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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和原振侠,都算是思想十分灵敏的人,他们这时已经可以知道是怎麽样的一种情
形了。
单一的一个地球人,灵魂没有能力突破空间转移——也就是说,到不了幽灵星座!
而年轻人的目的,是要灵魂到幽灵星座去,去尽一切可能和公主的灵魂相聚!
必须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地球人灵魂在一起,才能进入幽灵星座,那就是「护送者」,也
就是说,要有人陪年轻人去!
这不是陪到别的地方去,是陪著到幽灵星座去。
到幽灵星座去的唯一方式,就是用灵魂的形式去!
护送者也必须死亡,灵魂才能离开肉体!
如果原振侠做护送者,那麽原振侠也必须死!
他们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以上的好几点,年轻人陡然之间,脸胀得通红,张大口,想说
甚麽,可是原振侠拦住了他,对电脑说:「好像不怎麽对,以前被你们收集去的灵魂,他们
是怎麽进入幽灵星座的?」
电脑传出来的声音十分响亮:「被禁锢在一个平面上。由我们发动力量转移。」
年轻人踏前一步:「我为甚麽不能那样?」
电脑中居然传出了两下乾笑声:「那就和黑纱的计画不一样了,甚至完全破坏了她的计
画!」
原振侠不由自主顿足,焦急地叹息:「她的计画是甚麽?她为甚麽不来见我们?」
电脑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其响无比,震得人耳际嗡嗡直响,虽然声调仍然平板,可是
声量陡然加大,也意味著说话人在发怒。洪亮的声音听来像是在吼叫:「说了,你们也不会
懂!她正在尽她一切可能,进行她的计画!你们怎麽样,决定了没有?」
在那一霎间,原振侠的思绪复杂凌乱之极,他曾答应年轻人,尽自己一切力量帮助他,
可是如今,如果要帮助,他就必须死亡!
任何人,在这种情形下,都不免犹豫。
形容朋友的交情之深,常有「生死之交」这样的说法,但真正要以死亡为代价,去帮助
朋友做那麽虚无镖纱的行动,这能不犹豫吗?
同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年轻人也吼叫了起来:「去他妈的鬼计画!我能叫我的朋友陪我
死吗?把我的灵魂禁锢起来,运用你们的力量,转移到幽灵星座去?」
电脑发出的声音恢复了正常:「那样,你的灵魂就永远脱不出禁锢——绝不会有甚麽力
量……像黑纱行使的力量那样,使你脱禁!」
这几句话,又不是十分容易听得明白,而年轻人的情绪已激动到了无可抑制的地步,他
冲向前,顺手抓起了一张椅子,待向电脑砸去,原振侠忙冲了过去,一下子托住了他的手臂
,和他挣扎著,又对著电脑嚷:「黑纱行使甚麽力量,可以使被禁锢的灵魂解禁?」
电脑立时回答:「不能告诉你们,给你们三天考虑的时间!」
年轻人用力一挣,挣脱了原振侠,原振侠把他推得跌出了一步,年轻人叫道:「不必考
虑了,你们是来自幽冥的魔鬼!只带来痛苦!我绝不会要我的朋友为我而死,就算他答应,
我也不要!」
原振侠深深吸一口气:「可以考虑!」
年轻人陡然转过身,用布满红丝的眼睛,望向原振侠,喘息著:「我不怀疑你的诚意,
可是天下怎有叫朋友陪死的道理?」
原振侠也不禁苦笑,他是说「可以考虑」,那绝不表示他愿意陪死!
帮助朋友是一回事。用生命去帮助朋友,甚至也可以,但是一切情形全那麽不可测、不
可捉摸,那麽奇诡怪异,有极大可能,死了也是白死!
