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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防什么?”裴玉娇问。
“便是刚才那丫环素和,不知是不是王爷的通房,但要知道也不难的。”丁香道,“过阵子,定能看出来。”
裴玉娇怔了怔,通房?
通房不是侧室,通房还是丫环,侧室得要纳的,可这素和真会是通房?她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些乱乱的。
看主子没个反应,竹苓忙道:“都是奴婢们瞎说,只是突然来个丫环,心里没个数,丁香嘴又快!”她瞪了丁香一眼,“娘娘心里有个数就好了,奴婢看是未必的,毕竟才成亲,王爷与娘娘多好啊,今早上还要娘娘喂饭呢!”
这倒也是,丁香笑道:“谁叫大宅院里事情多,咱们做奴婢的总是容易风吹草动,可多个心眼准没错的。那素和,奴婢瞧着就是有些古怪,跟咱们不一样。”
那气度,那容貌,也确实是,竹苓难以反驳。
她们七嘴八舌的,裴玉娇有点蒙,上辈子司徒修并没有什么通房,反正她是没听人提起,也没有纳妾,难道这辈子这习惯也改了?
等到司徒修回来,见他坐着喝茶,她就偷偷打量他,见他拿了书看,她也打量他,只每当他回望过来,她就忙收了眼睛。
可有没有通房哪里是看就能看出来的,竹苓跟丁香两个着急。
那一双大眼睛好像无所不在,总是时不时盯着他,司徒修叫奴婢们下去,走到她身边道:“今儿是突然发现本王太英俊了?还是……想本王再疼疼你?”他一下把她打横抱起来,小妻子难得懂得勾引人,怎么好能不满足她呢!
第076章()
他突然兽性大发,裴玉娇想起早上的疼,哪里肯再让他碰,大着胆子就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他吃痛,眼眉却含笑,低下头去轻咬她耳垂:“你还知道欲拒还迎了,你何时那样聪明的?好娇儿,别怕疼,一日几次,过几日你只会更快活。”
言辞□□裸的,好似个浪荡子,听得她脸颊通红,可偏生他生得好,浑身上下都是皇家的清贵,她就差没捂住脸,咬着嘴唇道:“什么欲拒还迎,我没有。”
“你不是总看本王吗?”他将她放在床上,脸对脸不过几寸的距离,“本王给你好好看,你别再偷偷摸摸的。”
虽觉得她像个小贼,可他心里却喜欢。他拿鼻尖蹭了蹭她,又亲亲她的脸颊。
裴玉娇身子一僵,原来他发现了,她倒有些心虚,其实她只是想观察下他,因这两辈子,性子差得大,她实在奇怪,明明长得一摸一样呢!可在侯府,她的家人一个都没有变,怎么唯独他那样不像。
见她睁着眼睛,心意被戳破的尴尬,他将自己外袍脱了,埋下身,伸手去解她外衣。
她两只手护得紧紧的不给:“我只是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可她越护着,躲躲藏藏,越叫他心痒,口中道:“你别不承认,你原先可不会这样看本王。”他力气大,很快就扯开她棉袄,又见来脱她棉裙,她实在怕痛,叫道:“我是为素和,才看你的,我想知道她,她是不是你通房。”
他动作顿住。
趁着这空隙,她一下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只露出一对大眼睛盯着他瞧。
他斜靠向床头,隔了会儿才说话,声音有些冷:“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她小声道:“没有谁告诉,我自个儿想到的,因为她,很漂亮!”知道司徒修的脾气,想到上辈子泽兰差点被他打死,她不能供出那两个丫环。
原是自己自作多情,司徒修略是恼火,伸手去扯她头上的首饰,一件件拿下来道:“她不止漂亮,还会功夫,琴棋书画也精通,便是四书五经都读遍了的。”
原来这么厉害,是因为这样才能当通房?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直到一头乌发被他解散,才回过神:“那真是你通房?”
他本是要告诉她实话,可听她声音低沉,垂着头,像是不太高兴,他改了主意,挑眉道:“你觉得呢?”
她心想,那必然是了,她一下很不乐:“这不好!”
