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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自己忍不住去了，撇下自己不能放下的人。
所以苏姚圣现在这个模样真的是了无生机的表情。
苏筠才会这么害怕。
她不知道爷爷对奶奶的心这么的重，她只是头回在苏家里过腊八，做了腊八粥，就想给奶奶上柱香。
怪不得爷爷听到她想给奶奶上香的时候，过了一会儿才同意。
怪不得这静室，是经常有人打扫，却不见爷爷进来。
重新看清楚了小孙女望着他担忧又着急的模样，苏姚圣的心渐渐缓熄了下来。
老目中两行泪直直的淌下。
却是面色已经平静的道：“筠儿不担心，爷爷说过要看着你成家看着你子女成群，就绝不会食言的。”
“你奶奶去后，沈家费了很大的力气把你奶奶的遗体运回去了。
我当时被关押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你奶奶的遗体被他们带走。
我恨啊，可是没办法。
他们沈家因为你奶奶的死，是把我们家恨上了，什么礼法都不管了，你奶奶应该葬进我们苏家祖坟地里。
等我百年后合葬，这些年我去沈家不下十次，每次都被沈长献给挡在门外。”
说到这里，苏姚圣冷笑了下：“沈家现在是一点规矩都没了。
沈长献是你奶奶的父亲，当年的沈家老太爷在你奶奶遗体运回去后给你奶奶从其他房过继的扶灵嗣子。
在礼法上我是他的父亲，可是沈长献为了能承接你奶奶这一房，讨好你奶奶的堂姐，如今沈家唯一一个老祖宗，沈素清。
就对我出言不逊，竟敢直呼我的名字，还拒不归还你奶奶的骨灰。
我念着你奶奶的情，不肯对他们沈家用势，沈素清却传出话来说，让我用势看看有没有用。
呵，他们沈家真是有底气”。
苏筠从爷爷的口吻里，似乎感觉这个沈家很传统而且很神秘的样子。
“爷爷，沈家是做什么的？我听您说话的意思里，沈家现在很有家声的样子。
我之前听说，碎锦弄里的很多古宅院都是公家的，沈家当年没被收吗？
您说沈家因为奶奶的死，怨恨您，那么那位奶奶的堂姐当年跟奶奶的感情应该也很好吧。
您有没有听过奶奶提起过她？”
苏姚圣也摇头：“为了百年后跟你奶奶合葬，我是调查过沈家的，可是调查出来的沈家只是最普通的人家。
可是他们家那没有在动荡时受一丝损害的宅子，现在仍然安稳的住着，也看不到有任何一方力量觊觎。
我就觉得很奇怪了。
至于你奶奶的那个堂姐沈素清，我是听过你奶奶说过。
是她同枝嫡房的堂姐，只说过对她很好，其他的倒是没听你奶奶提起过。
你奶奶在这一点上跟你一样，都是没什么心眼，也不太爱管别人的事，所以我也没从你奶奶听过太多关于这个沈素清的事。”
苏姚圣因为自己亡妻被人拉回娘家去，对沈家颇为介意怨恨。
哪怕是苏筠的姨祖母，苏姚圣在她跟前提到时，对沈素清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留。
祖孙两人在静室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平息了情绪才出去。
唐楚剑看到俩祖孙都眼圈发红，也是叹了口气。
对唐亦东道：“东儿，你也进去给苏奶奶上柱香吧”。
苏筠看着唐爷爷和自己爷爷的表情，知道这是两家长辈都已经默认了她跟唐亦东的婚事。
唐亦东点头：“是”。
进了静室躬身上香，却是没有磕头大礼。
这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成婚的原因。
“爷爷，苏爷爷，我先走了，到时间了”。
唐亦东从静室出来，看看手表，对着两个老人道。
“喝了粥再去，哪急这一会儿”。
苏老爷子出声阻止道。
唐爷爷却没出声，知道部队的纪律。
唐亦东笑道：“苏爷爷，我总不好比那些战士去的还不准时”。
他这么说，苏姚圣也不好劝了。
“筠儿，把粥端过来，让亦东喝点垫着，这大早晨空胃对身体不好”。
唐楚剑看着苏老头现在知道关心自己孙儿了，也是心里高兴。
他不知道苏姚圣的心思，苏姚圣是怕唐亦东身体不好了，以后影响他孙女。
又或者是，既然已经定下了唐亦东，那么对唐亦东好，才能让他孙女嫁进唐家更好，是这么一个思路。
