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问我找哪个,还说没想到我娘家拿出这么好的绣品。
我当时听你奶奶说的时候,就吓出了白毛汗。
不是现在苏家送的,那是谁送来的?
那红盖头被我压箱子底下,都多少年没碰了。”
母女两个在灯下说话,这半天光影照在外面的黑隔菱窗子上,让母女两个此时都忍不住有点起鸡皮疙瘩。
苏笛反而是越害怕越想看。
“妈,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大晚上的,明天天亮再看吧”。
“我现在想看啊”。
“好吧,我也很多年都没看那红盖头了,我当年听到你奶奶的那话,扔又不敢扔,看也不敢看。
压在箱底好多年了。”
二婶说着去打开柜子,把上面的被子包下,在下面一个老实的箱笼里,伸着胳膊往最下面掏。
过了一会儿,抓着一块红盖头出来。
那红盖头这么多年,上面的红色依然很鲜亮,也不像是压在箱底这么多年又褪色或者沉色。
“我看看”。
苏笛从她妈手里接过来。
上面是鸳鸯和并蒂莲,线脚缜密细顺,摸着就显得很有精致立体的质感,鸳鸯活灵活现,像是从莲花下刚刚钻出来一样。
甚至能感觉到绣品里,那水面上从太阳上照的光暖洋洋照着荷叶上有露珠在滚动的感觉。
“绣得好吧,我刚嫁进来的时候,跟你三婶去苏州那边旅游,看到那边店里卖的绣品一点都不如这上面的针脚,那时候就卖好几千了。
你想想现在得多少钱,可是我那时候不敢卖了这盖头,也不敢跟别人说。
今天你提起来,我才跟你说,好在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怪事。
可能是我瞎胡想,或者是有人故意来整我吓唬我?
不过谁这么无聊,用这么贵的绣品来开玩笑。
别的地方不知道,起码在苏家我找不到第二个人,这些年这些人早就穷的比普通的百姓还不如。
就你爷爷还总是念着祖上祖上啊,之类的话。
真真好笑,就是祖上,那也是你三叔公那一房的祖上。”
“笛笛你怎么了?”
二婶说着才发现女儿半天没说话,从那红盖头上收回眼神,看着女儿盯着她身后的窗户上牙齿在“咯咯咯”的打架。
二婶也回头看过去。
被细白纱纸蒙住的窗格上,现在被捅开一个洞,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们。
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
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看到她穿着一身红色嫁衣,头上戴着金花八宝凤冠,身上穿着云霞五彩帔肩儿。
看到她们都看到了她,那眼睛似乎是露出个笑。
然后忽然一翻,变成了白眼珠子掉出来,像是被火烧过了,开始留出污浊的脓液。(。)
第481章:木兰()
“你总是盯着外面的那些木兰花看什么,现在晚上也不好看,明天白天的时候好好看看”。
七夜把衬衣袖子卷起来洗脸,看到苏筠把乌黑沉木色的菱木窗打开,站在窗前,看着天井里的木兰。
一边擦脸,一边走了过来,凑到窗外看了看,一片雪白的花在四周黑洞的门楼里显得在天井里特别的突兀。
“没什么好看到啊”。
七夜并不觉得这花有什么好看的。
把苏筠给拉到一边,把窗户给关上了。
“这大晚上的外面都是湿寒气,你不冷啊”。
七夜喝了酒,身上一股淡淡的酒香掺杂着暖阳般的男人气息,醺染灼烈。
看到苏筠又是不理他,自己朝里屋走。
七夜都习惯了这种待遇。
以前的时候觉得这妹子特别好撩,怎么现在感觉像是个隔着世界的人,怎么撩都撩不动。
七夜摸了摸领口露出的锁骨,他还特意的把领子上的两颗扣子给解开了呢。
六哥的身体,真是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像是完美的雕塑,他刚才在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人。
露出一个笑,觉得没有女人能经受住他的笑容和六哥的外貌以及身体。
偏偏这个以前总是特别容易脸红的小姑娘,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总想在他脸上找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这让七夜特别的烦躁,但是他为了不使苏筠伤心,又得压住这股烦躁。
烦躁的后续情绪就是暗爽。
对,就是爽,一股报复的爽感。
不理爷是吧,那你从爷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仍然是我,怎样!
