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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万家灯火的瓯城路。话说湖滨路的远端他也怕,走了几次夜路,被突然蹿出的大型野狗吓了几回后,他就彻底怂了。天晓得那些野狗对他这只小兔兔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且不单是狗,在那种黑灯瞎火、人烟稀少的地方,心怀不轨的人更可怕啊!
这么综合一考虑,林淼觉得,哪怕多花个五六分钟回家,也是值得的。
走进人来人往的市中心人物集散地,林淼的心情立马放松了许多。
8点不到,路边的鞋服店全都开着,各种“过年跳楼清仓大甩卖”的喇叭声沸反盈天,比白天还热闹,还有各家店铺门外的大音箱里放着各种对林淼而言充满怀旧感的老歌,更让林淼无比真切地感受到重生带来的穿越感,感动得他几乎想哭。
“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来后娱乐圈吸|毒队的扛把子,这一年还是纯情小青年,一首《纤夫的爱》红透大江南北。
林淼跟着哼哼,放慢了脚步。
然后唱着唱着,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个想法。
要不寡人抄首歌如何?
反正现在都出名了,再加上有老林的体制内关系,只要能把曲子哼哼出来,肯定有的是专业人员能帮我做出成品啊!就像那位天后和摇滚老神仙的女儿,听说连五线谱都不认识,不就靠着哼哼,搞出自己的专辑来的吗?妈的你行我也行啊!哼哼谁还不会啊?
林淼如是一想,脑子就立马活络地转动起来。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寡人该哼谁的呢?
嗯……2000年之前就红的应该不能抄,天晓得他们的那些歌都是什么时候写出来的,万一撞车了,寡人肯定得身败名裂啊,不能拿前途开玩笑。周华建、张新哲、任先琪都拜拜吧……
那要不先来首全球知名广场风,《小苹果》怎么了?嗯……还是算了,那俩大龄男孩组合一大把年纪才混出头,说来也不容易,寡人要是现在就断了他们的后路,也太有伤天和了,万一做坏事遭雷劈就不好了,要抄也该抄纠结伦的啊,反正他是天才,剽窃他一两首作品也不可能让他伤筋动骨,不过话说回来,纠结伦的歌歌词都是什么来的?嗯……妈个蛋蛋的,没伴奏,再红的歌也想不起来……
那还有什么呢?情歌是肯定不行了,就算写出来,肯定也不用用自己的名义发表,再嫁祸给老林的话……不行啊,老林现在混个作协都吃力了,再让他混去音乐协会什么的,到时候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他们爷儿俩将来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林淼的音乐记忆库里本来就歌少,能从头到尾唱完整的,更是100首都不到,然后就这样删减下来,林淼最后发现,自己居然没歌可抄了……
一座金山摆在眼前,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挖。
郁闷啊,惆怅啊,蛋碎啊……
“唉,算了吧,术业有专攻,还是继续搞我的文字工作吧……谁说神童非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反正我的手残早就人尽皆知,瞎搞什么音乐呢?皮裤老师,其实我的音乐梦想就是脱贫致富,所以关键还是要脱贫,梦想其实是无所谓的。无所谓……我无所谓~”林淼忍不住又唱了出来,只是唱了两嗓子,就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唱了……
而且话说回来,最近一言不合就唱歌的习惯,到底是什么情况?
《新白娘子传奇》许仙附身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哪~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再乱回忆了,再这样下去,寡人的音乐梦想又要蠢蠢欲动……
林淼一路胡思乱想,沿着瓯城路到勤劳路到西城街的路线走回家,已经是晚上8点。
回到家中,江萍正窝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剧,老林则照例不知去向,也不晓得是在舞厅还是在酒店。
林淼换上拖鞋,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江萍:“嗯。”
林淼又喊:“母上大人,我饿。”
江萍:“嗯。”
林淼:“皇额娘,算了……”
江萍:“干嘛?”
