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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同是鬼差
她侧过身,看向不远处的乔莞,怎么这只就没人家那种牛x哄哄的气势
乔莞撑着下颚,零星的余光射上她的背脊,也一并照在她面前整齐摆放的黄符上。
她抿紧唇,从鼻子里沉沉的出了一口气,随即掏出自己带来的黄纸,握着毛笔歪歪扭扭的临摹下上头的符咒。
赵灵悄无声息的走近,低下头观察她的动作。
乔莞一心琢磨着黄符上的符咒,也没留意她的动向,等到画好以后,便扔下毛笔往黄符上落了一道鬼火,蓝光一晃而过,她随即苦恼的拧眉。
奇怪,明明是一样的符咒,可她画的符要比赵灵的效果差很多,赵灵给她的黄符在接触到鬼火之后可以将火焰维持到纸张燃尽,但她自己画的就不行,虽然比小石子好一点,但最多能坚持十秒便会自动熄灭。
她抬起手,捏起两张符纸对着光线晃了晃,难道是纸张的问题
“这是我们赵家的三魂咒,用这道符制鬼,可直接烧伤邪祟的元神,但符纸的功效与制符人的修为有关,你没修习过相关的咒术,功效自然不及我父亲,所以效果略差也正常。”赵灵低下头,伸手就要收走面前的黄符。
乔莞眼疾手快,迅速的把剩下的符纸塞进兜里。
原来这咒文与阿琪教她的口诀相似,所以才能与她的鬼火共存,进而成为最好的引燃物
赵灵微愣,瞪着她那张白豆腐般嫩嫩的脸:“你干什么,还给我”
乔莞眨眨眼,舔湿手指,低头数了数,她的兜里一共藏了五张黄符:“你再给我几张吧。”
赵灵嘴角抽了抽,气得身体微微颤抖:“你这个强盗,知道我们赵家的三魂符一张卖多少钱吗够你们一家子吃一年了”
乔莞有些吃惊,原来当道士这么好赚
“可是我没钱。”她腼腆一笑,“你再给我几张,回头给你打欠条。”
信你就有鬼了。
赵灵冷哼一声,见抢不回,索性一扭头回去收拾东西。乔莞又缠了她一阵,软磨硬泡也没落着个好,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出了门。
她伸手探入口袋,指尖在那几张黄符上蹭了蹭,虽然只有五张,可也比没有强,往后她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多弄点备着。
俗话说,有备无患。
而且这些符纸还能配合弹弓、弓箭之类的****使用,到时候她就能克服无法进行远距离攻击的弱点
赵灵心里有气,即便有了这次的经历,她依旧没有摒弃父亲的教诲,鬼就是鬼,一个本不该存在于世上的磁体,不管好坏都有害人的风险,他们阴阳师该做的就是早早铲除这道威胁
所以她自认与乔莞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后更不打算与她有所交集,于是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她一语不发的与她分手。
太阳落山了,校区内的学生也渐渐减少,乔莞站的地方旁边就是操场,想想今天的日子,她给傅天琅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直截了当的让她在校门口等,十分钟后他会过去。
乔莞抓抓头发,迈开步子走了。
这时,就在她身后的转角处突然多了一道影。
傅天琅抓着手机,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这才迈着冷厉的步伐,朝赵灵离开的方向靠近。
赵灵没想到自己会被傅天琅堵在后巷里。
当她瞥到那道极具压迫感的身影时,脚步徒的一顿,心头吃惊。
与父亲走南闯北多年,她自问身手不差,至少比同年龄的人要好,如果有人跟踪她,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可这会儿从头至尾,她居然连一丝丝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
“你想做什么”他堵在巷子口,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
眸微眯,他一语不发的将目光落在她的手提包上
赵灵一惊,鉴于乔莞刚才的强盗行径,她头一个反应就是傅天琅要抢她的黄符
“住手是鬼差就能仗势欺人,胡乱抢夺别人的东西”想起上回傅天琅二话不说就折了他们赵家祖传的桃木剑,还有她那只被捏碎的葫芦,赵灵气得浑身发颤。
他们两兄妹就是一伙的
傅天琅明显愣住,随后目光又是一沉,出口的声音不由得冷厉了一分:“你说什么”
赵灵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装什么,你要不知道,上回犯得着把我的葫芦弄碎还折断了我们赵家世代传承的桃木剑这事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倒好,自己上门了”
