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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勋贵世家-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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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还有几支更好的簪子,重新选一支吧,便是姐姐没有好的,也能相借去。”

    思伽讪讪道:“我是想着,父亲只是六品的武将,我们只是经历之女,不必打扮的过于出挑,抢了前头三品四品之家女眷的风头。”

    思仟不以为然道:“我们在外行走,就是撑着沈家的体面,明天多少女眷到场,又是我们第一次在贵州亮相,该把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才是。各家各凭家底,何必如此捂着,还以为我们沈家没有底气了。”

    张扬也好,低调也好,一种姿态罢了,能有何收效,思伽还真不知道。社交是一门大学问,思伽才刚刚入学,处处都在摸索之中。只是昨天晚上看了娘的衣裳饰,觉得已是足够的富贵华丽,当然,娘不仅是六品武官之妻,也是谭王孙女,宗室出女,能压下那副行装,如此,已经撑起了沈家的体面了,下面的女孩子,还是收敛些,一张一弛才好。当然,要说思伽过于谨慎也行。道理都能说圆了,思伽还是不改初衷,思仟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沾了个庶字,只能多配合思伽行事。

    岩寺藏春长不夏,江花映日艳于桃。山阴入户川光暮,林影浮空暑气高。描写的便是贵州的南庵园了。南庵园由前任布政使请旨经户部批准拨款建造,经常排出场地给贵阳府学子交友会文,宗教传经授道,官员聚与会。

    这天一大清早,思伽就被春燕摇醒,沐浴更衣打扮起来,上着松花绿暗玉兰花纹对襟长绸褙子,膝盖下露着桃红色百褶妆化裙,头绾成一个斜弯月髻,插的还是碧玉琉璃蝴蝶簪,另别了四朵小珠花固定,戴了一副红珊瑚葫芦型耳坠。蝴蝶展翅轻动,珊瑚珠子微颤,十分灵动娇俏。待去了赵氏屋里,思仟已经早到,和思伽相似的新装,就是面妆画的艳丽了三分,两个女孩子,一个清丽斯文,一个成熟明艳,倒也相得益彰。

    赵氏坐在正位上对几个女孩子训导,特意交待了除了三司,还有宣慰司和几个地方长官司的女眷出席,宣慰司长官司官员都是世袭,由少数名族担任,穿戴礼节与汉人不同,不可窥伺轻慢。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南庵园,一路上两边的道路已是草木葳蕤,男女分道,赵氏一行人从侧门入,换了园里专用的游园马车,过了一座园内湖,又行了一会儿,女眷们才下马车,到了一栋两层高的楼屋前,有丫鬟婆子等候接人,迎着赵氏等人过了楼屋,只觉得眼前倏然开朗,园子高阔平和,已有一个中年婆子唱名,迎着赵氏等人去拜见布政使,都指挥使的夫人,按察提刑使把正妻留在老家侍奉高堂了。

    布政使高大人年过六旬,一路读书科考,又从六部熬资历外放,才累计挣上一方大员,高夫人比丁氏长几岁,看着皮相却是足足老了二十岁,女人呐,年轻时的过分操劳是补不回来的。都指挥使任大人,乃是京城老长阳侯嫡次子。任家八年前随圣驾从征北辽,立下军功,得以封侯,老长阳侯得爵后,因为在战场上失了一条臂膀,仪容不整,便把爵位传给嫡长子,不过老侯爷老夫人都健在,长阳侯府没有分家。长阳侯嫡次子比沈葳虚长几岁,已在贵州当了四年的都指挥使。任夫人比赵氏虚长两三岁,是个口齿伶俐的,应该在燕京的时候就和赵氏有旧,亲自下来当了介绍人,三言两语就把沈家的来历说个明白。赵氏不羞不恼,带着两个女孩子见了一圈在座的女眷,辞了任夫人的盛邀,坐到后头五品六品的席上。

    赵氏入了席,又正式和同级的女眷寒暄,重点是把两个女孩子介绍给在席的夫人们。两个女孩子过了最初任夫人给的难堪,竭力自持之后,如今已是神色如常,态度自然,行动间落落大方,教养不俗,引得一群夫人客气的赞了一回。

    喝了一盅茶,又有丫鬟来引思仟,思伽到后楼花园与一众同龄女孩子相交。春末夏初,后花园姹紫嫣红,风景甚好,花园已经挨着后山,山上的清泉流下来,围成一个小池,池水不深,最深不足一米,有栏杆围着,不少女孩子便三三两两的围着池子聊天喂鱼,还有别的女孩子散在凉亭里喝茶吃点心,在花木从中折花斗草,能不能融入其中,就看各人的交际能力了。

