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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三等人洋洋得意等着这些人拿证据时,对方竟然亮出了工作证,还没等小三他们看明白,又拿出了税务搜查证和检查通知书。
小三他们都是法盲,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玩意有什么作用,眼看对方冲进游戏厅翻箱倒柜,把柜台搞得乱七八糟,就忍不住抄家伙想要干起来,这时候外面警笛声响起,派出所的人却到了。
派出所的人小三跟着刁文斌混这么久倒也认识几个,还以为来了救星,毕竟干这一行多少要和派出所搞好关系。没想到来的不是救星,而是煞星,还没等小三看见认识那个民警,开口喊一声哥,对方就一个耳光下去,让他闭嘴,然后又说他们是来协助税务局办案的,让他们乖乖听话,谁要敢妨碍公务,就依法处置。说完看也不看小三一眼,仿佛根本不认识他。
小三算是明白了,这些狗东西酒桌上称兄道弟,遇到事儿就狗眼不认人。
在这样的情势下,小三等人只能束手投降,眼睁睁看那些税务局稽查科的干员们继续翻箱倒柜,把崭新的游戏机统统贴上封条,最后记录的账本什么的,全部被他们拿走,临走的时候还直接让游戏厅关门,说要是再开门的话就让派出所过来抓人。
小三他们一帮看场子的哪经过这样的阵仗,一直以来都是刁文斌主持大局,不管是派出所还是税务上都搞得稳稳妥妥,根本不用他们操心,可这次却全栽了。
听完小三的话,刁文斌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偷税漏税这事儿说你有你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况且游戏厅本来就是那种灰色业务,收入多,甚至可以称之为暴利,因此账务也做的很乱,不可能那么清清楚楚,自己也一早就打点过税务方面的人,现在却屁也不放一个就来查自己,看起来里面有什么玄机。
想到这里,刁文斌就拿话安慰了一下小三,说天大的事儿刁哥顶着,让弟兄们先回去歇息,有人问就说游戏厅暂时停业整顿,哦不,就说暂时停业装修,等装修好了就会继续营业。
这边刁文斌刚把小三劝好,稳定住那边的军心,胯间BB机却又嗡嗡地震个不停。
刁文斌看了号码,熟悉,好像是自己老爸厂子里的办公室电话,上面显示的内容很急,让他快回电话。
在胖子老板的密切注视下,刁文斌就再次拨动公用电话。
这次刚一接通,那头就是一声暴喝:“刁文斌,是你这兔崽子吗?”听声音正是自己老爸刁德贵。
“你这个败家子,你说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人?税务局稽查科的人怎么来这里查我?现在连厂长都保不了我,万一我出了事儿,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刁德贵咆哮如雷,震得刁文斌耳朵根子发疼。
“草,连老家伙都给查了,看起来这次事情闹大了。”刁文斌拿着电话,心中快速地转着念头。
老爸刁德贵是他刁文斌在棉纺厂耀武扬威的靠山,现在连他都自身难保,看起来自己踩到了“雷子”。
到底是谁?
刁文斌飞快将最近的仇人过滤一遍,最后只有陈天朗和那个女学生。陈天朗的底细他清楚,和税务局毛的关系,那么只有那个女孩子了……
刁文斌脑子转得很快,很快就理出了思路,这时候刁德贵还在电话里咆哮,让他赶快滚回去,得罪了什么人,就让他跪着去求情,总之要把这事儿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刁文斌冷冷一笑,老家伙对自己的儿子还蛮毒的,为了一个棉纺厂狗屁处长的位子,竟然不顾自己死活。
想到这里,刁文斌就不冷不热地对着电话说:“我滚是滚不回去了,那头你自己先看着办吧!要是实在坚持不住一命呜呼了,我就跑过去给你送终!”说完,不等那边开骂,就“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这边,还没等刁文斌喘口气,BB机又响。
“又有什么事儿?”刁文斌一阵头疼。
如果说之前有电话打来,刁文斌一定会很高兴,现在却觉得这是追魂铃,并且打过来的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第32章【卖血】()
深吸一口气,看了一下BB机上面的号码,刁文斌拿起电话再拨打过去。
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棉纺厂刘英的案子翻了,不想坐牢的话就快逃!”
