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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王爷,我的事儿你记得莫透漏。”司徒璟道,“走罢。”
她不再打搅他,笑眯眯又谢了一句方才走了。
他从窗口看过去,她很快就没了身影。
天大地大,可一个姑娘家若真不靠娘家,不知如何谋生呢,他摇摇头,拿起案头的书看。看得会儿,想起女儿,只怕又长大了一些,也不知以后生得像谁?应是会像她罢?想起袁妙惠,他心头一痛,他离开王府,她可会四处寻他,惦念他?或者,他不在府里更好。
她不用假装安慰,也不用掩饰那些失望。
因他往后定然当不成太子,便是司徒裕,只怕他也比不上。
他再也给予不了那些,她或许一直在期盼的东西了。
合上书,他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颗心好像没有了归属一般,空荡荡的。
秋意越浓,这日下了微微的细雨,却也让寒气丝丝入侵,熙儿一日日懂事了,已知道裴玉娇肚子里的孩儿是弟弟,每日都要来叫上几句,然而裴玉娇每听到这个,就会想起司徒修做得坏事儿,故而他下朝一回来,那手又没摸到裴玉娇,只得抱起儿子逗弄。
熙儿嫌弃他手凉,小手伸向裴玉娇:“娘,娘抱。”
司徒修牢牢抓住他,暗想两个人他总要抓一个,熙儿挣扎不了,急得差些拿脚蹬他爹爹,不过他向来还是乖巧的,几番不行,破罐子破摔,任由他爹欺负了,只拿乌溜溜的眼睛可怜的瞧着裴玉娇。
裴玉娇道:“熙儿脸都给你摸冷了。”
“那拿你的脸来换?”司徒修道,“换不换?”
这就是楚王爷在自家府里的真面目,裴玉娇气得想咬他一口,只得把自己手伸出来给他捂捂,他笑着握住,从掌心捏到指尖,一边说起司徒璟的事情:“因走得久了,使人送信给父皇,显见没事儿,只不知写了什么,父皇叫咱们别再寻他。”
裴玉娇啊的一声:“那王爷真打算不找了?”
“不找了,我差不多已知他在哪里。”司徒修笑笑,“离得不远。”经历过这些事,他注定难以平静,而他其实只想知道司徒璟是否平安,他能写信,便说明他的心境已经有些好转,“许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回的,所以父皇才会那样吩咐。”
对于司徒璟,司徒恒成虽然痛恨许婕妤,可许家抄家,多多少少他心里还是可怜这个儿子的,所以哪怕他不曾上禀就离开京都,司徒恒成私底下并没有怪责。
他的手在裴玉娇的小手捂暖下,很快就热了,顺势便摸到她脸上,她又要打掉,却听得他说:“我过两日要去鹤城,以前也是这个时候,九月十九,记得吗?”
他去鹤城,去了五个月方才回来,立下大功,得司徒恒成嘉奖,将兵部交予他管理,从那时开始,他好像一日日得司徒恒成看中,后来又派他去江西,裴玉娇心想,时间过得好快啊,竟然到这一天了。
那不是又要分别了?
第149章()
想着要与他分开那么久,裴玉娇又舍不得闹别扭了,心里乱糟糟的,情绪有点低落。
司徒修放下儿子,搂她在怀里:“我这次去,熟门熟路的,兴许三个多月就能回来。”因已经经历过一回,敌方的手段他都知,要对症下药再容易不过,他把她脑袋贴在自己胸口,“所以你不要担心,别胡思乱想的,安心养胎。”
她点点头,手环住他脖子,把脸颊贴上去。
滑软的肌肤像温热的豆腐,他笑道:“不生气了?”
其实早就没气了,只是瞧见他这坏胚子,她忍不住跟他作对而已,她盯着他眼睛:“你得保证不要受伤。”
“我保证。”他低下头亲她的嘴唇。
一点点的从左边亲到右边的唇角,极尽温柔,奴婢们早就避开了,倒是熙儿两只手趴在亲娘的腿上,直往上爬。司徒修刚刚吮吸到香舌呢,就发现一个小脑袋从两人中间挤进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们看。
裴玉娇笑着把熙儿抱上来。
司徒修皱了皱眉,不过想到就算跟裴玉娇再亲热会儿,她这身子也不能敦伦,忍住一腔的欲念,他与儿子正色道:“为父要出远门,你在家别惹事,知道吗?不然小心本王罚你。”
裴玉娇噗嗤笑道:“他那么小,能惹什么事儿?”
