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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面,杨次山就笑呵呵的说道:“恭喜兄弟,贺喜兄弟,皇上亲批御笔,让兄弟做了福州观察使,吏部的文书过几日就发下来了。”
吕柘勉强的道谢,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为了让自己和卫国公家门当户对,皇后娘娘动御笔给了自己这个福州观察使的官职,想来大概就是三四品吧!好在这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官,并没有什么实权,因此朝廷上也无人反对。
丫鬟奉上茶水,杨次山说道:“皇上这一次恩赏极大,连姨娘都给了虢国夫人的诰命,这可是从一品呀!要不是因为如意太小,原本连如意都要一并赏赐的。”
皇上多年不理朝政,御笔如今就在皇后娘娘的手中,她赏赐夫人虢国夫人的诰命,看来是一定要自己娶卫国公的孙女了,但这样的赏赐同样不能拒绝,只得说道:“无功不受。”又想到,虢国夫人是从一品,倘若只是为了门当户对已经足够了,但他为什么要提如意呢,如意还是一个小孩子,难道是,梅守玉恶狠狠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只听他说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杀你全家。”
杨次山呵呵一笑,说道:“不过分,不过分。”突然口气一变,说道:“兄弟还记的韩眐吗?”
吕柘又是一愣,自己和韩眐同赴楚州,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但杨次山与韩侂胄却是明争暗斗,恨不得将对方捏死在手心,他这时候提韩眐干什么?
杨次山叹口气,说道:“当初北伐失利,皇上也只是要追究太师用兵不当之责,但金国却要咱们献了太师的人头才肯罢兵,满朝文武皆不同意,情愿死战,也要力保朝廷威严,只可惜夏震小儿贪生怕死,矫诏将太师杀死在玉津园,连太师的儿子也一并杀死,哎!朝廷念及他旧日功劳,不加追究,可是他却勾结史弥远,欲图独霸庙堂。”
“我知道兄弟与韩眐相交甚厚,因此想举荐兄弟做殿前司统制,伺机为国除此奸徒,也可为韩氏父子报仇雪恨,全了你们兄弟之情。”
03 红尘纷扰()
殿前司统制,那可是不小的官,手中握有近万兵马,是一个实权人物,算的上是天子身边的近臣,要是放在从前,吕柘一定会高兴的答应,可现在,这些东西对他已经没有了吸引力,尽管杨次山说的很动听,又是为国锄奸,又是为兄弟报仇,可是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想通过自己控制临安的兵权。推辞着说道:“承蒙哥哥厚爱,只是兄弟太过年轻,殿前司中又多是精兵悍将,须当有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才能统领,兄弟到觉的,毕将军可当次重任。”
杨次山说道:“毕再遇不过是个粗鲁武人,冲锋陷阵还可以,要担当起殿前司的重任却不妥。至于殿前司中的那些兵痞们,兄弟无需忧虑,只管行驶军纪即可。”
嘿嘿一笑,说道:“殿前司管着皇宫宿卫,可是个要紧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怎么能随便找个外人来充任,也只有兄弟做了这个殿前司统领,皇后娘娘才能放下心来。”
原来是因为自己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古人看重名分,有了这姐弟的名分,倘若自己做了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情,那就不仅是以下犯上的大罪,还是泯灭亲情的败类,正是因为有了这层关系,他们才一定要自己当这个殿前司统制,说道:“哥哥,我不想做官,只想守着我娘和如意平安的过日子。”
杨次山忽然面色一沉,脸上的笑也没有了,冷冷的说道:“兄弟还在为发配川蜀的事情记恨哥哥?”
吕柘说道:“当初都是兄弟不懂事,怎么敢记恨哥哥。”
杨次山冷冷的看着吕柘,说道:“哥哥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一旦皇上御笔批下,兄弟就是朝堂上的官员,这违抗圣旨的事情,兄弟还是回去想清楚了再说。”
走出杨次山的府邸,吕柘才觉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想起当初锐意进取,为了谋求一个职务不惜卖弄乖巧,或者深陷战阵,情愿以命相博。如今一顶乌纱帽送到手边。却好像烫手的山芋,不敢接到手里。
神情落寞的往回走,不觉间走到一家店铺门前。店铺售卖的是乳饼,大概是新的乳饼还没有做好,不少人围着等候,一个中年男人挤进人群,急迫的说道:“来一笼乳饼,黄大人等着要呢!”
