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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记-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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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宛对这事敏感,猛地抬头道:“爹爹想续弦?”

    语气未免有些尖利,但司徒裕见她先说了,有心试探,目光闪烁道:“续弦的话,也可为你分担一些。”

    原来真是有这个想法了,司徒宛心生失望,小手在袖中捏了捏道:“我不用谁分担,是不是爹爹觉得我做的不好?”

    “当然不是。”司徒裕忙道,“可你毕竟是女儿家,总要有个母亲在身边。”

    “母亲已经死了,我这辈子就她一个。”她语气微凉,“父亲要续弦,我无法阻拦,可她不会是我母亲。”

    司徒裕被她呛了下,脸颊发热,他明白司徒宛跟常佩的感情,看来她是不希望自己续弦,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道:“我不会强迫你叫谁母亲,可宛儿,就算为父现在不续弦,将来也必是要的。”

    司徒宛是要嫁人的,他不可能孤孤单单一个人活在这府邸。

    十一岁的姑娘不是小孩子了,司徒宛听明白了他的话,淡淡道:“我知道,那父亲,您要娶谁呢?”

    亮晶晶的眼睛好像天空的星辰一般,司徒裕被她看得更觉惭愧,轻咳声道:“往后再说吧。”他拍拍女儿肩膀,“你早些歇息。”

    他转身走了出去。

    司徒宛眉头微微一拧,与管事嬷嬷道:“爹爹好像在三叔家遇到哪位姑娘了,不然原先不曾提的,今儿却与我说这些。”

    管事嬷嬷道:“姑娘要查,并不是难事。”

    “那你去查一查吧。”司徒宛站起来,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空道,“虽然我不想爹爹续弦,可仔细想想,我委实也管不了他一辈子。可那个要做我继母的人,却不能轻易就进了咱们王府的大门。”

    犹记得常家人来闹,自家姑娘哭泣无措的样子,可不过长了一岁,她就已经判若两人,管事嬷嬷连忙答应一声。

    第二日,裴玉娇惦念着狮子狗,一大早就起来了,刚刚下了床,就听见外头熙儿兴奋的声音,他寻常不这样,她忙问丁香。

    丁香使人去院子里一瞧,笑道:“卢管家买了狗了,小小的就两个拳头般大。”

    她叫丁香扶着她出去看。

    果然外头有只雪白的小狗,不比司徒彰那只长了很有特色的黑毛,这只浑身雪白,乍一看就跟玉雕刻而成似的,她看到司徒修,直朝他走过去:“相公,卢成办事真快,这么早就弄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本王叫他天一亮就去城南买了,正巧遇到一只。”司徒修牵住她的手,“昨晚睡时都在说,现在满足了吧?”

    “满足,满足极了。”她笑道,“你看熙儿多高兴啊。”

    司徒修叮嘱随从:“还没有训过,怕没轻没重咬到人,多看紧些。”

    “这还得训?”裴玉娇惊讶。

    “当然,跟人一样。”他揉揉她的脸蛋,“有些人不训就很不听话,非得打手掌心呢,必要时候喊打喊杀才行。”

    又在拿她开玩笑,裴玉娇白他一眼,可不知道怎么反驳,好像自己真是被他训好的?一想好悲哀,她哼了哼,不理他了,去跟儿子一起玩小狗儿。

    到得二月,连续传来好消息,一是裴玉英有喜了,而是裴玉画顺利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加之此前科举华子扬中了举人,华家那是喜上加喜,光是鞭炮都不知道放了多少。洗三日,司徒修一家也前去恭贺,裴玉画卸了大肚子,整个人容光焕发,见到裴玉娇头一句就道:“我可是生够了,反正是儿子,就生这一个了!”

    裴玉娇笑起来:“不用说,三妹夫定也是同意的。”

    她生这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华子扬怎会不心疼她?恨不得代替她受了,不过这决议只他们夫妻私下说的,要给华老夫人知道,定是难以通过。

    裴玉画拉着裴玉娇的手,瞅着她肚子道:“我这好了,你这又要生了,接着又是二姐,真是没个空闲的时候,我看得再等上七八年,才能消停呢。”她问她,“你到底是要生几个呢?”

    裴玉娇叹口气:“我就想再生个女儿。”刚说完,瞧见裴玉画揶揄的神色,她的脸腾地红了,那时自己傻信了司徒修,当真是丢脸了,她嘟起嘴,“你再这样,我往后不理你了!”

