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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是先看看娘娘的情况吧。”
他果然没有怀疑奶娘。
毕竟奶娘自小跟在母妃身边,在他眼中,奶娘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丫鬟而已。
他朝着母妃的榻边走去,给母妃号脉,片刻之后他道:“没什么大事儿,脉象正常,许是太过疲惫了,睡一觉醒来便好。”
母妃所食用的,是奶娘在宫外的黑市中买的顶级迷药,无色无味,即便这男人懂医术,把脉也把不出什么。
而且我知道,他的医术只是一般好,他厉害的,是易容术。
但是他不教我易容术,他有一本讲解易容术的册子,从来不给我看。
“娘娘没事儿就好,林师父,您赶紧换身衣裳吧,这天气最容易着凉了。”
“师父,这儿离您的住处远,路上吹风受凉了可不好。”我说着,眼角瞥了一眼大殿外的侍卫,朝着那侍卫道,“你!把外衣脱下来!”
在宫中,下人的身子和主子比起来从来都微不足道,我这样的做法,也算正常。
那侍卫脱了外衣,我直接递给了师父,“师父,虽然是侍卫的衣服,但也将就一下吧。偏殿没人,师父可以去那儿换。”
“劳殿下费心了。”他朝我笑道。
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拿着衣服去了偏殿,在他进入了偏殿之后,我也悄悄紧随其后。
我看着他到了屏风后面,将身上的湿衣裳脱下来挂了上去,奶娘那一盆水泼的可真好,湿了他两件衣裳。
他换衣裳,就势必要将身上揣的东西搁下,我眼见着他将随身携带的小瓷瓶搁在了桌子边上,趁着他转身挂中衣的时候,我一个疾驰上前,将桌子上的瓷瓶一把夺过!
十香散,终于到手了。
我的举动自然是惊到了他,他很快反应过来,要夺我手中的瓶子,我早有提防,飞快后撤,与此同时我打开了瓶盖,将里头的药粉朝着他迎面一撒!
我看着药粉进了他的鼻中,这一瞬间我心中无比畅快。
他有解药又如何,我不会给他时间服用解药的。
我俯下身抽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按着他的肩,短刀直抵他的脖颈。
他比我高,我不想抬头看他,便顶了一下他的膝盖,让他半跪着,抬头看我。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师父,被徒弟挟持的感觉如何?”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中了他自己的药,此刻已是反抗不得,便装作一脸无辜,“我不明白自己做了何事,让殿下如此痛恨。”
不明白?
他以为我还会与他争辩一番,可我根本连解释我都懒得听,我不给他编造任何借口的机会,短刀在他脖颈上狠狠一抹。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似是没有想到,死亡来的这么突然。
不仅是他,我也没有想到,我的计划真的成功了。
我早已冒了一身的冷汗,动手之前,我抛开了所有紧张不安的情绪,只为这一刻,现在得手了,我依旧没有从紧张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眼里有不甘,有震惊。
他还没复国,他还没完成他的大业。
我知道他有多不甘心,但我一点儿也不内疚。
他所有的努力只为了复国。
我所有的努力只为了杀他。
我们只不过是各自朝着应该努力的方向而去,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其实从不关心云若的江山会不会被这亡国奴抢去,我关心的只有我自己。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在意我,我就只能自己在意自己了。
我的母妃,如果你知道我杀了他,你会杀了我吗?
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我将他的尸首藏起来,制造出他失踪的假象,时间一长,让你彻底死心,让你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你能否从你那不切实际能与他相守的美梦里走出来?将我当成你的孩子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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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有几个人会因为顾原峥的番外而不再讨厌他,反正我是不讨厌就对了(》
番外 顾原峥 (下)()
望着地上死透了的人,我瞥了一眼角落的大箱子,走近那箱子,打了开,将箱子里的字画全拿了出来,而后将他一路拖着装进了箱子里。
由于是一刀割喉,所以地上并没有太多血迹,要清理起来也算简单,我听见有脚步声进来,抬眼一看,奶娘端着水盆进来了,望着地面上的血迹么,她呼出了一口气,“还以为这林师父有多厉害呢,原来殿下已经比他厉害了。”
她说着,用抹布浸了水,擦拭着地上的血迹。
我说:“不,我还是比不上他的,我的一招一式都是从他那里得来,如果不是耍了诡计,我怎么可能胜的了他。”
这个男子,输就输在,他低估了我。
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有一日会命丧在我手里吧?
他都想不到,母妃自然更想不到了。
“奶娘你说,没了他,母妃会对我好么?”我望着地上的血迹,这一刻,又茫然起来。
其实我也不确定。
我只知道,他的存在,就是在妨碍我,但我却不知,我除掉他,是不是从此就能快乐。
“会的。”奶娘与我说,“娘娘只是一时被人迷惑而已,相信时间久了,她会知道殿下的重要性,毕竟殿下是她亲生的啊。”
对,我是她亲生的,少了那个迷惑她的人,她一定会对我好的。
我安慰着自己。
但是老天爷似乎就是喜欢与我做对,事情的发展,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我和奶娘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将那男人的尸首拖去了梨园,埋在了梨花树底下,而后我们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宫里。
迷香的药效过了,母妃醒了过来,疑惑道:“我这是怎么了?”
我朝她道:“傍晚
的时候母妃晕倒了,我找了师父来给母妃把脉,师父说母妃脉象正常,许是太过疲惫了,睡一觉醒来便好。”
“太疲惫?”母妃抚了抚额头,“确实是有点儿累,也不知怎么的,前两日明明还好好的对了,你师父呢?”