“今天来你们苏家门口闹事的那大娘,那桶尿泼得真是寸……
啧啧,正好把那字联上的三个关键字给弄骚了。
要不是看她真疯,我还以为那大娘是个别有心思的灵慧老夫人呢。”
七夜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你说,你们家是不是真的有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让这疯大娘这么闹腾?
我看今天你那些亲戚没打她,还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在,如果不是的话,不知道被揍成什么样呢”。
七夜坐在彭牙镂空木雕海棠的圆凳上,自顾自的说着。
苏筠把绿玉吊金环钩放下,湖绿绸的床帐子放下,准备睡觉了,对于七夜的话只当背景音。
无视无听。
七夜这个毛躁,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就握住了她拉着吊金环钩子放下的手。
一双凤眸压了下来,里面就泛着三分邪气三分压迫的烦躁。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样天天让我跟着你,又不跟我说话,也不理会我。”
“你看看我”。
七夜用那修长的手指指着这张俊美的脸孔。
“像狗吗?”
苏筠垂眸摇摇头。
七夜就冷笑了起来:“我觉得挺像的,七爷我跟着你,硬是活成了狗,跟你说话也不理,说笑话你也不理。
讨好你也不理,说话气你也不理,你跟我说说。
究竟怎样你才能满意?”
苏筠抬起眼睛定定的瞅着他,那双即使是有媚意隐含的眸子此时看起来也像是梨花打了雨。
满满的戚风凄雨。
七夜烦躁的一双长手指穿过零碎的短,用力搓揉几下头。
“得得得,就当我嘴欠,多此一问好吧。
您大小姐千万别伤心,您这表情就好像是我对您做了什么人神共愤,活该天打雷劈的事情”。
苏筠跪坐在床上,立了起来,拉住了他正燥虐待头的双手。
“那陈大娘口中的女儿是村口牌坊上的贞妇,是民国时候的人了。
所以绝不可能是她亲女儿,很有可能这里面有事情。
这事情应该是牵扯到苏家人的。
我一直看院子里的木兰是因为觉得那木兰让我觉得冷,只要是我感觉冷的东西,通常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苏筠平铺直叙的说完,他想知道,她就告诉他好了。
不是她不想说,她只是不想看着他,不想跟他说话,是因为不想想念那个人。
可是此时她改变想法了。
她只是不想看着这属于唐亦东的五官变成了他希望生命灿烂的唐亦南时仍然紧起眉头。
听到她的话,七夜褪掉烦躁,脸上扬起如远山春光的笑,明媚且赏心悦目。
“这就对了啊,人与人之间相处总是需要沟通的对不对。
你这样拒绝和我沟通,怎么知道我的好呢。
我去外面了,有事你喊我啊。
哥就是个不拿工资的保镖啊。”
七夜转身,刚才那明媚春光一样的笑漏开缺角,就跑出了一缕狰容邪气。
不枉他这几天的努力,这妹子终于不再对他冷脸冷言的样子了。
虽然撩不动,且撩得很烦躁,但是还是得撩啊。
不撩动这妹子的心,自己怎么得自由啊。
七夜暗暗想着,他总有一天要让她放了他自由。
自由的自己想去找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去找自己喜欢的女人。
想去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去过什么样的生活。
那一天,就是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委屈他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苏筠为什么要让自己非得跟着她,可是七夜知道,绝对没有好事。
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妹子在等着他,等着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绝不可能,这身体从今天开始就是七爷我的了。
