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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骆嘉树也注意到了,除了比较熟的人,倪采从没有观察周围人群的习惯,相比于盯着某个人,她更喜欢盯着某件东西看。
倪悠注视着身旁男子那宛若雕塑的深邃侧颜,线条料峭的鼻峰、下颚,勾画出难以湮灭的心动轨迹。
骆嘉树感受到了她目光的热切,便微侧过头打量这个年轻的女孩。她的脸廓线条与倪采极其相似,可五官随了吴珂,精致有余,灵气不足。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骆先生。。。。。。”
“嗯?”
倪悠脑中晃过倪采的面容,这个备受父亲偏爱、从小就聪慧过人的姐姐,是她长久以来的阴影。当她看到这个容貌气质都无人可匹的男人出现在倪采身边,甚至说出“倪采替您,我替倪采”这样的话来,她心中的不甘更是难以言说。
今天下午她走进婚宴大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俊逸出尘的男人,倪悠见过不少出色的男生,却从没有过这种如遭雷轰的震慑感。
“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这是倪悠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告白。
她是如此迫切。
也许倪悠真的随了她的母亲。过了二十多年豪门千金的生活,能满足她的人、能满足她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而骆嘉树,从家世到外在,都代表了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这样的人,倪悠认为,才是她可以倾心的对象,才是她值得托付的良人。
然而这一切只是“她认为”而已。
骆嘉树不到二十八年的人生,什么样的告白方式没见过?
从低头递情书,到直接爬床,女生们花样百出,监管不严的美国大学宿舍也让骆嘉树吃尽了苦头。
他静静盯着倪悠,神色没有一点起伏。就好像她不过说了句“吃饭了”,而他表示“我知道了”,仅此而已。
倪悠心如擂鼓,全身上下的血液几乎都冲上了脑门。
她放肆地描摹这个男人的容颜,目光最后停留在他浅色的薄唇之上。
她想吻他。
骆嘉树终于感到些许不适,他微微皱眉,却见这个女孩从他的身侧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见她逐渐靠近,骆嘉树刚想伸手阻拦,不远处及时响起一声熟悉的叫喊。
“倪悠,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的语气冷硬,似乎带着几分的愠怒,声调也较往常抬高了不少。
倪悠急忙站定身子,颇显惊慌,如同被当场捉住的窃贼。她倒退两步,轻跺了下脚,低声对骆嘉树说:
“骆先生,不要告诉她。”
尾音还未消散,人已转身快步离去。
骆嘉树目送倪悠步伐凌乱地逃走,又听见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骆。。。。。。骆嘉树。”
“倪采,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美丽女子和平日里的她大相径庭。脸颊涨得通红,眸光中是一簇熊熊燃烧的小火苗。
“她和你说什么了?”倪采问。
“没说什么啊。”骆嘉树答。
冬末春初,连绵缠绕在整个石廊天架上的紫藤萝重新发芽。枯瘦的枝干生满了灰黄色的冬芽,芽孢上覆盖着密密的绒毛,它们安静地等待在熬过秋风冬雪的枝丫上,期盼着有朝一日抽芽、拔节,然后绽放成盛大的花序帘幕。
而紫藤萝下两人,吹着冷风,也正进行着一场奇怪的等待。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倪采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当她看见倪悠绕到骆嘉树面前,倾身靠近,大脑还未给出指示,嘴巴已经张开喊了出来。
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即使是再珍贵的东西,她也不争不夺,认为“是你的,最后总会来到你身边”。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痛苦,她的心中已然生出一种名为“执念”的东西。
我想要的,我就必须去争。倪悠尚且懂得,我又为何不懂?
若在往日,她能把对爱情的执念藏在心底,可现在。。。。。。兴许是酒精的缘故,谅她酒品再好,也有些上头了。
尤其是骆嘉树这厮,此时的眼神竟然这么迷茫!
倪采直接问道:“刚才她是不是要吻你?”
