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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媳妇看了一眼老冯脸上的笑,突然尖叫一声,跳下马车就往野地里跑,老冯追上去,一巴掌将她打的跌坐在地上,骂道:“想跑,连门都没有。”路边几个汉子跟着起哄,叫喊道:“快看呀!冯大哥打媳妇了。”老冯也不生气,提起女人的衣领走回来,找了一根绳子捆上,仍旧扔在车上。
梅守玉骑着马走回来,骂道:“真他娘的没用,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老冯嘿嘿的笑着,说道:“这女人趁我不防备,这回把她捆好了,看她还怎么跑。”
梅守玉看了一眼小媳妇,说道:“你娘家在什么地方?”
小媳妇嘤嘤的哭着,好像没有听见,老冯说道:“梅大哥,她娘家是大刘村的。”
梅守玉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告诉她,如果她跑了,我就去杀光她娘家的所有人,还有,如果她自杀了,我也要杀光她娘家的所有人。”
小媳妇听了,吓得连哭泣都停止了,脸上充满了绝望,她现在连寻死都不能了。梅守玉满意的点着头,说道:“好好活着,只要把我兄弟伺候的高兴,就饶了你娘家的人,老冯,给她松开吧!”老冯高兴的说道:“梅大哥,你这么看的起兄弟,兄弟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要让兄弟干什么,只管说一声。”
段正淳叹息一声,说道:“哎!梅大哥做事越来越狠了,一开始大家是为了活命,不得已才杀人,现在他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就连入伙的兄弟也不放过,前一阵子有个兄弟偷偷跑了,他就领着人把这兄弟一家五口全杀了。”
吕柘静静的听着,他明白梅守玉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要通过杀伐或者施恩的手段,牢牢的掌握住这支队伍。现在,段正淳他们三人手下还有一些兄弟,等到梅守玉一旦建立起绝对的权威,那才是他本性毕露的时候。
队伍继续往前走,等到天亮时,车上的粮食已经分发完毕,车辆也留给了一户人家,众人来到一处山坳里,四周的险峻处都有人把守,一旦遇到险情,就可以快速的退入山中。
山坳里最大的一间屋子被梅守玉占据着,按照在天师山谷的规矩,他应该让出这间屋子给吕柘住,但梅守玉却让吕柘住在远处的一间破屋子里,段正淳却有些不愿意,说道:“梅大哥,教主是上天派来的,咱们应该把最好的东西给他才是。”云中鹤和陆高轩也跟着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
梅守玉冷着脸,说道:“弟兄们都知道我住在这里,要是换给了教主,兄弟们找不到我,万一误了事怎么办?”
吕柘说道:“就按梅兄弟的意思办吧!其实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他不想和梅守玉争什么,只是希望能够在这里暂避,然后就回归南方。
昨天夜里忙了一晚上,众人都疲乏了,各自回去休息,到了晚上,段正淳等三人拿了些酒菜,来给吕柘接风,几个人喝了一会酒,又说起梅守玉的无礼,段正淳说道:“梅大哥越来越放肆了,对教主也无礼的很,咱们应该提醒他才对。”
话音刚落,只听门‘砰’的被人推开,梅守玉冷着脸走进来,说道:“教主,龙牙山下的草场,你可曾去过?”
