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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不心仪她,明明平日看着很沉稳儒雅的一个人; 看到她的时候偏偏会紧张; 也会脸红。可若说心仪她; 也没见他跟她说过几句话。。。。。。
许琇莹则是一张脸沉着。
她很清楚; 这一次绝佳的机会又没有了。
明明凌恒就在楼下,和许琇宁之间就隔着这么点路,但怎么就是没法子让他们两个人正面见上呢?
现在陆庭宣还回来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庭宣在跟许琇宁说刚刚楼下的事。听到精彩的地方,许琇宁还会笑起来,看起来很神采飞扬。
周静婉也会笑。不过笑的要比许琇宁文气婉约很多。
可是许琇莹却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的。她不得不承认,她内心深处其实是惧怕陆庭宣的。但凡只要有他在,有很多话她都不敢说。
这个人,虽然看着一副清雅谪仙的模样,行动举止也很优雅,但她没有忘记上辈子他做下的那些事。
是血洗了整个凌家的。段家的所有男丁也都无一幸免。听说朝中跟他政见不同的人,要么是被流放了,要么就是被捏造个罪名下狱。总之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许琇莹在心里给陆庭宣做了这个评价,然后垂下眼,望着面前桌上的甜白釉茶盅,在想往后她应该怎么办的事。
一来为了能让许琇宁安心,二来也确实不想见凌恒,所以陆庭宣在雅间里面很坐了一段时间。知道有伙计上来禀报,说去赵御史家的人都回来了,陆庭宣才下去。
结果等到了楼下一看,非但去赵御史家的四个人都回来了,连赵御史本人也跟着来了。
随之而来的竟然还有沈承明!
在谨言的禀告下,陆庭宣才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们到了赵府,递了许明诚的拜帖,看门的小厮立刻就拿进去通报。随后就领着他们几个进府。
一路到了赵景同的书房,谨言跪下行了礼,说明来意,将背上的包裹解下,拿出匣子打开,请赵景同鉴赏。
其他同行的三名小厮也如同他这般做了。于是四只匣子便一溜儿的摆在了赵景同的书案上。
就见赵景同拿了一块琉璃片样的东西,肃着神色,透过那个东西细瞧匣子里面装的碎瓷片和青铜鼎这些,又不时的用手摸一摸,敲一敲,拿起来看一看。最后就很激动的问他们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谨言遮掩不过,就支支吾吾的说了一部分详情。哪晓得赵景同听了,立刻就叫家人备马,一定要跟着他们过来。
谨言没有法子,也只得让他跟随过来了。谁知路上竟然遇到了沈承明。一见到许明诚的小厮,就问表姑娘和表少爷在哪里。得知在芙蓉园,也策马跟了过来。
于是才有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楼下的大堂里面坐了好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像个市集一般,极热闹。
陆庭宣抬手扶了扶额角,觉得额头的青筋跳的有些欢快。
按照上辈子他对赵景同的了解,这个人是个对古物痴狂的人,看到那些个东西肯定会跟过来的。
陆庭宣原本就要赵景同跟过来。有他这个性格刚直的见证人在,段睿明就翻不起浪来。只得乖乖的赔偿。
但他虽然是官家子弟,哪里拿得出来七八万两金子?势必要回去找段德业要。
有赵景同在,这笔金子段德业也赖不掉,肯定要拿。
若拿得出来,那倒是可以利用这七八万两金子做做文章了。
陆庭宣是知道的,段德业是个极贪的人。做了吏部尚书,面上看着公正,实则背地里也有卖官这样的事。七八万两金子对他而言并不是多大的难事。
但是相对于他的俸禄而言,这笔金子就很多了。而且段德业早年出身贫寒,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于是,他便是想要找借口说这是他祖传下来的金子都不成。
即便段德业不拿,那他也有其他的法子来让段德业身败名裂。
只是陆庭宣没想到沈承明也会过来!
