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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祖孙俩开始上课,顾辞今天完全没心思听故事,想着天气这么冷了,还没给八戒准备小衣服和狗窝,就握着小毛笔开始设计。
做狗窝她可在行,外沿高围,卧垫凹下去的地方绗缝,免得八戒往下滑躺不住。狗窝要放在她的小床边,垫子要够厚,或者干脆加个木板在下面隔湿气?这样是不是要弄个室外的狗窝?她兴头足足地又开始画豪华型狗屋。上面的尖顶要可以取下便于打扫,下面为了避免进水,要双层封底,中间空隔,免得潮气重。狗屋的木板要打磨光滑上漆,免得毛刺扎了八戒的足底肉垫。门可顶开,门洞弄个宽点的门槛,八戒肯定喜欢把头搭在门槛上,那得带个檐遮阳挡雨。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思想和胖手严重不协调,又是用软趴趴的毛笔在画,下笔虚浮,线条粗细不一,时断时续,都不知道自己画的东西有人能看明白么。
旁边两人不约而同地侧头来看她的‘大作’,让顾辞有点羞愧。
萧律非常惊讶,“阿鸾,这是你刚才画的?”
“嗯……我浪费纸了……”
“阿鸾画的很好,一点不浪费!”萧律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虽然自觉画得一塌糊涂,但顾辞还是被夸得心花怒放,
“确实不错,阿鸾是怎么想到这么画的?”袁懿也看得很吃惊。
纸上只是简单的线条勾勒,弯弯曲曲,但能清晰辨出这是从斜上方的视角把一个完整的狗屋画出来,比例也很准确,没有像一般的图示一样,要同时有正面、侧面、俯视等几张图才能表达清楚所画的东西。
“……就是这么画的呀。”
她的画有什么问题么?
萧律拈须欣赏了半天,兴致勃勃地拿出一张新纸给她,“来,乖宝,再试试画个凳子。”然后指着旁边一个尺许高的素座面紫檀嵌竹丝五腿梅花凳,凳子的腿部正中起了槽,填嵌竹丝,打洼束腰,浮雕冰梅纹。
顾辞和袁懿:……=口=!
“会不会过于复杂……”袁懿道。
“好师父,咱能换个简单的么……”
“唔,行行行,没问题,想画什么样子的凳子都可以。”
顾辞歪头想了想,提笔就画了一个最最简单的‘丌’型长条凳。
另外两人专注地看她运笔画毕,凝神不语,让顾辞不禁有点惴惴。
许久,萧律才开口道:“许是阿鸾现在看不见色彩,只清楚线条,这样反而不易受颜色材质的影响,方能勾勒出最准确的形貌。”
“不错,而且她所见即所画,换哪个方向就画的是从这个角度看到的东西,完全不受其他的影响。”
顾辞:=△=!!
她不过是有一丁丁点的素描基础,用的也是最简单的透视画法,写实得不能再写实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和水墨丹青的写意笔法有多么巨大的鸿沟,让两人这样一说,才恍然大悟。
完蛋啦,会不会苏得太大不好收场?肿么办!
顾辞不安地抱着八戒,八戒安抚地舔舔她的手,乖乖地一动不动。
萧律没体会到小孙女的苦恼,老怀大慰地摸摸顾辞的脑袋问:“阿鸾可想学画?”
顾辞眼睛一亮,“可以么?”
她想点这个技能点很久了,只是一直以为得先把字练好才可以学画。
“那是自然。我的孙女怎能不会画画!”
“好的呀。我以为要长大了才能学。”
“不用,明天就开始。”萧律大手一挥就把事情定下了。
“阿鸾握笔不稳,尚不能勾线,师父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我,我可以用眉笔或者炭笔么?拿尺子比着可以画得很直。”
她用毛笔实在是太扭曲了……
萧律这会严肃一些了,“阿鸾,用什么笔是其次,但学画一途,哪怕是一线一点,都需要用手而绘。借助工具可以方便一时,但你初学却不能依器而为。”
“画师常年练习就是为了手感准确,工匠们才不吝于依靠尺墨工具。”袁懿补充道。
“明白了!师父我一定好好学。”
“真乖!这两张画我得拿去裱起来。”萧律乐得嘴都合不拢地走进画室。
袁懿知道今天萧律是没空理他们俩了,就把顾辞和八戒都拎回掩翠阁,意犹未尽地展开纸笔,在顾辞的解说下,把狗屋示意图重新誊画一遍,元宝脊的顶,麒麟镇兽的檐柱,拴狗的石狮子,门神是狴犴。
顾辞还特意要求做一个匾额在狗屋的门上,上书‘天蓬居’。
果然得是这样威武的狗窝才能配得上我的八戒嘛!
