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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长林那头拿着公用电话愣了半天,嘟囔,这个陈天朗不就是个暴发户嘛,还挺有脾气的。要不是你是我老乡,我才懒得打这个电话。
觉得自己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
……
自从那一晚和陈天朗分开以后,孔月媛就没打算主动联系陈天朗,只是她的闺蜜高圆圆很是奇怪,竟然向她索要陈天朗的电话号码。对此,孔月媛这才警惕起来。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在女生宿舍内,孔月媛语重心长地对高圆圆说,她此刻很理解高圆圆心里面的感受。当初在上高中的时候,她也被陈天朗那种浑身散发着的神秘感给吸引过,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那只是一种虚无的飘渺的感觉,是不真实的。
什么是真实?
陈天朗他只不过是南都市的一个个体户,十七岁开了游戏厅,然后又办了制衣厂,可能现在手中赚了点钱,所以来到上海,也许是想来上海创业,碰碰机会。
但这些都不能磨灭他只是高中毕业,身份是个体户这些缺陷。你是谁,我是谁,我们是上海著名大学的大学生,从一开始,我们和他都不在一个文化级别上。不是我对那些文化素质低的人看不起,而是事实如此,你和一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在一起,一开始或许会感觉没什么,可是日子久了就会感受到差距,感受到那是一种折磨。
另外,我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机会,青春就是本钱,何况我们深处大上海这种大城市,处于中国经济的龙头地带,我们更不应该看轻自己,要有新时代新女性的矜持和品味。
忘掉那个陈天朗吧,他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它只会是我们生活中无足轻重的一个过客,一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物。
听完孔月媛的这番话,高圆圆看着她,瞪大了眼,像是刚认识她似地。
孔月媛就叹口气说:“我知道这样说会被你瞧不起,觉得我这人势利,可现实生活就是这样,我从小地方来,体会最深……日后你就会知道,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免得你陷进去,那个陈天朗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配不上你,永远!”
可就在孔月媛对高圆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中永远配不上高圆圆的那个小人物陈天朗,作为三株公司的总裁和创始人,现今最神秘的商业大亨,召集了所有三株高层,在上海总部召开了未来可以改变三株命运的集团会议。
顿时,整个大中国保健品界,风起云涌。
第277章【用人之道】()
三株公司作为一家创办才一两年的超级公司,如今营业额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上亿元。所以三株高层的动态,就成了很多新闻媒体追逐的焦点。
在这个娱乐新闻普遍不发达的年代,商业强人是广大人民群众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所以作为三株公司的创始人和总裁,陈天朗的神秘就成了无数媒体捕捉的对象,尤其听说这一次三株总裁君临上海,要召开高层会议,那么媒体一早就守候在三株公司的上海总部,等待着这位神秘大亨的出现。
可惜,陈天朗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帮媒体等了大半天,却依旧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新晋大亨。
其实此时的陈天朗已经避开这些媒体,从三株公司上海总部的后门悄悄地进入了公司的会议室,并且准备主持这次的高层会议。
作为公司高层,除了一些因为公事出差未来的人之外,基本上整个三株集体的架构主干全都到场。
再一次见到陈天朗的吴兵新,韩红云,牛欢喜,白斯文等人莫名地产生了一种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并不是说他们觉得他们和陈天朗之间变得生疏了。而是他们开始发现陈天朗身上现在存在着一种尽其一生都无法看明白的特质。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充满上位者霸气,但是事实上却是再真实不过的存在的神秘的特质。
坐在总裁的座位上,陈天朗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大家针对“精准营销”,还有“产品分级”两件事儿做的怎样。
吴兵新就代替大家做了很详细的汇报工作,在这一个月之内,按照上海这边的实验成果,各地区基本上都复制了这种大有可为的营销模式。如今各项工作基本到位,就看这一季度的结果如何。
针对吴兵新的工作汇报,陈天朗点了点头,说你们做的不错。实际上做生意就跟种庄稼一样,需要很好地施肥,改换土壤,浇水以及除草等。如今做完这些,所要做的就是等待收获,看看未来的庄稼长得怎样。
在受到陈天朗的亲口肯定后,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大家都知道陈天朗一个人在上海独斗上海地产大亨,单单一个月不到就完成了价值一个亿的金茂地产投资计划,与陈天朗比起来,他们要是再做不出一些成就来,那可就有些丢人了。
紧接着,陈天朗让黄珂珂把准备好的一份新的资料发给大家。
大家拿着资料不明白这是什么,翻看一看,资料上面却写着“奔腾基金”几个大字,然后是对这个基金的简单介绍。
眼看大家都看着手中资料露出诧异表情,陈天朗就对包括吴兵新,牛欢喜,白斯文,韩红云在内的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宣布,“我将公司现在百分之十的资产拿出来,建立奔腾基金。”
“这个基金将会用作什么用途呢?”吴兵新问。
“任何一个在三株公司工作超过两年的员工,无论职位高低,只要拥有可以通过我们设立的机构的审核的有效计划,就可以视其在公司的表现和贡献,从奔腾基金中获得计划需要的创业贷款。往后,三株公司每年要拿出百分之十的基金投入到这个基金当中。”
吴兵新老成持重,“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这实际上是一个鼓励我们公司的员工脱离公司,独立创业的计划,对吗?”
