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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其中一个性子比较直爽的忍不住催促道,“世子爷,为今之计,您要站出来安抚大家啊,若是府里的人知道国公爷的死讯,肯定会乱成一团的啊!”
宁远山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啊,他自己首先就乱了,根本听不到别人的话。
他心中只是在想,若是没有父亲顶着,安国公府以后该如何是好?他并不是一个多么有野心的人,他虽然想要承袭爵位,可绝对不是想在这种情况。
朝中局势复杂,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了,但是有安国公在,这些都不用宁远山操心,如今父亲不在了,他可该怎么办才能保全自身和安国公府呢?
宁远山只要想到这些,就觉得无比的烦躁。
半天,他才回过神,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二人几乎要吐血,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这真的是国公爷的儿子吗?
国公爷虽然在昭阳长公主这件事情处理的的确有些极端了,大事在国家大事上,却从来没有含糊过,怎么会生出这样没有担当的儿子呢。
于是,一人答道,“世子爷,现在府里可都指着您一个人了,你要振作起来,安抚人心啊,不要让国公府整个都乱了啊!”
宁远山胡乱点着头,这才说道,“快带本世子去见父亲的遗体!”
三人急忙忙的往二门上走去,可是已经晚了,此刻安国公离世的消息,已经在府中传遍了。
首先是二门上的小厮,直接吓昏了过去,然后就是一个婆子好奇的来看了一眼,立马喊了出来,惊动不少下人,一会儿的功夫就传到了后院。
齐氏和曾氏是同时得知的,正好,曾氏带着宁芷馨在齐氏这里聊天,做针线,无论私底下的关系如何,但表面上,她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齐氏的贴身丫鬟先得到的消息,匆匆忙忙就掀了帘子跑了进来。
齐氏看了一眼那丫头,不满的说道,“绿茵,怎么回事,一点儿规矩也没有,冲撞了三夫人和三小姐,本夫人打你一顿板子。”
曾氏宽和的笑笑,说道,“大嫂这是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什么冲撞不冲撞的啊!”
齐氏这才没说什么,只是问道,“你这匆匆忙忙的到底何事啊?”
绿茵脸色惨白,这大冷天的跑的汗珠都滴了下来,哆哆嗦嗦的说道,“世子夫人,三夫人,国公爷他去世了!”
齐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呢?”
绿茵又重复了一次,“国公爷去世了!”
齐氏并不相信,“你这丫头疯魔了吧,父亲好好的,怎么会去世的?”
曾氏显然也不信,拉着脸说道,“你这丫头打哪里听来这样的谣言,竟也敢跟着乱传,赶紧闭上嘴,若是在胡乱说话,仔细你的皮!”
而宁芷馨却觉得很不安,尤其是看到绿茵这样郑重的神色,她竟觉得此事也许是真的,于是忍不住问道,“绿茵,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绿茵几乎带这哭腔说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正好路过二门上看到大家都在围着一辆马车瞧,走进了,竟然听到有人说里头是国公爷的遗体,奴婢也唬了一跳,但上前一看,的确没错,就是国公爷的遗体,国公爷真的去世了!”
齐氏这才信了,她原本正在绣花,一下子绣花针就刺到了手指上,殷红的血液顿时就流了出来。
她豁然站起身,大喊道,“这怎么可能呢?”
曾氏和宁芷馨显然也是脸色惨白惨白的,没有半分的血色。
曾氏拉过齐氏的手,忙说道,“大嫂,咱们快去瞧瞧吧。”
齐氏慌忙的点着头,顾不上手指上的伤,然后妯娌二人一起向外冲去。
宁芷馨整个人都慌了,祖父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祖父可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啊,可是这安国公府的顶梁柱啊,如今府里祖母走了,就已经大不如前了,若是在没了祖父,宁芷馨都不敢想,只靠着父亲和大伯父,只怕安国公府会以最快的速度衰败下去!
