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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祖,当年那个秀姑嫁的是你们这一房嫡枝祖宗吗?”
苏家嫡枝是苏姚圣这一枝,苏姚参这一支当年是苏家一个庶长子的分枝。
苏筠这么一提,苏姚参面就有点不好看颜色。
那牌坊在以前本是荣耀的体现,可是经过了动荡年代,被捣毁的十座汉白玉牌坊。
让苏姚参此时觉得苏筠的态度很不敬。
如果是以前,他作为叔祖,大可把这个晚辈给撵出去。
可是现在……
罢了,家里出了事,毕竟还指望这个小辈能帮上忙。
“是,是我的祖父,算起来应该算做你的族高祖。”
“高祖当年是不是身体也不好,是娶了秀姑来冲喜的?”
苏筠的话,就像是他们家当年是逼死秀姑,如今秀姑来害他们一样的。
二叔祖不悦的沉声道:“陈秀姑当年是她的父母主动要把女儿嫁给我们家冲喜的。
当年陈秀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家里穷得要易子而食,她的爹妈原本要把她卖到勾栏院里去的。
听说我们家再招重新的新娘,就主动求了上来。
她嫁到了我们家,我们家不单给她娘家家置上了百倾良田,还把她的两个弟弟接到我们族学里来进学。
从哪一点上也没亏待过她。
她嫁进来后,倒是秉承温顺,照顾高祖也是事事尽心,可无奈高祖身体到底是坏了根本。
一年后就撒手人寰了,她在我们家受教化感染,倒是懂得礼义廉耻,高祖去后,她一条白绳吊在了房里。
我们家给她建了牌楼,当年在乡里也是替她讨到了节妇的官碟,她两个弟弟后来受这余荫名声都是做了富足的乡员外。
我自问我们家没有一点对她不起的地方。
就算没有进我们家冲喜的缘故,她也要被卖到腌臜地,比之被污踏,倒是这样去的体面又干净。
还造福了她的弟弟家人。”
二叔祖一番唏嘘生气的说完,这些事迹在牌坊和家里宗祠里都是有记述的。
“你这样的年纪大概是不懂当年那个时候,人们的观念。
虽然现在看来是迂腐,但是那到底是有坚持的年代。
现在的人们……”
二叔祖冷哼一声,结束了这话。
从二叔祖的言语里,似乎是陈秀姑去的心甘情愿。
苏筠心里是不相信的,因为如果甘愿,也就不会事隔百年后,依然阴魂不散。
至于为什么是出现在苏笛爸这一代,苏筠已经从族谱里看到是因为苏笛爸的八字很弱,容易刻。
所以那时候,苏笛爸结婚的时候,她才会给苏笛妈送去了红盖头。
说到底,苏笛爸的死,跟那个死去的陈秀姑是脱不了关系的。
不过她看二叔祖的脸色,也知道现在问不到什么,也就不问了。
同爷爷一起出了瑞德厅屋堂。
“你二叔祖有他自己的坚持和看法,你不必非得赞同。
他的有些观点,和这个时代是不合宜的。
你听听就算了,不要被他影响”。
“他作为长辈,难免有点自恃架子,你也别跟他计较。”
自己的孙女,他是不舍得撂脸子的。
可是现在自己孙女帮他们,还要看他们的脸色,苏老爷子心里面一方面有点生气。
一方面因为这亲族关系,也不能看着他们一家被鬼魂骚扰,袖手旁观。
孙女是有点别人没有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苏老爷子怕孙女刚才看到苏姚参的脸色,心里芥蒂。
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又有自己和唐老头的护佑,原本是理应所有人都看她的脸色。
没有必要受别人气的。
可是自己孙女却能做到依然是善心体谅人,这让苏老爷子觉得很心疼也很欣慰。
“没事,我理解的。
只是我对陈秀姑的死还有疑惑,通常不会是想记载那样,如果是那样,也就不会留下这冤魂在村里飘荡了。”
“嗯,爷爷也是这么想的。”
苏老爷子追忆道:“以前的时代,有好的地方,也有现代人永远也不知道残酷的地方。
并不是礼仪之邦就会夜不昧金,而在光鲜的礼义下,也有多少用圣贤书做丑遮盖的脏污布。
这可能里面还是苏家的辛密,有可能是丑闻一件。
如果没有必要,这段往事是没有必要揭开的。”(。)
第490章:苏筠的爱情()
♂,
苏筠若有所感的回头,看到涌清堂灰暗的门楼里,缓缓从门后露出一角红盖头。
然后那个红嫁衣女人顶着红盖头就这样歪露出头,虽然是被红盖头遮住的脸。
但是苏筠仿佛能透过红盖头看到她那双黑眼睛正在看着她。
黑眼睛笑起来,啪的一声掉出白眼珠子。
苏筠有点惊慌的回过头来。
这个女人全身冒出的寒气,让她在这大白天都有点抵抗不住。
而且她感到这个女人跟她在涌清堂里碰到的那个穿着素锦旗袍的女人不是同一个。
别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但是相同的是,这两个鬼物都让她全身不舒服。
“筠儿怎么了?”