“哪里不好?”他问,“男儿家有几个通房算得什么,本王又没有纳妾。”只有纳妾才是正式的,通房要真论起来,跟丫环没区别,要打发了卖了,只凭主子心意。故而两家结亲,便是知男方有通房,寻常多不在意。
她气得没法回话,可又不甘心就认下了,想一想道:“你,你娶我前没说。”
“你也没问啊。”他轻声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托起她下颌,“怎么,吃味了?”
她摇头:“不管是纳妾,还是通房,对正妻都是不好的事情!”
“哦,是吗,只是不好的事情,你并不为别的生气?”司徒修手指微微用力,像是要看到她心灵深处。
可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明晃晃的,澄清的像没有泥沙的水,她并没有往别处想,大概他真去歇在素和那里,她也不会如何,顶多觉得通房不好,觉得他这个丈夫没有做好罢。
想到这儿,他的心忽然被刺了一下。
他全心全意娶她当王妃,念着那份师徒情,夫妻意,可这段情谊对她来说,又算什么呢?也许不算什么,所以她当初才会那样抗拒,说是说怕王府,因丢了命,可真的喜欢他,又哪里顾得上这些?
是了,她本来还想嫁给别人呢!
她从始至终都是没心没肺,没有良心的,他越想越是不悦,虽知道她愚钝,终究也难耐这份火气,也不顾她藏着,将被子一掀,挺身将她压在身下。
裴玉娇哭得眼睛都红了,将他背上抓出好几道血痕。
两个丫环听见里头凄凄惨惨的,主子又哭又叫,竹苓在外面忍不住喊了好几声,可哪里有用,司徒修根本不停。两人火急火燎的,差点要撞门,幸好哭声又慢慢小了,没了,像狂风卷过,只剩下最后的呜咽。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低声抽泣。
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也不怕冷了,只顾伤心,他清醒过来才知自己过分,伸手去搂她,她不要,看也不看他。
肩头微微耸动,楚楚可怜。
他使了几分力气,终于把她抱起来,抱在怀里:“虽然本王冲动了点儿,可你也将我抓伤了,你瞧。”他抓住她的手给她自己看。
长指甲里还带着血迹,她吓一跳。
他又把背给她看,果然有指甲印,都掉了皮。
她止住了哭泣声。
他轻轻抚摸她头发:“这几日本王不再碰你了。”
她轻声道:“你骗人。”
“不骗你,骗你是小狗。”他怕吓到她,以后再不给他碰,像以前那样躲起来,极力抚慰,“给你休息半个月,行吗?”
他声音沉稳,还把这话都说了,裴玉娇姑且相信他:“要是你骗人,我以后再不会信你的。”
“好。”他轻抚她尚有泪痕的脸,目中灼灼光华,从眉毛看到嘴唇,虽然自己娶了她,可他现在终于也明白,自己更想得到的是什么。
不止是她这个人,还有那颗懵懵懂懂的心。
他期望她哪日也可以将他放在心里,他不在时,她会想他,他在时,她会粘着他,而不是像今日,叫她喂个饭,她勉勉强强,自己喂她,她也并不惊喜。他知道了这些差别,因她不曾喜欢自己。
顶多是有些熟悉罢,上辈子堆积的感觉,是他对她唯一的影响。
他一直沉默着,只看着她,她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倒是靠在他怀里,口中有些渴,刚才哭得身上水都没了,她舔了舔嘴唇,可就在这时却教她想起件事情。
上辈子每次敦伦过,她都会喝避子汤的,那时她并不知晓,以为是对身体好的汤水,还是后来竹苓成亲生子,她瞧见那胖乎乎的孩儿,便问她,为何自己没有。她满腹好奇,因成亲了都有小孩儿的,妹妹是因为伤到身体。
竹苓被她问得没法子,便告诉她,她是在喝避子汤,说她还小,还不合适生孩子。如今想起来,定是司徒修嫌弃她傻,生个傻孩子。
可现在不喝了,是他没想到,还是要让她生了?
她该怎么问?
万一有小孩儿了呢?万一真生个傻孩儿,比她还傻,怎么办?她突然很担心。
感觉到怀里身子一下子绷紧,司徒修问道:“不舒服?”
她摇摇头,支吾道:“不是,是……”她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把教导人事的嬷嬷抬出来,“我在想,孩儿,孩儿的事情。”
司徒修有些欢喜:“怎么,你想为本王生孩儿?”