年轻人突然笑了起来:「要是我会让你那样做,那我算甚麽?」他的情绪,突然平静下
来:「好了,把一切全都忘了吧,走,喝酒去!」
原振侠先是一愣,但这时侯,他们两人的心境,大有相通之处,他自然知道年轻人忽然
来了一个大转变是甚麽用意,所以他也装著甚麽都没有发生过,响应年轻人的提议:「去,
喝酒去!」
在碧绿的草坪上,他们舒服地躺在躺椅上,慢慢呷著酒,年轻人喝得比较急,原振侠顺
手拔起了一朵苜蓿草的紫色小花来,在手中缓缓转动著,天色早已黑了下来,上弦月的月色
凄清,两个人都维持了至少有半小时的沉默,原振侠才道:「人类总以为科学已进步得很,
可是你看我手里的这朵小花,就算集中全世界的财富和科学知识,也无法在实验室中制造出
来!」
年轻人的目光冷冷地投了过来,自他的喉际发出了「嗯」地一声:「人类科学,哼,人
类正处在甚麽都不懂的混沌时期,现在和几万年之前,没什麽差别!」
原振侠没有和他争辩——差别自然有,但不大,年轻人心情激动,思想自然难免偏激一
些。
他吸了一口气:「反正现在没有事,我们何不推测一下黑纱的计画?」
年轻人立时蹙著眉,眉宇之间,现出十分厌恶的神色来:「不知这魔鬼……在闹甚麽花
样!她有计画,为甚麽不对我们说?」
原振侠坚持著:「不管她是魔鬼,或是天使,我们必须肯定一点,年轻人,她有真正想
帮助你的诚意!」
年轻人闷哼一声,神态仍然不是很愿意接受,但是他也提不出任何反驳。过了一会,他
总算勉强点了点头:「可以这样假设。」
原振侠接上去:「肯定了这一点假设,就可以进一步推测,她不把计画告诉我们,必然
有不得已的苦衷,也可以推测,她的计画必然对你有利!」
年轻人喝了一口酒,抿著嘴,过了一会才道:「理论上可以如此说!」
原振侠又道:「让我们仔细回想一下她请来的那两个同类的话,一定要仔细想,因为我
觉得黑纱的计画,超越我们的想像之外!」
年轻人眯著眼,盯著酒杯上反映起的、冷冷的月光,声调缓慢:「他们曾说:「黑纱说
,她的能力只能帮助一个灵魂!」首先要肯定的是,她准备帮助哪一个灵魂?」
原振侠道:「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你,一是公主!」
年轻人道:「显然不是我。」
原振侠望向黑而深遂的天空:「那就是公主!她准备尽她的所能,使公主的灵魂自禁锢
状态中解脱出来!」
年轻人突然震动了一下,以致他杯中的酒溅出了少许,他一面吮舐著手指上的酒,一面
用充满了疑惑、焦急的目光,向原振侠望来。
这时,他心情之复杂,可想而知,他的那种眼神,等於在急切地问:「你根据甚麽来推
测,而得到这样的结论的?」
原振侠直了直身子:「那两个幽冥使者又曾说,如果你的灵魂被禁在一个平面上,不会
有甚麽力量可以使你解脱。而黑纱却行使了一种力量,使一个被禁的灵魂解脱!」
年轻人急速喘气:「这有点说不通,黑纱是幽冥使者,她能做到的事,别的幽冥使者也
应该做得到,何况她还受到了惩罚,能力大不如前!」
原振侠侧著头:「这一点,确然不容易理解,只好假定……假定……黑纱有别的幽冥使
者所没有的特殊能力。」
(这时,被他们认为「不容易理解」的一点,其实再简单也没有。而当其时,他们确然
难以理解。)
(後来,当然恍然大梧,甚麽都明白了!)
年轻人同意:「只好这样假设,那样……她的计画就逐步明朗化了!」
原振侠神色凝重:「是,相当明朗。黑纱的计画第一步,是通过她运用力量,使公主的
灵魂解除禁锢!第二步,使你的灵魂在不被禁锢的情形下,进入幽灵星座,和公主的灵魂相
会——」
当原振侠开始说的时候。年轻人的神情兴奋之至,可是原振侠说到了一半,他就大口喝
酒,神色阴沈,接著,又完全恢复了正常,打了一个哈哈,不让原振侠再说下去,原振侠住
了口,两人互望著,谁也不说话。
分析到了这里,黑纱的计画,的确相当明朗,可是却又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没有可能
照黑纱的计画来逐步行事,没有可能使计画逐步实现的!
