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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你也交粮纳税呀!
叶适说道:“前次与大师谈及荆国公当年之事,其新政之本意并无错处,奈何操之过急,以至功败垂成,实在可惜!”
又是要拿王安石的事情给自己讲道理了,吕柘厌烦的四下张望着,如今作坊闲在那里,工匠们无事可作,全靠不断的往里面扔钱才能维持,你不替我想办法解决也就算了,却变着法子的让我慎重的思考,慢慢来,真是可笑!
渡海大师说道:“老衲以出家多年,本不该谈论尘世之事,但当年荆国公之败,实在可惜。诸般新法连番颁布,却无可托之人,以至于小人混迹其中,歪曲本意,其效自然甚微,朝廷之上又多有责难,加之太后干预新政,以至于神宗皇帝有所动摇,荆国公情急之下,只盼着新政能产生效应,好有理由驳斥诸多责难,因此连番新政接踵而出,怎奈急功近利,反而适得其反,新政不仅未能富民,反而使百姓惨遭贪吏盘剥,。”
听他长篇大论的说着,吕柘更加的厌烦,说道:“大师与叶先生相交多年,如今叶先生就要去朝廷为官,大师觉得叶先生此去如何?”岔开话题,不想在听他唠叨。
渡海大师一愣,说道:“先生要走?”
叶适点点头,说道:“朝廷已有诏命,过几日就要启程了。”
渡海大师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老衲遁入空门,这些年只知有佛法,而不知有天下,朝廷的事更是从不过问,先生既然要去,那便去好了。”说完,又是叹息一声,看着叶适,说道:“过些年,还望先生仍旧回来与我品茶。”
叶适也低下头,渡海大师的这句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叶适此去并不会受到朝廷的重用,也不会有什么功绩,过上几年仍旧要回来。
吕柘却追问道:“大师既然如此说,何不劝劝叶先生。”
渡海大师又是合掌一礼,说道:“空门之人早已看破红尘,亦无心世俗间的恩怨。”
吕柘在心里嘿嘿的冷笑着,刚才还给我讲道理呢!怎么这会又看破红尘了,你这和尚还真是虚伪。突然想起一段话来,那是电影东方不败中任我行的一段台词,有心想要嘲弄他一番,说道:“大师不愿谈论这些,不过是记恨于当年的伪学之禁罢了,只是既然看破红尘,就应该了无牵挂,坦然面对。”
缓缓的站起来,背负着手,模仿着任我行狂放的声音,说道:“看破红尘,哼,有人就有恩怨,恩怨就是红尘,你怎么看破!”原来的台词他记不清楚了,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本来还想在最后像任我行那样狂放的大笑几声,看在叶适的面子上,还是忍住了。
渡海大师愕然愣住,念叨着:“恩怨就是红尘,恩怨就是红尘。”突然眉毛一扬,说道:“施主说的对,想不到我这么多年都无法释怀当年的恩怨,这红尘终究是没有看破。”
吕柘不由的洋洋得意,看你这个老和尚还敢不敢对我说教。
叶适看看吕柘,再无话说,几个人闲聊一阵,吃了些斋饭,就要告辞离去。渡海大师拿出一副字送给吕柘,说道:“老衲参悟多年,不胜施主一句点拨,空门之人身无长物,临别时有一字相赠,还望施主收下。”
吕柘展开那副字,只见上面写着‘渡尽苦海,再无红尘’。字迹尚未干透,显然是刚写的,上面没有落款题跋,更没有印鉴,只有那浑厚有力的几个大字。
吕柘说道:“不过是一句随意的话,大师不用多想,这红尘还是不要看透的好,否则人生就少了许多的乐趣。”
渡海大师合掌一礼,说道:“老衲就不远送了,施主一路保重。”