傅天琅一语不发,似乎没弄明白她的话。
难道这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赵灵回过神,与他对视数秒,侧过身:“让开,你挡到我了。”
“把话说清楚。”他依旧像块雕塑似的站着没动。
赵灵不打算搭理他,绕过他刚要走,手腕就是一疼,一股推力将她摔入墙角,背脊撞上墙的刹那,她原先抱在怀里的提包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撇着散了一地的黄符,赵灵在惊慌过后心头蓦然涌出一股怒意,张嘴刚要骂人,脖子又是一疼,待回过神时,男人骨节有力的大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
赵灵呼吸一滞,一仰头迎上的是对方冷到骨子里的眼眸。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光是一个眼神已然成功令四周急剧降温。
“你疯了吗”她声音微颤。
眼前的男人手臂劲实有力,她曾亲眼看过他轻而易举的推倒一块巨石,期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今握着她纤细的脖颈,说不定他只稍使出十分之一的力道,就能轻松拧断她。
赵灵很害怕,声音都开始抖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傅天琅神色冷漠的逼问:“你们刚才在仓库里做了什么”
赵灵愣了下,随即惊诧的抬眸,原来他一直在门外守着
她犹豫了一阵,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傅天琅猛然将她提了起来。
赵灵双腿蓦然悬空,全身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脖子上,这令她的脸色在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放放开我说”
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她倒在地上,一抬头又迎上他不带一丝感情的眼,冷漠到近乎无情。
刚才的一切让她意识到这个人不像在开玩笑,如果她稍有迟疑或者有心隐瞒,他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她。
她用力咳嗽:“我在给亡灵超度。”
见他突然沉下的脸色,她吓得大叫:“是真的,不信你问乔莞,她当时也在场”
傅天琅震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悄然紧握:“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赵灵皱着眉头:“那群阴魂是她抓的,她当然要在场了。”
傅天琅沉默的抿着唇,凸起的喉结轻微滚动,一语不发的模样似在隐忍。
赵灵捂着被掐疼的脖子,语气不善:“你不知道吗她是鬼差呀”
四周的空气在瞬间凝滞,带着一种迫人的压力,不知过去了多久,男人徐徐开口。
“鬼差”他呢喃,气息冰冷。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是地府的鬼差。”
赵灵虽然道行浅薄,但是灵识要比普通人敏锐,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这男人身上的煞气,这也就是她一直不喜欢靠近他的原因。
这会儿见他的周围的阴煞猛然**增,她忍不住发起了抖。
赵通阳曾告诉过她“煞”的由来,比如古时候的凶刀,因为沾染了无数死者临死前的怨念,才导致其本身散发出一层既可伤人又能伤魂的阴煞。
而人也是一样的,许多刽子手因为工作性质,身上也会沾染上一层淡淡的煞气,但像他那么浓重、骇人的煞,必须是双手沾满鲜血,不,该说整个人都被怨念侵蚀过的才会有
赵灵脸色发白,这个男人活着还好,假如死了,也必定会成为为祸一方的凶煞
太阳渐渐下山,天色也越发暗沉,直到路灯亮起,远远的乔莞终于等到了那道高大的身影。
他阔步朝她走来,目光很沉,面上没什么表情。
乔莞不太高兴的盯着他:“说好的十分钟,我都能了好几个十分钟了”
傅天琅不作声,垂眸看她,眸色越发的深沉。
“唉,算了。”鉴于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乔莞决定不跟他生气,笑眯眯的朝他勾了勾手指,“你弯一下腰。”
他停顿片刻,微微俯下身。
