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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花让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然后朝外面招手,让自己那个几个跟班自己找地方玩去,发动汽车,朝着市中心进发。
如今已经是七月份的大夏天,蝉鸣枝头,整个大马路明晃晃的,被烤热的沥青发出呛鼻的沥青味儿,整个马路上除了电线杆杵着,基本上没什么人走动。
再加上这年头私家车很少,在路上开得可以很快,甚至有一种飚车的感觉,不像未来,只要进了城除了堵车还是堵车,开车还没骑电动车快。因此才眨眼工夫,季春花就开车带着陈天朗来到了市中心最为豪华的大酒店………云龙国际大酒店。
据陈天朗所知,这是一家在九十年代初南都市最有名的涉外四星级大酒店,除了客房全部拥有大彩电,闭路电视外,在七楼更是配备了很少见的西餐厅,经常有外宾出现,因为楼层高达12层,因此也被誉为南都市的坐标建筑。
显然,季春花经常来这里,轻车熟路,开车直接到了停车场,然后带着陈天朗下车,上电梯直达第七层。
……
大酒店的空调设置很好,外面炙热炎炎,里面却清凉如夏。
季春花走在前面,陈天朗跟在后面,餐厅服务员看见她,全都点头恭敬地称呼一声“花姐”,然后目光再看向陈天朗,露出一丝疑惑。
既来之则安之,陈天朗倒不显得拘谨不安,拿眼环顾四周。
这个年代的西餐厅没那么多花样,像什么香槟塔,自助布菲,以及旋转餐桌,喷泉钢琴之类的统统没有。很简单,一个装满洋酒红酒和啤酒的吧台,吧台的墙壁上凸显西方男女人物的浮雕………端着美酒和水果的侍女,以及手持长矛的铠甲战士,看样子是罗马时代的人物。
大厅中央,七八张铺着西式餐布的四方形实木餐桌,餐桌上放着一细颈玻璃花瓶,花瓶里面插着一支鲜艳的红玫瑰,玫瑰上还闪烁着露水。
浅白色的云纹天花板,犹如一大片的云彩悬挂在上面,从天花板上传来悠扬的钢琴音乐,陈天朗听了半天,应该是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的多瑙河》,音质不太好,伴随着天花板受到震动后的颤音,使得那些音符有一种莫名奇怪的味道。
这时候因为时间的缘故,整个餐厅没什么人,空着许多座位。
一名打着黑色小领结,穿着黑色小马甲,搞得像港剧中维特式的男服务员把两人引领到一个靠近落地窗户的位置,然后非常绅士地帮助季春花拉开椅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怎么样,这个地方也是我装修的。”季春花把自己手里的红色挎包放在桌子上,优雅坐下。
“还不错。”陈天朗在她对面坦然坐下。
的确,在这个年代能把这种西餐厅装修出来,是需要两把刷子的,毕竟改革开放初期,很多人只在电视剧上看过,连西餐厅具体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更谈不上装修了。
季春花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天朗一眼,说道:“先点些喝的吧………你要什么可乐,雪碧?”
“来瓶喜力就可以了。”陈天朗淡淡地说。
季春花一怔,旁边个那个负责点单的服务员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喜力啤酒。”
“那就嘉士伯。”
“对不起,也没有。”服务员尴尬了,“我们这里只有青岛和百威。”
“那就百威吧。”陈天朗很好说话。
却不知他这小小的举动却让对面的季春花有些摸不透他了。
从一开始季春花要求过来其实就是一个局,在季春花眼里,陈天朗就算再厉害,毕竟是个少年。
一个少年能见过多大世面,只需用一些他没见过没经历过的事物敲打敲打,等到谈判的时候就能打下他的锐气,占据主动权。
可是让季春花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全都徒劳无功。
陈天朗坐车的时候季春花观察过,陈天朗丝毫没有少年人坐上这种高档轿车的兴奋。来到大酒店的时候,更是没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怯场。还有刚才点酒水,这小屁孩竟然知道“喜力”和“嘉士伯”……完全一副酒吧老油条模样。
顿时,季春花收敛了一丝对陈天朗的轻视,笑眯眯地点了一杯鲜榨西瓜汁。
餐厅口处,一男一女两个外国友人从外面过来,那服务员在写完单据后,就急忙迎了上去过去招呼。
季春花貌似认识这两个老外,在座位处与他们招手,两个老外也很有礼貌地回应,选择了不远的位置坐下,点了酒水和披萨。
季春花回头,看着陈天朗道:“等喝完东西,你可以去八楼玩一会儿,上面有保龄球馆和桌球室。”
陈天朗则道:“还是先谈正事儿,要不然玩着也不开心。”
季春花咯咯一笑,笑得花枝乱颤,胸前那对波涛更是起伏不定。
“你说得对,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儿吧。那姐姐我就不卖关子直说了,你手头的18间商铺我想要接手,你开个价。”
很干脆,很直接。
陈天朗也很干脆很直接:“八万!”
