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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采的心依旧钝痛,她朝窗外扫了一眼,雨点一滴一滴落在玻璃上,愈下愈大,模糊了整片视野。
前方是一片霓虹闪烁,马上要经过钻石大剧院了,倪采在宣传广告上看过,今天似乎有一场歌剧上演。
她盯着窗户上汇聚、滴落的雨水,再次感叹这世界的无情。
“司机,停车!”
倪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塞了过去,打开车门便跳下车。
车外大雨滂沱,她却全然不顾。
“姑娘,还没找钱呢!姑娘,你的伞!”
倪采已经跑远,司机师傅等了一会,还是无奈地开走了。
刚才在车里,透过雨水铺就的光影,她看到一个熟悉的、早已铭刻进心底的面孔。
他叫多吉巴桑,是一个藏族男子,他的脸很有特点,倪采确信自己不会认错。
上辈子,就是这个善良而悲悯的男人,帮助她逃出了异能研究所。
多吉巴桑也是个拥有超能力的人,他比倪采早几年被骗进异能研究所,在倪采来之前就逃走了。
之后的几年里,他一直没离开宁州,担心被研究所的人找到,他不停地更换住址。
多吉巴桑不愿离开宁州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想救出还关在研究所里的伙伴,却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旦倚靠外界的组织,例如政府官员、司法机关,除了打草惊蛇,甚至有可能危害所里的同伴。
他第一个救出,也是唯一一个救出的人,便是倪采。
在层层雨幕中,倪采分明看到多吉桑巴正走在钻石大剧院旁的街道上,可当她拨开人群冲到那处时,他早已不见踪影。
倪采疯了似的在人群中搜寻起来,心中的无奈、痛苦、不甘,还有激动,通通乱作一团。
冰凉的雨水落在她的身上,浸湿她的衣襟,淋湿她的长发,却也折磨着她的心智。
举着伞的路人纷纷绕开她,倪采全身都湿透了,依旧没有冷静下来。
“多吉巴桑!多吉巴桑!”
没有人回应,他已经走远了吧。
倪采站直了身子,双手抱住脑袋。
我不是全好了吗?可这种感觉是什么?!!
倪采全身的血液好似都冻住了。
这个缠绕她两年的梦魇再次找上门来,她战栗着,费力地想要保持清醒。
我不要再抑郁了!
不知不觉,眼角的泪滴已顺着雨水滑落。
骆嘉树举着伞,从剧院后门走到了前门。
歌剧《蝴蝶夫人》的第一场演出刚刚谢幕,室外雨如倾盆,街道上的人丝毫不见少。
人行道上,一个衣着单薄,完全暴露在雨水中的女人异常显眼。
她脸色惨白,双眼茫然,骆嘉树对上她的目光时,心蓦地一缩。
“倪采,你怎么了?”
头顶上多了一把大伞,倪采无助的抬眼一望,喃喃道:
“骆嘉树?”
这三个字说完,她松了一口气,腿脚一软,晕在了身前男人的怀里。
“倪采,倪采?”
骆嘉树一边手撑着伞,一边手艰难地抱着她。
她的衣服吸饱了水,这股潮意也渗进了骆嘉树的外衣里。
她究竟怎么了?没事跑来淋什么雨,肯定要生病的。
小赵将车停在他们面前,连忙跑来帮着骆嘉树将倪采扶进后座。
骆嘉树坐在倪采旁边,眼见水滴从她一缕缕黑发上滴落,更是不解。
“先生,我们去哪?”
