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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通阳眼睛一亮,但还是装作苦恼的沉思,最后听他们说今晚有鲍鱼吃,随即便勉为其难的道:“那么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灵留意到她爹那小人得志的脸,侧过身,撇撇嘴。
第二日,那家人果真照着他的说法,在中午的时候抱了一只大黄鸡出去,等到一切妥当,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儿子便醒了过来。
夫妻俩喜极而泣,随后见那道士又似模似样的在屋内做法,贴符,便给了他一笔为数可观的钱财。
赵通阳回去一合计,扣除赵灵的学费,他可以半年不开工了。
赵灵摇着那个葫芦不吭气,这两天里头似乎没什么动静,可她又不敢随便将瓶塞子打开,于是只能一直这么放着。
赵灵十六了,近几年跟着父亲到处游历,也没上过几年学,这会儿赵通阳正在到处打听附近的学校,最后将目光盯在了有钱也进不去的盛德高中。
有钱也进不去
那是对普通人
隔天,赵通阳去找了校长。
那是一个还算和气的文化人,四十岁上下,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睛,笑起来斯文有礼。
赵通阳等人一开门,摸摸下巴就说:“你家有鬼”
人家校长一听,当即脸色一,心想碰到了疯子正要把门关上,却被他一手格挡。
他掏出自己的名片:“施主,贫道本无恶意,只是今日路过此地,觉察这屋子里阴气森森,鬼气极重,特地前来化解,这是我的名片,您若是不信,可过几天再联系。”
中年校长接过,没怎么瞧就把人打发了。
可等人走了以后,他再私下一打听,吓得脸都白了。
通阳真人,那可是在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啊
都说相由心生,知道那道士有点来头以后,中年校长不安生了,一整晚下来,见什么都觉得是鬼魅作祟,连楼下树影被吹出的簌簌声都像那鬼哭狼嚎。
他吓得不轻,一晚上没睡,第二天赶紧给道士打电话。
道士来得也快,其实他本身没什么本事,跟父亲学艺多年,也只会拿着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桃木剑驱驱邪,杀杀鬼,再顺便照着册子画几张符纸,一般道士懂的风水、看相、超度、过阴术他是一样不通,不过无所谓,能混口饭吃就成。
于是赵通阳来了,他又装模作样的在屋内瞎逛了一圈,在客厅里烧了几张符纸,捏着那团火光在房里每一个角落熏了一轮,最后大功告成。
他女儿也如愿的拿到了入学资格。
而这一耽误,已经过去了一周,换言之,乔莞已经脱离身体七日。
在她被困的这七日里,乔家可谓是愁云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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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乔莞,死了()
其实乔莞一睡不醒的事,最后还是让傅天琅发现了。
就在七天前的早上,乔敏曾经敲过她的门,可房间里不仅反锁,怎么拍门也没个动静。
乔敏拧了拧眉头,先是去厨房把灶火给熄了,又将煮好的粥舀进食盒,收拾收拾妥当,才去了乔莞的门前。
“阿莞,起来了,还得给爹妈送饭呐”
她叫了半天门,里头依旧毫无动静。
乔敏咬咬牙,脾气也上来了,去了乔爸的房里找出备用钥匙,“咔擦”一声把门打开。
“这么懒,以后咋嫁人快给我起来,一会还要去看铺子”
被子一掀开,露出乔莞那张平静的脸庞,她像是熟睡,双目紧闭,两手乖乖交叠胸前,有细碎的阳光零零散散的抚上她的脸,将她的肤色照得更白,而且还是那种诡异得毫无血色的苍白。
乔敏自然没瞧出什么古怪,推了推她的肩膀:“起来,阿莞”
乔莞依旧没个动静。
正常人能睡成这样分明是装睡
乔敏怒了,拧着她的耳朵刚要把人提起来,却因为身后的脚步声而收手。
傅天琅径自进了屋:“怎么了”
乔敏手忙脚乱的帮乔莞把被子掖好,又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才放心的回头说道:“算了,让她睡吧。”
