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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却充耳不闻,一直走到垃圾桶前停下,弯腰朝里面看了眼,啧啧叹道:“我操,这对陶马花了300块买的吧?这都下得了手?”
老林眉头紧锁,直摇头道:“娶了你妈这样的老婆,也不知道是不是造孽”
呵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俩到底谁有资格说谁
林淼心里吐着槽,又问:“妈呢?”
“去你外婆家了。”老林道,“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嗯,也好,安静几天。”林淼见惯了江萍和老林大闹一场之后就跑回娘家的举动,内心毫无波澜道,“咱们明天早上吃什么啊?”
老林反问:“你想吃什么?”
林淼道:“千层饼好不好,你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去菜市场买,买三块钱的钱,再买两瓶牛奶,我们和晓晓三个人吃很够了。”
“好。”老林把满簸箕的玻璃碴子倒进垃圾桶,一看地还没扫完,垃圾桶却先满了,不由地又骂出声来,“这个老娘客,早晚让她把家败干净!”
“放心好了,咱们以后买套大房子,两三百平方的,我妈那么喜欢拖地、擦窗,每天干家务就能干上三个小时,多出来的时间她顶多也就出去买几件衣服。败家也是要有本事、有心胸的,这对陶马她敢摔,你让她换了摔电视机试试,她舍不得的”林淼用三十多年的经验,给老林仔细剖析了江萍的性格。
老林听完觉得颇有道理,心情也愉快起来,露出微笑道:“也是我先下楼去把垃圾倒了,你和晓晓别在地上乱摸啊,手割破了很痛的。”
“放心,放心,我都说了我已经不是六岁的小孩子了。”林淼淡淡然说着,朝前迈出一步,忽然脚下打滑,一个扑街卧倒,双手撑地,朝前长长地一抹,手上立马感到了不对。
林淼趴在地上,摊开左手一看,只见左手小鱼际的部位,被划出了一道又粗又深的口子,顿时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三藕浮碧池!”
老林一见林淼手上血流如注,又急又气,一边骂江萍不是东西,连累林淼受伤,一边跟李晓大喊了一声,说要带林淼去医院,匆匆忙忙披上衣服,就领着林淼出了门。
李晓推开卧室的门出来,家里已然空无一人。
她犹豫了一下,从卧室里搬出一张小板凳和小方椅,又拿出书包,面对洞开着的房门外那漆黑的楼梯口坐下,从书包里取出作业本和文具盒,安安静静地写起了自己的周末作业
约莫40分钟后,左手被包成猪蹄的林淼从医院回来,顺道还给李晓带了宵夜。
老林唉声叹气个不停,趁着林淼和李晓吃宵夜的功夫,总算把战场打扫干净。
磨磨唧唧地弄到深夜11点,家里的灯总算灭了。
左手受伤不方便在自己的小储藏室里上下攀爬的林淼,在老林和李晓之间,果断选择了和小姐姐一起睡。
钻进被窝里,李晓侧着身子,盯着林淼吃吃傻笑。
林淼想起今晚上闹出这么多幺蛾子的起因,笑道:“笑个屁,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说话,我妈让你弄得被动死了。”
李晓被林淼一说,顿时笑容一收。
可林淼马上接着又道:“不过这样也好,不争不抢的,做人心情也好一些。”
李晓不懂林淼话里的意思,可听着好像是在夸她,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睡吧。”林淼说道,刚刷完牙的嘴里,满是薄荷牙膏的清香。
李晓迷恋地闻了闻,轻轻应了声:“嗯。”
8个多小时后。
老林敲响李晓的房门,把两个孩子从床上叫起来。
早餐已经买来了,如林淼所要求,千层饼、牛奶,还有三碗装在塑料袋里,打包带回来的东瓯市特色早点——猪脏粉。
最近似乎有长高倾向的林淼,代谢越来越旺盛,明明晚上吃了个小汉堡当宵夜,可一觉醒来,还是有饥肠辘辘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遇上久违的猪脏粉的原因。
算起来,在他重生之前,这玩意儿似乎有一两年没吃过了。
和李晓排着队洗漱完毕,一家三口呼哧呼哧地赶紧吃饭。
早上的书法课是8点半开始,眼下的时间是8点16分,以这碗猪脏粉的分量和林淼吃饭的速度来计算,迟到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就看能少迟到几分钟而已。
不过林淼自然不在乎会不会吃饭,反正钱都交了,去晚了又不是不让进门。
而且书法课这种事,根本就没什么理论可讲,说白了就是纯靠个人的先天天赋和悟性,再加上后天的苦练而已,所谓上课,无非就是提笔写字,和后世那些扑街网文写手所宣扬的“打开word就是干”没什么区别。
所以上课,要的只不过就是一种氛围而已,顺便的,也找点师承关系,将来如果学有所成,去比个赛、拿个奖、办个书法作品展什么的,人面上也稍微方便些。
林淼满心计算,一边认真地对付着热气腾腾的面条。
这年头的猪脏粉要比二十年后的对得起消费者不知多少倍,且不说猪大肠和猪血的分量至少是后来的两倍以上,单说这粉条的口感,就不是后来那些机器加工的垃圾货能比的。
初春早上微凉的天,一家三口吃得满头大汗。
20分钟后,最后一个吃完的李晓,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老林问了句:“吃饱了妈?”
