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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人气。本人长得唇红齿白风流俊俏,一身竹青棉袍翠玉冠,文质彬彬诙谐幽默,很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感。
拍卖这种形式毕竟是第一次出现,顾辞没准备搞得复杂,简单几点——东西一律五百两起价,一百两一加,唱价三次无加价,则一锤定音。众人从手中小册子里已知这些东西的大概材质和样貌,这时又没有宝石等级之说,只能由宫女用紫檀木盘捧着东西缓步巡场一周,好让人看清品相。
第一个上场的是紫玉葡萄摆件,这是如今还健在的篆刻大师赵定赵孟宣大家难得一见的玉雕作品,此人祖上即是丹青大家赵佶,幼时善书画,长大后无缘功名,遂不爱笔墨爱刻刀。他治的印以古朴苍劲闻名,尤精篆书和隶书。此摆件构图精巧,用翡翠为叶,碧玺为露,紫玉和粉水晶镶成葡萄,一派娟丽清雅的闺阁之风,若不是最下面一颗葡萄背后有个古拙的‘宣’字,几乎没人敢相信这是他的作品。顾文恺口才了得,着重说此摆件的来历——师承赵大家的太子设计的图,赵老下的刀,算是师徒俩第一次合作,篆刻改琢玉,一样刀法稳实,玲珑奇巧也不掩其布局谨严的本色。
这下感兴趣的人就多了。
明德殿里顾辞好奇地问袁懿,“你为什么会画这个让赵大家刻啊?送给谁做新婚贺仪的么?”
太子略为不自然地说,“跟师父闹着玩而已。”他一点也不想让小丫头知道这个破玩意是他还没明白自己心意,没计划娶她时,突发奇想给她准备的添妆,还取个多子多福的寓意。他当时一定脑抽了!这次翻库房看见,立刻处理掉!
紫玉葡萄以八百两成交,是赵大家的好友,广陵城仕宦传家的龚老先生买下,他把玩着摆件笑得颇为玩味。
下一个是太后的玉如意出场,这个东西不是特别罕见,只有两家人在竞价,一家是风陵城粮商熊家,玉如意本就是他家长辈当年作为芳辰贺礼送给前去避难的太后,想物归原主也不奇怪,另一家是乐陵城的盐商苗家,这个如意与另一个观音是同一块石头刻出来的一套物什,他们家恰好有观音。两人都在普通桌上,离得不远,互相对了下眼色,熊老爷让了苗家少爷,千两成交。
袁懿听完来人报告,挑眉问媳妇,“这拍卖有点不好,若竞价的私下串联,卖不出好价钱。”
顾辞笑嘻嘻地说,“这只是小打小闹,真想用拍卖赚钱,得玩一整套才行。”
“愿闻其详。”
眼看太子都搂着太子妃凑一起去了,明庭识趣地把闲杂人等‘艺青’带出书房。
“比如说三个苹果十人争,先用这升价拍卖法,把叫价最高的五人单独拎出来,然后,用密封式降价竞价法,让他们再各自报一个底价,只选最高的三人,这样他们怎么也串联不起来。”
“何为降价竞价?”袁懿最爱她背书时眼神清亮璀璨如星的小样子,含住她的唇轻轻研磨。
“……就是,以之前,抬到的,最高价,让他们降到,自己能,接受的,最低价钱,写出来,密封交给拍卖官……”顾辞被吻得眼神迷离,柔顺地依偎着他,说得断断续续,“若是,有三个人,的报价,一样,就流拍……”
崇禧宫里两件物品热身过后,开始进入重头戏。
先上来的是萧律的字,上书‘云间茅舍鸡犬静,化外烟霞风露秋。他日天门重登览,蜕仙岩下幸留迟’。他已经快二十年没往外流传挥毫泼墨的大作了,近几年更是醉心医学,新创极少。眼下且不论诗才进益良多,就这一笔苍古端茂的大字,比之甫成名时更为朴拙虬劲庄严流畅,雄浑笔意跃然纸上,气势酣畅淋漓,年岁的沧桑沉淀不是当年的意气风发可比拟的。
现场已然沸腾起来。
