求出府。
皇帝骤然驾崩,太子又不在京城,一众的御林军也失了主心骨,犹豫之下又因为她说的有理,并不敢过分阻挠,只能着人先去宫里报了信。
说来也是不凑巧,回去报信的小兵才到宫门,刚好就迎着了要出宫办事的李林。
李林便又将此事报给了褚琪炎知道。
彼时褚琪炎也正因为皇帝的死焦头烂额,闻言便是不觉的蹙眉道:“褚昕芮?”
“是!”李林道,神色之间略有几分凝重,“说是睿王妃和常宁郡主听到宫里敲丧钟,已经准备妥当,想要进宫来相送陛下了。”
这个时候,睿王府的人还不该躲的远远的,巴不得大家都把他们母女给忘了才对吧?
可是褚昕芮却偏偏反其道而驰,光明正大的要求进宫哭灵?
褚琪炎的神色冷漠,玩味的摩挲着腰间一块羊脂玉,半晌方才冷笑了一声道:“这个女人居然还不肯安分!”
“那现在要怎么办?准不准她们进宫?”李林道。
“她们要来就让她们来吧,横竖她们也不冲着我的。”褚琪炎道,说完就匆匆甩袖离开,继续去为了皇帝的丧事奔走。
褚昕芮这是还不死心,抱着绝地反击的念头,还想要再翻身呢!
对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褚琪炎也是心中不喜,不过横竖对方要找的又不是他的晦气,他也就懒得理会。
褚昕芮在睿王府等着消息,本来还是十分忐忑的。
因为就算是褚易安不在京城,那么只依着褚琪枫对褚浔阳的袒护劲儿,也就绝对不会叫她好过的。
从黎明时分一直等到天亮,才等到进宫去请示的人回来。
褚昕芮面色从容,强压下心里不安的情绪,面上半分也不显露。、
“如何?”轻歌看她一眼,上前问道。
“请王妃和郡主入宫。”那小兵回道。
褚昕芮闻言,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扶着睿王妃的手上了马车,一直到自己上车之前她方才回头,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听闻太子殿下领兵出征了,现在宫中是何人在主持陛下的后事?”
“宫里本是德妃娘娘的位份最高,可是娘娘如今还在养伤,里外都是康郡王和南河王世子在操持。”那人也没多想,只就顺口回道。
褚昕芮略略点头,转身上了车,心中却是明了——
给她行方便的,一定就是褚琪炎了。
睿王妃是个不谙世事的深闺妇人,褚昕芮和她之间没什么话好说,故而母女两个只就一路沉默。
马车走的很快,抵达宫门的时候刚好迎着旭日东升。
这个时候,其他各家王府的家眷和百官命妇也都正好赶着过来,皇宫门口挤了不少人。
而为了表示对皇帝的尊重,今天他们入宫就必须都要徒步。
褚昕芮因为还有事要问陈四,就借口落了帕子在车上,大发了睿王妃先行。
“郡主想问什么?”待到睿王妃一步三回头的先进了宫门,陈四就先主动问道。
“褚琪炎——”褚昕芮沉吟,挑眉看向了他。
“最近宫里的各种消息都封锁的极严,咱们的人脉又全部被断掉了,有些消息属下也不容易掌握,不过就自是咱们小王爷去了之后,皇上似乎就开始重用南河王世子了。”陈四回道。
他以前是跟着褚易简的,相对的头脑要灵活许多,目光四下里扫了一眼,见到没人关注这边,就又压低了声音道:“眼下太子殿下不在朝中,其实——大位的归属也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若是叫东宫得势,他们就必死无疑。
死不死的还是其次——
只他最咽不下气的还是褚易简!
主子的仇,不能不报,也不能就这么放下!
褚昕芮看着他眼中冰冷的恨意,唇角也跟着牵起一抹隐晦的冷笑——
是的,眼下已经不仅仅是她自己无路可走的问题了,更是夹杂了仇怨,她的五哥,不该就这样枉死!
在这件事上,他们主仆两个倒是一拍即合。
褚昕芮冷然一笑,道:“走吧!”
刚要转身,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却见一辆带着东宫标识的马车刚好从远处行来。
她只当来人是褚浔阳,脚下步子就不由的顿住,又站在了那里看过去。
片刻之后那马车走近,下来的却是同样一身素服的褚月歆。
褚昕芮有些意外,也觉得没意思,只是还不等她转身,却见那褚月歆下了马车,竟就兀自盯着某个方向出神,脚下再没动过一步,手中用力的扯着一方素白的帕子,脸色十分难看。
褚昕芮心里生疑,下意识的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却见另一侧的小路上,极不起眼的地方有两个女人拉扯不休。
虽然距离隔的有些远,但她还是一眼就分辨出来——
那两个女人之一,就是那个狠心对褚易简视而不见,甚至于亲手送了褚易简去死的恶毒女人。
褚易简的死,严格算来,她的身上占据了很大的责任,她对别人虽然都能狠下心肠来,却唯独是对这个自小就袒护自己长大的兄长不能这样的理直气壮。
这些天来,她虽然不说,但内心却是饱受煎熬。
想着这些年来褚易简对她的好,便就心虚的厉害,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心如刀绞,恐慌又害怕。
她不敢承认是她自己亲手将兄长逼上了绝路,于是一番挣扎之下,就自然的将这份仇恨转嫁到了见死不救的适容身上。
那个女人明明有能力带褚易简离开的,却偏偏狠心的送了他去死!
是的!
一切都要归咎于那个女人的蛇蝎心肠,见死不救!
这么多天以来,就是有了这一重信念支撑,她才没有让自己被心里的愧疚折磨的疯掉。
所以这一刻,看到适容,心里就有浓厚的恨意冲撞而出,甚至能叫人感觉到她周身骤然凝聚了一层阴冷的杀意来。
“郡主?您怎么了?”轻歌打了个寒战,试着推了她一下。
“没事!”褚昕芮道,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适容的脸上移开。
她转身,同时又忍不住深深的看了眼还在走神的褚月歆,然后就若无其事转身,快步进了宫门。
这边适容是得知了皇帝驾崩的消息就紧赶着要进宫的。
苏逸说话算话,一切都随她的心意,当真是说了分道扬镳以后就再不干涉她。
可是这边她匆匆出门,却被墨雪追上来,给拦在了宫门外头。
“你不能进去!”墨雪道,神情焦灼的横臂挡在适容面前。
适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并不说话,但是那种从来就没有情绪也没有温度的目光却能盯的人头皮发麻。
好在墨雪也不是没有见识的黄毛丫头,就咬牙任由她盯着,仍旧不肯妥协的说道:“皇上驾崩,这件事必有内因,你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你要进宫去趟浑水?这样真的合适吗?”
适容只就冷冷道看着她,一把将她推开,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墨雪被她推了个踉跄,紧跟着又追上去一步,再度横臂拦在她面前,神情之间终于是带了几分难掩的愤怒,道:“你做什么,那都是你的事,我是无权过问,可是在这之前你最好也想想清楚,你现在可还是顶着我家阁主未婚夫人的头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