    女孩子中间也有领袖人物,两人先被引到最热闹的一座凉亭,坐在正位上的乃是高大人的孙女,家中行三。高三姑娘已是知道两个女孩子的身份,热情的请两人在一边的锦墩绣椅坐了,女孩子们看到来了新人都会给个眼神,合眼缘的就会上来相交,高三姑娘正式做个中间人,不一会儿,思仟,思伽和几个五六品官之女搭上了话,便被他们拉出亭子,到池边看鱼去。

    一行人还未走至池边,一个戴着全套银饰的女孩子脆声当啷的掠过众人,指着一个同族服饰的女孩子骂道:“你们旺波家好不要脸呀,明明知道我们嘉茸土司已经答应了我们德贡家的提亲了,还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提亲去,怎么,抢我们家的东西抢上瘾了。”

    另一个女孩子也不遑多让,当场对起来:“阿幼朵,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嘉茸土司还没有答应你家的提亲呢,我家为什么不能去。怎么,你怕你哥哥竞争不过我哥哥,也对哦,我哥哥可是下一任的宣慰使。”

    唤名阿幼朵的女孩子当场泼辣起来,冷笑道:“就你哥那个矮三寸还想肖想苗家最美丽的姑娘,别做梦了。”

    对头的女孩子被刺到了同脚,立时就来和阿幼朵扯打,众人已经回过神来,纷纷来看这场好戏,高三姑娘已经提着裙子从亭子里急步的出来,让随后的仆妇拉开两个姑娘。

    阿幼朵没占到便意,挨了好几下打,突然力量爆,一股玉石俱焚的气概,抱住对方的腰任她捶打,拼命的把她推到池子边上,一股子牛劲,众人都拦不住,扑通一声,两人抱在一起摔下池子,当然,阿幼朵是伏在另一个女孩子的上面。

    这还了得,六七个仆妇赶紧跳下池子,顾不得脚下打滑,得赶紧去把两个姑娘拉开。

    两个女孩子都是一身狼狈,不过如今阿幼朵已经明显站了上风,被婆子拉住了,全身湿透,饰也掉的掉,歪的歪,还中气十足的骂道:“我们德贡家不会由着你们踩了一次,又踩一次的,我哥哥苗家第一勇士,怎么会输给一个矮三寸……”

    另一个女孩子伏在一个仆妇的身上,也不知是被池水呛了,还是气得无语,总之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仆妇强行背走了。

土司() 
一方被背远了,阿幼朵也歇了泼辣叫骂,被两个仆妇架上岸,湿着身吹着初夏的凉风还是有些许冷意,忍不住的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自己扶着一个仆妇的手就出了后花园,一路上也不理会满院子小姐们诧异的眼光。

    思伽上下两辈子没亲眼见过这样的女孩子,才十几岁,像汉子一样;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动手干架,还是野路子的打法,也是好奇的一路目送着这位剽悍的苗家姑娘消失在回廊里。

    当事两人都不见了,大家才开始议论开来,实在是刚才事突然,从开始吵架到打到池子里去就那么点时间,拉架劝架的缝隙都没有,看热闹都来不及。

    “他们的打扮是苗人吧,怎么能在这种场合,如此不管不顾的?”思仟问着新认识的同伴。这个事情,也是刷新了思仟的认识,在思仟所受到的教育里,从没有女孩子可以打架的概念。

    一位镇抚家的刘姑娘连忙解惑道:“背出去的那个是旺波家的姑娘,旺波土司现在是贵州最大的土司,世袭着宣慰使的官职。走出去的那位是德贡家的姑娘,德贡土司家世袭着宣慰司同知一职,不久前,德贡土司已经把这个职位传给大儿子了。”

    “旺波家和德贡家求娶同一家人的姑娘,也不必闹成这个样子吧,一女百家求是好事呢,但看现在,两家的女孩子都在这种场地挑事了,两家是有什么过节吧?”思伽追问,为了方便对各处少数民族的管理,从前朝起就成立了宣慰司,协助管理地方上的民政军事,司里的官职都有少数民族担任,且给的职位都被一个家族世袭。宣慰使从二品,宣慰同知从三品,双方品级都不低呀,两家的女孩子也该是千娇玉贵的才是。