只是这一刻,宁芷馨也来不及再往深处想了,忙一壁跟着齐氏和曾氏往前头去,一壁嘱咐让人去告知自己的父亲。
宁远征此刻正在刚刚抬了姨娘的小妾屋里厮混,一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差点从床上给跌了下来。
手忙脚乱的就开始穿衣服。
最后直接闲慢,忙拿着外头的衣服边走边穿,向外头走去。
而大房这边,宁子煜几乎也同时得到了消息,赵可言的身孕已经快八个月了,听得虽然很震惊,但毕竟宁中海和她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她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就动了胎气。
赵可言是个明白人,自然清楚,现在她腹中的这块肉,对自己而言,比任何的事情都重要,而且齐氏找过相熟的名医来看过,自己的胎像应该是个男孩。
若真的可以一举得男,那么她的地位就无可撼动了。
她怀着身子,已经把身边的一个丫头开了脸给了宁子煜,宁子煜虽然不怎么招那丫鬟伺候,但是毕竟也用过了,而且对那丫头也算喜欢,迟早都是要抬了做姨娘的。
赵可言虽然知道每个高门大户里,都少不了这样的事情,宁子煜已经算是很洁身自好的了,迎娶自己之前,身边的通房也只有一个,也是早年齐氏给的,自己怀孕以后,齐氏想尽一切办法塞女人进来,宁子煜都没有松口,也算是给自己这个正妻脸面了。
只是让赵可言恐慌的是,刚新婚的时候,她觉得宁子煜对她说不上多好,总是淡淡的,除了新婚之夜,他们很少有枕席之欢,她觉得自己走不进宁子煜的内心深处,她是个聪明灵秀的女子,而且女人的直觉往往都是很敏感的,她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宁子煜的心里,应该藏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是宁子煜望尘莫及,永远都得不到的。
赵可言没有去深究,只有那些蠢笨的女人才会一味儿的抓着不放,而赵可言却不会这样做,她只是对宁子煜更加的温柔,更加的体贴。
果然,人心都是肉长的,慢慢的,宁子煜似乎被赵可言感动了,对赵可言也越来越关心,然后他们有了孩子,这一切都是赵可言精心经营才得来的,所以她绝对会珍惜到底的。
所以,别说是宁中海死了,就是赵老爷子死了,赵可言也会保重自己到底的。
赵可言看宁子煜已经变了脸色,忙说道,“大爷快点去瞧瞧吧。”
宁子煜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所以,当宁远山赶到二门上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宁远山看着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顿时来了火气,怒吼道,“全都滚!”
如今宁中海没了,宁远山才是安国公府的当家人,他的话自然就是圣旨了。
一句话,所有的小厮,丫鬟,婆子,全都退到了一旁。
宁远山走了进去,却看到,宁远征整个人都傻了,而马车门敞开着,里头宁子煜正在低着头看着什么。
宁远山往里头看去,真的看到自己父亲宁中海的尸体,这一刻,宁远山觉得整个世界天崩地裂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宁远征来的慢一些,此刻也到了,看到呆滞的大哥,在看到了父亲的尸首,顿时悲恸大哭,“父亲,父亲,您怎么这么狠心,就丢下我们不管了啊!”
宁子煜脸色阴沉,看着马车外头,自己父亲和三叔父的样子,心中烦躁不已。
他冷声说道,“父亲,三叔,你们先不要忙着伤心了。”
宁远山和宁远征都不明所以的望着宁子煜。
宁子煜的眼神落到跟在宁远山而来的两个亲兵身上,他问道,“祖父是被谁杀害的?”
宁子煜的武功不弱,一眼就看出宁中海绝对是非正常死亡,很显然,他是死在一个高手的掌风之下,这个高手一掌就震碎了宁中海的五脏六腑,让他内脏破裂而亡。
这手段何其残忍,宁子煜真的搞不懂,祖父到底惹到了什么人。
那二人低着头,越发的不敢说话。
宁子煜眼眸一冷,语气带了不满,“你们作为祖父的亲信,竟然保护的如此不周密,让祖父死的这般凄惨,到了如今,竟然连杀害祖父之人也想着维护,你们真的是嫌命长了吗?”