看他过来就拉着许明诚问宁表妹在哪里。。。。。。
陆庭宣就觉得心里有些烦乱了。
赵景同这时已经问过许明诚,知道那些个东西都是陆庭宣的—昨儿沈老太太寿辰他也是去了的,见过陆庭宣—这会儿就走过来,一把拉住了陆庭宣的胳膊,直叫贤侄。
赵景同身量不高,也就堪堪到陆庭宣的胸口。不过体型倒是圆滚滚的。生就一双浓眉大眼,瞪着眼睛的时候极有威严。
这位赵景同赵御史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耿直公道。任凭你官职多高,但凡被他逮着错处了就照死里参。哪怕皇帝都已经觉得只是小错,不用追究了,想随便说两句就给含糊过去。但赵景同却一定要个结果出来。
也因着这,朝中的文武百官背地里都称呼赵景同是铁面御史。
而现在,这位铁面御史却是拉着陆庭宣的胳膊,脸上是小孩儿要糖一般讨好的笑:“贤侄,听说那些个东西都是你的?你有没有其他的私藏?能否让我看一眼?”
还特地的强调:“我真的就看一眼,绝对没有要据为己有的意思。甚至连摸我都不会摸一下。只看一眼就满足了。”
哪里还有昨儿陆庭宣见他时一脸板正如棺材脸的严肃模样啊。
陆庭宣有些头疼的看了他一眼。
倒不是舍不得让赵景同看他的那些个藏品。这位赵御史他是了解的,品行极好的一个人。上辈子两个人也共事过。后来陆庭宣做了内阁首辅,相继将段德业和凌学义处死之后,就上章奏给新帝,擢升赵景同为吏部尚书。
吏部掌管着天下文官的升迁,为首的尚书是肯定要个刚正不阿,秉公执法的人的。陆庭宣知道赵景同的人品,所以才在新帝面前一力举荐他。
随后两个人共事过几年。赵景同在他面前也一直都是刚直的模样,何曾有过现在这般的模样?
心里竟然忍不住的觉得有几分好笑起来。
就轻咳了一声,随后说道:“既然赵大人开了尊口,这件事自然是可以的。陆某现在寄住在许府,若赵大人有空,可往许府来。陆某一定扫径烹茶以待。”
赵景同心中很明白,私藏的东西嘛,那肯定都是珍品,岂能随意拿到外面去?不说掉了,就是磕了碰了都不得了。肯定是要他过去看的。
不过他也没想到陆庭宣竟然会答应的这样豪爽。当下只喜的脸上满是笑意,双手不住的互搓着,喜的不知道如何才好。
最后还伸手来用力的拍着陆庭宣的肩膀,一叠声的说着:“好贤侄啊。真是个好贤侄啊。”
他生的体型宽胖,手上的力道肯定也不小。高兴之下,也不会特意的控制自己手上的力道。
这得亏是陆庭宣,习武多年,身体强健,被他连着这样拍了好几下还能面带微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若是换个人,只怕已经被他拍的半边身子都矮了下去。
段睿明在旁边看的就心惊的很。
赵景同一过来就冲着许明诚去了,然后等陆庭宣一下楼,立刻就冲着陆庭宣去了。甚至跟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那样的,谄媚?!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个殷商时期的青铜鼎,前朝定窑的瓷器,阴沉木的根雕到底是真品还是赝品啊?怎么就不说一声呢?
心里不安的很。忍不住的就想要去抓站在他身边的凌恒的胳膊。
却被凌恒给察觉到了,很嫌弃的甩了甩衣袖子,闪身站到了一旁去。
段睿明现在也没心情计较这个了,一脸着急的就问凌恒:“这个老家伙一来怎么就跟陆庭宣说起话来,眼里再没旁人?你说,那些个东西到底是不是真品啊?”
问到后来,声音里都带上了哭音了。
凌恒垂眼看了他一眼。内里竟然带了些悲悯的意思。
段睿明心凉了半截。不过仍然不死心的又追问了一遍。
这次就听到凌恒凉凉的声音在缓缓的说道:“你就准备好银子吧。还有,做好挨板子的准备。”
若不是真品,赵景同一个二品的官员,会那样急迫的跟着几个小厮找过来?而且一找过来就满脸笑容,拉着陆庭宣说话?