因为那两个幽冥使者说得再明白也没有:地球人的灵魂,无法单独进入幽灵星座,无法
单独接受空间的转移,必须两个或两个以上!
年轻人的灵魂要进入幽灵星座。和公主的灵魂相聚,必须要有一个「护送者」。
这个「护送者」,不论是甚麽人,都必须先死亡,灵魂才能和年轻人的灵魂一起到幽灵
星座去!
谁肯那样做?
就算有人肯,像原振侠就算肯,年轻人又怎能接受?问题又回到了根本解不开的死结上
来,年轻人声音淡然:「都是你,分析甚麽计画,我不是说过把一切全都忘记,算了!」
他用力一挥手,表示他的决心。可是脸上的肌肉,又不免在痛苦的抽搐。
原振侠却坐直了身子:「别以为一定无法可施!」
年轻人笑,笑容有点凄然,也有一定程度的调侃:「为朋友两肋插刀,不顾自己的性命
,那是武侠小说中的事,就算你肯,我也不会答应你胡来。」
原振侠微笑:「为甚麽一定要是我?」
年轻人也陡然坐直了身子,直视原振侠。原振侠道:「幽冥使者说,两个或两个以上地
球人的灵魂在一起,就可以通过他们的帮助,转移到幽灵星座去——一个是你,一个可以是
任何人!」
年轻人的声音低沉无比,希望的火花,在他们之中闪耀了一下,但立即又隐没。他一字
一顿:「谁肯为我牺牲性命,而我又愿意接受?」
原振侠早已想好了答案:「譬如说,必须被执行死刑的死囚,或者是……已身患绝症的
病人?」
年轻人一跃而起,在草地上急速地来回走动,几分钟後,他陡然站定,盯著原振侠:「
绝好的设想,我会再和幽冥使者联络,询问他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如果可以,我会安排一切
!」
原振侠恳切地道:「医院中常有绝症患者,我可以帮助做一部分安排。」
年轻人兴奋得鼻尖沁出汗珠,他搓著手:「若是这种方法可行。那就简单得多了!」
原振侠长长呼一口气,两人又一起回到书房,试著再次通过电脑。和那两个幽冥使者接
触,可是却没有结果。一直到天色将明,两人才放弃,年轻人答应:「一有消息,立刻通知
你!」
原振侠回到了宿舍,虽然十分疲倦,可是却又睡不著,因为自从年轻人出现以来,他又
接触到了他生命中以前从来未曾接触过的另一面:灵魂的空间转移!
灵魂已经是人类实用科学范围之外的事,虚无缥纱,不可捉摸。
空间转移,也是人类知识范围之外的事,同样不可捉摸,而如今,两种不可捉摸的情形
加在一起,自然使事情更加迷离!
原振侠的想像力再丰富,也无法想像灵魂在转移到了幽灵星座之後,会是一种甚麽情形
。也无法想像,年轻人的灵魂和公主的灵魂相聚之後,如何互相沟通?他甚至想到,如果自
己作为「护送者」,灵魂到了幽灵星座之後会怎样?
想到这里,他不禁失笑——别说灵魂在幽灵星座的情形如何,难以想像,就算灵魂在地
球上,也一样无法想像,那等於是一个全是未知数的方程式,没有人可以把它解得开来!
想著想著,他蒙蒙胧胧地睡了过去,在睡意极浓的情形下,他睡得很沉,依稀听到了一
些不应该有的声响,可是他却没有被惊醒。
一直到他自己睡够了醒来,首先感到闭著的眼睛感到了异样的光亮,他睁开眼,看到了
一片金黄色的光芒——并不是他到了甚麽特殊的环境之中,而是他忘了拉窗帘,而其时已是
黄昏,夕阳的光芒,正从窗中斜射进来。
他不由自主「啊」地一声,坐了起来,这一觉竟睡了将近十二小时!
他坐起来之後,立时感到事情十分不对头,在枕头上,有一股沁人的香味,淡淡而熟悉
,这表示有一个女性曾和他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