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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不要……」
可是那种无力的话,如何阻止得了年轻人那种狂暴的动作?
她看来无法可施,只好双臂环抱向年轻人的头,把自己的身子靠向年轻人,以求稳定下
来。
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年轻人只觉得她身子靠向自己,柔软之极(虽然隔著厚厚的御寒衣
,依然可以觉出那种极度的柔软),但同时,也寒冷之极(虽然隔著厚厚的御寒衣,依然可
以觉出那种极度的寒冷)。
年轻人叹气,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她的脖子,踉跄後退,盯著她看,身子抖得和筛糠一样
。
那美人轻叹一声:「你……这是何苦……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思念,竟可以到这一地
步!」
因为实在不能相信在实际生活中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虽然实际生活有时荒谬起来,可以
比任何想像更荒谬十倍!他觉得,既然一切都虚幻,何必那么认真!他高声纵笑,又把酒倾
进自己口中。
他一面笑,一面问:「你忽然来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了甚麽?」
他刚才狂暴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引起美人的害怕,她向他走近:「不想看到你再这样折
磨自己!」
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叫了出来:「我是不是折磨自己,关你甚麽事?」美人的脸上,居
然显出了迷茫的神情:「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说了这两句话,转身向外走开去,恰好这时,一阵风过,把她身上黑色的轻纱,吹得
有一幅扬了起来,扬向年轻人的脸,年轻人又是一声怒吼,一伸手,抓住了轻纱,用力一扯
,「嗤」地一声,拉下了一大幅来。
接著,眼前甚麽也没有了,进入他体内的酒精,也到了他不能支持的极限,他还想再去
找那美人,可是身子一个不稳,就栽倒在积雪之中。
年轻人只觉得浑噩一片。他开始以为一切全是一场梦。
这也几乎是这三年中,他结束每一天生命的固定形式。他知道,人在酒醉之後,身体抵
抗低温的能力会削弱,通常,甚至於零下两三度,就足以使人毙命,所以,他穿著十分有效
的御寒服,可以使他在醉得不省人事的状态下,跌卧在积雪之上。不至於因为低温而丧生。
也照例,早上的阳光刺激他醒来。他绝不会立即张开眼睛,那时,他已经很清醒了,知
道在猛烈的阳光之下,积雪会反射出多麽可怕的强光,足以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中,令眼睛
灼伤!
他闭著眼睛,由於每晚都有不同的梦,所以他也习惯在这时候——那可能是他一天之中
,极短暂的清醒时刻,把昨晚的梦想上一想。
他立卸觉得昨晚的「梦」太奇特了!
不但奇特在一切经过都那麽清晰地印在他的记忆之中,而且,他的右手,正紧捏著一团
又轻又软的纱!
他深深地吸进了一口寒冷的空气,他的左手,仍然握住了一瓶酒,他先喝了一口酒,才
放下酒瓶,仍然闭著眼,双手把轻纱摊开来,约有一平方公尺大,他把它对摺,再对摺,摺
到小得只能覆盖他的脸的上半部,然後,遮在眼上。
他记得,那轻纱应该是黑色的——黑色的轻纱,裹在一个令人心跳的胴体上,那身体柔
软而冰冷,那不是人的身体,那个看来那麽美丽,承认制造了雪崩,杀了许多人的美女不是
人,不知是甚麽东西!
昨晚的一切,不是梦,是真实的经历!
那美女突然消失了——是他醉了,再也感不到美女的存在,还是那美女离开之後他才跌
倒的,这一点,他已经无法肯定。
但只要有这幅纱在,再只要睁开眼来,纱是黑的,就可以证明昨天晚上发生的,是实实
在在的事!
他这时,倒真的希望一睁开眼来之後,覆在眼前的轻纱是红的、黄的、绿的……可是,
那是黑的。
至少有十重以上的黑纱,遮在眼上,光线依然十分强烈。他叹了一声——昨晚的遭遇如
果是真的,那麽,公主的死,也就是不变的事实——
他不愿意这是事实,他要生活在永远无法实现的生活中!