“没干嘛,我打算减肥了。”林淼饿得语无伦次,无语地从江萍面前走过,来到了阳台。
他仰头看着这个时代干净的夜空,哪怕身在城市,也能看到璀璨的星光。
今天没有月亮,星光熠熠。
林淼凝望星空,不由自主地想吟一首自己作的诗:“啊,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花儿枯萎?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吟完后不禁当场煞笔。
愣了半天后,林淼才轻轻一拍自己的脑袋,望着星空说道:“皮裤老师,我好像又找回自己的音乐梦想了……”
第九十三章 下面没了()
林淼做事挺稳,但性子却比
当天晚上,他就先把《虫儿飞》的歌词给艰难地拼凑了出来——所谓拼凑的意思,就是指他压根儿就记不得原来的完整歌词是什么了,所以只能自己动手,怎么顺口怎么编,心想反正只要大意不变,整体的意境不变,哪怕用词上稍有调整,应该也不会影响整首歌的效果。更不用说这首歌的精华本就在曲子上,歌词本来就谈不上有多重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花儿枯萎,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虫儿飞,虫儿追,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不怕会累,不管对不对,也不管东南西北……”
“嗯,还是很顺口的嘛!”林淼写完后自己唱了一遍,然后就以这种只求押运不求内涵的态度,极不负责任地给自己交了货。
放下笔,关了灯。
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抄袭遭了天谴,林淼终于撞上了重生以来的第一次感冒。
头晕脑热不提,关键还咳得厉害。
而江萍带小孩的方式及其直接粗暴,认为感冒了就该多穿衣服,不过在林淼身上的衣服已经多到穿无可穿的情况下,她最多也就只能再给林淼多戴一条围巾。
围巾是她自己的,绒毛边的,白色的,100纯女性用品。
林淼誓死不从,但江萍坚持嘴硬,非要说围巾的款式是不分男女的,所以最终,林淼还是怀着一颗想死的心,以一身亮眼的娘炮打扮,无语地走出了家门。
早上到了街道的食堂后,大人们倒是没说林淼什么,反正这年头的人审美有特么有问题。
不过林淼的样子落在小孩子眼里,那可就相当值得嘲笑了。
许风帆这货吃面的时候一直憋着笑,看林淼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林淼全程一言不发,黑着脸把面条吃完,就急吼吼地下了楼。
出了街道的院子,他直接把围巾一里,许风帆却在后头不停地怂恿道:“你把围巾戴起来嘛!挺好看的啊!”
“滚。”林淼用浓浓的鼻音回道。
许风帆露出一脸幽怨:“你个没良心的,拿了一等奖就不认人了……”
林淼用死鱼眼的表情看了看他。
这狗日的,还没进入搞基新纪元呢,居然这就无师自通了?
到了学校,林淼走到教学楼的3楼擦和许风帆分开,然后接下来,就又是和往常一样的平庸的一天……
身体不适地硬熬到下午放学,林淼从学校里出来,觉得自己对百里坊小学真是挺仁至义尽了。不然的话,他今天绝逼应该请个病假逃课的。
不过话虽如此,在教室里待了一天,接触了不少新鲜空气之后,林淼的身体状况倒是好了些,至少不像早上刚起来的时候那样,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觉得不对劲。
出了校门,林淼没回家,而是让许风帆骑车带着他,直接去了少年宫。
这事情是早上就和家里说好了的,找的借口是今天晚上钢琴课时间提前了,但真实意图却是想趁着人还没来,先把《虫儿飞》的曲子写出来——
像林淼这种没有绝对音感的人,想写首曲子真的挺麻烦。他必须得先通过钢琴把某个音节找出来,然后再对应钢琴上的琴键,才能搞清楚自己刚才唱得到底是什么音。
所以这样一来,就相当于这整首曲子的每一个音符,林淼都要尝试一遍,最后通过他文科生的背诵能力,再把音符连起来全都背住。如此,他便可以完整地把曲子弹出来……
人家弹琴靠音感,老子弹琴靠记忆力……
林淼晚上到了空荡荡的教室里,一边啃面包一边试音阶,还得一边吸鼻涕,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林淼除了吐槽之外,最先想到的居然是自己家里什么时候能买得起钢琴。
听说老林从出版社那边拿了好多稿费,这钱明明是林淼赚的,但他却愣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赚了多少,想必以老林的行事风格,这笔钱的花销,至少有一半是在请客吃饭上吧……
“那么多钱放在他手里,每天到处花天酒地,也不知道给我妈戴绿帽了没……”林淼很是有点怀疑老林的操守,内心复杂地想道。
“淼淼,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钟初惠走进教室,看到嘴里叼着面包,手上拿着纸笔的林淼,露出一脸惊奇。这会儿离上课时间还有大概40分钟,林淼显然是来得太早了。
林淼吸了口鼻涕水,三两口把最后一点面包吃进嘴里,含混不清地回道:“因为我妈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决定先离家出走一顿晚饭的时间。”
钟初惠听得咯咯笑,坐到林淼身边,摸摸他的头道:“那你怎么进来的啊?门不是锁着的吗?”