七夜躺在外间黑漆镂刻春睡海棠夜黄鹂的罗汉床上。
罗汉床上的中间镜像是面紫檀描金珐琅玻璃的美人屏。
一个细秀眉眼的穿着素锦旗袍拿着一把月娥纨素团扇坐在一株木兰花树下的一块玉玲珑上。
七夜也没心思去看这罗汉床的雕琢精良,枕着手臂就闭上眼睡觉了。
苏筠拉了屋里描画金丝边民国风兰花喇叭样式的吊灯,周围立即漆黑一片了。
屋里矮四脚沉褐色梨花木的橱柜上摆放着的青色玉壶里插着的
几株白木兰成了这黑暗里的唯一颜色。
白成了一道青烟,从木兰花朵里一缕缕的冒出来,原本洁白似粉的霞光木兰离开了这青烟。
一下也变得蔫头耷脑起来,变得没有了颜色般。
七夜正睡得香,就觉得有人在他耳边小口小口的呼着热气。
这热气带着娇莹莹的在轻轻唤他:“先生,先生……”
七夜嫌那热气吹得耳朵痒痒,伸出手一挥,那青烟就像是被灼烫般焦急的逃窜了。
而那玉壶里的白木兰重新光亮起来,像是白纸上的轻描花朵上了颜色。。
第482章:旗袍美人()
苏筠和七夜休息的都很早,也没说多久的话。
苏老爷子也歇得很早。
此时才不过九点钟的样子,涌清堂就已经处于一片漆黑不见手指的静寂中了。
苏筠翻了个身,感觉到想起夜,就坐了起来,拉开了灯,外间七夜睡得很熟。
她举着一盏黑铁笼雕花罩着的风灯出了房门。
这风灯原本以前的时候是烧洋油的,现在里面换成了一盏用电池的节能灯,至于为什么没把外壳也换了。
二婶的说法是,他二叔祖喜欢这祖屋里一切都保持着以前的模样。
苏老爷子对于如今涌清堂里的摆设也是满意的,暗道,这些年二哥对他们家的祖屋照看是不错的。
因为以前造屋时的排水系统,这层楼屋里的净房是在门外走廊的另一头,不在屋里。
苏筠穿着睡衣,外面套着大羽绒服,往走廊的西头走去。
天井里的白木兰就像是长在那就勾她的视线般。
苏筠走着就偏向靠近木扶栏,朝天井里的白木兰花看去。
看着就觉得和之前看到的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为什么觉得身上忽然冷了?
苏筠的瞳孔忽然扩了下,就看到那一片木兰花仿佛化成了个女人,一身白色朝她飘了过来。
苏筠立在原地,全身僵住了。
她看到那一身白色素锦旗袍的女人举着团扇缓缓的朝她走过来。
从走廊的一头看不见的黑夜中走了过来。
那身条飘挪,优美犹如木兰姿容。
女人的脸是模糊的,苏筠觉得自己想看看不清,却又觉得是看的清的。
只觉得那女人一直在看着她,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一样的。
直到那女人走近了,她走路的姿势忽然就变了。
原本雅洁像是木兰的走路姿态,变成了路边的乞丐一样穷劣狼狈。
拖着脚,趔趄着身子,一歪脚一歪胳膊脚的朝苏筠一步步移动过来。
而她的脸此时就变得清楚了。
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上面的丑陋恐怖。
她的脸上被一道道的刻下了刀疤,像是一条条蜈蚣在她脸上扭曲扭动。
苏筠的身体体质接触这女人带来的死气寒气,身体轻晃不止,粉红的唇瓣也被吓成了雪白色。
眼看着她一步步的歪着身体拖着脚,用她那张恐怖恶心的脸逼近她。
苏筠的口中发出一道道嗬嗬的气音,发不出来话,脚也动不了。
就在那个女人伸出一只满是泥污的手要抓住苏筠的手时。
一阵女人的尖叫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闯了进来,把这个世界给破开了迷障。
那个女人化成一道青灰被往后拉扯。
苏筠喘着气,猛得坐了起来。
屋里亮起了灯,湖绸帐子里灯光没有照进来,显得暗灰。
苏筠看着自己的双手在这灰暗里,莹白如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她刚才是被勾魂进了梦里。
帐子被拉开,一个挺拔的身影在灰暗的光线里闯进了她的视野。
如同那么多次在无助时,他出现的身影。
苏筠猛得扑进了他的怀里,像是找到了在寒冷黑暗中的温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