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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辆轿车却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硬是从马路开上了步行道,虽然步行道比马路高出一截,轿车在开上步行道后速度慢了一点,但是它刚才是以高速行驶的,就算减了一点速也不会停止,轿车已经横着立了起来,因为惯性,又继续向前倒去,而那对夫妇正好就在汽车倒下的阴影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人类是根本来不及反应的……
司马靖想着,扭过头去,不忍心看见那血肉横飞的一幕……
“哦?不忍心看么?司马靖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计尚的声音突然从司马靖耳边响起,这让司马靖颇为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计尚就站在那辆车旁边,他对着司马靖笑了笑,并不说话,而司马靖在看向了他的同时,也看见了那惊人的一幕,体现了人类的爱的力量的举动……
车……没有压下来!?
那名妇女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她的丈夫,然后用自己的脊背支撑住了轿车的重量,而那辆婴儿车被完好地保存在轿车的阴影里。突如其来的变动让原本安静的婴儿啼哭不已。而那名男子虽然不在轿车压下的范围内,却因为头撞在了地上而昏迷了过去。
这是……何等的……力量……
凭着正常人类的体格,是不可能承受得住一辆轿车的重量的。
那名妇女马上就会死亡,但是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妇女艰难地伸出手,轻轻拍在了婴儿的额头上,挤出最后一丝微笑。婴儿停止了哭声,用他那还未被任何尘垢所污的眼睛看着母亲的脸,竟然发出咯咯的笑声。
血液从妇女的颈部后面流出,恰巧是在婴儿看不见的地方……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那流淌着的血液和婴儿的笑声却依旧在进行着……
“这,算什么啊……”司马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身的无力感,至少在那样的力量面前,自己什么都不是。
弱小的人类……弱小的人类…弱小的…废!
“司马靖啊,观赏这一切并不是你的职责,你的职责是送货,明白么?”计尚笑着,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司马靖的面前。
“你是希望我无视这一切离开么?”司马靖问道,语气已经略微有些不平静。这是当然的,只要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看到刚才的一幕,必然会有所感触的。那最后的希望,难道就忍心忽视掉,任由它灭失么?
“没错,已经发生的事实是不能被扭转的。”计尚说完,便消失了。而司马靖却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那不倒的轿车。
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见这些啊……为什么……为什么啊……即使智力过人,即使能够忘记感情,自己终究还是个人啊,终究还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的啊……为什么……
自己想要到那边去,自己想要完成那位母亲最后的愿望,自己……
可恶啊!计尚!如果你不是知者,如果我所做的你无法知道,那么……就不必这样子了……
白轻舞,和素不相识的婴儿,自己已经无法区分二者哪个更加重要。只能够伸出手,却迈不出步子。
废!自己难道就真的无法判断出来孰轻孰重么?
计尚,莫非是早就知道了么?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编出一个理由……是啊,只有这样啊……
只能够离开,必须离开。而这份罪孽……自己会背负起的……
见死不救的罪孽……
轻舞……抱歉了呢……你和那个婴儿的重量,我比较不出来啊……
……
……
“他果然做出了最像他的选择。不过并不是做出了这样正确的选择就是胜利,而是完成智慧打破知识,这才是胜利。”
计尚喃喃道。
这个男子身穿青布长衫,一副古人打扮,看到他,仿佛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
“不过,阮绪这个家伙的动向值得注意呢……当然了,即使智慧打破了知识,‘他’也不会输,因为知者是无限啊。”
依旧是喃喃自语,只是计尚现在说的话更加令人摸不清头脑。
“两名智者就能够赢了么?很遗憾呢,智慧并不是一加一就能够等于二的。而且这种程度的布局,还是太过于稚嫩了,在没有司马靖的情况下,阮绪还仍然只是一个小鬼罢了。即使去找司马靖的朋友寻求帮助,他又能够得到些什么呢?”
“知必胜智。你输了呢,凌晋楚。说什么‘他’是崩坏的,崩坏的知者能够达到‘他’这样的程度么?所以……正如‘他’之前所说的,真正崩坏的,应该是你啊!”
第十七话 弃,绝对正确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什么绝对无法跨越的距离的话,那么,就应该是所谓的心与心的距离吧。而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最好的阻止别人靠近的壁垒,就是所谓的心墙。
——司马靖,云欣,白轻舞,陆冰室。
……
那人问道:“计尚,你真的同意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么?”
“‘他’已经说过了,会按照你说的话去做的。‘他’并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况且知者是无限的,即使在这一局输了,在未来的局也会赢。未来是无限的,换言之,赢也是无限的。‘他’并不相信‘他’会一直和超越知者的知的智者相遇。‘他’答应了你的要求,从此局结束之后免受同为无限的知者凌晋楚的阻挠。所以,从无限来看,‘他’是绝对的胜者。”
“是吗?呵呵……”
那人笑而不语。
是啊,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啊,这个无限的时间的洪流,在这洪流之中,便是我们知者。对于人类而言,或许存在所谓的时间悖论,因为在他们的逻辑中,根本无法思考所谓的无限究竟是什么样的境界。他们毕竟只是人类,只能够对无限下一个定义罢了,根本无法体会到无限。而知者却是某种意义上的无限。如此,所拥有的思维,自然也是不同的。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知必胜智。只是,所谓的知,真的是知者么?那个人从来没有说过呢。或许,从一开始就输了的人,并不是他呢……
……
话说司马靖继续前进,他在经历了一次抉择之后,心情比一开始复杂了许多。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终归是个人,即使能够屏蔽感情,也不能完全舍弃感情,刚刚的那一幕,说没有任何影响是不可能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抉择……从一开始就是计尚的杰作吧。不管是他事先就知道,所以引自己来到事发地点,还是他直接造成了那起车祸……总之,接下来必然还会有类似的状况出现。自己该怎么做?想方设法避开么?还是说坦然面对?