粥已经不烫了，温热。
苏筠把粥端了过来，他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递给他，看他一大口喝了小半碗，还是忍不住说道：“小心，烫，慢点喝”。
三两下就把粥喝完了。
苏筠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可以细丝慢嚼像个最优雅的贵族，也可以狼吞虎咽，速度惊人的喝掉一碗粥。
“很好喝”。他把碗递到她手里。
转身大步离开。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夸她做的东西好吃。
苏筠给周家俞家都送了粥过去。
回来进屋跟唐爷爷和自己爷爷正在吃粥，周元睿端着个小锅从院外来了。
把自己端来的小锅放在桌子上：“两位爷爷早啊，吃着呢。”
“这是苏妹妹熬得腊八粥吗？闻着真香。
看着就好喝。
妹妹有我的吗？”
苏筠站起来给他盛粥：“我刚才去周爷爷那送粥，你没在家啊”。
周元睿接过来：“我平时也不在爷爷那，今天起个大早，特地去雍和宫排队领腊八粥去了”。
“这不，送来才知道妹妹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连腊八粥都会熬，早知道我就帮妹妹过来烧火，不去领粥了”。
周元睿喝粥指了指桌子上的小锅。
唐老爷子把锅盖掀开，用勺子搅了搅小锅里的粥。
“小四，这是你排队领的？我怎么听雍和宫的腊八粥一小碗都难领到，你这弄来了一锅。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喜好钻营子，领个佛粥吉祥也这么不实心的。”
周元睿嬉皮笑脸的让唐老爷子都没法皱眉头了。
“唐爷爷，我这不是怕苏妹妹和苏爷爷等着急，吃过早饭了，我这粥不就白领了吗”。（。）
第368章：心意（）
“你这小子，领了粥直接到你苏爷爷这来了，你爷爷那送过去了吗？”
“刚才苏妹妹不是给他老人家送过去了嘛。
所以我就没送啦”。
周元睿赶紧喝粥，喝完粥和苏筠收拾碗筷，赶紧躲厨房去了。
唐爷爷眼神太犀利了，一会儿就把他的心思全都看穿了。
“我来刷碗”，周元睿把苏筠手里正要刷的碗抢了过去。
然后就听到“啪”的一声清脆响。
碗就摔碎了。
“还是我来吧，四哥肯定没做过这些活”。
苏筠把袖子卷起，欲从他手里接过。
周元睿却没有把碗给她。
然后又一转头，声音里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情绪。
有点像是赌气又有点像是生气。
“只是刷碗，这点小事自然不用妹妹劳动。”
听他这么说，苏筠就没再争着刷碗了。
“如果连这件小事都做不好，我又凭什么下定决心要给妹妹最好的生活”。
周元睿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苏筠也没听清。
也没在意。
“四哥是来陪我一会儿去拍卖行的吗？”
苏筠看他动作不是很快的刷碗，她问话，他也没回答。
“四哥？”
唐亦东不许她喊他四哥，可是现在唐少将又没在，就不用听他的了。
周元睿放下刷好的碗，回过头来，一向看着有笑意的桃花眼，此时似乎是难得的沉静下来。
就像是三月里翻飞的桃花漫天忽然被春雨给打落泥土里。
碾香碎尘般有种撕离的伤感。
这种表情出现在周元睿的脸上，让苏筠有点错愕。
“筠筠，如果我要离开很久，你还会记得我吗？”
苏筠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问。
笑道：“我又不是小鱼，只有七天的记忆，四哥这么一个大活人，我怎么会忘记”。
周元睿有点痛苦的摇摇头：“不是。
不是作为哥哥记住，是——”
周元睿看着她站在清晨的阳光里，周身都带着一层金色般，她白皙精致的面孔就在这金色里有些模糊。
她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却像是触摸不到般。
周元睿掏在袄袋里的双手紧紧的握住。
他漂亮的桃花眼闪过丝丝花花的痛楚。