精于书画的自然不可能错过如此杰作,不懂行但有钱的也想要来做个传家宝,场面争得激烈。顾文恺经过前面两轮不咸不淡的竞价,本以为顾辞之前反复告诫他要控制场面是过于小心了,这会看到一群江南士林世家眼里朝着大字不识一个却狂拍桌子抬价的大老粗们飞刀子,若不是顾忌这是在宫里,破口大骂是少不了了。
他赶紧咽口唾沫,打个圆场,“太傅近年流出在外的佳作极少,难怪大家如此激动,不过本次慈善会是为了筹集善款而办,各位都是大善人,切莫伤了和气。”
对萧律有所了解的人立时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是萧聿公并未弃笔从医,作品应该挺多的,那确实没必要专门盯着一幅字使劲,一会不还有画么,据说是这些年自创了新画法,还是等等再说。
顾文恺接着开玩笑说,“太傅的字如此受欢迎,一会若是皇上御笔捧出来,各位善人还不得抢破头啊?我先替天下孤儿谢谢各位的大慈大悲!”他还似模似样的团团做了个揖。
商贾们想到一会还有皇帝写的‘首善之家’四字,这个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以后能光宗耀祖的大宝贝,于是也歇了劲。
仍然在竞价的只有金陵城的郭家三老爷和贵宾席里坐着的荔南城米家老太爷。
郭三显然是个有钱的主,一千一千的喊,米老太爷倒是几百的加,一会价钱就上了万。最后是豪阔的郭纨绔一万八千两拿下。
茶水换成了酒水,百里春在贵宾席无限量供应,普通席只有一小壶,一斟出来,满殿皆香。被炒热的会场没有了刚开始时入宫的紧张感,许多人在酒精的催促下,开始热烈的讨论谈笑。一会说郭三败家的习性一点没变,回头肯定又被郭老夫人抽一顿,就有人附和说郭三当年可是号称‘松缘堂下一走狗’的,市面上萧太傅的作品,但凡让他知道下落,定然求购,今日买下的人,以后就得忍受他的日夜缠磨。有的说米家这几年跟澎湖来往真是赚了大钱,就是抠门的本色改不了,碰到掏钱就痛快不起来,看这加价加得憋屈,自然有人反驳这种说法,澎湖这几年被红毛夷和佛郎机争来抢去,米家也不是没损失,赚的是命换来的钱,能省一个子当然得省。
顾辞听完这些闲言碎语,默默的把米家和郭家也画上小星星,然后期冀的看着身边的大帅哥,袁懿了然一笑,“我会请他们留到年后。”
她主动把太子扑倒在榻上献吻,“哥哥辛苦了!”
“怎么补偿?”
顾辞红着脸和他咬耳朵,被追加条件,要求今晚就执行。
《秋夜垂钓涴江红》是挂在一个安了滚轮的木屏上推出来的,本来热闹无比的会场顿时寂静无声。
这幅画画技更为纯熟老辣,构图返璞归真,远观得到的立体感几乎堪称栩栩如生。
果然是前所未见的新画技!
看似师出张僧繇的凹凸画法,一旦近观细察就能发现其中的奥妙——阴影。
画中不论是垂钓翁的斗笠衣褶,非常符合透视法的艄船桌椅,还是片片翻飞的红枫叶,嶙峋怪石苔痕脚印,俱能清晰的看到满月之辉下深深浅浅或浓或淡的影子。
这在前人画作里从未有过,萧律十年磨一剑,‘画圣’名不虚传!
顾文恺似乎误会了现场的安静,还潇洒的添把柴,“在下内人曾说谢家‘赠书画必题款、落名、钧章’,太子妃深以为然,拟邀今日购得此画者改日前往崇文馆与萧太傅一叙,并补上赠言和题款。”
言罢,他示意宫女开始推着画走向会场,许多人都直接站起身盯着此画,贵宾席里许多人更是直接掀起帘子走出来,不一会宫女们就举步维艰。
顾文恺当机立断让宫女把画推回来,然后请想看的人上前来看,眼神不好的还可以免费提供放大镜。
一群文士围绕着画赞不绝口,已经有人开始痴迷地揣摩笔触和技巧了。
郭三幸福得几乎晕过去,直接报了个三万。
顾文恺心里刚一喜,就被另一个喊‘五万’的吓着了。
郭三毫不气馁的‘八万’压过去,又一声‘十万’碾压过来。
郭三急了,大吼,“十一万!日后此画我以玻璃为框,挂于郭家正堂,无偿供大家伙儿观摩!”
另一个声音怯弱许多,“……十二万……”
“你叫啥?!”
