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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走出了办公大楼,在阳光下,我的体温这才渐渐回暖过来,感觉就像活过来似的。
师大教职员工宿舍区就在校园内,走几步路就能到,再加上校领导所在的单元又比一般的要醒目许多,因此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女校长的家。
左晴伦的父亲为我们开的门,当他看见坐在轮椅上的我时,有几分诧异。
进到屋里时,我们还以为走错了门,这真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家吗?整个屋子弥漫着香烛的味道,四壁贴满了一道又一道的鬼符,窗帘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墙角处还洒上了些可疑的猩红。
“这是?”墨年指着墙角问道。
“是狗血,你们坐一会儿,我去房里把她叫出来。”男人一脸憔悴说道,看上去是在强打精神招待我们。
我跟墨年对望了一眼,这屋子实在是,诡异得紧,弄得人毛骨悚然。
就在我们刚刚给左晴伦的遗照上完香时,等候已久的男主人又独自一人走了出来,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她不肯出来,还是你们进去看她吧!”
“没关系,是我们不好意思才是,在这个时候还来打扰。”
“先进去吧!”
墨年又推着我往里面走去,左晴伦的家很大,我数了一下,足有四房两厅的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大白天的,他们居然把每一盏灯都打开了,弄得比外面还亮堂。
“他们来了。”男主人推开了最里间的房门,把我们让了进去,而他自己则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这间卧室比客厅还夸张,墙上布满神符不说,还挂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印象中,好像都是避邪用的吧?连《圣经》、十字架这种东西都摆放在了床头,可想而知,主人的恐惧度有多高。
“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女校长半靠在床上,半眯着又红又肿的眼睛,问道。
“我们是来调查你女儿那个案子的。”墨年站在床边望着她道。
“还有什么好问的?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走吧!”此时我们眼前的女人再不是原来那个威风凛凛的女校长,面容枯黄,了无生气。
“何暮兰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吗?”墨年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我怕对方受不了,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手,他回过头来示意没关系。
“你……到底想问些什么?”女校长的反应不似我所担心那般惊惶失措,而是如鬼魅一般瞪大眼睛盯着我们冷声道。
“我们了解到,你女儿自杀的方式跟十多年前一名本校女生一模一样,更巧的是,你还是她的班主任。不知道,这两个案子之间,是否有着些什么关联?”
墨年说话的过程中,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不愿放过一丝线索。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女校长像突然痴了似的,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话,两眼发直。
“可以把当年的实际情形告诉我们吗?这件事如果不调查清楚,恐怕惨剧还会不断发生,那些女孩子的命都……”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真相隐瞒起来,她恨我,也是应该的。可我家晴晴是无辜的呀!她还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要索命就把我的拿去好了,为什么要害我女儿的呀?为什么呀?”她忽然一下子就哭喊出声来,伤痛欲绝地拍打床面,悲泣道。
这时她爱人冲了进来,迅速翻找出一颗药片让她吞了下去,一边回过头来对我们解释道:“这是医生开的安定片,她的情绪一直都……不太正常。”
我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关于那件事,我也知道一些,让她好好休息下吧,有什么问题,问我也是一样的。”
看着床上那个半疯癫状态的女人,我们别无选择,只好随他来到客厅。
“这些,都是她要弄的。”男主人无奈地指着那些神符道,“自从晴晴离开后,她每天都说有鬼要向她索命,一躺下就看见晴晴在对她哭诉……总之,她就快要崩溃了,不只是她,再这样下去,这日子我也没法过了。”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想,每一个写作者的好奇心都非同一般,越是神秘的事情就越能激发我们想去了解的欲望。
“因为她心里有鬼。”男主人毫不客气说道,一边为自己点燃根烟,又递了一根给墨年,望着淡去的烟圈,他目光迷离,开始向我们讲述他所知道的那件事。