心满意足的顾辞吩咐胡妈妈去安排人给八戒赶制小东西,还有绣球之类的玩具,把狗屋的画送去给庆叔做出来,还要操心八戒的碗盆吃食,准备它的小厕所等等。
袁懿安然地在一边喝完茶吃完点心,看她还是兴奋地抱着八戒不撒手,忙得团团转,使个眼色让明方把闲杂人等带出去,然后拎过八戒放一边小几上,把她抱进怀里。
“小没良心的,有了八戒就不管我了?”
“哪能啊!元哥哥想吃什么尽管说,都包在我身上!”
不是她吹牛,迄今为止她苏出来的吃食就没有袁懿不捧场的。
袁懿指指脸示意她,顾辞搂着他的脖子‘mua’的用力啵一下,顿时就看见他眉开眼笑。
“过些天我回宫,要记得给我写信。”
“怎么送?耶耶和哥哥们也不进宫了吧。”
“明秀还带人留在这。”明秀是明方的小徒弟,今年九岁,进内院也没关系。
“过完年还住家里么?”
“你想我继续住?”
“想!”
袁懿真的对她很好,虽然哥哥们会介意,不过她晚上可以带八戒去陪哥哥们嘛。
“那就还住这。”
“要不要换个屋子,娘亲说岛上还是冷了些。”
就算湖水结冰了,袁懿也不愿意搬出漫涤坞。好在掩翠阁的屋子都建了火炕,屋里冻不着,毓仪和顾尧也就随他去了。
“若是让我去住你的闺房,倒可以考虑一下。”
“想得美!”
“那你来陪我睡,小火炉?”
“娘亲说我明年是大姑娘了,不可以再被臭小子抱着睡。”
“我送你八戒,你反倒不陪我?”
“……好吧,不许让别人知道哦。”拿人手短啊!
“嗯?”
“于我的清白有碍!”
袁懿乐不可支的亲了她的小嘴几下,翘起嘴角一直就没落下来。
阿鸾真是他的开心果。
看着她一直伸手摸旁边的八戒,袁懿问:“就这么喜欢?”
“嗯!我离开寺里的时候可舍不得阿弥了。”
然后絮絮叨叨的和袁懿说起阿弥有多身高腿长,看家的时候又特别凶悍,谁都不敢让她靠近,每次都得隔一丈远的和它说话。但其实阿弥认得她的,每次见到她都低下身子摇尾巴,这就是和她打招呼的意思,照顾它的僧人说它不吃别人扔的食物,可是她偷偷带过去的鸡腿它就吃,说明很信任她。
一下午两人说的都是狗。
19 工布()
第二天一大早,萧律给顾辞送过来两个丫鬟。一个九岁的单眼皮小女孩,浓眉入鬓,英气勃勃,是谢庆的女儿,叫谢戚扬,小名阿钺。另一个甘梅已经十六岁了,细眉圆脸,面目和善,身世和甘泉相似,是铁梅寺收养的女婴。之前跟着千悟大师学医,天资极佳,千悟大师坐化后,萧律推荐她去谢家的九康堂当学徒。谢庆说她这会已出师,就送进来了。
顾辞很是高兴,阿钺明显是来陪她玩的,不是正经干活的丫鬟,甘梅就更厉害了,等于是个私人医生。
“甘梅,你出师了不在九康堂看诊?”做大夫的不是见的病人越多越好么?
“回郡主,坐馆大夫都是男子。大掌柜说奴婢出师,只是说奴婢辨药制药的本事尚可一看。”
“为什么?没有女医?”
“太医院有医女,一些稳婆也会当医婆。”
“可你不是这种,对么?”
“如郡主同意,奴婢可以试着开方断药。”甘梅笑得很自信。
“胡妈妈,你和谢嬷嬷说一声,如果府里哪位仆妇生病了,可以来请甘梅。”她知道下人们不方便延医问药,甘梅也需要实践经验,两厢便宜,何乐而不为。“甘棠,给甘梅收拾个单独的屋子吧,弄个药柜给她。”
“多谢郡主!”甘梅喜出望外地跪下给她磕了一个头。
“别,别动不动行这样的大礼……你多想些温补的药膳就好了。”
甘棠带着甘梅下去。
“阿钺,庆叔为什么把你送来啊?”