“送倪小姐回家吧。”
说完,他忍不住又盯了倪采一会。
车里没有擦脸的干净毛巾,骆嘉树见她冻得瑟瑟发抖,只好取出纸巾替她擦拭脸上、头发上的雨水。
倪采双眼紧闭,嘴唇也冻得发紫,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点什么,骆嘉树倾身靠近,原来她只是在喊冷。
他将手背抚上倪采额头,皱了皱眉,果然开始发热了。
轿车正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骆嘉树呼出一口气,无奈道:
“小赵,掉头吧,去我家。”说着,瞥了一眼身旁湿透了的女孩,“反正都要人照顾。”
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里,骆嘉树把倪采打横抱在怀里,对司机说道:
“你回去吧,我送她上去就好。”
说完便走进电梯。
小赵依旧站在车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是骆嘉树第一次尝试抱着人乘电梯,抱着人开门,又抱着人走上房里的楼梯。
客房无人使用,被褥都没铺好,骆嘉树只好把倪采抱进了主卧,轻轻放在床上。
五分钟后,楼下李阿姨家的门铃被按响了。
“李阿姨,您好,我是住在你们楼上的邻居,有件小事想请您帮忙。”
李阿姨一瞅,哎呀,这不是住在楼顶的骆先生吗!
虽然同住在高档小区,他们家是普通单元房,人家住的可是顶层复式,外加直达33楼的私人电梯。偶尔见上一面,李阿姨也总忍不住赞叹,这骆家爹妈什么福气,能把儿子生得这么俊俏。
“骆先生呀,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骆嘉树简单交代了一下倪采的情况,李阿姨却不管这么多。儿子女儿总说自己过时,可现在这些小年轻的花样啊,她全都明白的。
拜托李阿姨替倪采换了身干净衣服后,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倪采躺在被窝里,嘴唇恢复了正常颜色,脸却微微红了,看来真要发烧。
骆嘉树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个女人,好像并不如展现在他眼前的那般简单。
他在倪采额上放了条毛巾,替她理了理被角,正打算离去。
“不要。。。不要。。。”
不要在我身上插管子,不要给我注射药剂。。。。。。
“倪采,你不要什么?”
得不到清楚的回应,骆嘉树意识到她只是在说梦话。
“不要。。。”
他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忽然,床上的倪采微微张开了眼,似在看他,又似看向别处。
手边一热,倪采滚烫的手紧紧抓住了骆嘉树的手指。
第10章 梦中私语()
r10梦中私语
手边一热,倪采滚烫的手紧紧抓住了骆嘉树的手指。
骆嘉树诧异地靠近了些,只听见倪采低声呢喃道:
“骆嘉树。。。。。。”
“嗯,我在。”
“你。。。。。。不要。。。。。。”
骆嘉树耐心地低声回应:“不要什么?”
倪采闭上了眼,很快又缓缓睁开:
“不要。。。。。。不要结婚,不要。。。。。。去美国。。。。。。”
骆嘉树一愣,她的声音虽低,却也听得清楚。
“不要结婚,不要去美国。。。。。。”
她又重复了一遍,盯着床边的男人看了一会,似乎在分辨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不知她是否分清了,等耗完了精力,倪采再次沉沉睡去。
“我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会去美国?”
骆嘉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然而并没有得到回答。
床上的她面色渐渐潮红,应是发热了,双目紧闭,眉心微蹙,那自然上翘的嘴角如今也看不出什么喜悦。
不要结婚,不要去美国。
也许是因为生病,她的声音不太真切,显得缥缈、空灵,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讯息。
他去过美国,可并未打算结婚,倪采半梦半醒时说的话,更像是不着边际的梦呓。
骆嘉树总觉得她的话应该没这么简单,却也找不出理由相信。
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体温计,放进倪采耳道测了测。
还好,只是低烧。
骆嘉树没怎么照顾过人,却也细心地替倪采换了两次毛巾,守了半个小时后才离去。
他到客房替自己铺好了床,不禁失笑:
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个烂好人,可今日所做之事的确超出举手之劳的范畴了。
反复的噩梦,透骨的寒意,似乎在正午时分也懂得乖乖收敛。