“不是,不是。”她着急,想说避子汤。
他眯起眼眸:“不是?不是也得是,你就得给本王生孩子!”那时候他去山西,原本回来就打算让她生的,因她学得不错,想必带个孩儿不成问题,只是晚了一步。
故而这次他没打算再让她避孕,她十七了,年纪也并不小。
她诧异:“你要我生?”
“是,给本王生。”他笑道,“生两个男孩,再生两个女孩。”
她纠结,其实她也挺喜欢孩儿的,孩儿多可爱啊,可她也知道愚笨是何物,学什么都比别人慢,比别人多花功夫,在外面还会被人笑话。她低声道:“要跟我一样怎么办好?”她抬起头看着他,手抓着他胳膊,“怎么办?”
刹那间,眸中凝聚了泪花,盈盈闪动,问他答案,求他帮助。
真是个傻丫头,他道:“像你难道不好吗,你都能嫁给本王。”
“不行,不行。”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别人未必肯娶的,再说,万一是个男孩儿,男人该顶天立地的,不能像我一样,这么大还要别人教着,哥哥都去火兵营了,便是弟弟也在书院念书。”
是个男儿,确实有些麻烦,司徒修道:“但也可能会像本王,这样吧,”他顿一顿,“你多生几个,像你一样的,就在家舒舒服服的呆着,本王养着他们。”
还能这样,她有些迷糊,傻傻的问:“那得生几个呢?”
“这得看运气,有可能生十个都像你。”
她吓得眼睛瞪圆了:“十个!都像我,那我不是要生十一个?”一年生一个,都得生十年呢,万一中间再休息会儿……怎么办好,她会不会是老婆婆了还在生?
她摸着肚皮发呆,看她真信了,司徒修差些笑出声来,暗想这样也好,至少为了生孩子,她也不会拒绝他,不过裴家为何唯独她愚笨?照理说有像裴臻这样的父亲,还有出自书香门第的母亲,不该如此,后日回门,他得问问岳父,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他当然还是希望孩子们都像他,如果实在没法子,也只得认了,然后,多生几个!
第077章()
隔了一日,准备回门。
裴玉娇本欲好好装扮,素和过来,拿了竹苓手里的梳子,给她挽发髻。瞧着镜中一张好脸,她心中仍是不明,虽司徒修不曾否认她是通房,可昨日没碰她,也不曾去素和那里,到底是真是假?
思忖间,素和已然停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元宝髻堆在头顶,娇俏可人,她惊讶道:“你手艺真好。”
难怪司徒修会赞她样样出彩,竹苓给她梳了好几年的头,竟然还不如。她摸摸元宝髻,笑道:“真漂亮啊!”
素和看她一笑,直如三月阳光般灿烂,暗道也不怪主子看重,这样娇滴滴一个小娘子若被伤害,着实叫人痛惜,她道:“奴婢会的甚多,梳头不过是雕虫小技。”
真的跟妹妹很像,英气勃勃,骄傲从容,裴玉娇倒为她是个奴婢而可惜,投胎到大户人家,不知该是怎么样一个千金小姐呢!
她的眼里,瞬间竟有喜爱,司徒修立在不远处看着,手指用力拂过袖子,若是寻常姑娘,知道素和是通房,除了心机深沉的会装大度外,别个儿早就恼得狠了,可她并不曾,由此可见,她是一点儿不吃味。
压住暮然升起的恼意,他眉头挑了挑,大抵这辈子还得再花一番功夫,好让她彻底开了窍了!
他大踏步过去,与素和道:“这些细碎活儿便交予竹苓,丁香罢,你不用做。”
竹苓跟丁香的脸色都变了变。
裴玉娇不曾察觉,还让竹苓给她挑首饰戴上,素和诧异的看了司徒修一眼,他目中有深意,便应一声。
她立在一旁不再插手,两个丫环暗暗着急,只现在也不好说。
夫妇俩用完早膳,坐马车去往裴家。
裴家勿论长辈,小辈都在,甚至连裴玉英都在,因终究担心姐姐,她与徐老夫人说一声,还是想来看看。
只见姐姐从垂花门走来,穿身锦绣牡丹的裙衫,通体满是富贵,头上一套头面,南珠个个大如拇指,走动间,微微颤动,光芒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