刁文斌的脸色刷地就白了,声音他认识,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刘英是棉纺厂的一个小女工,长的并不漂亮,脸上坑坑洼洼跟块豆沙糕似得。记得清楚,那是去年的一个夏天,天半夜十二点,刁文斌喝多了酒,就守在棉纺厂门口,恰好这妞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穿着小碎花裙子,扭着大屁股,浑身散发着香皂的味道。加上酒精的作用,刁文斌一下没忍住就把她拉到了附近的一条小巷把她给上了。
上的时候那妞反抗的厉害,哭的稀里哗啦,还用手抓伤了刁文斌的脸。刁文斌一下没忍住,就又噼里啪啦揍了她一顿,让她明白女孩子被人上的时候就要顺从些,别那么没教养。
事后,见那妞模样真的很惨,刁文斌又是恐吓又是塞钱,就想把这妞的嘴给堵住,可这丫头就不开窍,硬是要跑到派出所去告他。无奈,刁文斌只好让自己老爸刁德贵出面,来摆平这件事情。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刁德贵得知自己宝贝儿子干出这事儿,第一时间不是批评和教育,而是连夜跑到这妞家里,先把她家里人威胁了一通,说女孩子弄出这事儿以后就别指望嫁人了,毕竟这年头黄花大闺女的名声最重要,没人愿意娶一个破鞋;然后又塞了许多好处,承诺给女孩调配到好的工作岗位,又把她那个残废弟弟安插进棉纺厂当了烧锅炉的临时工,还给了三百块钱,前前后后折腾了一星期,这才把这件事儿给强行压下来。
没想到今天这妞竟然又跑了出来,更让刁文斌诧异的是竟然还拿着当年自己上她时遗留下来的证据,撕烂的留有精B的女式裤头。日,那多脏啊,刁文斌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女孩子是怎么把那么脏的东西保留到现在。
然后通过电话,刁文斌又明白了,这次陪同女职工刘英一起来派出所报案的还有一人,不是这刘英的家人,而是棉纺厂人事处的副处长李茂江。
李茂江在人事处副处长的位子上差不多已经干了五六个年头,一直以来都被刁德贵压着,不能扶正。棉纺厂人事处副处长这个官职说起来好听,其实连半点实权都没有,再加上刁德贵大权独揽习惯了,他李茂江根本就是个摆设。因此在棉纺厂,李茂江有个绰号叫“千年老二”,不过刁文斌和刁德贵更喜欢称他作“千年王八”,意思是说他被欺负惯了,像王八一样总是丢人显眼。
可今天就是这个“千年王八”却咬人了,不吭不响就摆了他一道。很明显,是李茂江这个老家伙怂恿刘英来告状的,也不知道他许下了什么好处,竟然把刘英这丫头给说活络了,一大早就跑到枣林派出所报案,把刁文斌去年强………奸自己的案子翻出来旧事重提。
为什么会这样?用屁股想也能明白,如今刁氏父子双双被查,他李茂江要是还不趁机搏上位的话就太傻了。
心中快速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过了一遍,刁文斌心中已经大致有了脉络,他知道这个案子要是被翻出来,自己就要玩完,证人,证据都有,就算自己再怎么厉害,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只手遮天。不过再一细想,当年那次冲动真是亏大了,那妞除了屁股稍大一些之外,根本就无可取之处,那一张大麻子脸倘若放到今天自己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尼玛,亏大了!
刁文斌心里念叨着,拿着电话刚想再问几句关于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那头就急匆匆地把电话挂了,看起来一副不愿意惹事上身模样。
刁文斌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请客吃饭往兜里塞钱的时候跑得挺快,遇到事儿就急忙撇清,真把自己当夜壶使了。
刁文斌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算计了一下,自己身上背负的事儿太多,万一真的被抓进去,估计没个三年五载出不来,还是跑路的好。再算算手头的钱,不多。以前赚了钱光顾着吃喝玩乐,肆意挥霍,搞得现在手头紧巴巴,嗯,要弄一些才行。
想到这里,刁文斌就有了主意,先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放下电话,从兜里摸出一块钱丢在柜台上,道一声:“不用找了!”看起来挺潇洒。
胖老板见他走后,忙查看打电话的分钟数,一看,草蛋,一块零三毛钱。
“不用找个屁呀,你特妈还欠我三毛!”胖老板在后面骂骂咧咧。
……
回到胡辣汤摊点,刁文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见猴子和老鹰还在等自己,他就慢悠悠坐下。
两人问:“刁哥,什么事儿啊?”