而且,都知道赵景同是个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人,有他在这里,段睿明砸坏了那些东西,想不赔都是不行的了。
赔偿的金额肯定会很大,段睿明虽然是段家唯一的嫡子,但手头肯定没有那么多钱,少不得的就要跟段德业要。
段德业知道了这件事,不气的要死?但有赵景同知道这件事了,他又不能不赔。
只怕赔了之后,还要被赵景同这个好管闲事的在皇上面前参上一本,说他管教无方,纵子行凶。
段德业肯定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狠狠的打段睿明一顿才怪。
不过这些凌恒其实都是不关心的。
他关心的是,他竟然看走了眼,那些东西都是真品!
肯定要被陆庭宣笑话了。
想起先前陆庭宣跟他说话时镇定自若的模样,不由的就觉得心里如同压了一块铁秤砣般,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
63。碾压()
接下来的事跟陆庭宣预想的一样。
赵景同说了那几样东西是真品之后; 段睿明脸上的血色就刷的一下子全都没有了。待到陆庭宣不紧不慢的说了要他赔偿八万两黄金之后,段睿明立刻很没有出息的瘫坐到了地上。
段灵秀原本还一直在看许明诚,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忙叫小厮搀着段睿明起来。又伸手指着陆庭宣喝叫着:“你这是要抢钱?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竟然要我二哥赔八万两黄金?你这分明就是在讹人。”
就听到赵景同痛心疾首的声音:“这些都是古物,每一件都是无价的; 也是独一无二的; 世间再没有同样的东西。你们砸坏一件就少了一件。这里面的价值; 岂是用金钱能衡量的?”
目光看着屋里的众人,正了脸色说道:“我赵景同今日就在这里做个见证; 这些个古物; 确实值得八万两黄金。”
还对段睿明说道:“你既砸坏了人家的东西; 那你就该赔偿。是赖不掉的。”
沈承明刚刚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是很看不惯段睿明这个人的。昨儿还亲眼看到段灵秀欺负了许琇宁; 心里对她也有气。于是就忙接口说道:“赵大人说的对。你自己做错的事; 你就该自己担下这个责任。八万两黄金,你是必须得赔的。卖房子卖地; 砸锅卖铁都得赔。”
段睿明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双腿都是软的。就算被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架着胳膊; 竟然也没法子站着。只能扶他在旁边的一张雕花椅中坐下。
“我连八百两银子都没有; 更别说八万两金子了。”他哭丧着脸; “就算是把我卖了。我也没地方凑这个钱去啊。”
“那我们不管。”沈承明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这是你的事。我们没有跟你交情好到你砸了这些个贵重的东西; 你随随便便的拿个一百两银子我们就算了。要是我们现在冲你家去; 把你家里的那些个古董都砸了; 再甩给你们一百两银子; 你干啊?不要跟我拼命啊?”
虽然因为陆庭宣是许琇宁未婚夫的缘故,沈承明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心里很别扭,不自在,不过他觉得这是他们内部的矛盾,在面对外人的时候,那还是要一致对外的。
所以现在就主动把陆庭宣划归到自己人的范畴里面来了。
他是沈翰藻的嫡亲孙子,段睿明更要忌惮他几分,所以这些话由他来说更合适。
段睿明就抖啊抖啊。抖了好一会儿,就说要回家去想办法。
这一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就是叫段睿明拿,他现在肯定也拿不出来。只能回去想想办法。
沈承明却不干:“嘴长在你身上,我们哪知道你是什么人?要是出了这个门,你一扭头说那些东西不是你砸的,我们怎么办?就是将你告到衙门去,那也没个凭证。不行,你得给我们立个字据来。”
不由分说的,就叫跟着自己的小厮去将槅扇门关起来:“今日你要是没有立下字据,就别想出这个门。”
就在他说这番话的功夫,陆庭宣已经叫谨言研墨,提笔写下了一张凭证字据。
待写好,先请赵景同看。赵景同点了点头,叫谨言拿了笔墨过去,对屋里的众人说道:“老夫今日就做个此事的见证。”
说着,就提笔在字据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此事属实,我乃见证人之类的几个字。
陆庭宣谢过,然后叫谨言拿过去给段睿明,叫他签字按手印。
沈承明看了他一眼。
他这番话才刚说完,陆庭宣的这张字据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