郭家好歹也曾领了江南士林的风骚几十年,这么不给他面子,他又不认得的人还真不多。
“……我姓夏,我们将军交代但凡是太傅或太子妃的画,一定要买下……”
这人居然是夏极的亲随,伤了左腿被扔回京送节礼。夏极身为萧律脑残粉,夏步凡见过顾辞的画,自然要来抢。
“哪个将军?!”一介武夫懂什么新技笔法!
顾文恺一看郭三怒目而视,立刻上来打圆场,丢了个眼色给那个亲随,“这位是夏将军家的吧?夏将军在雁门关为国浴血奋战,我们慈善会怎能要贵府的善款!不如改日让太子妃再请萧太傅为靖西军作画一幅?”
本来满眼鄙视的文士们一下眼神都温柔和善起来,西线战事这次真是赢得漂亮,一雪前耻!他们虽然觉得武夫不学无术,但不可否认精忠报国之士值得尊敬。
夏家亲随犹豫着应下了,着实在这群文质彬彬的饱学之士前没有底气,他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
顾文恺请他坐下,亲手斟茶一杯,“你是受伤了才回京的么?”
他憨憨一笑,“左腿中了两箭,救治及时没大事,但上不了战场,暂回京里送年货。”
郭三朝他一揖手,“失敬失敬,你们上战场的是真英雄。我十三万,可不许再跟我抢了!”
其他文客失笑摇头不再出声,这个价钱也确实超过他们的预算。商贾们虽然从这些人的表现就知道此画难得,但若真出价,落得鄙视不说,看郭三这架势,跟杀他父母似的,也歇了心思。
郭三心花怒放的看着画慢慢卷起来,和那幅字一起放到他面前,已经开始乐颠颠地考虑见偶像要穿什么了。
顾辞听到郭三的一掷千金笑不可抑,“合着都是他家的钱了……”
“此人对师父推崇之极,为了这十几万两,不晓得会得被打成什么样。你可得和师父好好说说,让人家高高兴兴地回去。”
“郭家藏书很多?”
“不逊于萧谢两家,而且据说王家散佚的典籍都是他们尽力收纳才完整保存下来。”
“我有个法子让他回去不挨打,就是不知道会不会……”
“但说无妨,你哥哥我不是个怕事的人。”
“建个国家图书馆,抄录各家藏书,编文典,同时还可以编字典和普及注音。”
“这个法子不错。可以用丹青阁的法子来招人抄录,然后刻印留存。”
“就是防火防水和校对是大工程,其他的花不了多少钱。”
“钱不怕,让皇上多写几幅字卖呗。”
“……皇上的字不一定比师父的字值钱吧?”
果不其然,皇帝的四个大字虽然受到商贾们的大力追捧,也不过是两万八成交。
夏极的亲随最后还是一万捡了把太宗的佩剑回去,大家都谦让给他,没人竞价,让他很后悔为什么一开始就喊一万,说不定八百就可以了。当然这个想法回去让夏夫人知道后,又把他撵回雁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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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开心的抱着账簿去找太后和皇帝邀功,顺便透露袁懿想帮郭三一把,打算弄个图书馆,类似崇文馆这样的,保存书籍和编典什么的,让郭老夫人觉得这钱花得值。
皇帝假装生气,“以后也别找朕要钱要字,让你师父卖画去。”
“师父画个图得好几年,算起来您的一个字可是最值钱的!”
104 想怀孕了()
顾翱赶在小年前携家带口回来了,尽心尽责的太子让媳妇第一个见到这位越发儒雅老练的二哥,然后两个男人在顾辞的眼泪中落荒而逃。还好顾家另外三位兄弟也来了东宫,顾翮哄人功力愈发深厚,直接拿了顾尧的信过来给她看,里面都是给孙子们起的名字,让她给侄子们选。
顾辞果然收了泪,诧异地问,“怎么我来选?这应该你们当爹的活啊。”
“哥哥们忙,以后给女儿取小名再操这个心。”
“嫂子们选也行啊!”
“她们也都愿意让你代劳。爹说了,他只管外孙女的大名。”
顾辞知道自己失态了,也耽误他们谈正事,不好意思地捏着顾尧的信去小书房认真读,其他人总算松了口气,坐下开始议事。
这一辈的男孩子从‘力’字边,顾辞觉得就按顾尧排列的顺序就很好,二哥家的七斤叫顾勋,三哥的六六顾劲,八两顾励是七斤的弟弟,七哥的安安是顾劢(卖),小哥的孩子还没出生,接下来应该是顾劭(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