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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也并不知道蓬莱府的事,只不过她在秘境中勾搭到一个蛇族的高等妖族,蛇族九城某位城主的儿子,那蛇妖迷恋她,就将这种事都告知了她,想让她到时候与自己一同进入蓬莱府。一枚蓬莱府钥匙,能渡两人,这也是红鸢用来吊那些男人胃口的说法,是真是假浮望暂不确定。
那位被红鸢夺了蓬莱府钥匙并且丧命的高等妖族蛇妖,也就是浮望与舒鱼见到红鸢那次,她亲手杀掉的那名“钺郎”。
在红鸢的话中,蓬莱府现世的消息再五族族长上层都已经知晓了,正是因为蓬莱府的事,这一年的灵引小会才会提前开始。
而蓬莱府会出现的地方是在清野秘境这个最大秘境里。狐族十二族,虎族十七部,蛇族九城,翼族九山,灵族三谷,每一位有资格继承的优秀妖子都能得到蓬莱府的消息,至于钥匙,每一族四枚,能者得之。
浮望听到红鸢的话时,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舒鱼不知晓?按照天风瑾瑜的能力和在狐族中的身份,这种事她不应该会被瞒着。除非狐族那十二位族长忌惮她的不好掌控,或者有其他的心思,所以将舒鱼隐瞒住,并且想用灵引小会拖住她。
如此猜测着,浮望突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狐族内,有古怪。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和舒鱼结盟那段日子太过顺利了,就算有他帮忙,也不可能没露一点破绽,那么为什么那十二位狐族族长除了有一次十二长老前去看了一次之后,再没了动静?
将众多猜测压在心底,浮望再次坚定了要将清静金莲拿到手中的决心。他现在还太弱小,在绝对的强大面前不堪一击,就连舒鱼也是,她太稚嫩了,如果他没法变强,那么等到山雨欲来,他要如何去和舒鱼并肩迎这风雨。
离开舒鱼的第七个夜晚,浮望藏身红鸢不远处的暗影里,难得的走神了一会儿,忍不住想起那个让自己动了心变了样的姑娘。
想她现在有没有回家休息,有没有和以往一样特意去寻那些对他有益的灵草灵药,有没有担心想念他。
而被浮望牵挂的舒鱼,此刻也恰好在想着boss,想着他的闭关顺不顺利,有没有提前出来。
事实上这几日每当她吃东西的时候,都会想起boss,想他做的麻辣兔丁红烧肉、油煎小黄鱼辣子鸡、清炒笋丝莲藕排骨汤她自己虽然也会做但终究比不过浮望做的美味,而且出门在外不好那么麻烦,只能随便吃点。于是,她甚为想念boss。
咦,她怎么有种boss验证了“想要抓住女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的错觉。不过回想一下自己和boss说过这句话没几天,boss的厨艺就开始暴涨,然后做出的食物一日比一日好吃,舒鱼就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迟来的真相。
浮望真的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该怎么攻略她呢。
“你在笑什么?”旁边的姬落莲突然问。
“我没笑,你看错了。”舒鱼立刻摆出严肃的脸,看向火堆旁边坐的端正的少年。
这少年名叫姬落莲,灵族姬生莲妹子的孪生弟弟,灵族三谷砶谷,柏谷,泊谷中,泊谷的少谷主,也就是舒鱼前几天在那伙强盗的石洞里救下的人。
黑发绿眼面瘫无口,看上去年轻水嫩的像个高中生,一身圣洁的白莲气质,其实是个认知奇怪的天然呆。
说起他们为什么现在走在一路,这就要从舒鱼那天拿着刀一副煞神模样冲出石洞,去找剩下七个强盗的麻烦开始说起。
话说那日,天气晴朗,是个适合杀人的日子。但舒鱼没杀人,她只是阉割了几个男人,捏爆了几颗妖丹,断了几条腿。然后把八个鬼哭狼嚎不能动弹的家伙扔到了妖族出没最多的地方去了。至于为什么是八个而不是九个,是因为其中那个老二被他跑了,舒鱼没能抓住他。
那九个是一窝穿山甲妖,只是因为幸运占据了一个有利的地形,才能做这档子白手起家的事。峡谷里天然生长着能迷晕高等妖族的晓梦花,峡谷里面的石洞地形又复杂,真遇上危险他们几个就往洞里钻,因此一直小日子还过得挺滋润,直到遇上舒鱼这个煞星,猝不及防下就被干了个底朝天。
舒鱼当时收拾了这几个,就准备放把火把一峡谷的晓梦花给烧了,免得再有人中招。结果这个时候,姬落莲扶着墙从石洞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对她说:“这些花也有生命,你凭什么一把火就要毁掉这么多生命?”