    裴玉画噗的笑起来:“是你自己心里有鬼。”见裴玉娇更羞,她又伸手拉住她,“好了,我就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裴玉娇这才又同她说话。

    柳安才在三月入狱,牵连甚广,前前后后有二十余官员先后掉了乌纱帽,司徒修与司徒恒成禀告这阵子查到的具体事宜,没有一桩是含糊的,前因后果一目了然,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是司徒恒成看重的地方。

    听这最小的儿子说完,他手指在书案上轻敲了两下道:“朕听说熠儿与柳安才多有交往,张大人胜任巡台一事,柳安才接受不少贿赂,四处打点,才叫他如愿。”

    这张大人是薛家一位表亲,司徒修回道:“此事与三哥无关,父皇,三哥的为人,您是最清楚的……”

    “朕是最清楚!”司徒恒成冷冷笑了声道,“京都大半官员都去过他王府,朕还能不清楚吗?”

    司徒修垂下头,半响道:“三哥与柳安才有来往,但也只因柳安才贬官前的情谊罢了,往后不曾有深交。”

    司徒恒成听了没有言语,摆摆手让他出了去。

    然而过得半个时辰,却请朝中重臣来到乾清宫,韦氏听得这消息,坐立不安,她忽然想起了常宁公主说得话,也许是她猜错了,兴许司徒恒成真要立下太子了!

    也确实是,司徒恒成知道自己年岁已高,这段时间反复思量,是该要立个太子,他已经私底下写了诏书,只还不曾发下来,叫来两位大臣,也是询问意见。

    到得傍晚,夕阳徐徐落下,韦氏起身去了乾清宫。

第154章() 
司徒恒成手里正拿着玉玺,这玉玺是他亲生父亲,也是上一任皇帝,明德帝亲手给予的,那时他已病入膏肓,对自己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他犹记得当初父亲在耳边说的话。

    华国的基业是要千秋万代传下去的。

    而今,他虽然身体尚可,却也不知哪一日就会否衰败下去,臣子们催得紧,为争这太子之位,司徒渊被废,司徒澜身死,或者定下储君真能安定一些。

    听见韦氏求见,他将玉玺摆在一边。

    淡黄色的玉在案台上分外显眼,韦氏目光落在上面,心想就是这东西,掌控了天下所有人的命运!

    她上前行礼。

    司徒恒成看她面色庄重,摆出了皇后的架势,眉毛便是微微皱了皱,他向来不喜韦氏的性格,当年娶她也是顺从父母的意愿,不过她大事上不算糊涂,这皇后之位便一直让她坐着,又因司徒渊的关系,他心里有些歉疚,故而很快就笑了笑道:“你来了也好,这事儿总归要与你商量。”

    韦氏没料到自己还没开口,他便主动提了,不免心慌,因司徒渊不在京都,假使他现在要立太子,那定然不是他。

    她嘴角略是抖了一下,强自镇定下来道:“不知皇上要与妾身商量什么?”

    “立储,朕已是知天命的年纪,是该立个太子了。”司徒恒成看着韦氏,尽量放柔声音道,“虽然渊儿是个好人选,然而他并无意于太子之位……”

    他话未说完,韦氏浑身一震,由不得打断他道:“你说什么?”

    “渊儿曾写信于朕,称愿意在外效力。”司徒恒成当然明白韦氏的心思,她一心想让司徒渊重登太子的宝座,可他这大儿子已经私底下表明决心,并不想回京都,他微微叹了口气,“朕有负渊儿,如今他愿做什么,朕都愿成全他,既然他在外快活,何妨就此逍遥一生呢?”

    韦氏胸口一闷,险些吐出血来。

    司徒恒成上前两步,扶住她:“我替他瞒着,也是不让你伤心,可终究也瞒不住,淑君,”他唤她名儿,“你莫再钻牛角尖,渊儿受了这几年的苦,总是变了一个人,你不要再束着他了。”

    韦氏心口钝痛,一掌推开司徒恒成,目眦尽裂:“还不是你造得孽?不然岂会如此?渊儿,渊儿他向来出类拔萃,哪个皇子也比不上他,要不是你冤枉他,他会这样?都是你……”她手指着司徒恒成,“如今也是你逼得他离开京都,他才会说不想当太子!”