二人忙跪了下来,连呼不敢。
其中一个更是说道,“回大少爷的话,是染世子,是染世子对国公爷下手的!”
“这不可能!”宁子煜立刻反驳道,莫离染的性子虽然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也不至于杀了祖父啊,况且他还是祖父的外孙女婿,就是看在倾城表妹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下次毒手的!
那亲兵答道,“大少爷,属下不敢撒谎啊,真的是染世子杀害国公爷的,属下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绝对没有半句虚言,而且染世子现在已经进宫面见圣上了,您大可进宫去询问啊!”
宁子煜的吃惊几乎掩饰不下了,莫离染怎么会杀了祖父的,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让宁子煜如何也想不通。
而宁远山和宁远征也是面面相觑,这绝对是一个晴天霹雳。
齐氏和曾氏早就吓得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垂泪。
宁芷馨眼珠一转,大胆的猜测着,难不成祖父的死和祖母的失踪有关系吗?
她自然也是知道昭阳长公主的失踪和宁中海脱不了干系,而依着凤倾城和祖母的感情,肯定不会放任祖母不管,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出了什么变故,才导致祖父被杀吗?
宁芷馨自己也是不敢确定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意外了!
宁子煜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父亲和三叔父,忙说道,“咱们赶紧进宫吧。”
宁远山这才反应了个过来,忙一边点头,一边去拉自己的弟弟。
宁子煜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齐氏说道,“母亲,你和三婶娘赶紧把家里布置起来,然后将祖父的遗体安置好,我这就随着父亲和三叔父一起进宫,无论怎么,一定要讨要一个说法!”
齐氏慌忙的点着头,父子叔侄三人这才一起离开。
安国公府马上就开始布置灵堂,齐氏虽然性情大变,但是这管家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一切都布置的紧紧有条。
皇宫这边,莫离染已经顺利的见到了东绪帝,并且把事情的原委都告知了东绪帝。
东绪帝一拍桌子,喝道,“这个宁中海,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莫离染没有说话。
东绪帝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指着莫离染说道,“可无论如何,你也不怪要了他的性命啊!”
东绪帝被莫离染弄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他怎么可以杀了宁中海呢?宁中海不是一个奴婢,说杀就杀了,他可是朝廷的一品大员啊,而且还是武将,手握兵权,军中的亲信更是不少,如此宁中海死在了莫离染手里,这样的影响真的是太坏了!
莫离染的神色大为不屑,“我不杀他,难道让他这个变态继续活着害人吗?”
东绪帝白了莫离染一眼,“他不就是想要杀木清风吗?那就让他杀吧,左不过木清风只是一个大夫罢了,死了他能解决这件事情,也是不错的!”
在东绪帝眼里,木清风只是一个太医,他死不死的,对大曦朝并没有什么影响,可宁中海不同,宁中海是手握兵权的权臣,还是自己的亲信,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而且一个小小的太医,竟然还巴望起自己最贵的妹妹来了,实在是太大胆了,当年亏得出了这么多的事端,否则依着母亲对昭阳的疼爱,只怕也会让昭阳嫁给这个不入流的太医吧。
这样的木清风对于东绪帝来说,真的是死的太慢了。
“昭阳也是,怎么就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呢,宁中海虽然不好,但是那个木清风也不见得是个好的!”东绪帝虽然不待见宁中海,但宁中海好歹是自己的亲信,怎么也比木清风亲近多了。
莫离染是听一句,烦一句,不由得说道,“安国公已经疯了,他不单单是想要杀了木清风,还想要囚禁昭阳长公主一辈子,并且还想着要倾城陪葬,这样的人,我岂能容他活着!”
东绪帝显然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宁中海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可见爱情这东西真的是太吓人,将人给逼迫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现在东绪帝也认了,杀了就杀了吧,人死不能复生,也挽回不了了,终归只能帮着解决吧,谁让这臭小子是自己的皇孙儿呢?
不过东绪帝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呀,就是只会给朕惹是生非,见不得朕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莫离染唇角微挑,“皇上如何能这样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