当时舒鱼想着这个灵族的少年也是莲花修炼所成,说不定这些晓梦花也会修炼成人,于是讪讪的打消了放火烧的这个念头。
鉴于他们之前的约定,舒鱼应该向他讨要救命之恩应得的报酬,关于阵法炼丹那些偏门技巧的书籍玉简。可是,那些书籍被不识货的穿山甲妖兄弟几个给生火烧了,玉简也丢了。
舒鱼本想算了,随手救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结果姬落拿出个镂空玉球说他有一把蓬莱府的钥匙,作为报恩,能带她一起去蓬莱府寻宝。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舒鱼在心中哈哈大笑,迅速答应了他的邀请。于是之后,两人就暂时搭伙一路了。
姬落莲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因为他没什么少爷毛病,也几乎不给人添麻烦,对于生活质量没有要求,连东西也不用吃。只是有一点,这小面瘫在某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很有点死心眼,比如此刻。
“你刚才笑了,还笑的很开心。”
“我没笑。”
“我看到你笑了。”
“你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
“”舒鱼想给这小面瘫跪下了,小少爷啊您放过我好不好!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这个死心眼绝壁能说一整天啊天啦撸!
为了不让自己再遭受更多摧残,舒鱼决定认输,她说:“好吧我笑了。”
谁知面瘫小公子又问:“你笑什么?”
不回答他就会一直问,这就是一个可以和复读机媲美的boy,他想知道的事要是不告诉他,他能念得你疯。舒鱼认输,“我在想一个人。”
“谁?”姬落莲又问。
既然说了,那么说得再多一点似乎也没关系了,更何况这家伙又不认识自己,等去了蓬莱府就能分道扬镳,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树洞。舒鱼这么想着,倾诉欲就出来了,于是她明媚而忧伤的叹息了一声说:“我在想我喜欢的人。”
“我不想喜欢他的,可是控制不住,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他表现的很喜欢我,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其实关于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这一点,我不太纠结的。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如果愿意和我谈恋爱,那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愿意和他在一起试试。”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我是要回家的,我的亲人和朋友还在等着我,要是不回去他们会担心。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回去,可能某天突然醒过来就回去了,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了,结果哪天突然就回去了,那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是很不负责任?”
“这对他太不公平了,所以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嗯,我要把持住!”舒鱼重重的点了个头,似乎想要说服自己。
旁边静静聆听的姬落莲没出声,隔了一会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句:“原来天风瑾瑜也会爱人。”
舒鱼:卧槽你怎么知道我是天风瑾瑜的?明明我这几天都说自己叫舒鱼啊!
好像听到了舒鱼内心的os,小面瘫说:“我见过你,只是加了个遮住半张脸的面具而已,有眼睛的人都能认出来,而且气息是不会变的。”
舒鱼:无法反驳,那些年看过的古装剧武侠剧误我!说好的戴上面具就不认识了呢!