季春花愣住了,虽然她有所准备等着陈天朗狮子大开口,可没想到陈天朗敢一下子索要八万。
那18处商铺是陈天朗花了5万租赁的,现在要价8万,等于一下捞足3万,也太贪心了吧。
“小兄弟,姐是不是听错了?你要我加价3万,确定不是3千?”季春花俯身上前,一脸魅惑,笑眯眯地问道。
陈天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那敞口处,两团雪白挤出一道深深的细沟。
“姐,你没听错,是3万,不是3千………只要你多给3万块钱,弟弟这18间商铺就全转让给你,你要是急着要,今天就可以过户。”陈天朗的目光从雪白深邃收回来,说的很热情,很真诚。
看着陈天朗一本正经索要3万的样子,季春花竟然哭笑不得,这还是个孩子吗?怎么感觉像是抢银行的。
“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比抢银行的还狠?”
季春花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其实吧,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你急需这些商铺,你是搞装修的,以后要一体化把这些商铺全都装修好,那绝对能大捞一笔钱。还有啊,这些商铺不久就要升值了,这点你绝对也都知道,到时候租金暴涨,你也是亏不了钱的!”
季春花越听越心惊,他怎么知道这么多?看着一脸真诚与热情的陈天朗,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怪物。
原来枣林服装城在创建的时候,负责工程项目的就是南都市赫赫有名的地产开发商和建筑商大佬秦文九。而作为秦文九的情人,季春花一开始只对这片商铺的装修感兴趣,没想过要把商铺租赁过来,自己做老板。
可不久后秦文九得到消息,市政府正准备出台文件,清理枣林服装城附近小摊小贩,严禁在周围摆摊做买卖,如此以来就直接把那些商贩往服装城里赶。你想做生意,好,那就租赁个店铺开张,想继续在外面摆摊,那就别做梦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季春花马上就发现这是个绝好的赚钱机会,只要政府命令一出,那么这些商铺立马就价值千金,房租甚至能翻上两三倍。
何况,只要把这些商铺握在手里,想怎么装修,装修花费多少钱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到时候全部要枣林社区买单,反正花公家的钱,谁也不在乎。
有了计划,季春花就开始按兵不动,等着招租部把房租调到最低,自己再出手。
可万万没想到,原本布置好好的牌局,竟然闯进来一只幺蛾子,还一下子租走18间商铺,搞得季春花不得不临阵变卦,提前出手抢夺商铺。
而那只让季春花头疼不已的幺蛾子,就是眼前这位笑得露出八颗牙齿,阳光灿烂,一脸人畜无害的奇怪少年。
第102章【暗战】()
就在季春花和陈天朗两人进行心理交战的时候,他们点的饮料和酒水上来了,鲜榨西瓜汁和百威啤酒。
摆在陈天朗面前的百威啤酒和前世那种酒吧小支的差不多少,以前在酒吧一瓶大概要20块钱,在这个年代也不知道要多少。
季春花咬着吸管,吸了一口西瓜汁,见陈天朗盯着瓶子发呆,就道:“怎么着,喝不习惯这种牌子?”