店家陪着笑脸说道:“这位客官,今天小店人手不够,这里还有许多等候的客人,只怕一时半会做不出您要的乳饼来。”
中年男人说道:“别管别人。做好的先给我,黄大人喜欢吃你店里的乳饼,那是看的起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店家面露难色,倒是旁边的客人善解人意,也或许是畏惧于他说的这个黄大人。纷纷说道:“那就先给他吧,我们在等一会好了。”
吕柘也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临安城里每天不知要发生多少起,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稀罕之处,但目光扫过中年男人时。却不由的愣住了,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秦九韶。当初他在酒楼里见过秦九韶,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因为秦九韶的名头实在太大,因此印象十分的深刻。
不一会,秦九韶拿了乳饼挤出人群,急匆匆的往回走,大概是想趁热把乳饼送回到那个黄大人的家里。
秦九韶一走,等候的人开始发起牢骚来,有人说道:“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黄秋令不过是个度支郎,屁大一点的官,你看他那屁颠屁颠的样子,真他娘的恶心。”
也有人骂道:“这狗东西就是个舔沟子的货,当初韩氏父子没倒台的时候,他不是也这般舔韩氏父子的沟子吗!”
秦九韶是个穷困潦倒的落魄书生,靠着韩眐的举荐,好容易在户部谋了个差事,开禧北伐之后,韩氏父子的同党遭到打击,他也跟着丢了差事,现在不知道怎么又巴结上了黄秋令,算是找到个吃饭的地方。
听着众人对秦九韶不满的议论,吕柘却心有同情,秦九韶一生穷困落魄,为了生计不得已才这么做,但却仍旧写成了著名的数学九章。想想自己,在经历了连番挫折和苦难之后,却连理想都丢掉了,快步追上去,拉着秦九韶的衣服,将身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塞到他手里,说道:“这些钱你拿着,虽然不足以让你摆脱穷困,但希望能够让你完成理想。”
秦九韶莫名其妙的看着手里的钱,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钱?”吕柘凄然一笑,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夫人带着如意睡午觉去了,吕柘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仔细的想着杨次山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要服从皇帝的意志,尽管这意志有时候掌握在皇后娘娘,杨次山这样的人手里。
生硬的拒绝是不明智的,委婉的推辞又不起作用,也许自己可以先接下这个差事,慢慢的在寻求应对之策。现在看起来皇后娘娘这一边权势熏天,但吕柘却知道历史最终会选择史弥远,自己是皇后娘娘的弟弟,真的能够在这样的争斗中保全吗?就算保全了性命,可是置身于史弥远的淫威之下,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云中鹤一样的人。
或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殿前司的职务,暗植党羽,凭借非常手段,独掌乾坤,可这又不知道要耗去自己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哎!到时候青春逝去,衰老来临,要想重拾心中的理想,也不可能了。
想着,只剩下无奈的叹息,自己要的只是平淡与恬静,却得不到。
叶适送给他的书已经摆在架子上,王安石与司马光的书信抄本就放在论语的旁边,书桌前面的墙壁上,挂着渡海法师写的字‘渡尽苦海,再无红尘’。
吕柘呆呆的看着,耳边又响起任我行那豪放的声音:“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你怎么躲的开。”当初吕柘把话里面的恩怨改成了红尘,只是一时兴起,讥笑渡海法师明明遁入空门,却还操心着红尘中的俗事。
可是人不是木头,总有七情六欲,怎么可能不关心俗事呢!