话落,她迈开步子正要回客厅,却见傅天琅毫不避讳的**近
她心头不悦,连忙拦在**边:“乔琅,阿莞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你以后别再随便进她的屋。”
傅天琅站住不动。
乔敏索性伸手将他推了出去,关上门,隔着两步远的距离,挑起柳眉,神色不悦的瞪着他:“我可不管你怎么想,当初咱爸好心收留你,无亲无故的养你这么大,你可不能忘本。”
傅天琅不吭声。
乔敏瞥他一眼,又说:“你明白我意思吗”
他仍旧不语,最后望了眼乔莞的房门,一扭头,走了。
乔敏脸色蓦的往下一沉,听着门口的关门声,气呼呼的回了厨房。
医院里的伙食不好,乔爸吃不惯,所以每天早上乔敏都会给两老熬上一碗家乡的小米粥。
乔妈端着腕在病**上吃得顺溜,瞅到乔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斟酌了下问道:“咋了”
乔敏张了张嘴,忍了半天还是没说下去。
其实就乔妈那伤,养几个月就能出院了,虽然因为车祸,脸残了,但只要乔爸不嫌弃她就无所谓。
夫妻俩感情好,乔爸不走,她也不走,伤好了也留下来照看着,反正傅天琅出得起医药费,她手头上也有些余钱,小日子不用过得那么紧巴。
也就是因为傅天琅负担起了整个乔家的生计,乔敏才没敢乱说话,她也是个明白人,只敢暗地里向他施压,明着
乔敏忍不住瞥了眼正低头喝粥的乔爸,一家之主都没作声,她一个女眷可不能擅自主张。
下午傅天琅提前回来了,回来之前他在路口的糖水店给乔莞打电话,原本想问她吃点什么,电话一直响,连续好几次也没见有回应。
傅天琅抿着唇,随便买了几样她喜欢吃的甜食,付了钱疾步朝家里的方向走。
早上乔敏的走的时候只是顺手将门带上,没有锁,这会儿傅天琅直接推门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铺上隆起的一团,小而柔软,是他的莞莞。
他松了口气,随后又拧起剑眉,轻手轻脚的搁下手里的甜食来到**边。
“莞莞”他将被子掀开一角,探入其中轻拍她的侧脸,“醒醒。”
乔莞依旧是熟睡的模样,面容安详而平静。
“莞莞”傅天琅皱起眉,又叫了一声。
她仍旧不动。
这时乔敏从医院回来,刚进屋便瞧到乔莞房间大门敞开,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立于她的**边。
这小子怎么又往她房间里跑
乔敏有些生气,提着菜进了屋,却见他神色越发凝重,也跟着拧眉道:“怎么,阿莞还不起来这丫头咋进了城就能懒成这模样阿莞阿莞”
乔莞还是不应。
乔敏奇迹,上前就想把她拽起来,有人却比他更快一步。
傅天琅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跟一阵风似的送往医院。
可乔莞进了医院,什么仪器都用了,就是检查不出个所以然。
乔妈脸色白了白,冷不丁的想到乡下那会儿,她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但乔莞确实出过类似的症状,就像睡着一般,怎么叫也叫不醒,最后还是她花钱请来神婆
“怎么会这样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乔妈坐在病**边,死死的握着她的手不放。
乔敏、乔丽分别站在一旁,都不吭声。
傅天琅在走廊外和医生交流,这医生刚给乔莞拍了片子,却照不出什么毛病,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全身无外伤,除了睡着了还能怎么着
于是在时隔数年以后,乔莞又以同样的情况在医院住了下来,每日靠打点滴度日,可数日过去,始终不见好转,这可把乔妈吓坏了。
她又打起了请神婆的主意,让乔敏出去打听打听,也不知听谁说的,在某条老旧的居民楼里请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妇人体胖,吃得珠圆玉润,到医院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乔家的三个女人。
“你家娃娃中邪了。”
她略略看了三人一眼,拿着一把折扇,“唰”的一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就开始对着**头跳舞。
