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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自己的帽子上缝着紫色花边。
这个样子像什么呢。
对,就像前世的遮阳帽。
干脆它们也叫遮阳帽得了。
高梁杆子编的帽子,再加上丝锦花边,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
不管它了,遮阳要紧。
能起到遮阳作用即可,美观第二。
“姑娘,你这帽子是从江州买的吧,真好看”水清云走在田地里,不少农妇看见她们三人的帽子,都得停下来评头论足一番。
每被问及,水清云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姐姐,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帽子,你能帮我买一个吗?”一个小女孩扯住水清云的衣裳,眼睛却是紧紧盯着水清云头上的帽子。
“召娣,不可这么没礼貌”刘氏忙上前,牵住女儿的手。
“娘,姐姐的帽子真的很好看,召娣想替娘买一个”召娣松开水清云的衣裳,低下头小声道。
“姑娘,不好意思”刘氏听到女儿的话,有些难为情的望着水清云,谁知道召娣会讲出这样的话,让她这个做娘感动女儿懂事的同时,又难为情。
“无事”蹲下身摸了摸召娣的脑袋“这是姐姐自己编的,召娣想学吗?”
“嗯”召娣点了点头。
“姑娘,这~”刘氏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是些小玩意,她若是愿意学便让她学吧”水清云站起身。
“娘,姐姐愿意教我了,等我学会之后,一定编一个和姐姐一样漂亮的给娘”召娣双眼眯起来,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长大后也会是个小美人。
“好,好”刘氏笑的合不拢嘴。
“都道女儿是娘亲的小棉袄,今日一见,果真是呢”红花也颇为喜欢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就知道替别人着想,这样的姑娘可不多见。
召娣被说的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傻傻的笑着。
召娣年龄不大,却生得一双巧手,水清云教了几遍,编出来的东西,竟比她编的还好看。
水清云心里是即有成就感,又有落差感。
看来自己的双手确实不如人家小姑娘的手巧。
“召娣啊,以你这手艺,可以编几个上集市上卖卖,说不定还能卖到个好价钱呢”红花也颇为感慨,看着那么小的人儿,学起来东西竟是那样快,而且还编的那样好,思索着要不要叫召娣再给自已编一个。
“真的吗?”召娣抬起头,一双手却是没有空着,手指飞快的编着。
“召娣这手艺可以”水清云也点了点头“召娣你就多编几个,过两天开集的时候,你拿到集市上去试试”
反正她也没那个功夫,召娣手巧编得好看,让她编了去卖,也挺好的。
“那我一定多编些”召娣高兴的应着,随即又发愁了起来“不过,没有花边的没那么好看,姐姐还有没有剩余的布料,给召娣一些,召娣卖了钱之后,再把钱给姐姐”召娣想了想,有些羞涩道。
“你这个鬼灵精”水清云用手指点了点召娣的脑袋“姐姐还剩下些丝锦,召娣都拿去用吧”
“嗯”
“姑娘,上次那个少年,好似病得越发严重,已经有两天没出客栈的门来面馆吃面了”把召娣送回去,红花回来的时候对着水清云的耳朵悄悄道。
“让客栈的小二敲开门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水清云蹙眉。
“唉,他一个人孤怜怜的在这也挺可怜的”想起那个少年,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化作无声的叹息。
阿泽感觉只剩下一口气在身体里游荡。
他感觉他的灵魂已经走了,不知道已经走去了那里,肚子里空荡荡的厉害,他想起来吃点东西,使了半天的劲也只能抬起个脑袋,如同身体里的力气会部被人剥离,只剩下一具躯壳及脑海里残存的意识躺在床上。
他盯着客栈上的方。
一块块结实的木梁牢牢的固在上方。
他很想知道他是谁,可是脑海里除了与养父养母在一起的记忆,再也寻不出别的痕迹。
走的时候,养母说“我们已把你养大成人,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至于你以后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为得这样的怪病。
他的亲生父母又是谁,为什么一生下来就把他抛弃。
脑海里点点滴滴的意识,让他的脑袋更加痛疼异常。
他突然想起那天见到的那个女子。
清冷的身姿,清亮的双眼,初见她,她竟然给他一种类似亲情的感觉,就如同他对养父母那样的感情。
他马上就要死了,如果可以,他真想见见那个女子,只怕一眼就好,呵~
“客官,客官,你在里面吗?”门外响起了一个有礼的小二声“客官,我是客栈的店小二,给你送一壶热水进来,你在里面吗?”