他缓缓地回到了汽车屋中,煮了一杯极苦的咖啡,大口吞下去,刺激得胃部在抽搐,然
後,对著那幅黑纱发愣,好久好久,他才喃喃地道:「不是人……不知道有没有名字?」
他在自言自语,可是话方一出口,他突然感到有清晰的声音,在他耳际响起:「有的,
你看著的东西,就是我的名字——」
年轻人讶异莫名,大声道:「一幅……黑纱,你的名字是黑纱?」
那声音——分明就是昨晚那美人的声音:「听起来怪了一点?」
年轻人摇头:「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无所谓怪不怪,黑纱?你不是人,是一种我所不
明白的存在?」
声音还是那样清丽动人:「是,就像你是一种我所不明白的存在一样——」
年轻人并没有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他不是普通人,有著丰富的冒险生活经验,他知道,
这时他「听」到有声音,那是某一种力量在影响他脑部活动的缘故。发出声音的人,根本不
在他视线范围之内——
他愣愣地望著那幅黑纱,回忆著她的样子,在他的回忆之中,黑纱这个「神秘存在」,
绝不可否认,是一个美丽之极的女人,除了她的身子,竟然是那麽冷之外,她毫无疑问是一
个美女!
年轻人用力摇了一下头那是人在极度的茫然之中的一种无意识的动作。然後,他又听到
了动听的女声,有点迟疑,但是又十分诚恳:「对不起!」
年轻人震动了一下,他知道她为甚麽道歉,是她制造了那场雪崩使得十余人丧生,包括
公主在内!也就是她,当他还怀著万分之一的希望时,来告诉他,不必等了,公主已经死了
!
年轻人反应极快,一字一顿:「不必道歉,因为我绝不会原谅你!」
好一会没有声音,年轻人又狠狠地道:「你不是人,我无法杀死你,如果你是人,我一
定亲手置你於死地!」
又过了好一会,正当年轻人以为再也不会听到黑纱的声音时,他忽然感到,身子左侧,
一股寒意直逼了过来,他不由自主将身子向右靠了靠,半转过身去。却已看到黑纱俏生生地
站在那里。
她不知是用甚麽方式进来的,但一定进来得十分急骤,因为她轻纱的衣袂,还在摆动,
使得她看来更加虚如幻,不像是真实的存在。
年轻人一扬眉,指向她:「不管你是一种甚麽形式的存在……只要是一种存在,就必然
有可以令这种存在消失的方法——」
黑纱秀眉微蹙:「理论上应该是这样——」
年轻人陡然提高了声音:「那我就会尽一切力量去寻找那种方法,令——」
黑纱走近一步,澄澈的目光,如同寒星。逼视著年轻人:「令我消失?」
年轻人大声答:「是——」
黑纱低叹著:「这种行为,你们称之为——」
年轻人的声音从齿缝中直迸出来:「报仇雪恨——」
黑纱侧著头——她的长发如同瀑布一样,泻向一边,露出半边雪白的颈子来,由於她皮
肤白腻,所以发脚处那些稀稀的短发,看来也格外清楚,样子十分诱人。
她有相当不解的神倩:「如果……报仇雪恨,能令你快乐,不像过去三年那样,几乎每
秒钟都在痛苦之中,那我倒可以告诉你令我由存在变成不存在的方法——」
年轻人耐著性子,才听完了她的话,尽管她的语调之中,充满了诚意!可是年轻人对她
的反感并未稍减,他嘿嘿冷笑了两声:「告诉我,我会立刻付诸实行!」
黑纱轻咬了一下口唇,她脸色本来就白,这时,连嘴唇也是浅白色的,看来十分异样,
她道:「我们的存在,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和地球人所熟悉的能量相反——」
年轻人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头:「我没有兴趣知道你是甚麽样的能量,只想知道消灭你
的方法——」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手指直指著黑纱,几乎就在她面前晃动,黑纱在这时,忽然舌尖轻
吐,在他的指尖上,轻轻舔了一下。
年轻人只觉得在那一霎间,一股凉意自指尖直袭进来,转眼遍体生寒,机伶伶地打了一
个寒战。
他全然不知道对方这个动作是甚麽意思——若是对方的身分不是如此怪异,他自然知道
那样的动作,是代表了男女之间的亲昵。
可是,一个来自幽灵星座,不知是甚麽形式存在的一种「能量」,难道在有了一个美女
的外型之後,也会有女性的情意?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刹那之间,他又感到了另一股寒意刚才的寒意,由黑纱的舌尖上传过来,这次,由他内
心深处产生,因为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他望著黑纱,黑纱也望著他!