吕柘一愣,眼前又浮现起那尸横遍野的场景,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梅守玉扬着头,说道:“我们弟兄四个去过。”目光犀利好似利剑之刃,让人不敢直视,段正淳等三人不由的低下头,梅守玉继续说道:“我来告诉你,龙牙山下的草场已经遍布牛羊,留在那里的兄弟早就尸骨无存,放羊的牧人捡拾兄弟们的骸骨,互相敲打着嬉戏玩乐,教主,兄弟们是跟着你一起来的,你说,为什么他们会死在那里。”
段正淳说道:“梅大哥,其实教主他。”
梅守玉冷哼一声,说道:“陆高轩,你哥哥的尸骨在哪里?”提起死去的哥哥,陆高轩的眼泪掉下来,说道:“我,我,找不到。”
段正淳说道:“梅大哥,你不能因为这些就对教主无礼,教主是上天派来的,咱们都应该听他的,就算是为教主而死,那也是一种荣幸。”这些话大概是他从前在山谷里学来的,只不过此刻身处他乡,梅守玉又占据了道德的高点,这番话说的也是软弱无力。
梅守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抓起桌子上的酒壶倒了满满一碗,站起来将酒洒在地上,大声说道:“死去的兄弟尸骨无存,你们却有心在这里喝酒。”‘砰’的一声将碗摔碎在地上,大步走了出去。
几个人低着头看着地上摔碎的碗,谁也说不出话来。
05 结巴()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了,自从血洗了冯家之后,金兵始终不见反应,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报告说,金兵已经退回到县城驻扎,只是让周围各乡村的乡绅地主组织兵勇,加强自保,并缉拿过往的可疑人。
吕柘也让段正淳悄悄派人出去打听,得知只有本州的几个县严查外地人,只要出了本州的辖区,金国朝廷并不禁止宋朝人出入境内,只要能平安的走出本州的辖区,就可以回归宋朝了。
吕柘盘算着,只要多带着干粮,挑一些偏僻无人的山路走,即使多花费些时间,就可以不被人发现,现在已经到了冬季,农田里已经没有了农活,那些乡绅地主只是守着自己的村子,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空挡离开。
正要把这个计划告诉段正淳等人,突然有个汉子推门进来,说道:“吕兄弟,梅大哥让你过去商量事情。”吕柘只好暂时放下计划,跟着来到梅守玉的屋子。
屋子里段正淳等人也在,梅守玉说道:“刚才有探子报告说,九里坡的贾举人要请金兵来剿灭咱们,眼下金兵还没来,咱们正好趁这个时候,先去灭了这个贾举人。”这是正常的军事行动,大家也都没有意见,梅守玉分派道:“段兄弟,你和老冯留下来看家,其余的兄弟跟着我一起去九里坡。”特意看了吕柘一眼,说道:“教主这次也跟着一起去吧!”
梅守玉领着大家吃过晚饭才出发,吕柘也不知道九里坡在什么地方,只是跟着走,走到半夜,前面突然传来消息。说是贾举人已经带着家人还有金银细软躲到城里去了,梅守玉又领着大家往回走,回到山坳时天才蒙蒙亮。
梅守玉住的屋子前,围着几十个汉子,老冯站在台阶前,脚下躺着一个人。地上还扔着一把带血的刀,吕柘立刻觉的有些不妙,连忙走过去看,只见段正淳光着身子躺在地上,身上被刺了好几刀,血迹还没有凝固。显然刚死不久。杏花裹着一个被子躲在门后,看见吕柘回来。连忙光着脚跑过来,惊恐的躲在他身边。
梅守玉大步走过来,喝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杀了段兄弟?”
老冯说道:“梅大哥,刚才我领着兄弟们正在巡夜,杏花突然跑出来。说是有人要非礼她,接着就看见段兄弟拿着刀跟了出来,段兄弟好像跟疯了一样。见人就砍,把结巴和一只耳都砍伤了,兄弟们本来不想伤他,可是一不留神,。”他旁边有不少人跟着说道:“就是,就是,段兄弟跟疯了一样,见人就砍。”其中有两个人还露出受伤的手臂。
云中鹤和陆高轩拿着刀扑上来,喊道:“姓冯的,你他娘的放屁。”
梅守玉大喝一声:“住手,等我问明白了再说。”七八个汉子冲上来,将云中鹤和陆高轩拉住,不让他们扑向老冯。
梅守玉瞪起眼睛,两道目光直射而来,说道:“杏花姑娘,是不是段兄弟要非礼你。”
老冯也说道:“杏花,你听清楚了吗?”
