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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的南宋-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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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柘喝了口茶,也不觉的怎么样,但还是礼貌的赞美了几声,说道:“叶先生几次相邀,原本早该前来拜见,怎奈下官事物繁杂,实在抽不开身,还望先生不要见怪!今日特意前来聆听先生教诲,还望不吝赐教。”

    叶适轻捋着下颌的胡须,说道:“大人如此谦虚,叶某也就倚老卖老了。”停了停,缓缓的说道:“当年朱子曾说我被史坏了,劝我莫要读史,只要潜心研读圣人学问就好,至于历朝史书上写的东西,不过是蛊惑起人们征战杀伐的**,少年人激情满怀,一旦为**所惑,必然一叶障目,不如格物致知,穷究天理,不知大人对于读史有何看法。”

    吕柘说道:“读史可以正人心,可以让后人在评论前人的功过是非之时有所借鉴,扬起所善,抑其所恶。至于说蛊惑人们征战杀伐的**,与读史无关。”

    叶适点着头,以他的学问,自然可以听出吕柘引用的是李世民的话,说道:“大人喜欢看唐史,嗯,有唐一代,功勋彪炳天下,纵然两汉强盛之时也无法比肩。然朱子却说,如唐太宗李世民,虽建立不世之伟业,然其无一念不出于私欲,无视民生为根本天理,君心因利而邪,推行霸道以待天下,唐之衰败,皆由其亲手植下祸根。”

    既然这话是朱熹说的,吕柘也就不客气了,嗤笑着说道:“叶先生也信这话吗?可是在下官听来就好像是泼妇在骂街,带着一股酸溜溜的醋味。朱子一生只会摇唇鼓舌,自然嫉妒那些战阵之上建立的赫赫功勋,文武相轻,朱子可算是做到极致了。”

    对于朱熹,吕柘有着天生的反感,但对于唐太宗李世民,却是万分的景仰,盛唐之时,中国的疆域何等辽阔,周围的国家无不遣使来朝,泱泱中华,在唐朝可谓盛极一时。听到朱熹如此评论李世民,立刻反唇相讥。

    叶适摇摇头,说道:“昔日叶某与吕公言及读史之要义,吕公言,观史当如身在其中,见事之利害,时之祸患,掩卷自思,使我遇此等事,当作如何处之?今日与大人言及于此,倘若大人置身盛唐之事,又该如何?”

    吕柘不由得笑了,好容易穿越到宋朝,现在你又要让我穿越到唐朝,不过叶适的问题绝不是吕柘从前看的那些穿越到唐朝的小说可以回答的,这是一个严谨的问题,也不是发展资本主义可以解决的,唐衰败于藩镇之乱,吕柘想当然的说道:“倘若是我,便当削弱藩镇的权力,使其不敢有窥视公器的野心。”这实在算不上什么高见,不过是就事论事的说辞。

    叶适似乎有些失望,说道:“唐之衰败,固然在于藩镇权力过大,但其根源却在于兴霸道而疏王道,比如文武之道在于一张一弛,缺一不可。”

    吕柘懒懒的打个哈欠,这些儒学大师的善辩他算是领教到了,怎么又扯到文武之道,难不成你是要教我当皇帝。说道:“叶先生是要教下官读史吗?”

    叶适叹息一声,以他的名望,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以能够和他谈论大事为荣,即使官宦子弟对他也都是一脸的谦卑,可是眼前这个县尊大人,却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叶适说道:“叶某与大人两次相见,也算是有缘了。如今即将离开永嘉,临别之时有一言相劝,不知大人可愿意听。”

    吕柘一愣,他并不想听叶适的说教,但听说他要离开,还是很意外,说道:“叶先生要去哪里?”

    叶适说道:“前日接到朝廷诏书,过几日叶某就要去临安了。”

    吕柘拱手一礼,说道:“恭喜叶先生,以先生之才,朝廷又多了一个肱骨之臣。”

    叶适摇着头,说道:“叶某已经年过半百,于仕途早已看的淡了,只是眼下朝廷大变在即,身为臣子,又怎么能作壁上观。”

    吕柘好奇的问道:“朝廷大变在即,先生指的是什么?”