苏筠有点带着哭音:“这次有必要管的理由了,她已经找上我了。”
苏老爷子也往后看,什么都没看到。
看着苏筠满是担忧与无所帮助的痛恨。
“爷爷以前自认为只要筠儿想做的,不想做的,都能帮上忙。
可是现在才知道是这么无力的事情。”
真正原因是,苏家有的,苏筠身上的本事是可以努力得到的。
可是苏筠身上的结,苏家的权势却帮不上忙。
“早晨的时候,你和那孩子是怎么了?”
苏老爷子说起另外一件,来帮孙女转移注意力。
因为他胳膊上感到孙女扶着他的手,有点颤抖。
他看得出孙女是和那孩子在生气,人只有生气才能对抗恐惧。
苏老爷子已经看出来了,唐亦东现在不是唐亦东。
只用那孩子来称呼。
他真不知道现在的这个是谁。
“他有病”。
苏筠说的是真话,苏老爷子以为她说的是气话。
唉,两个冤孽。
上午的时候,苏筠一直在翻看族志,关于陈秀姑的记载,和二叔祖的说法没什么差别。
无外乎给苏家歌功颂德,赞扬苏家的仁慈和陈秀姑的节气。
下午的时候,苏笛来找苏筠出去走走。
今天的天气不好,有点阴冷,她们就在村里随便走走。
苏筠倒是看着忙碌的村民,感觉挺有意思的。
两个人随便走着,看到一户门前的磨盘石桌上,聚集着一堆人。
听到砸嘭的声音,苏笛喜道:“是五伯家在做打糕,这可是个体力活,平时是不做的。
我们过去看看,待会刚做好的打糕吃两块,我们坐在那边溏前吃糕说话,岂不美事。”
走近了看,是两个中年大叔拿着木榔头正在反复在石头案桌上敲打一块糯米团。
苏笛在一边讲解道:“这是用糯米和黄米掺和煮成的饭团,等打糕做好了。
蘸上炒熟的黄豆磨成的粉,吃一口一口香,再吃一口,又糯又有嚼劲。
我们家往常也不做,因为太费力了。
没想到今年五伯想起来做这个。”
苏筠今天刚从族志上看到,在苏杏村里,打糕的用途和风俗是用来祭神和慰藉鬼魂。
看着五伯家就有点若有所思。
果然一会五伯和他儿子就打不动了,那翻过来的米团显然还缺力道继续捶。
“我来”。
七夜一直在旁边站着看,也看到了苏筠和苏笛过来。
他站在人群里,苏筠倒是没注意到他。
还以为这个人生气不知道跑哪去了,竟然在这村里晃荡。
七夜看到苏筠看他,对苏筠露出一个上扬的笑。
倒是让苏筠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以为在二婶家后院里说的话,让他们的关系已经降至到冰点,没想到一上午没见。
七夜又恢复过来了。
七夜把外套脱掉,里面只穿着件黑色的帽衫,大冷风里似乎也不怕冷。
五伯看到是村里来的贵客,连连摆手道:“哪里好让客人动手。
知道您在这里,待会儿做好了打糕肯定送给您尝尝”。
村子里多是本家亲戚,大家都知道这个是三叔公的孙女婿,是大京城来的贵公子。
看着七夜不免有些拘谨,又加上那张俊美无匹的脸庞,五伯更是局促了。
七夜从他手里拿过榔头笑道:“我既是想吃这打糕,自是要出份力气。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村里人都觉得七夜说话很淳朴。
没想到村里人传闻有些傲慢的贵公子,这不是挺懂事的吗。
苏笛也在心里想着,这人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想说。
那在自己家里的时候,肯定是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才那副样子吧。
做出那副样子又是给谁看的?
