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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方突然松手,墨年一个失重连人带毯扑在窗棂上,直喘气,回过头去看,那团黑影正跪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眼睛号叫。这时其他的病友也都醒了过来,惊疑地瞪着这一幕,直至医护人员赶到。
墨年一手捂住脖子,那上面被勒出一圈紫红色的印痕,可见对方下手有多狠。
是六号,居然是他,他瞪着那个正被五花大绑的偷袭者,惊魂未定。
“你还好吧?”今天韦医生正好值夜班,他拍着墨年的肩关心道。
“还好。”墨年环视了一下房内的其他人,发现他们的眼神都很怪异,反倒像他才是危险人物一般。
“还是跟我到医务室去检查一下吧?小黄,那个家伙就麻烦你了,看看有没有送回重症区的必要。”韦医生冲另一个同事说完,就领着墨年往外走去,那些小病友们都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开,仿佛正在挣扎尖叫的六号不存在一般。
长长的过道打着昏暗的灯光,六号的咆哮声引起了不小的麻烦,各个病房里都传出骚动的声音,医护人员们正忙着安抚,一时间热闹非凡。就连对面的重症区也不甘寂寞地凑合进来,配合电闪雷鸣发如厉鬼般的呜声,还有惊天动地的敲打声,在雨夜上空盘旋。
韦医生在办公室前站定,伸出胖乎乎的手扭动手把,推门进去,刚把灯打开,一道闪电劈裂黑夜,轰隆一声,整个世界突然陷入黑暗中,随之更嘈杂的声音传来,停电了。
“该死!”韦医生低咒一声,还是走了进去,“你先坐会儿,我出去看看。”说完他将一杯温水递到墨年手中,示意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准备转身出去。
“小韦。”墨年唤住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想知道,那个六号是怎么回事?旅鼠都会这样吗?”
“旅鼠?”韦医生顿了一下,黑暗中穿着白袍的他看上去不像个医生,反倒像鬼魅一般,幸好他的身材比较圆润,否则更可怖,“谁说他是旅鼠了?他是个紧张型分裂症患者,十四岁开始吸食毒品,对规劝他的父亲大发脾气,并且用刀刺杀自己的母亲。”
“他不是旅鼠?”墨年比他更意外,错愕地望着他。
“当然不是,冷酷不安、冲动性暴力行为和高度的敌意情绪都是这类病患的典型。这些在旅鼠身上是极少出现的,他们只有在受到阻碍时,才会做出下意识的暴力行为,两者间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韦医生。”这时外头有人在唤他,也许是人手不靠,他答应了一声,连忙往外跑去,留下墨年一个人在黑暗的小房间里坐着。
不是旅鼠,不是旅鼠……
这个念头一直在墨年的脑中打转,他想到第一天晚上的幻觉,还有第三天早上起来时脖子上的印迹,不!这也许都不是幻觉,很有可能都是六号趁他睡着时的偷袭行为。那个枕头,那种呼吸不上的感觉,太真实,不像是幻想出来的,只不过当时他对自己的感观缺乏信心,才会将它忽略。但人的本能是不会错的,即使是在服下安眠药后的他,第二天晚上六号一定对他干了些什么,而他也在迷糊中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六号手上的抓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心结和疑点一下子解开了,墨年激动不已,一把操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
“喂?”
“昌宁?睡了吗?”
“没,今天我值夜班,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想我可能已经找到线索。”
“真的?比我想像中要快,你跟小韦讨论过了吗?”
“还没有,不过今晚发生的一些事让我想通的。你听我说,打电话给丁洁,不!你还是现在就让她给我电话,我想亲口跟她解释。”
“你确定?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非常确定,快!别忘了,我要出去还必须通过她的鉴定,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OK!”