好一会,黑纱才道:「五万伏特以上的高压电,可以令我们这种能量消失,你就可以杀
死我——」
年轻人仍然盯著她看,她继续道:「那是十分彻底的消失,就像你们死了之後,连灵魂
也一起消失那样的彻底,你可以……报仇雪恨,如果那真能令你不再折磨自己,感到快乐-
-」
年轻人面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著,他那时侯的神情,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而
且,心情也又是激动,又是紊乱,可是他还是可以感觉得到,黑纱望向他的眼光,不但轻柔
,而且充满了爱怜!
年轻人的心头更是骇然,在那一霎间。他所想到的是,眼前这个看来十分动人的美女,
实际上,却不知是何方妖孽,要是教她缠上了身……
他就算胆子大,可是发生的一切太不可测,他也不禁感到又一次寒意!
他咬著牙,五万伏特的高压电并不难找,他用力挥了一下手,想使自己的思绪有条理一
些,他的声音有点异样:「我不能带著高压电到处去找你——」
黑纱一声叹息:「你准备好了,我就会出现——」
年轻人纵声大笑:「送上门来,让我消灭——」
黑纱十分镇定:「是,只要你消灭了我之後,会觉得快乐——」
年轻人陡然震动了一下,对方是甚麽样的存在,并不重要,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的
能力一定高出地球人许多,也就是说,和她比较,自己这一方,绝对处於劣势,她一定有著
随时可以置人於死地的力量——可是,她却反而愿意让自己消灭她!
那是为了甚麽?
年轻人感到了极度的迷惑!
黑纱还在低声追问:「那时,你会快乐吗?」
在极度的疑惑中,年轻人的声音听来显得十分空洞:「我……不知道——」
黑纱又叹了一声,本来已是心情紊乱,她轻轻柔柔的叹息声,更令他心慌意乱,他用力
挥著手,呼喝著:「去——去——别在我眼前——」
黑纱漆亮的眼睛中,闪耀著十分兴奋的光芒:「你……改变主意了?」
年轻人凶狠地道:「不——我这就去找高压电源,希望你到时,能依言出现——」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盯著黑纱看著。
那使他看到了一个奇异莫名的现象——黑纱垂下了头,长捷在抖动著,有两颗晶莹的泪
珠,自她眼中涌出来。
美人垂首落泪,这不能算是异特,怪异的是,两颗泪珠在流出来之後,还沾在她的脸颊
上,竟然已经凝成了冰珠子,颤动了一下,落向下,甚至还在车厢中所铺的地毯上,滚动了
一下!
这种情景,简直把年轻人看得目定口呆——他曾扼过黑纱的脖子,知道她的肌肤其寒若
冰,但也想不到,竟会寒冷到了这一地步!
黑纱转过了头去,想来是不愿意让年轻人看到她在垂泪——她的体温分明在摄氏零度以
下,那麽,在她体内的一切液体,都应该凝固,没有血液的流通,不应该有眼泪,可是她却
又会流泪,难道低温只是表面?
年轻人脑中一片紊乱,他看到黑纱向外走去,心中极端矛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