骆嘉树眨了眨眼:“我不知道。”
可惜倪采脑中酒精作祟,竟然一点也看不出骆嘉树扮猪吃老虎的招数。
她大睁的眼睛忽然用力眨了两下,没再说话。紧接着,又眨了两下,然后眯了起来。
“我眼睛进东西了。。。。。。”
倪采不再看骆嘉树,低下头用指关节揉了揉眼尾。眼睛痒得厉害,很快溢出了几滴泪珠。
风中漂浮的茸毛棉絮愈多,便说明春天的脚步愈发近了。
第25章 初春之吻()
r25初春之吻
她大睁的眼睛忽然用力眨了两下,没再说话。紧接着,又眨了两下,然后眯了起来。
“我眼睛进东西了。。。。。。”
倪采不再看骆嘉树,低头用指关节揉了揉眼尾。眼睛痒得厉害,很快溢出了几滴泪珠。
风中漂浮的茸毛棉絮愈多,便说明春天的脚步愈发近了。
骆嘉树俯身靠近倪采的面颊,按下了她揉着眼睛的手。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撑开了倪采的右眼。
眼角依旧发痒发涩,可此时的倪采已经顾不得揉了。她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男人的面容,渐渐放大,敏感的泪腺在异物的刺激下缓缓释放出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如钻石般晶莹剔透。
“呼。”
骆嘉树轻轻吹了一口气,倪采的眼皮忍不住颤了颤,却被他按住无法闭上。
紧接着他又吹了第二口,凉凉的气体温柔地扑在脸上,眼中的异样瞬间消失了。
骆嘉树保持着这个动作,问道:
“还痒吗?”
倪采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始终胶着在这张咫尺之近的脸孔上,连他唇边极细的茸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冷风依旧时不时吹拂过来,泪痕处干干涩涩。倪采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因为胸腔内隆隆的心跳声占据了她所有的听觉神经,甚至影响到了其它感知。
骆嘉树将她的模样收入眼底,寻思着是否该放开她了。谁料到,倪采猛地踮起脚勾住了他的脖颈,他睁大了眼,女孩柔软的唇瓣已然贴了上来。
在倪采闭上眼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那双深邃明亮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坚决。
万籁俱静,洪荒骤止。
就连心跳声和呼吸声都隐匿了起来。
倪采从没吻过什么人,只是趁着酒劲上头大起胆子,肆无忌惮地亲了上去。她的动作笨拙而毫无章法,略微濡湿的唇瓣辗转在男人凉凉的嘴唇上,既没有张口,也不懂得吮吸。
她的勇气如潮水,来得快去得更快。全世界的声音又一下子飞入她的脑中,倪采虽闭着眼睛,却也惊慌起来。
而一直任凭倪采取夺,如木桩般定定站着的男人也感受到了她的退意。
在他们即将分离之时,骆嘉树忽然伸手搂在了她的腰际,将她往上一带。倪采的睫毛颤了颤,微睁开眼,腰上的力道加重,骆嘉树竟逼她整个人靠了上来,唇与唇更是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这个吻的局势瞬间改变了。
倪采的眸中蒙了一层雾气,顺带将眼前男人的面目也模糊了。她只知道他闭上了眼睛,脸上已没有那些不咸不淡的疏离。
骆嘉树的另一只手攀上了倪采的后脑勺,抚在她耳后的头发上。他的嘴唇温柔地攻城夺掠,强迫倪采跟上他的步伐。
吞吐交缠,两人之间的缝隙中只剩灼热的空气。
他小心翼翼地厮磨在她逐渐温热的嘴唇上,倪采那清新的、未经采拮的女性芬芳钻入他的四肢五骸,一点一点刺激着他的神经。
而倪采在这般柔情的攻势下早已溃不成军,她的双手紧紧缠绕在男人的后颈,幸好骆嘉树的手臂环在她的腰后,支撑着她,不然以她腿软的程度根本不可能站得住。
常青树的枝桠在风中沙沙作响,像云飘过的声音。
冬天不会在一个吻的时间里离去,可任凭冷风吹拂,倪采眼眶里的温热却再也吹不干了。
晚上,倪采住回了学生时代的家,也就是现在林新月和于成海的住所。
一对年过五十的夫妻,自然不像新婚夫妇那般计较男方与女方了。于成海在宁州的房子太小,便搬来住到了妻子的家中。
倪采搬出去后,她原来的房间林新月一直替她完好地保留着,一切都还是中学时的模样。她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左看右看,第一次觉得这些多年前的东西也如此神奇。
她翻出母亲整理好的大箱子,里面摆满了她从小到大的试卷。
毕竟是中国学生,受尽应试教育的摧残,仅仅一个箱子怎么能把所有卷子装起来呢?