在回程的途中,我与墨年坐在车内都十分安静,谁也没有说话的欲望,我甚至将要去看望苗苗的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十几年前那个案子的真相实在太让人震惊,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以及种种证据摆在眼前,我一定会把它当一个故事来听。然而,现实中总有这么多令人无法想像的悲剧在发生,我们想去否认都不行。
原来,何暮兰并不是自杀而死,她是被嫉恨的艾佳亲手杀死的,当天晚上,艾佳也跳楼去陪她了。
更让人无法想像的是,艾佳并不是因为何暮兰抢了她的男人才起了歹念,而是因为何暮兰的移情别恋。她们当时还不知道彼此之间这种感情叫做爱情,就算知道,恐怕当时她们( |。。)也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但年轻的班主任看出来了,她知道她们之间的感觉不太正常,她还发现何暮兰怀孕的事情。于是,她亲自找她谈话,没等她开口,何暮兰自己就表示她不会要这个孩子。因为,她并不爱这个孩子的父亲,之所以会跟他发生关系都是为了报复,更是为了让艾佳死了跟这男人交往的心,艾佳是她的,永远是她一个人的。
但这一切,艾佳并不知道,她只是不想失去好朋友,她只是天真地希望,以结束生命的方式让两个人能永远在一起。
整件事情,年轻的女教师是最清楚,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配合警方办案。为了自己的前程,她选择帮助学校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毕竟,女学生自杀总比谋杀更上得来台面些,对校方的影响也能减少很多。
何暮兰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披上了自杀的白布,永远埋葬在冰冷的地底。
“墨年,你相信他的话吗?”左晴伦的父亲也认为,是何暮兰的冤魂索命。
“管他是人是鬼,我绝不会让他得逞。”他直视前方的目光犀利执拗,一扫平日亲和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他反倒安抚了我不安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这些人里面,只剩下屈敏一个人跟这件事有关了。”我分析道,“假设真是何暮兰在报复的话,那么,她决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亲人,一定会展开行动。”
“已经展开了,他不是给屈敏下了死亡通知书了吗?”
“语音短信?”
“嗯!那部手机是屈敏的。”
“对了!艾叶叶死的那个晚上,她们说看见一个白衣少女,是真的吗?”
“也许,有很多学生都说看见了,可是我们找不到一点线索。”
“这么说……”我头皮一阵发麻,心在动摇。
“还在调查中。”
“那现在该怎么办?”
“重点保护屈敏,他不是喜欢在头七第二天下手吗?那我就去会会他,见鬼捉鬼,见人捉人,不再让他逍遥法外。”
我忍不住轻叹了口气,看来,墨年还不清楚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些什么。真这么简单的话,这些女孩们就不会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死亡,是人类永远无法冲破的底限,所以我们才会为此而感到恐惧。
屈敏被警方密切保护起来,她的手机已经被迫关机,锁进了警察局里。她身边无时无刻不有人在身边守护,就连上厕所时都会有人在门外候着。
那栋闹鬼的宿舍楼没有人再愿意住下去,学校只好将女生们分散到其他宿舍楼去,本市的女生则安排回家。屈敏正是属于家在本市的一员,因此每天上学放学都会有专车接送,而那个司机就是墨年本人。
在如此严密的监控下,果然再没有发生任何恐怖事件,连那个红色的发夹都没有再出现过。
很快,时间来到艾叶叶头七的晚上,屈敏自然不能参加,被三名警察软禁在自己的家里。
这一整天,所有人都在紧张地注视着时间,一分一秒都显得十分漫长。更何况,这一天意味着二十四小时,谁也没有忘记,艾叶叶是在头七第二天的晚上出的事,当时离十二点仅差半个小时。
墨年也在屈敏的家中,我不时地给他打电话,紧盯着电脑屏幕下的时间显示,心里数着,再过十分钟就是十二点,死亡阴影开始笼罩大地。
单倪似乎完全不受影响,隔壁书房内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以及她最喜欢听的摇滚乐。
一点钟过去了,这个时候,艾叶叶的头七也刚刚结束。
我想到那位美丽大方的贵妇人,一生中最珍爱的两个女儿都相继离开人世,她所承受的伤痛恐怕无人能想像。
一点十分……喝完牛奶的我,不知不觉趴在电脑桌上睡了过去。
静谧诡谲的午夜,遽然奏起的铃声将我惊醒,脑子依然浑浊不清。勉强睁开眼睛,房间的灯没有关,电脑屏幕一闪一闪,早就自动转入屏保状态,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迷迷糊糊拿起手边的手机,下意识摁下接听键,“喂”了一声,声音粗哑。
“小沁,你还没有睡?我就知道,你听我说,古时时死了,跳楼死了……”
就像被人当头泼下一桶冷水,我一下清醒过来。他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我也没细听,莫名其妙地切断通话,我奋力滚动轮子来到书房前去拍打房门叫唤道。
“单倪……单倪……”
键盘敲击声以及歇斯底里的摇滚乐穿过厚重的门板传了出来,单倪就在里面,她正在里面敲字,可她为什么不打门呢?没有听到我的叫唤吗?