杏花畏惧的看着,只觉的周围的目光都凶恶无比,好像自己说的话只要不和他们心意,就会立刻拿刀砍了自己,只好求助的看向吕柘,可是吕柘的目光也同样冷峻,杏花一下子崩溃了,哭喊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陆高轩说道:“什么你不知道,你快说。”
老冯也喊道:“臭婆娘,你光着屁股跑到这里,难道是被狗撵出来的。”
杏花哭喊着:“你们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
梅守玉摆摆手,说道:“段兄弟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杏花虽然是个破鞋,可她是教主带来的,往后要是没有我的准许,大家谁也不能胡来。”
吕柘再也忍不住了,挺身而出,说道:“不行,就算有你的准许,也不能有人胡来。”他早就知道梅守玉不存好心,但他只想着离开这里,因此也不计较,但段正淳是跟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已经有那么多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决不能让段正淳就这么死了。
梅守玉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这是近半年来,第一次有人当众挑战他的权威。
吕柘将杏花从身后拉出来,厉声说道:“杏花,我兄弟死了,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是谁要非礼你。”
杏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顾不得裹在身上的被子,使劲的磕着头,喊道:“兄弟,你饶了我吧!姐姐给你磕头了,我娘家还有十几口人呢!”话说到这里,答案已经在清楚不过,利用家人作为要挟,正是梅守玉的惯用伎俩。
老冯挺了刀护在梅守玉身前,骂道:“这婆娘一定是疯了。”
梅守玉推开他,踏前一步,说道:“教主,你要为段兄弟报仇吗?那好的很,让我来告诉你,段兄弟在离开山谷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别人或许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吕柘心里却十分的清楚,梅守玉是在把一切错误的根源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这样的指责看似强词夺理,但吕柘却一直在为此愧疚,不由的气势一沉。
云中鹤却没明白,说道:“梅大哥,你说什么,段兄弟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
梅守玉看看云中鹤,又看看陆高轩,他们都是吕柘的信徒,手下还有几十个弟兄,万一因为段正淳的事情和自己来硬的,就算自己不害怕,可是也必定会元气大伤,外面还有两千多金兵虎视眈眈,想了想,说道:“教主,咱们还是先把段兄弟安葬了吧!然后在慢慢的盘问究竟是谁害死了段兄弟。”
吕柘沉默的俯下身子,将被子裹在杏花身上,说道:“你回去吧!”
正午时,一座新坟平地而起,坟前的石碑上写着‘好兄弟段正淳葬于此’。吕柘和梅守玉等人站在坟前,都是沉默不语,突然,只见老冯揪着一个人的衣领,骂骂咧咧的将他拽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汉子,不停的对他拳打脚踢,那人一边反抗,一边说道:“冯冯冯大大哥”
一句话没说完,已经被揪到了坟前,老冯说道:“梅大哥,事情查清楚了,非礼杏花的原来是结巴,被段兄弟发现了,因此拿了刀要杀他,结果被结巴趁乱杀死了。”
结巴被打的一脸血,说道:“梅梅梅大大哥”
梅守玉跳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骂道:“狗东西,真是胆大包天,害死了段兄弟,还不快向段兄弟磕头认罪。”
老冯用力一推,结巴一头撞在墓碑上,抬头看见墓碑上的字,也不知道认识不认识,趴在地上说道:“段段段大大哥”
吕柘说道:“梅守玉,你想找一个结巴来顶罪吗?”
老冯说道:“吕兄弟,你不要冤枉梅大哥,这事情结巴已经招认了,刚才我已经问过了杏花,杏花也说是结巴非礼她。”正说着,小媳妇领着杏花走过来,老冯说道:“杏花,你快说,非礼你的人是不是结巴?”杏花扫了一眼吕柘,指着结巴说道:“是他。”扭过头再也不往这边看了。
老冯指着结巴说道:“结巴,你还有什么话说?”
结巴说道:“我我我我”谁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以他的语速,只怕一时半会根本就说不清楚,梅守玉飞起一脚,踢在他脸上,骂道:“啰嗦什么,段兄弟是不是你杀的。”结巴抬起头看着老冯,突然叹息一声,目光中的神色也变的晦暗无比,好像望不到尽头的地域深渊,说道:“是。”就此低下头不再言语。
梅守玉大喝一声:“砍了。”
老冯挥刀用力砍下,结巴听到梅守玉的话,突然抬头,只见一道寒光迎面砍来,急忙缩起脖子闪避,但终究慢了半拍,老冯这一刀没有砍下结巴的脑袋,却砍在他的肩膀上,刀锋入肉三寸,竟连结巴的锁骨都砍断了。
结巴疼的大叫一声,腾的站起来,鲜血从他肩膀上的刀口处喷涌而出,好像一道血柱激射向天空,足有四五尺高。结巴站在墓碑前,仰天大喊:“娘,儿子要死了,你告诉我兄弟,就算是穷的饿死,也绝不要做土匪。”
他说话一直结巴,半天也说不清楚心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唯有临死前的这句话说的顺畅无比,没有半点的磕绊,好像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