倪采颇为自豪地翻了翻,什么科目的都有。。。。。。
这箱子里不是她所有的卷子,而是她所有考满分的卷子。
箱子旁边还有一个稍小的盒子,倪采一并取来打开,里面装的是她学生时代的毕业照和证件照。
看着照片里那个面庞青葱,一脸严肃,又老气横秋的自己,倪采无缘无故笑了起来。
她今天的心情特别好,无论什么事物都能勾起她的欢喜。
另一间卧室内,陶可菲的左手边是一盘瓜子,右手边是一杯咖啡,她做完五分钟的眼保健操,继续查看学生们上交的活动策划电子稿。
一份文件还没阅览完,她就忍不住拿起手机把社交软件来来回回地刷了一遍。
刚巧点开朋友圈的时候,陶可菲把热腾腾的咖啡举到面前吹了口气,不知刷到了什么奇异的东西,一瞬间脑神经短路,竟然撅起嘴喝了一口。
“哎哟!!!”
滚烫的咖啡入口,舌尖与口腔内壁传来一阵刺痛,她猛地放下手里的咖啡,又溅得一身都是。
倪采的朋友圈刚发出去没多久,陶可菲的消息就轰炸过来了。
“啊啊啊头一回看到你发照片激动得把嘴都烫了还重新做了一遍眼保健操倪采同志你受什么刺激了?”
这一段没有标点断句的话,倪采看得云里雾里,可依然对着屏幕会心一笑。
“怎么样,以前的我看起来很严肃吧?”
“哪里哪里,明明美得很青涩~”
倪采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遂又看了一遍自己刚发的照片。
小学毕业照、初中毕业照、高中毕业照,还有几张红底蓝底的证件照。有的扎着马尾,有的剪着短短的学生头,也许因为长得漂亮的缘故,她总是被老师安排在镜头的正中间。
倪采的超能力带给她最大的好处,就是给了她一双无比健康坚强的眼睛。要不然按照倪采学生时代那可怕的苦读程度,怎么说也该戴上瓶底厚的眼镜。
除了照片,倪采还配了一句话:
“人丑就要多读书。”
她虽不经常使用社交软件,可微信里朋友众多,亲戚老师同学同事,只要向她发送好友邀请的,倪采都会同意。
一句“人丑就要多读书”在朋友圈里掀起惊涛骇浪,这个情形是倪采所料未及的。
换位思考一下。。。。。。
一位学神级美女,如今学历薪资双丰收,平日高冷无比,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忽然在朋友圈发了句“人丑就要多读书”。。。。。。
围观群众点赞之后,纷纷在倪采的照片下扬言要自杀。
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点赞和评论,倪采同志是十分激动的。她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妹子喜欢在朋友圈里晒自拍晒生活了。
她点开消息列表,一条一条阅览过去,选了几条有意思的认真回复。
几分钟后,两条新的消息跳了出来。
无比熟悉的头像,倪采急忙点开。
骆嘉树赞了你的图片。
骆嘉树评论:很可爱。
只有三个字,却让她的心率起了明显的变化。
评论的人那么多,唯有他一个人说她“很可爱”。
倪采搁下手机,用手背试探了一下自己脸颊的温度。真是无药可救了,她又想起下午在外公家花园里的那个吻,外至肌肤表层,内至五脏六腑,她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已将那几分钟的感受深刻铭记。
现在这个时代,很多人会说——一个吻算的了什么?
倪采知道,于她而言,于她所熟知的骆嘉树而言,一个吻绝对算得了什么。
二月中,满城梧桐的新芽也蓄势待发,可枝桠乍看去依旧光秃,无甚生机。
风也是如此,一阵暖来迅速便被一阵冷给吹散,反反复复,气温总攀不了高。
倪采依旧裹着厚厚的围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