倪采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周遭逐渐清晰。察觉到所处环境的陌生,她的心脏不可遏制地收缩,脑中嗡嗡作响,慌忙扯起被子遮住眼睛。
被窝里淡淡的清香让她逐渐找回神志。
她仔细摸了摸,发现自己正盖着一床质量上好的天蚕丝空调被,被单散发着一股柠檬香洗衣剂的味道,看得出主人经常换洗。
倪采冷静下来,这里不是研究所,她也没有躺在研究所的实验室里。
确定了这些,她总算不那么紧张了。
周围十分昏暗,但倪采依旧可以看清房间里的构造。
她下了床摸索到窗边,用力扯开了厚厚的窗帘,这一瞬间,刺眼的阳光射进了房间里的角角落落。
如此明亮的日光,想来也不早了。
待倪采的眼睛适应这光线后,身处之处的景象却也让她大吃一惊。
这是一间非常巨大的卧室,风格古典,设施齐全,嵌在墙内的超大液晶屏电视与头顶上后现代造型的吊灯昭示了主人的“土豪”身份。书架、电脑桌、以及那面西式屏风,皆可塞进展览馆充当艺术品。
倪采惊诧之余,率先走到窗边往外望去。
状况还没弄清楚呢,她却忍不住赞叹起来。
“哇。”
远处蜿蜒的杨江风景尽收眼底,商业区被抛在脑后,视野极其开阔,一点不输大厦楼上的观景区。
倪采粗略估计了一下方位,此处大概位于宁州以北,应是一片建成不久的居民花园,而她所在的这栋,是花园中独高的一幢,至少比其他单元楼高上一倍,而她所处的房间,至少也有30层,过百米。
卧室里干净整洁,玻璃书架上摆放着许多外文书籍,倪采扫了一眼,很多专业名词她都看不太懂。
电脑桌上也一尘不染,除了得知主人是个有品位略洁癖的壕,倪采得不到其他任何信息。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光着脚离开了卧室。
木地板并不凉,她踮着脚一步又一步,走到一处楼梯,她更加汗颜了,敢情这是顶层复式呢。
目光往下一扫,倪采忽而停下了脚步。
正厅之侧,靠近阳台的地方,放置着一架三角钢琴。
奶白色的流畅线条,琴身呈不规则椭圆形,光滑饱满的漆色让倪采猜不出它的年纪。
它像一只慵懒的白猫,又似一只高贵的雪豹,静静地坐在灰色的圆形地毯上,它不发声,就足够夺走所有人的注意。
倪采忽然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这里该不会是。。。。。。
她没敢深想,便听到客厅旁的厨房里传来陶瓷碗碰撞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
“啊,嗯。。。。。。”
骆嘉树穿着件浅色格子衬衫,搭深色长裤,十足的居家打扮。只是他生来便是个衣架子,无论披什么衣服,配上这张俊美无俦的面孔,还是如此引人注目。
他端起一碗粥放到桌子上,又回身旁若无人地去舀另一碗。
“那个,我。。。。。。我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倪采更窘迫了。
她当演偶像剧呢?失忆戏码?
“昨晚在剧院门口刚巧遇到,你一个人淋着雨,便带你回来了。”说着,他把另一碗放在桌上,道,“怎么样,烧退了么?”
我还发烧了?
倪采用手试了试额头,默默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皱起眉头,揉揉太阳穴:“昨晚怎么回事我也记不太清了,只是。。。。。。”
低头一看,她这才发现身上穿的并不是自己的衣服,“我这是。。。。。。?”
骆嘉树见她指了指衣服,颇为邪恶地挑了挑眉:
“你说呢?”
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朝他瞪着眼睛,很快又无地自容地移开,骆嘉树终于松口:
“是楼下的一位阿姨,我拜托她帮你换了衣服,你浑身都湿透了,还发着热,所以我只好擅作主张。”
倪采眨了眨眼,想想也是,他可是骆嘉树啊,他有什么可图的。
“太感谢你了,比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这里真好啊。”
她坐到桌边,捧起骆嘉树递来的白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太雅观,她赶忙放下,又拿起桌上的汤匙。
微波炉嘀的一声,骆嘉树起身从里面取出一杯黑糊糊的药汁放在倪采面前。
“喝。”
“哦。”
倪采听话地喝完,用纸巾擦干净了嘴,便坐在桌边呆愣愣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吃饭。
她觉得自己一定还没睡醒,一定,说不定还在做梦呢。
骆嘉树一勺一勺地喝着粥,明明都到午间了,他却和倪采吃同样的东西。
只见他低敛着眉目,清俊而又亲近,舞台上万人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