“他能惹的多着呢,缠着你让你累了,你如今是双身子,精力不比原先……”
裴玉娇斜睨他一眼,哼道:“也不知道你跟他,哪个更喜欢缠人!”
竟然拿去跟儿子比,司徒修脸微微一热:“本王一天才多久时间?”他咬牙揉了揉她已经圆起来的小脸蛋,“等我从鹤城回来,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缠人,那会儿,得有五个月了吧。”
五个月,什么都能做做了。
裴玉娇羞得啐他一口。
到得九月十九,他去宫中辞行,回来与她告别一声便要领兵去鹤城,裴玉娇抱着熙儿送他到门口。
秋风卷着落叶下来,旋转着飘于地面,远处苍空连一片云都没有,她抬头看向他俊美的脸庞,忧愁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要不我送你去城门那里,这儿才几步路啊。”
他笑道:“都终须一别了,那送多远都一样。”他伸手轻抚她脸颊,“别弄出这幅苦瓜脸,好像本王赴死一般,不是说了?定会早些回来,快笑一个。”
她勉强咧一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他低头亲亲她,闻了闻她发间清香,说道:“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她眼睛起了雾:“王爷也保重。”拿起熙儿的小手挥挥,“快叫爹爹,下回再见到,得好几个月了呢。”
熙儿也感觉气氛有点不一样,轻声喊了声爹爹。
等到他背影消失,她才哭起来,小声啜泣,跟熙儿道:“爹爹走了呢,怎么办,就只剩下你陪我了。”又想起肚中胎儿,“还有你小弟,可他太小了,还有大半年才能生下来。”
丁香劝道:“娘娘莫哭,王爷定然无事的。”
熙儿听着,伸手碰到娘的眼泪,摇头道:“娘,不哭。”
她又笑了,抓住熙儿的小手亲亲:“真乖。”
她抱着他往上房去。
丁香怕她在府中孤寂,问道:“要不,娘娘去裴家住住?”
“不去,我就在王府等他。”裴玉娇一口回绝,心想她已经没有以前那样胆小了,他不在府里,她也可以做好王妃的,她道,“我要觉得冷清,可以请父亲,妹妹过来玩的,不用去娘家。”
丁香便没有再提。
司徒修去了鹤城,京都便只有司徒裕与司徒熠两位王爷尚在管事,然而大臣们这阵子提议立太子的劲头又冒出来了,折子一道道的上陈,希望司徒恒成能早些定下储君,好让华国上下都安心。司徒恒成这日看过折子之后,又是一阵心烦,猛地将折子扔在地上,斥道:“一个个手伸得长,横竖想管朕的家事!”
有时候他压下去了,不到一段时间,旧事重提,这事儿就像顽疾一般,反反复复。
执笔太监伍业忙道:“皇上勿燥,身子要紧。”
司徒恒成呼呼喘了几口气,拿起案上的茶水喝。
平静下来,他其实心里也知,是该要立个太子了,毕竟几个儿子,最小的也都有二十一,且他年岁已高,按照历朝皇帝的寿命,能超过五十岁的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他今年已有五十三。
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比谁都清楚。
可到底立谁呢?司徒恒成仍有些犹豫不决,信手翻了奏疏看,这回竟是有人弹劾柳安才滥用职权,他眉头皱起来,这柳安才原先犯了错,便遭过贬官,是他念旧情又提升至京都兵部任员外郎,难不成他又重蹈覆辙?
司徒恒成本来心情便不佳,那是雪上加霜,对柳安才的不感恩起了恼恨之心,喝令贺方平去查。
柳安才此时并不知,正在怀香楼与司徒熠喝酒。
因他年轻时便得司徒恒成的重用,曾是权倾一时,而司徒熠是喜欢结交人的,与柳安才关系匪浅,后来柳安才被贬去江南,与他也一直不曾脱了联系,此番来京都,二人重逢,私底下总是免不了会接触。
喝到酒酣时,柳安才眯着眼睛道:“这回依我看,三王爷您的大运定是要到了,朝中大半数官员都偏向您,想必皇上也知道如何……”
提到这事儿,司徒熠忙插口道:“柳大人您这是醉了啊,还是回去好好歇息罢,下回换我请你喝酒。”
他起身。
看他那样谨慎,柳安才暗地里好笑,不过是装作给人看罢了,要说这夺嫡之心,司徒熠不比任何王爷的心小,甚至说,那是排在第一等的,不然为何要如此筹谋?今次那些大臣请求皇上立太子,只怕背地里也少不了他岳家薛家的关系。但他也不点破,笑着摇摇晃晃起来,揽住司徒熠的肩膀道:“雍王定是无望的,您得小心楚王殿下。”
其实不用他说,司徒熠也明白,如今他的强敌是谁,必是司徒修。
而今他又去鹤城,倘若凯旋而归,又该立下大功了!