陈天朗答道:“没错。”
吴兵新问道:“我想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不会只是为了让我们公司的中层人才大规模流失吧。”
陈天朗答道:“在上海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很喜欢看一些关于上海滩青帮大亨的书籍,比如《传奇大亨杜月笙》,亦或者是《杜月笙传》,因为闲得没事儿,他送了我几本。我为了消磨时间就看了看。”
陈天朗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几本书,丢在桌面上,却是一些上海史记类的人物传记。
陈天朗拿起一本,轻轻摇了摇手里的书。
“我想诸位都是读过很多书的人,应该知道杜月笙这个人是怎么发家的。他原来只不过是上海滩一个小混混,后来是因为跟了当时上海法租界的总探长黄金荣,被他和他的老婆林桂生所赏识才发的家。可以说,如果没有黄金融的提携,让他自立门户,不可能会有日后纵横上海英租界、法法租界,华人区三区的杜月笙。同样,如果没有杜月笙,黄金荣的晚年也不可能能够过得那么安稳,依然可以安安稳稳地做他的上海三大亨之一。无论是卢永祥的儿子,还是那些虎视耽耽的其他帮派都已经把他消灭掉了。”
听了陈天朗侃侃而谈,吴兵新并没有丝毫的妥协,他还是觉得陈天朗这样做属于不理性的决策,所以他针锋相对道:“陈总的意思是,你已经老到需要开始提携后辈,准备后路了么?”
陈天朗摇摇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旧社会的黑帮老大,我没有必要去铺什么后路。我之所以跟大家将这个故事,只是想阐述一件事。那就是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封建社会了,现在什么都讲民主,一时为主,一世为主这样的想法已经过时很久了。现在没有谁一定要效忠谁,谁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这个道理很老土,大家都知道,是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
陈天朗又说道:“但是真正落实到现实,你们做得到吗?你们真的可以那么宽宏大量地一手将自己的下属捧起来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而心中一片坦荡,毫无私心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诸位,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告诉你们,很简单,理由就是,你们这些做高层的,认为——我从前是他的上司,我怎么可以让这小子来管我?而像我这样当老板的人,就会想,这小子从前只不过是我一个小小的策划,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但是你们有没有从另一个角度想过这个问题?”
陈天朗说着站了起来,“那些当下属的人会想,你们这些做上级的人又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比我进来得早一点而已,又或者他们会想,你们只是运气比较好,被老板赏识而已。而我的员工们就会想,反正是你陈天朗的公司,我何必这么卖命呢?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好了,反正你赚了钱又不会分给我。然后……会怎么样呢?大家嘴里一天到晚说着以集团为家,团结奋进,共创高峰。其实狗屁,谁心里真信这套谁是白痴!连我都不信这套,员工会信?就是真的是一个家,老爸每天赚几万全都装进口袋,一个月给儿子四百块,那也会闹翻啊,更何况大家彼此之间,除了工作之外,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归根究底,这是什么?这就是老板和员工之间的利益冲突。利益,什么叫利益?利益就是可以让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更好不可退让的资源。利益是赤裸裸的,一旦与这种东西冲突,什么温情脉脉的面纱统统都注定要撕破。”陈天朗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上海这边黄珂珂总经理旗下的那个杨彬,就是一半个月前辞职的那个。”
大家都点点头,因为这件事儿在通报里陈天朗专门有提到过。
“这一次三株公司营销策略整改是他想出来的,他的这个策略为上海公司赚了一千多万,我们奖了他一万,这相当于他两年的工资啊,除此之外,黄珂珂总经理还打算把他从普通营销员升到营销主管。在我们看来,这样做绝对是很大很强的奖励了,可是到头来怎么样?他走了,因为嫌我们奖得太少了,工资给的太低了。”
听到这里,牛斯文不满地说道:“这种人走了才好,什么叫欲壑难填,说的就是这种人!我听说他进公司才四个月就对他如此重奖,居然还不满足。一万还不够?难道要奖给他十万才行?那他还是员工吗?那不是股东了?”
陈天朗笑了笑,“诸位一定也是这么想吧?”
众人都点点头。
陈天朗点点头,“我也赞成牛总的意思。你身为一个刚进公司的员工,这样重奖你确实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但是我想问一句,你们这里有谁认为这个杨彬不是人才的?”
众人都齐齐摇头。
“人才来了,做了贡献了,结果却是大家都不开心,一方说另一方太小气,一方说另一方太贪心。我们当然觉得我们是对的,因为对这种初级员工像这种程度的重奖,我们已经是破天荒了。但是站在杨彬的角度来说,难道他错了吗?整个营销策略的整改,我们上海公司除了按照他设计的方案,投资一百多万运作两个月之外,什么都没有做。整个运作过程,从策划,运作监督,宣传执行甚至一直到催款都是杨彬一个人一肩挑起,整个策略部没有任何一个人插手过吧?当然,这种情况,我们可以说,我们是看得起你,你一个初级员工,就给你这么大的权限让你运作这么大的项目,你也就在我们三株公司才有这种机会。但是试想想,如果你们出去跟别人合作做生意,那个人除了投资一百万两个月以外,什么都没有做,你辛辛苦苦奔波了两个月,把一切搞定,最后分钱的时候只分给你一万,你会乐意吗?”
“这不同,一个是打工,一个是合伙做生意,不可以等同比较。”白斯文摇摇头,说道。
陈天朗轻轻敲了敲桌面,“没错,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打工跟合作是不同的。合作是为自己奋斗,打工是为老板卖命。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公司里会有那么多员工,人在公司里上着班,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如何做点小生意。这是很正常的,一个大学生,寒窗十来载,满腹经纶,你给人家一个月一千块,他有可能满足吗?当然不可能,他的价值不止如此。”
“那我们该给他们多少?一万一个月?我告诉你,还是不够,多少都不会够。因为在这些年轻的高级人才的心里有着比现实的金钱更有诱惑力的东西,那就是——未来!而我创立这个基金,就是要给我的员工们一个未来,让他们从公司的发展中看到未来,真正属于自己的,踏踏实实,触手可及的未来!”
陈天朗重新坐回座位之上,“我的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