离开正果寺,叶适却没了话,两人下山上了竹排,顺水而行,不多时又到了水心村。叨扰了多半日,吕柘也无心待在这里,牵了马匹告辞离去。
骑在马上缓缓而行,吕柘仍旧十分高兴,叶适想劝自己遇事慎重,缓缓图之,可是终究还是说不过自己,还有那个渡海大师,自己一句话就把他说的心悦诚服。
可是高兴了一会就高兴不起来了,遇事慎重,缓缓图之,也不是没道理的话,至少可以稳扎稳打,纵然自己不愿意,也犯不着这样的针锋相对。而且自己辩解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自己的,都是别人的,自己却竟然这样的得意。
还有渡海大师的态度,人家听到好的建议就能够虚心的接受,可是自己呢?听不得任何不同的意见,自己的心眼也太小了,吕柘反思着,渐渐走到了永嘉城门外。
17 军需物资()
举目眺望,楠溪江东岸山坡上的水渠像一条白色的丝带,只是山下成片的作坊却是死气沉沉,吕柘又是叹息起来,事情摆在那里,急又怎么样,缓又怎么样,终究是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哎,也许真的是自己当初操之过急了,那么多的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这边就已经把织机改造好了,现在连退路都没有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要是当初能够缓一缓,也许就不会有这个烂摊子让自己愁肠百结,或许可以轻松的跟着叶适一块回临安,参与北伐了。
想起北伐,吕柘突然间又是眼前一亮,战争,不仅是刀枪的碰撞,更是物资的堆积,叶适不是说许多物资都没有准备好吗?那么自己何不生产这些卖给朝廷,这样,既能充实朝廷的物资供应,也能让作坊重新转动起来。
一直苦恼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吕柘兴奋的回到县衙,喊来一名小吏,说道:“你去将魏先生请来,我有事与他商议。”
不多时,魏斌匆匆赶来,吕柘说道:“你知道吗,朝廷就要打仗了。”
魏斌并不意外,只是对于吕柘高兴有些莫名其妙,眼下困扰人的是开发区,为什么朝廷打仗就让你高兴成这样,说道:“前几日听衙门里的人说,朝廷让各州县立即征收今年的税赋,同时还摊派了一些军需物资,比如胶漆、箭羽、皮革、箭簇、甲胄、布匹之物。想必黄大人已经安排下去,开始催缴了。”
今年的粮食还没有种下,朝廷就要征收税赋,明显有些强人所难,不过吕柘已经不关心这些了,听说朝廷还摊派了军需物资,问道:“黄大人准备如何向朝廷缴纳这些东西。”他上任后很少过问县务,尤其是文倩和燕红走后,更是将这些烦人的事全部交给了黄秋令,因此对于这些东西怎么筹措知之甚少。
魏斌说道:“按照往年的成例,这些东西都会分摊给民户,朝廷或者用楮币购买,或者用税赋抵免,其他各县也都是这种做法。”
吕柘点点头,只要你出钱就好,说道:“比如这甲胄,布匹,朝廷准备出多少钱购买?”
魏斌说道:“虽然朝廷明文各地州县不以低价摊派,但对所费之资却拨付甚少,各地州县只得压低价格,强行的摊派下去,百姓为了备齐这些东西,只好把自己的钱贴补进去,说起来,这也是百姓困苦的一个原因。”详细的解释着,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这些具体的公务。
吕柘说道:“比如说这甲胄,朝廷能出多少钱购买。”
魏斌这才明白吕柘的意思,说道:“大人是要让作坊里生产甲胄?”
吕柘点点头,说道:“是呀!咱们的作坊就闲在那里,朝廷又需要这些东西,只要价格合适,咱们为什么不生产呢?”