莫名的恐慌感让我全身的肌肉冰冷僵硬起来,小狗莉莉在我身边又叫又跳,而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房间里又传来我手机的来电音乐,所有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充斥着这个房间。
稍稍冷静下来的我试着扭动门把,扭不动,是反锁着的。就在我正不知所措时,大门突然传来声响,我一僵……
有人进来了!
两手紧紧握住轮子,使劲地扭转角度,当我好不容易正对大门时,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不,或许并不陌生。
她身着白色长裙,长发上夹着那只红色的,如血般殷红的发夹,面色苍白地望着我。那双眼睛,是的,那双美丽的,惊慌失措的眼睛我是如此熟悉的。
她正看着我,向我缓缓靠近,我动弹不得呆愣在轮椅上,被她那双眼眸吸去魂魄一般。喃喃如魔咒的声音直入鼓膜,我的眼皮开始沉重,意识脱离了躯壳,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当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一手探在床边摸着莉莉毛茸茸的头,一边回味梦中的一切。太真实,实在是太真实了!夏静,那个早已死去一年之久的女生,我怎么会突然梦到她呢?
夏静,当这个名字从脑中闪过时,我愣了一下。
对啊!她也是受害人之一,如果以我们的推论来看,死者与十多年前那场血案或多或少都有些联系。夏静呢?她是第一个受害人,她又跟何暮兰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联系?难道仅仅是巧合?
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床上睡着的。
我什么时候上的床?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灯与电脑都关上了,可我居然完全没有记忆。
拿起枕边的手机,查看来电记录。
感觉自己好傻,不过是一场梦罢了,难不成真以为墨年昨天晚上来过电话?天底下哪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屈敏没事,死的是古时时?我八成是……
可当我看清上面的记录时,整个人呆住了。
上面,清楚地记录着,03:17分,墨年。
怎么可能?
我大惊失色,再查看未接记录,果然,上面密密麻麻的三四条未接,全部都是在三点二十分左右打来。
不是梦?
不可能!是梦!一定是梦。
我颤抖着拨打墨年的电话,心里七上八下像打鼓似的。
“喂……”电话接通后,很快传来墨年疲惫不堪的声音。
“墨……墨年吗?是我,严沁。”
“小沁?你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他关心道。
“那个,我有事想要问你。”
“这么巧?我也正好有事要告诉你,你先说。”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你知道?呵,我还以为你睡糊涂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了呢。”
“这么说,我真的接过你的电话了?”
“嗯,确切地说,接我电话的是单倪,不是你。她告诉我你睡得很沉,叫不醒,我就不敢再打扰你了。本来也是怕你还在等消息,才想着通知一声。”
“单倪接的电话?”我吃惊道,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是啊!不然还会有谁?难不成你窝藏了个男人在房里?”他居然还有心开玩笑。
“昨天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我心里暗暗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