    见她状若疯子,自欺欺人,司徒恒成道:“一桩事归一桩事,朕当年是错了,而今也想着弥补。”

    她尖声道:“你能弥补什么?”

    手指划过去,竟然在司徒恒成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他伸手一摸,放在眼前看去,有淡淡的血粘在指尖,分外刺眼。

    韦氏这才清醒一些,对面的人可是九五之尊,不是寻常的丈夫,不是夫妻间吵吵架,能动手动脚的人,可她实在恨透了司徒恒成,哪里肯认错,手指捏成拳头冷声道:“不是渊儿做太子,那皇上立谁,都不用与我商量,妾身告退!”

    她转身疾步走了。

    司徒恒成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生要说他有后悔的事情,便是错怪司徒渊,然而木已成舟,他心里清楚,司徒渊已不适合再当储君,就跟前朝的隆嘉帝,便是让他当了,没了雄心壮志,早晚误国,为整个华国着想,他不能因为弥补,便硬是恢复他太子之位。

    捏了捏眉心,无心再看那一堆的奏疏,司徒恒成走出大殿,坐了马车直往兰园而去。

    司徒弦月没料到他此刻会来,略是顿了顿,却依旧拿着花洒浇花。

    她鲜少在宫里露面,若不是司徒恒成使人来说,她常年便在兰园住着,他见她还得亲自前来,故而一年里,也是甚少相聚,看她放下花洒,司徒恒成淡淡道:“这天下如此待朕的也只有你了。”

    司徒弦月笑笑道:“若不是因你是皇上,这门还未必进得了呢。”

    司徒恒成眉头挑了一挑,不置可否。

    司徒弦月宽袖一摆请他坐下,亲手斟茶道:“今儿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便是天气也不甚好,怎得皇上会突然来此?”

    “心情不好。”他道。

    她打量他一眼,看到他脸颊上的血痕,微微惊讶。

    普天之下能让皇帝受伤的,只怕也只有那脾气火爆的韦氏了。

    可这夫妻两个的事儿她不想参与,司徒弦月道:“要不我给皇上谈个曲子?”

    她坐到旁边的圆凳上,手指略微一动,便有悠扬的琴声扬起,在这幽静的兰园里,似有回响。她原就是才女,样样精通,那琴艺也是千锤百炼,不比宫里任何的乐师差,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曲弹完,当真称得上绕梁三日。

    过得片刻,司徒恒成才将眼睛睁开来,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香味扑鼻,那是她亲手做得茶叶。瞧着对面的人儿,数十年像是如一日,还是年轻时候那等姿态,闲适优雅,好似世间没有让她费心的东西,若是当初,他能放弃一切,带着她离开京都,今日,自己是否也能这样无忧无虑,对着灿烂的夕阳,与她谈笑风生?

    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难以猜测不曾发生的事情,放下茶盏,他道:“朕想立修儿为太子。”

    司徒弦月恍然大悟。

    难怪韦氏会动怒呢!

    可这样的大事儿,她能插什么嘴?

    然而司徒恒成却看向她道:“你觉得如何?”

    几位皇子中,数司徒修与她关系最好,虽然她生性冷淡,然而因司徒修生母的关系,在他年幼时,她对他多有照顾,寻常来往,比起旁人算是稍多一些,在她的角度,自然不会觉得不好。

    司徒弦月道:“这孩子原最信任许婕妤,只我不曾料到许婕妤竟是这等人,原还想着皇上兴许会立璟儿呢,如今既是修儿,我心想也是一桩好事。”

    坦诚,这是他与她相处最觉愉快的地方。

    司徒恒成道:“既然你也同意,那朕就立修儿,过得几日便下诏书。”

    她讶然:“皇上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司徒恒成淡淡道,“朕原怕他太过刚直,不顾兄弟情谊……”

    她笑起来:“他对璟儿,可算不得不顾情谊。”

    “还有别个儿呢!”司徒恒成道,“你不记得前朝隆成帝?”

    那隆成帝是个心狠手辣的,一登基几乎将所有兄弟屠杀殆尽,便不是,也都送去了苦寒之地,岂能不令人寒心?他这几个儿子,司徒澜便是这等人,幸好他也不曾手软,只多少有些懊悔,不曾将他教好了。

    听他提起这名讳,司徒弦月颦眉道:“那熠儿?”

    他摇摇头。

    司徒弦月便不说了,两人喝光一壶茶,她瞧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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