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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她以市长之尊,亲自过问一个小小的工厂改制的事,结果这样不如人意,她能高兴才怪呢!而且,女同志嘛,你不要指望她能出乎你意料的大度。bq。e
郑乐志在旁边问,“那还要去找我阿姨吗?”
“先不要管这事了,我们先回省城,我给你放两天假。”
方市长事情很多,一到了办公室,好多时候时间都由不得自己安排。
今天上午,送走了省里一个副省长,中午,又出席了欢迎来考察的一个兄弟城市代表团的酒会,下午,针对在建的新火车站等几项市属重点工程,又开了一次市长办公会,然后,接待了几个来汇报工作的县级领导,之后,再处理紧急的文件,闲下来时,已经六点多。
她靠在大班椅上揉着太阳穴,突然想起来,有佳和市里的谈判已经进行了两天,也应该有个眉目了吧,“小吴,有佳的谈判进行得怎么样?”
吴秘书把茶杯盖子揭下,再放到她面前,“不太顺利,暂时搁浅了。”
“哦,什么原因?”
“市里的一些同志,不同意全盘被私企并购。倾向于合资,有佳不同意。”
方市长轻轻吹开上面的浮茶,“他们的感情我能理解,再不成器的儿子。也总是自家的儿子,接下来怎么安排的?”
“暂时也没安排,有佳的人都已经回了省城。”
“乐志呢,这两天也没来找过我?”
“没有。”
“给我打他电话,问问他们怎么想的。谈判不都是互相妥协吗,哪有第一次不顺利就彻底撂挑子的。”
“市长,打不通,关机了。”
“那算了,叫他们明天早上把两家的方案和谈判记录拿过来。”
第二天一到办公室,吴秘书就把那两份方案和谈判记录放到了方市长桌上,不一会,他就听到里间传来“啪”的一声响,他走进去一看,方市长在窗边走来走去。两个文件夹被摔在桌上。
“什么逻辑?一方投入的资金不到另一方的一半,还要市里帮着融资解决大部分,对之后的生产和销售也没有明确的规划,所有的债务,也由合资后的新公司一起承担,就因为许诺只要49%的股份,他们就倾向于这份计划,他们这是对工作负责吗?他们这是对集体财产负责吗?你打电话,把他们给我叫过来。”
方市长自己也打电话,她是打给市纪委书记。“徐书记,是我,没事,我就想问一下。铝制品厂的窝案,现在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还在跟进调查?谢谢!”
参与谈判的三个副局长到了市长办公室,方市长在会议桌的一头签署文件,“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说说选择庄豪集团方案的理由。”
这个陈述。当然要由力主合资的轻工局刘副局长来说,刘副局长言简意赅的说了他的理由,“综合过去几年铝制品厂的各项数据来看,是遇到了一些问题,但是还没有到非出售不可的程度,只要引入新的资金和熟悉市场的生力军,进行技术改造,生产出适销的产品,做好销售工作,铝制品厂一定能够再度焕发青春,为市里创造更大的效益,为了市里和铝制品厂着想,我个人认为,可以接受合资,但反对被购并。”
“你所说的各项数据,我不清楚,我只问你,你知道这几年铝制品厂最大的客户是谁吗?我告诉你,是市政府!新建的火车站,新建的汽车站,各单位新建的办公楼,它能生产的,都让它生产,如果不是这样,它的负债只有两百多万?”
“刘副局长,你跟我说说,别人承担全部的债务,还向市里上交五十万,同时准备投入三百万改造厂房和设备,却只能得到不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铝制品厂的资产加起来居然值上千万,这是你们局里审计出来的吗?”
“谈判不就是讨价还价吗,我这只不过是开价。”刘副局长分辨道。
“你当这是什么?卖服装吗?你开一百,我还三十,我看人家说的没错,我们有些同志,不是开价,是信口开河。”方市长都不想说,为什么庄豪只出一百多万就能得到49%股份的事,有些事,明白就好。
“还有你们两位,铝制品厂一年的支出,财政局清楚吧!”