魏斌说道:“大人,私造甲胄,这可是。”
吕柘说道:“不对,不对,朝廷如果不许私造甲胄,为什么还要将这些东西摊派到民间,这个道理讲不通,况且咱们是光明正大的制造,怎么能是私造。”其实宋朝对于私造甲胄的界定并不明晰,比如一个猎户上山打猎,弄些防护的东西穿在身上,这也是一种甲胄,还有民间的习武之人,也会置办一身防护的甲胄,因为士兵的甲胄是经过战争考验的,因此不论是猎户还是民间的习武之人,都会按照这种样子请人打造,也没有人告他们私造甲胄的罪。
但吕柘是朝廷官员,又准备大规模的制造,因此魏斌才有这样的担心,毕竟他的官职已经被罢免了,倘若吕柘在不小心些,或许又会出什么意外,不过吕柘说的也有道理,朝廷摊派这些军需物资,往往还带着甲胄,箭镞等物的图形,以防各地以次充好,民间百姓摊到了这些东西,只好按照朝廷的要求,请工匠制作,手艺好的工匠会接到许多这样的活,需要日夜不停的赶工,也没见谁说他私造甲胄。
吕柘也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开发区到了这个地步,必须先稳住形势才行,况且军需物资需求量大,适合大规模生产。说道:“咱们忙了那么久,总算才将永嘉的地租降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春耕了,可是有些大户人家的土地还是没有寻找到佃户,我听钱掌柜说,有些人已经准备将家里的地卖出一些了,至于佃户租赁土地的价格,也比往年少了三成多。倘若现在开发区功亏一篑,那些工匠又回去务农,永嘉县的土地租赁价格又要涨上去,在加上朝廷的这些摊派,百姓只能更加的困苦。”
魏斌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说道:“我听大人的。”
吕柘说道:“好,咱们这就去铁器作坊,让铁匠师傅算一算,若是只凭朝廷给的钱,能不能造出甲胄来。”
魏斌说道:“铁匠师傅就在城中,前天陆家酒楼的掌柜来请他打造甲胄,我想他闲着也没什么事干,就让他回来了。”
两人来到铁匠铺,铁匠师傅正在打造甲胄,一个学徒在旁边鼓动风箱,大概是嫌温度不够,铁匠师傅大声的喊着:“快些,再快些,那么大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像娘们一样没力气。”那学徒不敢顶嘴,奋力的鼓动皮囊,脸上满是汗水,但炉火仍旧不怎么旺。
酒铺的贾掌柜站在旁边,陪着一脸的笑说好话:“咱们都是街坊邻居的,您多辛苦一些,将我的这副甲胄也打造了吧!”
铁匠师傅一边抡着锤,一边说道:“贾掌柜,不是我不接你这活,实在是怕误了你的事,您看我这两天忙活的连饭都顾不得吃,可这副甲胄才刚打好一个胸片,后面还有一件活等着呢,我要是接下你的活又做不出来,这不是害了你吗,您还是请别人吧!”
贾掌柜说道:“谁不知道咱们永嘉就属你的手艺好呀!我若是请了别人打造,万一做出来的活衙门里看不上眼,不光不给钱,说不定还要罚我的钱。”连连作揖,说道:“您就帮我过了这个坎吧,工钱我绝不少您的,要是您还嫌少,我多出些也行。”
朝廷为了防止民户以次充好或者粗制滥造,对摊派的物资都要进行鉴别,倘若不合格,不仅不给钱,还要罚钱,尤其是甲胄这样的大件东西,更是严格鉴别,大家为了少生事端,争相请手艺好的师傅打造。当然,有时候衙门里的人为了盘剥百姓,也会鸡蛋里挑骨头,不过像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是谁摊上了谁倒霉。
铁匠师傅说道:“不是我不想赚这份钱,实在是顾不过来呀!您瞧这件甲胄,是陆掌柜的,后面还有制衣铺掌柜的,我这铁匠铺又小,容不下太多的人手,要是接了您的活,就算是日夜赶工也做不出来。哎!我要是有楠溪江边的那个铁器作坊,就算是把永嘉所有的活都揽下来,也能做的出来。”
吕柘一听,心里立刻有底了,大声说道:“好,你这活我接了。”
两人一看是县尊大人来了,连忙躬身行礼,吕柘对贾掌柜说道:“衙门里让你做这件甲胄,出了多少钱?”
贾掌柜心想,你是县尊老爷,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会不知道,苦着脸说道:“大人,小人也不敢说钱的事,只要能置办来合格的甲胄,把朝廷的差事办好就行。”
吕柘说道:“我在楠溪江边有一个铁器作坊,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价格合适,你就算是要十件甲胄我也给你造出来。”
贾掌柜眼珠子一转,心想,你是知县,倘若是你打造的甲胄,就算是以次充好,衙门里多半也不敢说,说道:“小人也要不了十件,只要大人能让铁器作坊给小人造一件甲胄,小人就感激不尽了,至于价钱,小人愿意按照铁匠师傅打造甲胄的价格出。”
他不仅是丝织作坊的股东,也是纸坊的股东,自然知道吕柘信奉公平交易的原则,绝不会仗着官势来强买强卖,因此大胆的说着。
吕柘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过些天到铁器作坊来取甲胄好了,哦,对了,倘若还有人愿意打造铁器,你也一并给带到铁器作坊里来好了。”
贾掌柜道谢着走了,吕柘问铁匠师傅:“衙门里摊派了许多的甲胄,箭镞之物,倘若在铁器作坊里生产,一天能生产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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