电话那头咔嚓一声,断掉了,墨年放下话筒,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在脑中反复总结整理语言,他必须说服丁洁才行。
不出两分钟,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几乎是在第一声响起时就拿起了话筒。
“你好,丁医生。”墨年迫不及待开口道,像是怕对方不肯听他说话似的。
“你好,墨年警官,几分钟前我接到许昌宁医生的电话,他说你有话要跟我说?”丁洁那一贯平静的语气从电话线那头传过来,奇迹地有安抚人心的效果,使得墨年稍稍平静下来。
“是的,是关于十一?八的。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怀疑神经性病症是可以通过日常接触,彼此影响而产生的,对吗?”
“没错,我曾经这么说过,现在也仍然这么认为。”
“那我是否可视之为一种暗示?”
“类似。”
“那么,暗示有没有可能通过文字或声像来传播呢?”
“你是说,旅鼠自杀是人为的暗示?这可是大规模的自杀行为啊!什么样的暗示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而且就暗示来说,不同的人接受暗示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是有很大区别的。”
“丁医生,请你先听我说,据我这些天在精神病专科医院了解所知,这里的大部分旅鼠都是网虫,而且都对灵异事情有独钟,我甚至怀疑,他们都看过同一本书。”
“书?开玩笑,如果一本书就能下如此深度暗示的话,那负责出版的编辑、主编应该是第一个死的人,包括作者自己在内。”
“无论如何,丁医生,我希望你能去调查一下这本书,名叫《自杀手册》,单倪著,她自己也是一位心理医生,我怀疑她完全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件事。”
“等等,单倪?我认识她,这两天我们还在一起开研讨会呢,你确定?”
“非常确定,我对目前自己的精神状况很有信心,你有时间的话,可以亲自来验证一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先调查一下那本书。”
“这……”电话那头的丁洁似有疑虑,毕竟一边是个神经病患者,另一边却是要调查一名权威心理医生,稍正常的人都会作出判断,“好吧!我会先调查核实,你也别想太多,先养好病再说。”
“谢谢你,丁医生。”
“不客气,再见。”
“期待你的好消息。”
对方没再说些什么,直接把电话挂断,正巧这时韦医生也回到了办公室,看见他手中握着话筒有些意外。
“韦医生,你回来得正好,我有些事想跟你说。”心上的石头放下了一小块,墨年轻快地将这几天隐瞒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包括早上起来在身上发现的印迹,梦里那些事情,全都倒了出来,但让他感到不解的是,他说得越多,对方的眉头皱得越紧,他似乎嗅到不祥的气息。
第二天,经过一天一夜雨水洗礼的天空,难得露出一丝温暖的阳光。
由于重症区实在安排不下,六号依然还是安排在普通区,但他们让他换了房间,带着少许衣物和那本《自杀手册》,他离开了这间病房。
韦医生向墨年解释,六号之所以对他充满敌意是因为他跟医生走得过近的缘故,再加上他的年龄、身形,给六号造成了危机意识,以为墨年是什么幕后人物派来监视自己的人,所以想方设法要解决他。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给他加强了药量,相信可以很好地控制他的情绪,不会再发生什么突发状况。
墨年倒不存在什么放不放心的,相反他比从前更加关注六号的举止,虽然他们不在同一个病房,但他常常会故意经过六号所在的病房探头观察。
不知道是加重药量的缘故还是那种书的关系,六号表现得很沉默,非但如此,墨年还从他的眼睛里发现了些微的变化。前天,他眼里的六号还是一个表情空虚僵硬、神情淡漠的孩子,但现在不同了,他常常会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情感的波动,或者称之为阴郁、呆滞更为贴切些。
是书中内容影响的吗?墨年越看越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大,六号手中的书已经翻阅了快大半,必须要阻止他看完才行。
经过一天的观察后,墨年将这个问题跟韦医生提起,希望他能出面制止,令他意外的是,对方非但对他的推论无动于衷,甚至还表露出无奈的表情,对他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晚餐后,医务人员开始发配药品到各个病人手中,当墨年接过那个小盖子时,发现里面多了两三颗红色药丸。
“刘护士,这是不是给错了?”他将装着药片的盖子递到医护人员面前笑问道,这几天来,除了安眠药之外,韦医生没有再给他开过任何的药品。
“啊?你等会儿,我查看一下。”年轻的护士冲他歉意地笑笑,翻开手中的登记表,没过一会儿就抬起头道,“没错啊!你是叫墨年吗?这就对了,乖乖把药都吃完哦!”