“人员工资,加上各项开支,一年要五到六十万。”
“好,你们都觉得庄豪提出的合资划算,他对后来的技改和产品及销路有规划吗?没有!那能保证合资后不再要市里拨款吗?厂房不改造,能保证明年雨季的时候不再出事故吗?是不是,再等到明年,又启动新一轮的改制?”
她这话说对了,姜副区长和刘副局长他们,打的还就是这样的如意算盘。
“这样做不是在对市里负责,是在为市里增加负担。铝制品厂一年几十万补贴进去,响都听不到一个,工人还怨声载道,而我只要二十万,就能把一所乡中学由土砖房改造成楼房,你们都是一级领导,眼光要放长远啊同志们。”
一个啃老的儿子,父母还能体谅几年,可是这个儿子不但啃老,还想方设法的串通外人,从父母这捞钱,这样的不孝子,还不如断绝关系的好。
方市长的话就说到这,如果说到这个程度,经办的还是敷衍塞责,那她处理起来反倒简单,她正愁找不到人立威呢。
另一方,听说方市长又向纪委关注了铝制品厂窝案的情况,姜副区长这下有点坐不住,把铝制品厂的地倒腾出来开发,从中捞一笔丰厚退休金的想法,暂时只能押后,从刘胖子他们那再深挖下去,估计他也不用考虑退休金的问题,直接到局子里去享受退休生涯吧!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吕有富的前期投入,于是,相关的一些人很快转变了立场,还是经贸局的,给周新宇打了个电话,邀请他回来重启谈判,周新宇电话是接了,不过表示,我现在没空,正和省城的几个区在接洽相关事宜。
虽然知道他这可能就是谈判的一种手段,但是这一次,他们不能不急,吴秘书也终于打通了郑乐志的电话,说了方市长的意思,然后,市里也是派招商局的一辆车,亲自去省城把他们接回来。
再一次见面,气氛就融洽了好多,刘副局长笑着对周新宇说,“周总,你太不够意思,我们就是开了个价,你还都懒得还。”
“对不起,这样的谈判桌上,我还不习惯,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离奇的开价。”他不打算给刘副局长面子,要是工商局或者两税的,他还不敢这样得罪,可并购成功后,就跟你轻工局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有什么好在乎的,再说,上次刘副局长可没给他面子。
“呵呵,周总真是个实诚人。”
不过,等听了周新宇的新条件,他们又苦了脸,不说银行的贷款要分两年还,就是上交市里的五十万一分都没了,他们该怎么和方市长交待?
主持的经贸局副局长,这次不敢怠慢,马上反馈给吴秘书,吴秘书帮着做了几次工作,他的面子还是要给,主要是他身后那位的面子还是要给,最后双方都有所退让,银行的贷款,一年之内还清,上交市里的,由原来的五十万,减为四十万,差不多是刚好把轻工局的那一份给减了下来。(未完待续。)h118
第六十一章 路通了()
路这个字眼,有太多的寓意。
对小时候的冯一平来说,他知道,沿着学校前的那条路,十几里外是外婆家,三十多里外是镇里,一百多里外是县里,三百多里外是市里,再往上,四百里外,五百里外,对他而言,那就是世界。
对于现在的冯家冲村民来说,通没通路,是一个穷,还是富的标志。听着那些住在公路边,或者是路早就修到村里的人,来村里时说,“唉呀,还是你们这好,住在路边也烦,路上的那些车啊,三更半夜也不消停,大清早的就开始闹。”
他们不傻,他们听得出那话里的炫耀和优越感。
大夏天开工以后,在四叔的带领下,留在村里的,都有些年纪的村民们,只请了少量的工程机械,能用锄头挖的,就用锄头挖,挖出来的所有土石方工程,也都是他们一筐一筐的挑走。
修出雏形以后,平整的工作也用土办法来做,用牛拉着石磙,碾了一遍又一遍,当然,在铺水泥之前,还是得请压路机压一趟
也许是老天眷顾,自开工过后,没有下过大雨,也没有出过一起大的安全事故,在冬月初,一条崭新的水泥路终于竣工。
在揭下地膜和铺在上面的草席之后,平整的水泥路面,散发着银灰色的光芒,在家的男女老少们,像过节一样,拖儿带女的,笑着在崭新的路上走。
四叔高兴的给冯振昌打电话,“路提前通了,大家一致决定,通过这条新路的第一辆车,只能是你们家的,现在路的那一头,我们都用架子拦着呢,你们快回来一趟!”