李晓点点头。
老林微微一笑,抬手一看时间,见已经迟到了,反倒慢下来,悠哉悠哉地摸着肚子,一脸幸福地对林淼说:“我先抽根烟,咱们慢慢来,不急。”
“嗯,你也慢慢来,反正妈不在家里,你多抽两根也行。”林淼拿过桌上的玻璃瓶牛奶,打开纸盖子,不用吸管,直接对着瓶口就喝。喝了一口,又轻轻叹道:“我妈今天早上肯定没饭吃,三更半夜跑过去吵醒奶奶,奶奶才不会给她买早饭呢”
老林抽着烟,开怀大笑。
第一百四十章 踢馆()
林淼学书法的地方就在百里坊路,距离百里坊小学的直线距离不超过200米。
从西城街坐三轮车过去,只用不到10分钟,走路的话,差不多也就15分钟左右。
照理说这么短的路程,正常脑子里没有坑的人,是不会花这个冤枉钱的,而老林虽然脑子里并没有坑,可问题是他现在并不把自己当普通人看。
所以但凡能有花钱买时间的机会,他就绝不会省那几块钱。
按照这个节奏,林淼突然就觉得自己昨晚说的那句话错了
因为就算他家以后真的买了那种三百平方的大公寓,江萍也可能每天只花三四个小时在逛街上的,理论上讲,她每天能到处潇洒的时间讲至少超过8个钟头。
因为的因为——
到了那时,老林绝逼会叫钟点工到家里打扫,而江萍,绝对很愿意全程和钟点工一起打扫!
注意!这绝不是笑话!因为同时热衷于打扫卫生以及对别人的清扫工作挑三拣四、指手画脚、吹毛求疵乃至冷嘲热讽的江萍同志,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
林淼坐在三轮车上往书法班去的时候,甚至已经能想象出,将来会有多少个保洁阿姨和江萍进行花式撕逼大战,而江萍又会因此被多少个家政服务中心列入黑名单,直至最后找到一个具有受虐体质的阿姨,从此成为他们家的专用保洁
“嗯不然还是买小一点的房子吧,四个人住的话,三室一厅150平方的房子也绰绰有余啊,等我将来结了婚,晓晓嫁了人,老林和我妈两个人住,那就更宽敞了”现在口袋里一共只有18块6毛钱的林淼,莫名地很纠结到底是该买中等户型还是大户型。
几分钟后,三轮车在百里坊路一间超级无敌破的小房子门前停下。
房子的门大开着,连那扇早该淘汰的木窗也开着。
屋子很小,撑死了15个平方,站在路边朝屋里看,一眼就能看遍整间屋子的全貌。
很难想像,这地方居然是个书法教室。
但事实上这里不仅是,而且开班的那个中年人,还是东瓯市书法协会的副主席,在九十年代的东瓯市书法界里,名气之大,几乎相当于四大天王之于港台娱乐圈,相当于东邪西毒之于射雕英雄传,相当于中原五百之于网络文学圈,总之只要你是个东瓯市的书法爱好者,就没有理由没听说过这位大佬。
林国荣把林淼从三轮车上抱下来的时候,这位自号“中远”的秃顶中年书法大师,正在指导屋里一个大概十来岁的孩子写字。
屋里学书法的孩子数量不少,丁点大的房子里,一共就六张小长桌,却挤了差不多有十来人,半年五百块的学费,显然还挡不住对孩子的教育很上心的普通人家的家长的热情。
老林把独自一人在家无人照顾的李晓抱下车,三个人一走进教室,中远抬头一见老林驾到,立马就把孩子扔到一边,赶紧搁下毛笔,起身上前,在狭窄的教室门口握住老林的手,极其热情地喊道:“林主任,贵客贵客!我还以为你是跟我随便说说的,怎么还真带孩子来了啊?”