裴家又是他强力后盾,他眉头皱了皱,满腹心思的走下酒楼,回到王府,薛季兰迎上来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嗔道:“王爷又去喝酒了?与谁呢?”
“柳大人,下朝之后便约了我,我已经两次推脱,不好再拒绝。”
薛季兰听到是柳安才,脸色微变,轻声道:“父亲说了,柳安才这人虽才华横溢,然而为人刁滑,王爷您……”
“我当然知晓,只往前便结交了的,总不能恩断义绝罢?”司徒熠脱下外袍,放在长条案几上,“再说,他此前任吏部左侍郎时,我欠了他人情,不好就这样回绝了。”
他这人便是如此,容易心软,薛季兰叹口气:“既然这回答应,下回便不用再理会了。”
他点点头,去看睡着的小儿子司徒昭,几个月大的孩子生得白白胖胖的,也不知是不是在梦里喝奶呢,小嘴儿一努一努的,看到他便想起那个比司徒昭只小了几天的司徒琼,他叮嘱道:“你得空去看看五弟妹,还有七弟妹。”
薛季兰道:“我正巧明儿就想去的,先去看五弟妹,再与五弟妹去楚王府,过两日,再去瞧瞧宛儿。”
司徒熠笑道:“亏得你都想到了。”
“我也只能做这些,哪里有王爷你这般劳累。”薛季兰靠在他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她心里当然也希望司徒熠可以当上太子,然而也心疼他的辛劳,面面俱到,不止要有个当哥哥的榜样,手头事务,又有哪一样不妥当解决?
烛光下,她都能看到他鬓上生出的白发了。
可他也不过才三十岁的人。
然而便是这样,却还不能得到司徒恒成的肯定,不然依照长幼秩序,司徒渊被封为雍王已是退出储君之选,司徒裕没有担当的能力,不就只有司徒熠吗?薛季兰想到这点,对司徒恒成便有些怨意。
在她心目中,司徒熠当然是最好的,便是那处不果断的缺点,也是因他还有良心。
是以她便与父亲商量,是不是该提醒下司徒恒成,这才有了这一波的折子。她能做的也确实只有这些了,予他生下健康的孩子,处理好内务,做个贤妻,别的,一切都交托在他手里。
司徒熠明白她的心,捧起她的脸道:“我这辈子最好的事情便是娶得你,哪怕……”
她捂住他的唇:“别乌鸦嘴,我不就不信父皇看不出你的好!”
司徒熠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自从司徒澜去世之后,他便一直有些不好的预感,可这是他毕生追求的事情,他不会放弃,然而将来,谁又能知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他喟叹声,紧紧抱住她,幸好不管如何,自己身边还有个这样的女人能陪着他。
或者已经足够。
临近十月,这日天气晴好,裴玉娇起来就在九九消寒图上画了一瓣彤红的梅花花瓣,这原是为了计算冬日的,可被她拿来算司徒修离开京都的日子,到得现在,已经有十个花瓣了。
说好三个多月回来,那大概还剩九十天。
丁香笑道:“说不定这图画不满,王爷就回来了,娘娘别天天惦念了,有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般老数着多累啊。”
“不累,这样有盼头,也好意思。”裴玉娇看太阳好,“把被子都拿出去晒晒。”
没他睡在身边,觉得每天晚上都很冷,得把被子晒的暖烘烘的,人一躺下去就陷进去才好呢!
丁香应了声是。
裴玉娇用完早膳,闲着先是给熙儿念了几首诗词,又领他去后院喂小鸡,那小鸡吃得好,每天大米小米的,短短功夫个个都长得飞快,都比原先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