刁文斌就用手摸摸下巴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上次咱们搞的那批货,有人愿意买,但是手续费却贵了那么一点点……”
刁文斌这句话不轻不重,却在猴子和老鹰心中掀起莫大波澜,他们可是清楚地知道那批货的价值,如果真的能出手,自己这边少说也能分三四万。
“刁哥,你的意思是说……真的有人愿意买?”猴子的声音在发抖。
三四万,那是个什么概念,可以买一处100平的大房子,可以买彩电,买冰箱,买洗衣机……娶妻生子,不再瞎混。
老鹰也是一阵激动,眼神迫切地看着刁文斌,等着他说下去。
刁文斌就叹口气,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说道:“你们知道的,那批货太重,很少有人能吃下去,所以中间人要的手续费贵了点,至少也要三万块……可是我手头才两万,还差一万,你们说怎么办?”
猴子看了老鹰一眼,老鹰也看看他,两人都不吭声。
见此,刁文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们跟我这么多年,多少也该存俩钱吧?”
“我们……”两人欲言又止。
“好了,有多少就全拿出来!刁哥不会骗你们的,等卖了那批货,分了钱,我双倍还你们!”刁文斌显得很爽快。
“可是我们每个人也才四千来块钱……就算凑在一起还差几百块呀!”猴子吞吞吐吐地说。
刁文斌笑了,“这个简单,长江路上不是有一家血站吗?听说在那里卖血能拿到现钱………一切要往好处想,刁哥绝不会骗你们,到时候货一卖,你们每个人分四万!想一想,四千变四万,为了快到嘴的四万,你们难道连一点血都不愿意出?”
猴子和老鹰愣住了,那家血站他们是知道的,很多缺钱的乡下人,城里头的困难户,还有手头紧的赌徒,都喜欢去那家血站卖血。
如今卖血市场活跃,一个大血, 800cc,就能卖138块钱,刮血浆,400 cc,则是64块钱,很多人按耐不住挣钱的渴望,就都会一股脑扎堆去血站卖血。
要知道,在这九十年代初,一个有技术的瓦工一天的工资才两三块钱,卖一次血就顶两三个月的工资。只不过这家血站有比较严格的“献血间隔制度”:即卖全血三个月一次,单采血浆半个月一次。于是向血站医生献殷勤、搞关系成了一些“有头脑”人的选择,只是为了多一次卖血的机会,具体操作就是给那些查针孔的医生送香烟,送水果等。
猴子和老鹰对这一行清清楚楚,原因是他们家很多穷亲戚都卖过血,可是没想到今天会轮到他们。
到底卖是不卖?
就在猴子和老鹰犹豫不决的时候,刁文斌拍了拍他们肩膀,笑眯眯地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能做老大,你们只能做跟班吗?目光要放长远,要懂得抱西瓜还是捡芝麻……去吧,顺便稍些水果,能多卖一次就多卖一次,有了这点小钱你们才能赚大钱,不是吗?!”
看着刁哥那灼灼的目光,极具诱惑力的话语,猴子和老鹰的血,有些沸腾了……
第33章【蜂窝煤】()
大清早,陈天朗依旧是被张大爷家的“第八套广播体操”给吵醒的。
躺在床上,陈天朗枕着双手,望着天花板,癔症了一会儿,这才记起今天是星期天,貌似不用去上学。又想起了昨晚秦紫萱做的家访,对于这种热爱工作的老师他很敬佩,同时也很厌烦。
闭上眼,陈天朗抱了枕头,努力让自己再睡个回笼觉,可还没等他把抱着的枕头暖热,就听见外面老妈刘玉萍在大声喊:“臭小子,别睡得跟死猪一样,起来干点活!”
陈天朗躺在床上很不愿意起来,却知道不起床的后果是什么,貌似从昨晚开始那条执行家法的军用皮带就被老妈一直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