七夜的力气很足,没一会,打糕就够了力道,五伯娘切成了长条。
七夜自己去蘸好了黄豆粉,放在了一个纸餐盒里。
巴巴得拿到苏筠面前:“筠筠,尝尝,这可是哥自己动手打出来的”。
他的额头上还冒着汗珠,他的眼睛依然明亮。
苏筠垂下了睫毛,从他手中接过打糕。
朝前走了,苏笛自然跟上。
两个人坐在了可一观书楼前的水塘边。
书楼怕火,门前有个大水塘。
塘里种着一些碧叶莲,在这个季节居然也很鲜艳碧绿的样子。
苏筠看着这莲叶,默默的想,没有枯荷,在书楼上倒是少了听雨的乐趣。
塘里有一只白鹅,悠闲的拨掌。
苏筠拿起一块打糕,吃了一口,的确是像苏笛说的,一口香,一口糯,一口弹。
把盒子放到苏笛面前。
苏笛也拿起一块。
吃了几口,两人相对无话。
苏筠多数时候,话并不多。
她想对着说话的人又不在。
话就更没有了。
苏笛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说道:“苏筠,我觉得你跟你未婚夫一点都不合适。
我看你也不见得多喜欢他,为什么你还会同意这婚事呢?”
苏笛似乎是想起自己的事,有些借此来说自己事的情绪。
“我很羡慕你啊,要是我是你的身份的话,可能就能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不用被我爷爷要求在这小村子里,不用依照我妈的标准找未来老公。
生活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就算是碰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能在一起,与其这样,不如找个对自己更有利的人才最合适。
苏筠你看中的是,那个男人背后能给你带来的好处吧”。
苏笛的话已经有些过了,平常别人也不会跟并不是关系很近的人说这么推测别人心事的话。
苏笛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苏筠有这么好的条件不好好利用。
对于苏笛的心思和问话,苏筠并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仍然是看着水塘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笛却是非要逼她说话一样。
“那个男人倒是不管从外形还是才智上看,都比普通男人优秀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我却不羡慕,如果他不能事事如自己的意,这样为他搭进去,岂不是太不值得。
也太傻了?”
苏笛看着在远处靠在树上,望着村民忙活的七夜,语气里有点忿然的道。
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
“一个人一辈子难得的碰到一个喜欢的人。
在最好的年华里,全心的碰到一个最喜欢的人,那么不管做什么,心里都是欢喜的。
更难得的是这个人也喜欢你,这就是缘分。
可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有缘无份,我能做的只是尽力的把缘分找回来。
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这段年华里的感情,也就足够了。
也许我在别的年龄碰到他时,就会觉得,他,也不过如此。
刚刚好,我碰到的是他,刚刚好,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是他。
而刚刚好的,更是我在这段感情里所做的努力。
你看,爱情就是如此刚刚好,不是刚刚好,而不能所得。
爱情从来都是千转百回的事情,不曾放弃,不曾哭泣,不曾难过,不曾迷茫,那是理智的生活。
是将就在一起的多方利害比较。
这样的生活,是我向往的,却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只是那个人陪我过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