    叶适说道:“倘若叶某猜的不错,朝廷不久之后将兴兵北伐。”

    吕柘兴奋的一拍桌子,说道:“好,朝廷早就该出兵北伐了。”上次回临安就曾听到这样的传言,现在北伐就要开始了,热血疆场,怎能不让人心动。只是想到作坊正处在困难之中,自己要是走了,多半就会就这样毁掉,叹息一声,不知该如何取舍。

    叶适缓缓说道:“北伐,不过是太师的一己私欲罢了。”

    吕柘诧异的看着叶适,韩?腚幸?崭幢狈焦释粒?训啦挥Ω寐穑吭趺从兴党墒且患核接??胱潘?詹盘讣疤瞥?氖虑椋?彩钦庋?那坏鳎?孟癫辉蕹杀狈ニ频模?档溃骸跋壬?辉蕹杀狈ァ!?p》  叶适说道:“先帝陵寝皆在江北,做臣子的又怎能不已北伐为念,只是诸般事物都不齐备,所选将才亦是酒囊饭袋,太师却偏要在此时兴兵,哎,不过是朝局之争罢了,为了一己私欲骤兴大兵,耗费国家府库,置江山社稷于危险之中?”

    吕柘还想在问,叶适却回过神来,说道:“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今日请大人来,实在有一句话搁在心里,不吐不快。”

    吕柘说道:“先生有话但请直说。”

    叶适说道:“大人兴办作坊招募工匠以利民生,近来平抑土地价格更是功绩卓著,只是听闻所投入钱财数十万两,眼下钱财即将耗尽,事情却举步维艰,一旦无以为继,则工匠又复为佃户。那时大人又该如何!”

    吕柘皱了眉头,丝织作坊是投了将近十万两银子建起来的,现在却因为产品的问题而陷入停顿,开工不足,还要白养着那些工匠,参与集资的股东为这事吵闹不休,甚至想要卖掉丝织作坊,若不是自己搬出县尊大人的威严,只怕这时已经乱了。

    虽然困难重重,但吕柘却没有想过如何收场,说道:“先生多虑了,纸坊初办时也是万事艰难,可最后不也是生意兴隆吗?做事情怎么会没有困难,只要一心向前,事情最后就一定能成功。”

    叶适说道:“大人的才能,叶某是佩服的,只是大人可曾想过其中的缘由。”

    虽然是叶适,但吕柘仍然觉得有些不服,你坐在屋子里,看我处境艰难,就来对我评头论足,有本事你也做一番事情给我看看。说道:“不过是暂时的困难罢了,过不久就会好转。”

    叶适说道:“叶某觉得是大人做事过于急躁了,急于功利而疏于筹划,倘若事先能够慎之又慎,或者如纸坊一样,先建一间作坊观其效果,然后在推广开来,或许好些!”

    吕柘说道:“一座纸坊,雇请的工匠不过百人,又怎能起到抑制土地兼并,平抑土地价格的作用,倘若如先生所说,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才能让百姓解除困厄。”

    叶适说道:“大人今年不过二十出头,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又何必如此急躁。”

    吕柘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人生不过几十年,还要除去吃饭睡觉,能有多少时间可以缓缓筹划。”说完,仍旧觉得不过瘾,感慨的说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叶适一愣,反复的念叨着吕柘的这句话,知道吕柘不会听从自己的劝告,缓缓的站起来,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说道:“这是当年荆国公施行新政时与温国公往来的书信抄本,大人若有闲暇时,不妨看上一看。哎,当然荆国公的新政何尝不是富国强兵的良策,然用人不善,急功近利,只落得,哎!”

    荆国公是王安石,温国公是司马光,王安石变法时与司马光多有争论,上学时,吕柘也曾听老师讲过这些,不过吕柘记得对于王安石新政的失败,老师将原因归结为保守顽固势力的反扑,并不是叶适说的用人不善,急功近利。

    叶适轻轻的拍着手,叶澜咳嗽一声捧着一个描漆的盒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不愿意,将盒子放在吕柘的面前,退了出去。

16恩怨就是红尘() 
叶适说道:“叶某不善经营,家中并无闲钱,这是家中土地的契约,今日送与大人,倘若事到艰难时,或可解一时之急。”

    吕柘大感意外,土地可是财富的象征,如今叶适将这些土地的契约送给自己,那是多大的信任,虽然手里的钱财还没有用完,但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感激的说道:“先生不可如此,下官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想。”

    叶适淡淡一笑,说道:“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况且叶某还有圣上赐给的五百亩土地,生计亦无需忧虑。叶某平生之愿就是抑制天下土地兼并,可自己却坐拥这么多的田产,说起来也是天下土地兼并日甚的元凶。”

    听叶适这样的套心窝子说话,吕柘也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作坊的事情困难重重,他又何尝不想找个人商议。叶适却指着面前的茶水说道:“大人觉得这茶味如何?”