舒鱼默默拿下脸上的面具,啪的摔在地上。不想装逼了,心好累。
30。30。得到钥匙()
第三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浮望一直没有动手,只是细细观察红鸢的习惯和招数,他习惯在做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没有绝对的把握一般不会主动出手,这种谨慎小心曾多次救过他的性命。
在第十日,浮望发现红鸢突然开始不再四处寻找妖族男性采补了,她显得非常警惕不安,并且开始待在一个偏僻隐蔽,基本上没有妖兽踪迹的地方,不再随意外出。
跟踪了她这些日子的浮望只稍稍一想,就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了。就算修习了淫邪功法,她依然是个半妖,既然是半妖,就会半妖化,显然红鸢要半妖化了。每个半妖半妖化之前都会有所感应,他们自己并不能控制时间,也不知道这种半妖化会间隔多久。这种情况放在任何一个半妖身上,都是一个隐藏的威胁。
这可真是不走运啊,红鸢。浮望摩挲着手指,脸上是面具一般的微笑,眼底一丝温度都没有。半妖呵。
半妖在妖族之中处于最底层,最高等的当然是高等妖族,高等妖族都是血脉纯净或者血脉更高级的存在,高等妖族本身也分为普通高等妖族和血统更胜一筹的高等妖族,比如舒鱼的血统就是最高等的,而天风府中其他大部分子嗣后代都是普通的高等妖族。
下面还有中等妖族和低等妖族,再下面是混妖,也就是不同妖族之间混杂所生下的妖,幸运的继承了双亲中更强大血脉的混妖,比起继承了双亲之中弱小血脉的混妖,地位又要高上一些。而处于最底层的,无疑就是半妖。
如果浮望不是有几分手段,在青狐家算得上是个比较得用的奴才,恐怕他连被送去给天风瑾瑜杀着玩都没有资格,因为身份太低贱了。那时他被青狐家族里一位公子算计送去给天风府,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尽是不屑,就像所有人都这么说,能死在天风家那位大人手里,是他区区一个半妖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浮望嗤之以鼻,心底眼底俱是讽刺,又不得不表面谦恭的认下了所有的恶意,只因为他是众妖眼中低贱的半妖。
舒鱼曾经好奇询问过浮望,半妖是不是人和妖族所生。梦泽妖境内除了妖族和妖兽,偶尔也会有外面世界的人类不小心通过了葬神渊,来到梦泽妖境的,但是人类寿数短暂,并且身体无法承受妖气,无法与妖族生下孩子。
浮望不知道舒鱼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当时也没有回答舒鱼,只是微笑的转移了话题。他当然不敢说,他怎么敢亲口告诉舒鱼自己肮脏的身世,他甚至庆幸原本的天风瑾瑜并不关心这种杂事,所以不知晓。
所谓半妖,是妖族与不能化形的妖兽所生。不能化形的妖兽在妖族眼中与畜生无异,而半妖身上还有着妖兽的一部分无法抹消,自然便被视作了与牲畜同等的东西。
妖族中有地位的人喜欢变着法找乐子,而浮望的生母,一个低等妖族女奴,只是无数个被上位者为了有趣毁掉的人之一。那些高人一等的妖族们抓来妖兽,将喂了药的妖兽与女奴们关在一起观赏取乐。
这种残酷荒诞的游戏从古至今延续了几千年,半妖最开始时出生的很少,能活下来的更少,但是半妖生下的孩子,不管另一方是什么血脉,高等妖族也好低等妖族也好,只要是半妖生下的孩子,只可能是半妖。
于是,半妖这种血脉混杂的东西就得以一直延续下来。
对于每一个半妖来说,半妖之身都是痛苦的来源,是让自己无比厌恶的存在。浮望站在暗处,脸上蒙着晦暗不明的阴影,他冷眼看着红鸢缩在山洞中角落里开始半妖化,生出毛绒的耳朵和狐尾,然后她双眼血红仇恨的看着自己的尾巴,狠狠的,用力的拔掉了上面的皮毛,带出一串血花。
她厌恶自己身上那种代表牲畜的部分,就像每一个半妖那样。就算是浮望,他幼时几乎被那些奴仆欺负致死时,也曾满心的恨意想要把那种难看的尾巴和耳朵割掉,就好像那样就不再是半妖,天真又愚蠢。
浮望只自残了那么一次,后来他带着伤险些被后山上闻到血味寻来的妖兽吃掉,自觉这种行为蠢透了,便再也没有对自己动过手,只是无视而已。他这辈子也只见过一个人,不会对那种代表着妖兽的部位露出厌恶讥讽的表情,反而满是喜爱。
“可恶,这种东西!终有一日,我会摆脱这个该死的身份!”红鸢神情阴桀,紧紧攥着身上的红衣,牙齿紧咬着嘴唇,顷刻间唇角就溢出血珠来。
浮望见过许多穿红衣的人,那些人包括面前的红鸢,穿着红衣就像是披了满身的鲜血,刺眼的很。也就只有一个人穿着红衣时,会让他觉得看见的是温暖的红色火焰,美丽又耀眼。
见红鸢脸上露出疲惫神情,微微合上眼,浮望知道自己等待了这么多日,终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