“我爹说院里很多姐姐们功夫都特别好,我来当丫鬟了就能和甘棠、甘露两位姐姐随时切磋。”
甘露噗嗤一笑,“我可是个绣花架子而已,比不上甘棠姐姐。”
“阿钺的功夫可是俊得很,天生神力,我爹说,一起习武的男孩都打不过她。”答话的甘霖,她是谢家家生子,和阿钺一家很熟。
……难道是个女版的顾翀?
“这么厉害!阿钺你几岁开始学武?”
“三岁开始打熬筋骨,正式拜师是五岁。”
“你师傅是哪位啊?”
“萧参将。”
胡妈妈善意解答:“采星她爹,府里的总教头,祖父是萧大将军的贴身亲卫,也是三郎的教习师傅。”
顾辞顿时肃然起敬,“阿钺你是三哥的师妹!”
“不敢当。三郎君和我学得不一样。”
“有什么不同?”
“三郎君来日要上战场,学的列阵对敌,我修习近身刺敌为主。”
……威武的小萝莉,你还是小学生的年纪好嘛!
“你用的是什么武器?”
“剑和弓。”
“我可以看看么?”
阿钺倏地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短剑,造型普通,质感古朴,刀鞘平实无奇,‘唰’的抽出来,只觉得青光耀眼,寒气逼人。
“哇!让我试试!”
还没等她的爪子伸出来,甘露立刻拦住她,“郡主小心,这剑是开过刃的。”
顾辞失望地咂咂嘴,“这剑可有名字?”
“工布。”
甘露让甘雨拿着一颗没剥开的花生抛过去,阿钺还没怎么动作,花生就被切成两瓣。再向上空抛一方帕子,从宝剑锋口徐徐落下,手帕即分为二。
“这就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太厉害了!”顾辞的星星眼和剑刃一般亮。
“谢郡主夸赞。”阿钺面色如常地把剑又收回去了。
顾辞心里开始盘算要不要跟师父说想学武,说不定她九岁时也能佩把宝剑爽爽。
“阿钺你每日练武可要去演武场?”
“不用。切磋时找个宽敞地儿就好。”
甘露无奈地发言,“采星姐姐她们在西跨院里有片活动的地方。”
“这样好,甘露你带阿钺去跟采星姐姐说一声吧。”
甘露和阿钺应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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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膳吃完,顾辞回屋抱着八戒看丫鬟们给它做的小垫子小衣服小绣球时,才听说采星和甘露被阿钺整整缠了一天,连吃饭的时候筷子都在过招。谢嬷嬷哭笑不得地安排采星、采月、采碧、甘棠四个轮流陪阿钺每天练半日,其他时间西跨院恕不接待!
20 除夕()
腊月初二,袁懿在顾家长房四兄弟的热烈欢送下,带着烤鸭的食谱,瞪着没有一点依依不舍之情的顾辞,咬牙切齿地踏雪回宫。
不怪顾辞没良心,有了八戒她就不需要人陪了!
虽然八戒只有三个月大,但好像天生什么都会。它不用人一遍遍地教去哪里上厕所,每次都很聪明地跑去给它特意准备当做厕所的小盆上,盆沿上放着两块木板,中间隔的四指宽,它就分开四爪站在板子上尿进盆里。
而且它第一天开始就认了顾辞当主人,别人叫它或拿吃的逗它,它从来不理,但只要顾辞一看它,还没开口唤它的名字,它就颠颠地跑过来了。
顾辞去哪它都跟着,踩雪湿了爪子,会坐在门口等丫鬟给它擦干净才进去,进去了就趴在顾辞脚边不挪窝。别人想抱得顾辞递过去才可以,不然就东扭西躲。
若是有人对顾辞大声说话,或作势要打她,八戒就赶快拦在顾辞身前,绷起小尾巴伏下身子做攻击状。顾翮最爱这样欺负它,比如突然拍一下顾辞坐的椅子扶手,或是猛地抱起顾辞举高,就看八戒在地上着急得绕圈圈,奶声奶气地‘汪汪’吼着,直到顾辞蹲下安抚地摸它,它才翻着圆鼓鼓的白肚皮躺倒,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顾辞求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