    刘家是卫所的镇抚,调来贵州十年了,也知道贵州一些掌故,刘姑娘点头道:“你们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两家过节几十年了,真不真的就不晓得了。听说,前朝的时候,宣慰使是德贡家族世袭的,到了大梁朝才摘给旺波家族。据说当年朝廷派兵入贵州,贵州当地受了前朝册封的贵族老爷们个个惊慌失措,都聚到贵阳城里找德贡土司商议,谁也不敢单独去和新朝交涉,当时的德贡土司便写了一份自愿归顺及归顺条件如何如何的信件,让旺波土司传给在城外驻扎的军队。结果朝廷顺利入驻贵州,事后论功行赏把宣慰使给了旺波土司。都说是旺波土司在那封信里做了手脚,坏了德贡土司的印象,自己在新朝面前又做尽了面子,贿赂了上官才封了宣慰使的。”

    思伽叹道:“事情都过了六十几年了,前头土司该是换了好几任了吧,两家人在一个衙门里办事,岂不是多年来面和心不合。”

    刘姑娘快语道:“一定是的,现在旺波土司可是贵州最大的土司,所辖的农奴领地都是最多的。还有,你刚刚听到嘉茸土司这个称呼了没有,两家人为什么那么争他家的女儿?因为嘉茸土司没有儿子,两家人这是在争嘉茸土司的领地和农奴呢。”

    思伽孜孜以求,问:“那‘矮三寸’是什么意思,旺波家的姑娘那么神气,被说了‘矮三寸’就气成那样了。”

    刘姑娘笑道:“我爹都见过那两个姑娘的哥哥,据说未来的宣慰使个子不高呀。不过,嘿嘿,德贡家的大哥我倒是在街上见过一回,威猛高大的,模样也不错,看着像个汉人。”

    思仟开玩笑的道:“不如把你说给德贡家,瞧你还挺看的上他们的。”

    刘姑娘一本正经的道:“苗人和汉人不通婚的。”

    那池边撞坏了一处栏杆,围着看鱼的人就少了。思伽一众就挑了一处石桌石凳坐着说话,穿梭在各处的仆妇自然很有颜色的摆上新的差点。

    刘姑娘像个百事通,说道:“不仅苗人不和汉人通婚,其他民族也不兴和汉人通婚的。那些民族落后归落后,规矩可严了,风俗宗教饮食都和汉人不同的。比如这边苗人吧,不信佛教不信道教信的是基督教,比如彝族吧,人死了都要火葬的,这怎么能接受,人死入土为安呀。比如回族,一辈子都不吃猪肉的……”说完少数民族的讲究,又说到贵州日常的生活上来,捏了一把思伽白白嫩嫩的脸蛋笑道:“江南人呐,皮肤就是好,细腻白滑,连毛孔都没有,你们可要好好护着脸皮子了,贵州的太阳毒的很,你们这样的一天就晒黑了,不过邪门的,没有太阳也能把人晒黑了,不仅黑,还是把脸晒的又干又糙的。”

    思仟也是奇怪道:“是呀,贵州还没有江南热的,怎么把人晒的怎么严重,我刚到的时候没现,事后才知道自己晒黑了点,摸了不少蜜呀脂呀的都没用。”

    刘姑娘果断的道:“因为高,地势高,从越高的地方下来人的越黑,看到那边穿湖蓝衣服的那位了没有。”刘姑娘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虽然现在她还是比我们黑,不过比她以前白多了,她家祖籍是云南文山的。”

    十几岁的姑娘们都是爱美的年纪,聊起防晒美白的话题就能说上一天了,打架的苗家姑娘,就是个小插曲。思伽觉得这事不简单,事后还常常想起那姑娘打架的风采来,打架也太会挑地方了,且那找场子的姑娘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官话不是苗语,吵架不是用习惯的母语骂人爽快一些。

    南庵园大宴之后,赵氏又接了几张沈葳上峰女眷的请帖。沈葳是六品的经历,他上面还有五品四品三品,赵氏作为下属女眷哪有不到的道理,因此,余下的十几天,天天应酬,多数还要带着孩子出席。渐渐的,沈家在贵州也落根了。

    这一天,已经是媳妇打扮的采迎请思伽过赵氏那边说话,中途遇上思仟,姐妹俩便走在了一处说话。思仟道:“母亲之前出的问题,妹妹可是想好主意了。”

    思伽微笑道:“倒是一番浅见,行于不行,还要母亲拿主意。”

    说话间,便到了赵氏的屋子,赵氏穿了月白纱缎的褙子,绾了一个松松的圆髻,看见两个女孩子进来,就招手让思伽挨坐在自己身边,让丰儿拿个绣凳,让思仟坐了。思仟是庶女,赵氏不会在吃穿上苛待她,到了年纪也会教她将来为□,为人母的道理,但是这就像完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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