得到这样的荣誉,让冯振昌很激动,放下了电话。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梅秋萍问他。
听他一说,梅秋萍也和他一样,短短的失神了一会,这样的待遇。超过他们朴素的衣锦还乡的想法很多,乡下都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样的安排。是对他们莫大的承认。
“不要愣着了,赶紧给一平打电话,刚好明天星期六,我跟玉萱说。”梅秋萍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尖。
于是,难得的在不是春节的时候,冯家一家四口,踏上了回乡的路。
他们下五赶到了梅家湾,晚上的热闹,自不必说。大舅和三舅他们的挂面厂,越办越红火,现在二舅又在镇里管着个砖厂,已经在塆里招了有十几个人,这个月就去厂里上班,另外的一个橱柜厂,他们家也是大股东,梅家湾的人,对待他们,已经不是对待普通的女婿和嫁出去的姑娘。
他们这餐饭吃的很不安生。经常有人进来打断,不过,冯一平发现,这样的打断。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他们好像都很享受。
梅秋萍和冯振昌,说了一晚上,一定要让梅建中和他们明天一起上去,儿女这样高兴的事,一定要父母跟着分享。
第二天是个好天。太阳一早就出来了,给这冷冽的寒冬,增加了丝丝暖意。
在梅家湾吃过早饭后,冯振昌在前,冯一平在后,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村里那条路的路口。
四叔带着几个村里的长辈主要是年龄大,正坐在路口的木栏杆上抽烟等着。
没有什么虚头巴脑的仪式,大家寒暄了一阵,冯振昌把那些老人请上了车,四叔将准备好的一条红绸子,挂在冯振昌的车头,然后点燃了一挂鞭炮,两辆车就缓缓的向村里开去。
乡里的一些人也出来看热闹,有些不屑,又有些羡慕,他们住在公路边都好多年了,可是,他们的路,现在还是机耕路,而冯家冲的这条,可是十五公分厚的水泥路。
冬天的老家,昏黄色依然是主色调,路两边地里的小麦,地边的茶树,是难得的绿色,塆前屋后那些高高的泡桐树上,一片叶子也没有,树上的那些鸟巢,就格外的醒目,田边的小河里,水不多,河岸边,也满是枯草,几只鸡正在里面啄着草籽……。
总之,这是一个很原始的农村,一个很平凡的冬日,可是,现在,就因为村边的这条银灰色的路,和路上的那两辆车,给这个偏远落后的农村,增添了不少现代的色彩。
几条狗,卷着尾巴,一直跟在车后面跑,路边的那些房子里,歇在家里的人,都搬把凳子,坐在门前,看着他们过来,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站了起来,大声的跟他们打招呼。
村后的那个垭口的两边,都是开出来的坡地,老远就能看到,两边的山头上,都坐满了人,当车驶过垭口的时候,两边都发出了很大的声音,这是为终于通路了欢呼。
冯振昌和梅秋萍,穿着平时穿的衣服,从车里下来,冯玉萱原本说要把最好的衣服穿回来,遭到了爸妈的反对,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是冯家冲的人,回冯家冲是回家,不是走亲戚,不能搞得和原来的那些乡亲们,像两个世界里的人一样。
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现在面对着这么些人,也有些脸红,有些局促,不过一会就适应了,提着包,挨个的给那些老人一边问好,一边发烟。
两边山坡上坐的,都是一些有年纪的老人,也是修这条路的功臣,他们大多数都头发花白,穿着以蓝黑两色的中山装为多,而且十个有八个,秋衣的领子都是破的,长年在大太阳下劳作,面色黝黑,额头上满是皱纹,偏偏在冯一平眼里,他们是最干净的。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