阿泽动了动双唇,想开口,出口的声音竟比蚊子的声音还小“进来吧”
声音太小,小的如同一缕空气从他的嘴里飘出。
店小二叩了叩门,又唤了几声,见里面还是没人答应,便道“客官,你若是不应的话,我就开门了,我就送壶开水就走”
接着门吱的一声推了开来。
门外的小二提着一壶开水望里张了张,而后便把开水放在桌子上,准备离去。
扭头一看,看见阿泽气息游离躺在床上,本来泛黄的脸上,此时白的不像话,双唇干燥,如同一个即将离世的病人。
小二一看有些慌神,上前唤了几句,阿泽动了动手指,终究没答应出来。
“掌柜的,掌柜的”小二几乎躲门而出。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沈梅看着急急忙忙人二楼出来的小二,脸上有些不悦。
自从容州变为一个帮派,帮里主事的变多,她在帮里的地位也小了很多,地位小了,管的事自然就少,这家客栈帮里也有份,刚好她今天有空,便来客栈转转,一进来便见小二见鬼似的从客人房里出来,可不是有些不悦。
“沈主事,二楼的客人病的太重,只怕命不久矣”小二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病人,如同一个鬼魂一般,好可怕。
“上去看看”沈梅看着小二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客人死在客栈。
“小二,让你去楼上看看那个客人的情况,你看了没有”掌柜的原先张家帮的二当家李大力,看见沈梅也在这,唤了句“沈主事”
“掌柜的,二楼的客人,病的快要死了”小二哭丧着脸。
“什么?”李掌柜的闻言脸色拉了下来“我与沈主事的过去看看,你去告诉水姑娘身边的红花,把你看到的情况告诉她即可”
“是”小二可不像再去见那个病人,一溜烟走了。
“怎么,这个客人与那人认识”沈梅叫不出水清云的名头,李掌柜也听出了沈梅话里的意思“认识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只是早上红花姑娘过来让我们盯着这个人”看了看楼上“上去看看”
小二出来的时候,慌张的没有把门关上,两人径直朝里走去。
阿泽听到有人进来,但他浑身动不了,只是睁着一双眼看着上方。
沈梅与李掌柜的看见床上的人儿时,不由怔了一下。
床上的少年瘦的只剩下个骨架子,脸上,唇上都泛白色,一双眼睛也如同死鱼眼一般死死的瞪着。
沈梅在少年的鼻间试了试“还有鼻息”
李掌柜的松了一口气,还有一口气就意味没死,只要没死就好。
“他这是得了什么病,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李掌柜的脸长得浑圆,说话间也带着些斯文,看上去很有亲和力,这也是水清云请他来做掌柜的原因。
“谁知道,我又不是大夫”沈梅可不关心这个少年身患何病。
“不过,看他的这个样子着实是可怜”李掌柜的叹了口气“只是小小年纪,又身患重病,不在家好好待着,怎么就来了这里?”
沈梅心思一动,或许是想起自己的遭遇,沈梅不由朝床上的少年多看了两眼。
这个样子,多么想多年前的自己,病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若不是主子救了自己,她现在或许也是一缕幽魂。
“让袁深过来给他瞧瞧,或许还有救”沈梅说完这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她不能待在这里,她待在这里越久,她便越能想起的她的血海深仇,越是想,越是恨,她怕她等下看见水清云会忍不住杀了她。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是一条人命,就算是病死在他们的客栈,传出去也太好听。
沈梅离开没多久,红花便领着水清云上来了。
“水姑娘”
“他怎么样了”水清云望着床上只剩下进的气无出的气的少年,心里面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抽缩。
“已经派人去叫袁大夫,袁大夫估计一会就过来”李掌柜的哪知道他怎么样了,只有等袁深过来才知道,他到底是死还是能活。
水清云靠在床边坐下,用她的手抚上少年的双手。
他的双手极冷,如同他的身体里面放着寒冰一般。
“你还能说话吗?”水清云轻轻的问了一句,话语里的关心连她自己都没能发现。
少年想张嘴,心里在挣扎,到最后还是化作无声。
“袁大夫,你快看看床上的这个少年”袁深背着个药箱一进来,便被李掌柜的拉到了床前。
水清云看见是袁深,点了点头,站起身,示意他上前。
袁深坐下来,先是查了查了少年的眼皮,接着便是手上脚上的皮肤,最后才停下来为他把脉。
他的眉皱的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脸上的神色也是罕见的沉重。
水清云瞅着他的样子,心底一沉,这是没救了?
良久,袁深才放下搭脉的手,重重的叹了口气。
“袁大夫,他得是什么病?”红花首先问了出来,那天见他脸上至少还有点人气,此刻见却如同死人一般苍白,他的病当真有那么重。
“他这个看起来不像是病,倒像是中毒的症状,这种毒已侵入他的五脏六腑”他的脉象极怪,似中毒又不似中毒,他不能确定是不是。
“毒,什么毒这么厉害,可有办法解去?”
“我现下也不能确定是什么毒,所以也没法配解药,不过看他的毒像是世间罕见的奇毒,只怕我也配不上”他的医术不是世间罕有,这种世间罕有的毒也不是他能解的。
“这么说,他只能在这等死了?”红花望着阿泽,可怜道。
“他这个样子还能活多久?”水清云低低的问道,她的心里感觉特别的难受,这种感觉让她很压抑。
“也是明天的事,也许后天的事?”袁深实在是不想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医者以救人为本,救活一个是他们的本分,看着病人在他们眼前死去,他们心里也是非常的难受。
“好可怜”红花嘘嘘。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多活几天?”水清云心里想救这个少年,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把他的一口气保存下来再想办法。
“我手上有一种还神丹,可以续他几天性命,不过用处也是不大”袁深转身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也两颗红色的药物,橇开少年的嘴巴,把药丸喂了进去。
“嗯”水清云点头“回头对红花道”去叫齐伯把马车驾过来,让他住到我们院子里去“
红花一惊,姑娘这是准备救这个少年?
“姑娘,袁大夫都没有办法,让他住院子里会不会“红花话还没说完,接受着水清云不容拒绝的目光,乖乖的出去了。
“水姑娘,恕袁某无能为力,不过,大晋朝有一位能解百毒的的名医,世人唤他“无常手”,意思是这人下毒厉害,解毒也厉害,如是姑娘能找到这个人这个少年或许有救,不过无常手居无定所,寻常人难于见到,只怕少年等不到那个时候“袁深好心的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水清云点头。
院子里突然多出来一个病人,让原本祥和的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丝沉重。
“云儿”陈氏欲言又止。
不是她想阻止水清云救人,是这个少年明显已经无药可救,云儿又何必多此一举。
随即又叹了口气。
云儿现在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张,她又怎么会听自己的。
她想救这个少年,毕然有她想救的理由,便随她吧。
她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太过依赖云儿。
“给你们主子去个信,让他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从阿泽房里出来,水清云对着红花与月影两人说道。
这是水清云第一次主动找君远航。
君远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