乔莞又说:“闭眼。”
他微愣,目光依旧紧紧的凝着她,没有照做。
乔莞见他不肯配合,随即不太高兴的咕哝一句:“好吧,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上。”
她踮起脚,对准他的唇亲了一口,这才拿出藏在身后的购物袋,笑眯眯的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琅哥,生日快乐”
傅天琅顿了下,一张平静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喜色。
打开,购物袋里躺着的是一件手打的毛衣背心,柔软的质地和细心的做工,让他只稍一看就猜到了是出自谁的手笔。
乔莞仰着脸瞧他,内心忐忑。
为了赶在他生日之前织好,她可是熬了好几个晚上难道他不喜欢吗
傅天琅垂下眼,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淡淡的收下,淡淡的对她说了声“谢谢”。
都市的夜晚灯火霓虹,马路上熙来攘去的人****织移动。
傅天琅将她带到了位于城市最繁华地段的一家老餐馆。
乔莞跟着他走进店里,店面不大,装修得却很别致,而且因为面积太小,客人又多,他们来的时候恰好只剩下最后一张圆桌。
吃饭的时候乔莞想找点话跟他聊聊,却发现对方由始至终冷着一张脸,她说一句他就回一句,渐渐的她就再也找不到话题,只能低头专心吃东西。
餐馆里的菜,味道不错,乔莞抓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食物,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抬头,又迎上他颇具深意的眼神
她噎了下,不敢再瞧他,低头拿起杯子才发现这里的餐具非常精致,上面的花色栩栩如生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之间似乎萦绕着一股快要让人窒息的沉闷。
乔莞有些透过不气,回到车上的时候也没开口,只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难道傅天琅他今天心情不好
车子重新发动,乔莞又瞥了眼男人的侧脸,指腹轻轻的在安全带上摩挲。
月光静静洒落,吃完饭后他并没有马上带她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个临海公园。
两人慢悠悠的在海滩上散步,一前一后,看似悠闲,其实
气氛有点闷。
乔莞垂着脑袋,时不时的偷瞧他,后来被捉了几次,便不敢造次。
空气中透着点海水的咸味,空旷的四周充斥着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
她低着头,踩着他长长的影子又走了一小段路,回过头说:“我们回家吧。”
她心里认为傅天琅一定是受了雇主的气,但是不好在今天扫她的兴,所以才一直忍着脾气陪她走到现在。
心疼的轻拽他的胳膊,她劝他:“今晚早点休息。”
傅天琅徐徐垂眸,仍旧不发一语。
“回去”她小声的征询他的意见,可见他目光怪异,什么也不说光是盯着她看,她索性松了手,一转身做了决定。
她迈开步子,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海风轻柔,海面平静,她沿着海边走,有几根调皮的发丝随风飘起,在清亮的月辉下显得十分可爱
他无声无息的跟在她身后,同样的人,不同的场景,就像当年的那条血黄色的忘川河,一个身着白色长袍,书生打扮的女孩也是如此慢悠悠的带他从河边走过。
她拽着他的铁锁,一身宽袍被阴风吹得狂舞,她却不在意,摇头晃脑的劝他。
遗忘并不是坏事,不管你恨过多少人,爱过多少人,一旦人死就什么都淡了,唉我在这当差三十年,见过太多,与其带着记忆轮回,为什么不重新开始
他身形微震,没有说话,遗忘很容易,但假如连他都忘了,那么曾经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那个女孩,会对他笑,会对他好,让他想要倾尽所有的女孩,又有谁来记得
他不舍得,所以不能忘,但他没想到,她如此淡漠无情,转眼就将他抛诸脑后。
他问她。
你也忘了忘了前世
前方的女孩沉默良久。
人间七情六欲,爱恨不过在转念间,过了奈何桥,都会淡,都会忘。
他没想到原来死人也会心痛,至少现在他觉得很痛,在这一生里,他对她来说,其实与旁人无异,都是她一转身就能抛弃的过去。
女孩似乎敏感的感受到他的情绪,停下步子,咕哝道。
生死有命,你那么凶作甚走吧走吧,我送你投胎。
投胎他不想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