中远看了林淼和李晓一眼,发现林淼的左手缠着夸张的纱布,微笑问道:“两个都是你家的?你儿子这手怎么回事啊?”
“对,都是我家的。”老林道,“儿子昨天调皮,不小心划伤了,过几天就好。”
“哦,我看包得这么严实,还当怎么了呢,没事就好!”中远呵呵笑道,又多看了李晓一眼,赞叹道,“有福气啊,我还当你们这些大领导只能生一个呢。”
老林对“大领导”这个词照单全收,却不解释李晓的身世。
他淡淡一笑,径直往里头走一步,便算进了屋。
屋里一群孩子和两个陪孩子一起来的孩子奶奶,全都好奇地望向老林,一个孩子的奶奶好奇地问道:“中远老师,这两个是你的新徒弟啊?”
中远用很夸张的口吻介绍道:“彬彬奶奶,今天来的可是大贵客,这位是林国荣林老师,大作家!小院杂谈就是他写的,你看他家孩子,今年才7岁呢,就上六年级了,奥数比赛还拿了全市一等奖。”显然是听林国荣说要把孩子送来学书法,专门了解过林淼的情况。
这世道本就是名师高徒互相成就,中远说起林淼来,也是眉飞色舞,得意得很。
两个小孩的奶奶闻言,立马惊讶得不要不要的,彬彬的奶奶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啧啧叹道:“哎哟哟哟,7岁就上小学六年级了,这不是神童嘛孩子,你能教教我们家彬彬你是怎么学的吗?”
林淼微微一笑:“这个没法教的,主要还是看天分。”
彬彬奶奶一下就被堵了回去。
中远却哈哈大笑,奉承老林说:“不愧是林主任的儿子,说话都跟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简单明了,干脆利落,将来能成大事!”
老林呵呵一笑,心中暗道:这特么不是废话?
一阵寒暄,中远从小屋子后面顶多一个半平方大的小储藏室里,给林淼和李晓取了两套便宜的毛笔和墨水,还有两本从“一”字开始学的苗红本。
老林原本并没打算让李晓跟着一起学,但既然来都来了,自然也就很干脆地一起付了学费,点出一千块钱,交给中远。
这位这年头给人写字大概一个字好几百块的书法家,很不客气地收了钱。
林淼和李晓的课程,便算正式开始了。
老林给行动不便的林淼倒好墨水,然后站在两个孩子身后看他们描红。
林淼虽然没接触过毛笔,不过本身有很强的书法基础,略微习惯了毛笔的运笔方法后,描红这种事干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李晓就不能比,才上小学一年级,字都还没认得几个,写出来自然歪歪扭扭。
老林和中远饶有兴致地站在两个孩子身后看着,中远看得频频点头,很真诚地夸赞道:“林主任,你儿子这个书法天分很高啊。”
老林来了句:“硬笔书法,写得不比我差。”
中远看了老林一眼,心里略微带点轻视——不管老林的书法水平怎么样,站在他这个靠写字讨生活的专业人士面前,总归还是不值一提的。
但是出于做人的套路,中远还是捧着老林道:“林主任对书法也感兴趣吗?”
正在描红的林淼知道这时必须给老林一个装逼的机会,立马说道:“爸,机会难得,写几个字向中远老师请教一下。”
中远笑容略微僵硬,心里有点小不痛快,转头望向老林。
不想老林却连最起码的谦虚一下的废话都没有,做人无比爽快,直接一口答应:“行!那就写两个!”
中远的嘴角明显抽了一下。
老林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