“韦医生今天没跟我说要加药,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错的,这是今天下午才加的,上午都还没开呢,你自己瞧,这上面有时间登记。”年轻的护士小姐依然耐心地解释道,丝毫没有不悦的神情。
“谢谢!”瞪着那份登记表,墨年不得不接受事实,下午韦医生那奇怪的神情再次浮现出来,他连忙开口唤住正往外出去的护士道,“刘护士,可以麻烦你转告韦医生,我现在要见他吗?”
“韦医生?”对方停下脚步,回过头双眉微蹙,想了会儿才回道,“他已经下班回家了,有什么事不可以明天再说吗?”
“哦,那你有没有他的电话?这事比较急。”[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你等会儿,我发完药再去帮你查,一会儿送过来给你,行吗?”
“好的,麻烦你了。”
“不客气。”刘护士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笑着推车离开了。
墨年坐在床上静待,房里只有一号和他两个人,其他人都跑娱乐室去了,静得噬人。在等了十分钟后,他越来越坐不住,下床,在两排床位间的过道上踱来踱去。这时,一号也放下手中的书,冷冷地注视着他。
“吵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墨年抬起头正好与他视线对着正着,忙道歉。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吗?”一号生硬地回道,随手把书抛到桌子上。
“那你认为警察都应该是干什么的?”墨年好奇地问道,这间病房,就一号他了解得最少。
“警察?哼!屁用都没有,纯粹是浪费纳税人的钱。”
“为什么这么说?”
“我爸整天喝醉了就拿我来出气,我妈因工受伤住院,结果公司连医院费都不肯出,眼睁睁看着我妈病死在医院。我问你,这时候警察跑哪里去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公平可言,你以为医生开药给你不对,那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是根本不需要吃药的吗?可是为什么人家可以吞进去,你却要去找医生?”
“因为我清楚自己没有病,不需要吃药,就像你所说,这世界的确没有公平可言,但我们至于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维护自己和别人的利益,不是吗?”
“利益?哼!这些都是屁话,摆脱的唯一办法只有……”说到这一号的眼瞳突然变得混淆起来,他似乎在费力地思考些什么,就在墨年感觉不对劲时,正巧这时刘护士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还不吃药?赶紧把药给吃了呀?”听到护士清脆的嗓音,一号恍如大梦初醒般,望着她。“看我干吗?吃药啊!”刘护士把药和开水递给他,亲眼看他把药吞下去才转向墨年,这时墨年床边盛药的盖子已经空空无物,杯子里的水也去了一半。
“吃了。”墨年伸出湿润的舌头让她看。
“动作真快,喏,这是韦医生的号码,你可以到我们的值班室去给他打。”
“谢谢!”墨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感激道。
接着他跟在对方身后来到值班室咨询台前,拨通了韦医生的电话。
“喂?”
“是韦医生吗?我是墨年。”在确定对方的声音后,墨年迫不及待开口,声音又急又快。
“墨警官?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给我加了些药,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的确需要它们,我正在纠正之前的错误。”
“错误?”
“墨年,你的精神状况的确不太妙,你应该知道。要不是受了昌宁的影响,我也不会误诊,你的确需要药物治疗,你的被害妄想症十分严重,甚至还对我隐瞒了实情,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吗?”
“我不是故意隐瞒那些……”
“不管怎么说,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可是韦医生,你应该知道,那些事情并不是我的幻想,那家伙的确攻击我了,这是很多人都看见的事实,我没有病。”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事实是什么。事实是,张强每天都要服用安眠药,昨天晚上是因为配药房的失误才造成的,他不可能在服用安眠药的同时,还能半夜爬起来偷袭你。”
“韦医生,你知道,我的头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