乔丽留意到扇子上的鬼画符,撇撇嘴,一看就知道那女人是个老骗子,可是瞧着乔妈信得十足十,又是跪又拜的模样,没敢多话。
中年妇女确实是看中乔妈那无知妇孺的脾性,专司坑蒙拐骗来的,一场舞跳完,嘀嘀咕咕半天,转过身说:“你女儿中的邪真是厉害,看样子是没救了。”
乔妈一听,哭得稀里哗的跪下,扯住妇人的腿,哀求道:“那可咋办,我女儿不能有事啊,大仙,你得救救她,一定得救救她”
妇人佯装为难,拧了拧眉毛说:“办法也不是没有,我祖上传下来一个秘方,也许可以一试,不过这药材就有点”
乔妈想也不想的说:“多少钱您说,多少我都给”
妇人唉声叹气:“这样吧,你先给我三万,我回去煎药,一天一副,先喝十天。”
她说着,瞥了眼**上的乔莞,看那丫头无病无痛就像是睡了,她就开点补身的中药,喝不死人,而且十天,足够她清醒过来,就算她醒不来,她也能找理由开脱。
“成”乔妈**快的答应,从包里取出******,递给乔丽就打算让她去领钱。
妇人搓搓手,顿时眉开眼笑。
将她的神态收入眼底,乔丽死咬着唇畔不肯动:“妈,她是个骗子你这钱要给了她,那与扔进河里有什么不同”
妇人脸色一沉,尖锐的还击:“小丫头,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你们如果不相信我,我死皮赖脸留下有什么意思回头还得落个神棍的名头,这不是砸我招牌吗”
说完她就想走,却被乔妈拦着:“大仙,她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回头又冲乔丽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去领钱啊,难道你不希望莞莞醒过来”
乔丽被吼得眼眶一红,重重的一跺脚,推开门跑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恰好撞上归来的傅天琅,她没瞧他径自下了楼。
中年妇人见鱼儿上钩,唇畔勾了勾,谁知刚回头,冷不丁的撞上了一双洞洞的眼眸。
傅天琅不知在病房前站了多久,目光里像是有种化不开的冰雪,冷得侧骨,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妇人突然有点紧张,不过好在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径自回到**边。
到了下午,妇人收了钱果真给他们端来一碗漆漆的中药。
乔妈接过,连看也不看就要喂给乔莞,却被傅天琅拦下。
他盯着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中药不放,眼眸危险的眯起,瞬时间,周围的气息似乎生出异动。
中年妇人忍不住屏息,加了句:“再不喂下去,等冷了,那效果就不行了。”
傅天琅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一松手,那碗药直挺挺的摔在她脚边,“哐当”一声,碗碎了,滚热的汤药跟着溅了她一脚。
她被烫得尖叫一声,破口大骂:“你啥子意思”
乔妈瞪大眼,跟着大吼:“乔琅,你这是干什么”
傅天琅不作声,转过头继续握着乔莞的手,目光一瞬不瞬,未曾离开过她熟睡的脸。
厚重的窗帘被风吹开,乔爸听到动静进门,他瞥一眼病房里的人,又拾起地上的碎碗,凑到鼻尖嗅了嗅,回头问乔丽:“怎么回事”
乔丽早上平白无故被乔妈骂了一顿,心里有气,于是也不藏着掖着,把事情抖了出来。
乔爸大怒:“你就为了这点补血的中药花了三万块钱”
乔妈手心一颤:“啥,她说那是救命的药。”
乔爸气得捂住胸口:“你这个无知妇孺,败家娘们,啥都不懂就给你闺女乱喝”
乔妈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她被骗了
可一回头,哪还有那神棍的踪影
再看病**边的傅天琅,他侧对着众人,半张脸隐入阴影当中,守着乔莞,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
晚上,乔爸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乔妈骂了一顿,乔妈低头不吭声,好半天才闷闷的哭道。
“闺女都成那样了,我能有啥办法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