“师父把完脉后就离开了。”我这么告诉她。
母妃不曾怀疑我说的话,但是一天两天不见到他,她或许还能接受,三五天不见他,她便失去了耐心,开始让宫人四处寻找,得知没有那人半点消息的时候,她十分狂躁,满桌的饭菜都让她全扫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却不告诉我!”
整个殿内只有我与她两个人的时候,她可以尽情地发泄,见着东西就砸,我望着满地的碎瓷片,我朝她道:“母妃,也许师父只是有事,过几日他便会回来了。”
“那他也不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母妃面色阴沉,“他从来都不会这样不留一点儿消息便失踪。”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顿,而后瞥了我一眼,“滚出去,明知道我心情不好,就不要在我眼前晃悠。”
我握紧了拳头,终究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
这才几天,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相信时间会一点一点消磨她的耐心,直到她对那个人完全死心。
但我还是太小看母妃对他的感情了。
之后的日子里,宫中传出皇子师无故失踪的消息,连父皇也出动了侍卫去寻找那个男人,但终究毫无所获。
因为他已经长眠地下,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母妃从一开始的憧憬,到最后,愈来愈平静。
但是这平静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平静,而是――空洞。
我想要的是母妃死心,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而不是像个木偶一样,终日坐在寝宫里,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了,只有我知道原因。
不是死心,而是心死。
她也不会再骂我了,同时也不会再多关注我一眼。
我以为又要回到最初她对我那种冷漠的态度,但我没有想到,有一天,宫人突然来告诉我,母妃在寝殿里喝醉了,不禁乱砸东西,还说着胡话。
这一日,大雨滂泼。
这是她平静了几个月来最疯癫的一次,我到她寝殿的时候,她把寝殿里但凡是能拿起来的东西全往地上砸。
我担心她醉后会乱说话,便把寝殿内的宫人全赶出去了,只留我们二人。
我看着她拿起一个古董花瓶,我上前就擒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行为,还不等我说话,她忽然望着我道了一句――
“是你,都是你害的。”
我一愣。
“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生了你这个孽种,他又怎么会离开我!”她望着我,因为酒醉而双颊通红,但她的目光中带着浓烈的恨意,分外清晰,“当初知道我怀了你他就生气了,之后也对我愈发冷淡,如果没有你,他不会疏远我,也不会离开我,都是你害的,我生下你就是来害我自己的,你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你怎么不去死!”
她话音落下,手中的花瓶朝着我的脑门就砸了过来。
我的功夫已经很好,对她砸下来的花瓶,轻而易举地躲避了开。
她砸了个空,却还是不甘心,继续抄起桌子上的香炉朝我扔过来。
“你躲什么?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给你的,现在我想要回来,还不行么!”她眼见扔东西扔不着我,索性一把上前抓住了我的衣领。
“那么痛恨我,为何还生下我?”我定定地望着她,“你以为那个混账对你有多在意?你只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而已,跟他的复国比起来你算个什么?他若是真的在意你,又怎么会让你在宫中这么多年?你真以为没有了我你就能与他厮守一生?痴人说梦!”
我将一个事实的真相告诉她,因为在我看来,她对于那个男人来说,远比不上他的大业。
但我陈述的这一个事实,却让她全然无法接受。
“你闭嘴!”她嘶吼着。
“他死了。”我望着她,平静地道,“他死了,被我一刀割喉,我本不是他的对手,可谁让他对我不设防?我偷袭成功了,他的尸骨就埋在梨花园里,你要不要去看看,母妃?”
她怔住。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她此刻的神情像足了一个疯子,“你给我闭嘴,给我去死!”
她说着,已经夺起桌上的茶壶朝着我砸了过来。
她一只手还拎着我的衣领,我眼见着茶壶当头砸下,终于失去了耐心,狠狠一挥手,茶壶被打飞了出去,摔在墙上炸裂开了,连带着摔出去的,还有她。
我没有想到,我这一挥手,会让她跌在碎瓷片上。
那是她自己砸碎的花瓶瓷片,她正好跌落在上面,手上、肩上、脸上、都开出了道道血花,致命伤在喉管。
一块瓷片,正插在她的咽喉处。
我愣在了原地。
她张了张口,好似要说什么,但是没能发出声音,她的双眸定格在我的脸上,恨意未散。
她临死前还恨我。
一道惊雷在寝殿外响起,原本光线微弱的寝殿倏然大亮,我的心不禁随之一颤。
母妃双眸圆睁,一动也不动,我蹲下身,探上她的鼻息,果然已经停了。
一直以来我渴望母妃多看我一眼,但她死的时候我却发现,我竟然不伤心了。
或许是我对她已经绝望了。
她以为那个男人只是失踪了,就嚷嚷着要我去死,我对她还能抱有什么期待,一直以来,我都在自欺欺人。
下一刻,寝殿之中倏然响起了一道惊呼声,伴随着瓷碗碎裂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是奶娘进来了,从她手里摔落在地上的,是醒酒茶。
她望着我,目光惊惧。
我朝着她走去。
她步步后退。
按理说,看见母妃死在我手上的人,我是不该留着的。
只要没有人看见是我误杀了母妃,那么我找什么理由都可以。
“殿下,你,你要杀我灭口么”奶娘的背抵到了桌子的边缘,终于退无可退。
这个女子对我,比我的亲娘对我都要好呢。
只可惜她不是我亲娘。
不过――
“奶娘,你想不想做娘娘?”我望着她,朝她笑了笑,“不过,从今以后,你可能要带着面具做人了。”
她算是知道我秘密最多的人了。
她知道我杀了那个男子,我还留着她,如今她知道我杀了母妃,我同样还可以留着她。
而她听着我的话,整个人呆住了。
“你是母妃的陪嫁丫鬟,你该是最了解她的,从今以后我要你模仿她的一言一行,以她的身份生活下去。今天这一切就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