这几年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和苦难,虽然不能用‘渡尽苦海’来形容,但也算是在苦水中泡了太久,现在身心疲惫,雄心壮志消磨殆尽,只想着远离红尘纷扰,可是却仍旧置身在俗事之中,无法解脱。
任我行的话在他耳边响起,电影中的片段也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画面中的任我行一脸激情,豪爽的大笑着,他一心要在红尘中争夺自己的地位,虽然历经沧桑变故,信念却反而更加坚定。
反观令狐冲,却是一脸的阴霾,目光中充满了犹豫和彷徨,他厌倦了争斗,一心想要退出江湖,远离爱恨情仇,就像现在的自己,想要寻找平静与恬淡,可是令狐冲最终却要拿起剑,冲上黑木崖,与东方不败厮杀,也许他是被任我行鼓动,也许他是迫不得已,但不论怎样,他都没有退出江湖,永远的陷入了红尘纷扰中。
也许自己根本就无法避开红尘纷扰,最终也会像令狐冲一样无奈的厮杀,就像天师所说的,自己‘终有一天,会实现心中的理想,达到人生的巅峰’。
门外响起脚步声,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吕柘脸上的犹豫,说道:“柘儿,你在想什么?杨大人给你说什么了?”
吕柘将杨次山举荐他做殿前司统制的事情说了,说道:“娘,我不想娶卫国公的孙女,也不想做官,咱们回乡下去吧!”
夫人说道:“好,娘听你的,咱们回乡下去。”
吕柘说道:“那咱们明天就走。”
夫人说道:“别急,咱们就算要走,也该向皇后娘娘辞行才对。”
吕柘知道夫人一直想离开临安,她说的辞行不过是去征求皇后娘娘的同意,可是皇后娘娘能同意吗?让自己去殿前司的事她也有份,真想对夫人说,腿在咱们身上长着,干嘛要告诉她。可自己毕竟不是细封真美,无牵无挂一身轻松,自己有家有牵挂,况且庄子上的土地也是皇后娘娘给的,倘若真的离开了她的庇护,一家老小吃什么,难不成让夫人重操旧业,组织一个戏班子在江湖上流浪吗?
夫人说道:“明天娘去求求她,我想她念在从前的情分上,一定会同意的。”这也许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在强权面前低下头,委屈的去求她,获的她的同情,这样既可以保住乡下的那片庄子,使的一家人衣食无忧,也可以在强权之下,得到一片平静和恬淡。
第二天夫人去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回来,脸上依稀还挂着泪痕,只是眉头紧皱,吕柘知道一定是皇后娘娘没有同意,说道:“皇后娘娘不让咱们走吗?”
夫人说道:“过几日娘在去求她。”
04 天花()
又过了几日,皇后娘娘还没有去,马公公却来了,掏出一副女人绣的绢帕和写着生辰八字的纸交给夫人,说道:“这是卫国公的孙女绣的女工,您瞧着针脚绣的多工整,我听卫国公说,这一阵子去他家提亲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
夫人接过绢帕看了一眼,不置可否,把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握在手里,说道:“柘儿命苦,也不知命里冲撞了什么,我想找一个有道的高僧算一算,看两人的八字合不合,有劳马公公的回禀皇后娘娘一声。”
马公公的点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
马公公上午刚走,皇后娘娘下午就来了,夫人连忙将她迎到屋里坐下,皇后娘娘笑吟吟的说道:“给姨娘说个好消息,今个正好护国法师给太皇太后讲经,我就把弟弟和卫国公孙女的生辰八字拿给他看,姨娘知道他怎么说吗?”转过头来看着吕柘,说道:“护国法师说,弟弟命里属金,硬而易折,因此这些年才会有这么多的坎坷,卫国公的孙女却是水命,柔而能受,两人正好八字相合。”
吕柘根本就不信这些,夫人的本意也只是想拿生辰八字当借口,回绝这门婚事,想不到皇后娘娘却先下手,并搬出护国法师的名号来,这下子夫人就算是想拿生辰八字来做文章都不可能了,说道:“姐姐,我不想。”
皇后娘娘说道:“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那里有你说话的份,你喜欢那个番邦女人,尽管娶来做妾好了,但这妻子的名分一定要姨娘说了算。”
吕柘被说的哑口无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仅是皇后娘娘信奉的道理,也是夫人信奉的道理。放眼整个南宋,也只有自己不信,就算是拿自己的道理和她辩驳,也不过是被当成任性胡闹罢了。
夫人说道:“娘娘说的对,柘儿被我宠坏了。是该有个人好好的约束他了。”
皇后娘娘说道:“这么说姨娘同意了。”
夫人点点头。平静的说道:“卫国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