陈天朗点点头,“百威是美国的,美国的啤酒不太正宗。”
“呵呵,你好像蛮懂的样子。”季春花眼波抛出一个媚眼,抖动白花花的胸脯,“以后姐请你喝你喜欢的喜力,还有嘉士伯,至于你开出的价钱嘛,能不能再商量一下?”说完还冲陈天朗眨了一下眼睛。
如果陈天朗不是过来人,只是一个菜鸟初哥,在季春花这种魅惑攻势下定会神魂颠倒,鬼迷心窍,继而对方说什么就答应什么,可惜,陈天朗连看到波多,苍井都古井无波,又岂会被眼前景象迷惑。
“姐,你这样说让弟弟怎么做?我也是见你诚心要接手,这才答应转让给你。不说别的,日后这商铺租金暴涨,你可是赚的手软,难到现在连让弟弟喝点肉汤都不行?”陈天朗这番话哪像毛头孩子所说,完全是商场老油条。
见季春花默不作声,陈天朗又道:“这世上的钱永远都赚不完。原本我可以把这些商铺攥在手里,等到房租暴涨的时候再转手,那样恐怕赚的比3万块还要多。但我没这样做,为什么?因为姐你够诚意!我这人最看重诚意了,就像我们老师教我们的那样,做生意要以诚信为本,学习雷锋好榜样,要时时刻刻想着人民群众……”
季春花都快被陈天朗这番真真假假的话逗笑了,忽然道:“我看你愿意转手不是在学习雷锋,也不是因为我够诚意,是因为你手头紧,缺钱吧?”
陈天朗嘿嘿一笑,喝一口小啤酒,道:“姐,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季春花有些无语,这什么人啊,也不知道什么人家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就算你说的再动听,3万块还是太多!”季春花拿起桌子上的挎包,从里面取出一张烫金名片,然后顺着桌面丢给陈天朗道:“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你愿意降价,就打电话给我!”
原以为摆出这样决绝的姿态,陈天朗一定会着急,至少能乱了他的心思,可没想到………
陈天朗把季春花丢过来的名片随手又推了回去,笑道:“姐,这名片制作起来可贵了,你可别这么大方随手给人………”那意思是这名片我不需要,也不会打电话给你。
然后陈天朗又摸出随身带着的圆珠笔,拿起一张洁白的纸巾,在上面刷刷写了一串号码,递给季春花道:“你的名片自个留着,这上面是我的电话……记着,打的时候让隔壁张大爷叫一声,公用的!”
季春花傻了眼,这小子水火不侵呀,反倒将自己一军,正要开口说话,陈天朗却突然指着上面道:“咦,这个曲子好听……《致爱丽丝》对吧,比刚才《蓝色的多瑙河》好听多了。”
季春花知道,主动权已经转移到了陈天朗那边,双方已无法交谈。
对于陈天朗来说,价格谈不拢,还谈个鸟啊,纯粹浪费时间。
从头到尾被这个毛头小子吃得死死的,季春花这个狐狸精难免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就借口去洗手间补妆,暂时离开了餐桌。
在她背后,陈天朗还笑嘻嘻地说:“姐,我等你哈,等会儿咱们去八楼看看,我打桌球很棒的。”
“棒你个头!”季春花轻声骂了一句,高跟鞋打滑,差点崴到脚脖子。
见季春花离开,陈天朗耸耸肩,拿起小支百威,一口气喝完。
正感觉百无聊赖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声,一看,却是那一男一女外国友人正在对服务员说些什么,可惜,那服务员一头雾水,看样子怎么听也听不明白。
也是,这些服务员虽然大部分都是从大学招来的外语专业人才,可惜这个年代大部分人所学的外语都是英语,而那对老外说的却是法语。
似乎明白这服务员没听懂自己说些什么,男老外就用英语又说了一遍,可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法语口音,听起来叽里呱啦,那个男服务依旧一脸懵逼。
骚动声引来了西餐厅的女领班,也是外语水平超好的一个,可这在法语口音修饰下的英语,她也没听懂。
男老外急了,有些恼羞成怒,指着桌子上的披萨叽里咕噜,似乎在谩骂。
这可怎么办?
在这个年代,如果开罪了外宾在酒店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往往处理结果不是罚工资,就降级开除……女领班都快急哭了。
陈天朗有些看不下去了,就起身用餐巾纸擦擦嘴角,然后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