林淼言简意赅:“叫楼下保安。”
“哦……”钟初惠这便释然了,仿佛林淼不管做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然后她又看了看放在钢琴上的几页纸,拿起来看了眼,顿时不禁喜出望外,惊喜道,“你居然在写歌啊?”
“嗯。”林淼点了点头,又随口问钟初惠道,“要不要我唱给你听一下?”
钟初惠却是展颜一笑,露出很期待的眼神,干脆回答道:“好啊!”
林淼也不矫情,站起来清了清不太清的嗓子,鼻音比早上稍微轻一些地唱道:“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花儿枯萎,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虫儿飞,虫儿追,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不怕会累,不管对不对,也不管东南西北……”
钟初惠打着拍子,听着林淼的歌声,越听越是喜欢这个旋律,但她正听着起劲,林淼的歌声却陡然一停。钟初惠眨了眨眼,奇怪道:“下面呢?”
“下面?下面没……”林淼差点中招,好在话到嘴边,又赶紧收了回去,改口道,“你是想问后面吧?”
“后面和下面不是一样的吗?”钟初惠嘻嘻笑道。
屁!完全不一样好吧!
林淼心里大喊道,回答:“后面没了,就这么多。”
“啊?这样啊……那你这首歌还不完整啊,不如让老师帮你写完怎么样?”钟初惠饶有兴致。
林淼想了想,觉得也行。
不管怎么说,总比让老林挂名强多了……
第九十四章 要上电视了()
“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明天垒窝……”
林淼捧着课本背书,明明是小学的教材,居然还背得挺起劲。品書網。。
周四晚,少年宫的钢琴课停课一天,因为听说晚要全区停电。然后到了晚6点钟,瓯城区的灯真的灭掉了大半,足见这年头的事业单位果然说到做到。
在林淼关于儿童时代的回忆里,停电确实是非常司空见惯的一件事。
每一两个月总要来那么一回,再加台风大风把电线吹短路之类的情况,一年到头,停个五六七八次总是有的。
住在天机巷的时候,孩子们总是莫名对停电感到高兴。
每逢停电——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各家各户的孩子会全跑到外面去,没事找事地做点小游戏,大人们当然也出来,一群人三三两两地凑成几堆聊天,脸丝毫不见停电带来的烦恼,一直聊到电来了,大家便各回各家,然后洗洗躺下,把灯一关,各家各户的灯陆续关掉,小院便很快又陷入一片宁静。停不停电,其实根本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样的场景,林淼现在是体会不到了。
住在西城街的高层里,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是点根蜡烛自己玩。
橘黄色的烛光下,林淼已经把五年级的语课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不得不说,小学的语教科书,当真是简单到让人不得不充满化修养的优越感。
放下课本,林淼走出自己的房间,想稍微挥霍一下无聊的时光。
客厅里此时亮着照明灯,林国荣和江萍正在玩纸牌,谁输了弹一下额头,幼稚得要死。
林淼走过去坐到江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