    吕柘一愣,说道:“还行,还行,其实我!”

    叶适说道:“这茶产自后山正果寺,那里有一眼泉水从石缝中流出,虽不大,但一年四时绝不枯竭。这茶若是用那泉水来煮,则味道更为香浓,今日无事,大人不妨与我一起至山中小坐?”

    吕柘疑惑的看着叶适,不知道他怎么又突然说起这个,说道:“既然然先生相邀,下官便随先生游览一番。”

    管家安排仆人在村外的山溪里备好竹排,现在是冬季,溪水较浅,但竹排仍旧能够行驶,吕柘和叶适上了竹排,那仆人撑动竹篙,竹排逆水而上,不一会已在群山之中。

    山中天气变幻莫测,不一会飘来一片乌云,天色瞬间阴暗下来,如细线般的雨丝洒落下来,落在水面上连一丝涟漪还未荡起,便被水花吞噬,留不下任何的踪迹。两岸山上的林木被这细雨洗涤,在阴暗的天空下更显得墨绿一片,山间渐起的雨雾被轻风吹拂,那浓郁的墨绿好似流淌着一般,将原本清澈的河水也染绿了。

    山脚下有一片青灰色的屋舍,带状的农田沿着溪水在山脚下伸展,冬季的农田没有了秧苗的装扮,显出荒凉的褐色。时近中午,农舍中有炊烟飘出,笼罩在村舍之上,远望去,如同泼墨风格的山水画。

    叶适指着半山处的一座院落,说道:“山上就是正果寺了。”

    两人下了竹排顺着石阶向山上走,行至一半,乌云突然消散,温暖的阳光洒下来,照的山间一片光亮。吕柘向山下看,那些笼罩在村舍之上的炊烟被风吹散,用茅草铺成的屋顶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枯黄的颜色,几个孩子从屋子里跑出来,呼喊着玩耍,引的几只柴狗吠叫不停。

    叶适似乎也有些累了,站在石阶上说道:“这些都是寺院的田产,这些佃户世代耕种这些土地,虽然贫寒,却也悠然自得,其乐融融。”

    吕柘说道:“不过是山中村户,不知外间繁华罢了。”

    叶适说道:“不知外间的繁华,即可使心如止水,明净而纯一,不耽于六欲之乱,则道理自明,事可成矣。”

    虽然还是说教,但吕柘已经没有了逆反的心理,但对于他所引用朱熹的持敬说,仍然想批驳批驳,想了想说道:“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是孙中山先生的名言,也是吕柘认可的丛林法则。

    叶适沉思片刻,说道:“大人说的有理。”缓缓又向上走,正果寺的山门已在眼前,叶适说道:“这寺院中的主持渡海大师出家前曾是吕公的得意弟子,当年太师兴伪学之禁,他愤然弃世出家,如今潜心修佛,叶某每遇力不能及之事,常与他谈论,可知进退,知缓急,行事便也不急不躁了。”

    吕柘这才明白叶适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觉得自己做事情操之过急,他和自己谈论李世民,说他专事霸道而不行王道,因此导致唐朝衰败。又引用朱熹的话来劝导自己,还送了王安石与司马光争论的记录,也是这个目的。现在又让自己来正果寺,也不过是想借佛法来开导自己,遇事要缓缓图之,不可急躁。

    虽然用心良苦,但吕柘却不以为然,但念及他的诚意,也不好说不去,况且已经到了这里,怎么能说不去,说道:“就是品一品茶也是好的。”

    正果寺并不大,两人走进山门,就看见一个胖胖的和尚坐在一把藤椅上晒着太阳,应该就是渡海大师了。渡海大师看见叶适,连忙站起来,笑着说道:“原来是水心先生来了,我说为何要有一阵山雨洒扫路径。”招呼着庙里的小和尚搬来椅子,让两人坐了。

    叶适指着吕柘说道:“这位是县尊大人。”

    渡海大师合掌一礼,说道:“空门之人,一心向佛,心中并无尊卑之分,施主见谅!”

    吕柘说道:“大师不需多礼。”心中却瞧不起他,寺院的田产朝廷并不征税,说起来也算是财政供养的人口,这时候却装的世外高人一样,有本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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