他觉得他和苏筠的距离就像是此时情景。
他眼中心中的痛楚她丝毫不明白，她只是好好的站在光影里，她从来没有来招惹过他。
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是他被她无时不在散发的光圈所吸引，所迷失。
苏筠朝他走近一步，步出了那片光斑。
“四哥？你想说什么？”
她的面容在他的瞳孔里重新里清晰了起来。
周元睿满腔的心意再也控制不住，用力的抱住了苏筠。
苏筠被他抱住，两个手在他腰两旁无措的举着，整个人是蒙圈状态。
周元睿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她被迫昂着头，踮起了脚。
苏筠穿的厚，纵使这样依然被周元睿抱着有点喘不过气来。
“筠筠，你可以不要嫁给六哥吗？
你不嫁，我也不娶，我们一直这样在一块玩，好吗？”
“我哥要把我送军队里去，我不能回家，回家了，就会被抓住送走，筠筠，我把公司卖了几家。
手上的资金很充足，足够我们满世界玩几辈子的，我带着你，我们去全世界各个地方去玩，永远不回来了好吗？”
“四哥，四哥……
你先松开，我都喘不上气了”。
听到苏筠的话，周元睿赶紧把手放开了。
“哒”的一声打火机打火的声音。
两人扭过头，看到唐亦东斜靠在门沿上，正在微微偏头点烟。
“你不是走了吗？”苏筠怔然的问。
周元睿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对唐亦东道：“六哥，既然你都听到了，我就直说。
你不要拆散我和苏妹妹，哪怕她嫁给了你，我还是要陪着她，就算你把她带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过去。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看着她笑，听着她说话就好。
我是不会去军队的。”
唐亦东吐出一口烟，看着他，拿出电话。
“对，在苏家，你过来一趟”。
厨房里场面很静。苏筠有点游历在状况外的感觉。
周四哥这说话的口吻是喜欢自己？
可是他并没有说喜欢自己，只是说话的口吻像是在发什么誓愿一样。
周元德来的很快。
当着周元德面，唐亦东出手很快的给了周元睿一个重拳。
以他手上的劲儿，周元睿脸上立即紫肿起来。
“四哥！”
苏筠惊呼一声，跑过去。
看到唐亦东似乎要打第二拳。
苏筠挡在了前面。
周元睿对她很好，又肯陪着她，也很维护她。
苏筠很喜欢他。
是那种很舒服的喜欢。
不掺杂任何杂质纯净的喜欢。
“你打他做什么！”
苏筠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的质问唐亦东。
唐亦东嘴角扯起一个冷笑。
对着周元睿道：“周小四，你听到了，她都不明白我为什么打你。
我最后问你一遍，刚才你说的话愿意收回去吗？”
那个要追随苏筠一生的誓言。
周元睿擦着嘴角的血站了起来。
把挡在他面前的苏筠给轻轻的推到一边。
“就是这样，我才愿意守着她一生。
我不收！我不悔！”
“六哥，你根本配不上苏妹妹，她这样像是玻璃水晶一样透明干净的人儿。
不要让你们的那些魑魅鬼魉的黑黢黢心思染脏了她。
你还有绾心姐的烂摊子，你不能同时让两个女人伤心。
我不同，我对苏妹妹没有任何邪心，我只求她快乐，她要做什么我都愿意陪着她。
而不是像你，你会对她有各种要求，你还经常让她不开心。
让她畏惧你，就像是苏大哥那天说的，你趁早撂开手才是对苏妹妹最好。
你工作随时有危险，也不能随时出现在苏妹妹需要的时候。
为了她，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公司身家都卖掉，日｜日陪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乐，你可以吗？
你肯为她抛弃一切吗？”
唐亦东怒极，面上反而轻轻的笑了。
一看他这神情，周元德拎着周元睿衣领。
赶紧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