一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司马靖就打心底感到不舒服,那种无法阻止悲剧的无力感,迫于无奈选择下下策的无力感,他说什么也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那么……换路线吧。司马靖想着,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起城市的道路状况。按照今天的情况,商业区必然是人山人海,万一在那里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怎么想后果都很严重……所以必须避开人多的地方,这样子计算的话……
可行的步行路线有三条。但是这三条也各自有一定的风险。如果分别称之为A、B,C路线的话……
A路线因为会途经一条偏僻的小巷,有遭遇抢劫的危险。计尚的布局从一开始就是以白轻舞的性命要挟我作为基本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不但不能违反他的意思,而且还不可以让这次运送毒品失败。因为那会给他对白轻舞下手的理由。虽然说发生这件事的可能性只有三成甚至更低,但是自己真的不愿意以白轻舞的生命冒险。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拥有感情的人,即使是智者,也无法做出绝对正确的判断。司马靖平时明明最近才对阮绪说过,智者最重要的就是对自己智慧的自信,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却失去了那份自信。
不敢呢。毕竟,白轻舞对他来说分量太重,比起辰管家或者女仆苏唯要重要许多。这倒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愧疚。
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白轻舞卷进来呢。或者说,自己应该更早想出保护白轻舞的方法……现在……
……
B路线,会经过几家夜总会,虽然说也是经过人比较多的地方,但是发生意外的可能性相对而言小了许多,并且可能发生的大规模伤亡的意外也不会造成太过强烈的心理冲击。
C路线,会经过公安局……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应该是最安全的路线了,但是为什么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不能走这里呢?计尚那家伙……总不可能故意让警察发现我吧?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样做,他所能够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呢?让我被安上一个贩毒的罪名,然后蹲监狱?老实说,这还真是一个不赖的计策呢。从现实意义上把我给判了死刑……但是这样做,不就和他的杀人理念相违背了么?所以……最后的选择,是在B与C之间。
思考进行到这里,司马靖不禁回想起来曾经听到过的一句话——“所谓的布局,只不过是硬币的两面,智者要做的,正是做出绝对和对方所想的不同的布局。”
话虽如此,可是自己面对的是……知者啊……这所谓的理论,真的能够应用么?
司马靖笑了笑,然后喃喃道:“最初,我的回答是,敌正我反,敌反我正,殊不知这正确答案竟然是……”竖立的硬币。只是这个绝对正确的答案自己当时回答不了,现在可以么?
那么,选择的是D路线!
……
……
五分钟后——
“哦?居然是向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司马靖为了避免刚才的事情再度发生,果然选择了改变路线呢。注意到了么,这个空隙?不过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余的空隙,你选择这个路线,真的就是正确的么?”
计尚笑着,喃喃道,瞬间失去了踪影。
……
……
司马靖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现在就是在赌,赌计尚不能知道他最深层次的想法。
既然不能知道我的过去,那么我的最深层次的想法也就有一定的可能无法知道,所以……只能够赌一把了。
这样想着,司马靖已经越来越靠近公安局……
……
……
与公安局相隔只有一条街的一间花店前面,五名流氓刚刚凭借着配合,从花店主人那里顺手牵羊拿走了几张一百块,他们乐滋滋的刚走出花店,还没来得及相互谈笑,一个声音便响了起来……
“哦呵呵……凭借人类的智慧,想到的终究只是少量的可能罢了,凭着知者的智,所能够看到的,远远不止这些!”
计尚此刻就出现在了五名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小流氓的面前,那五个流氓看到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顿时吓了一跳,尤其是看见了计尚那一身古装,更是吃惊不已,其中有几个家伙拼了命揉自己的眼睛,或许在他们的脑海里,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只有产生幻觉这一种可能吧。
“你们是涛哥的手下吧?而你——”计尚指着五人当中唯一没有染头发的人,说道,“你的名字是张姮,女字旁的‘姮’,很女性化的名字呢……你就是你们五人的小头目呢。”
那人听见计尚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字,顿时愣在了那里。
这怎么可能啊!?自己的名字,除了几个从小就认识的熟人以外,就只有父母亲戚知道,自己的名字太过女性化,所以他混社会之后就再也没用过,通常他都是自称张哥的。可是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子却说出了他的真名,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吃惊归吃惊,吃惊过后,张姮想到,自己的真名是绝对不可以被别人知道的,尤其是自己的对头,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气势啊!若是这个娘娘腔的名字流传了出去,他还怎么混?
所以了,思考完毕之后,张姮立马摆出了他地痞流氓特有的说话语气,他冷哼一声,说:“小样,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你搞清楚一点,老子叫张哥!”说着,他伸出手想要推计尚,计尚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动作。
计尚冷笑着说道:“我是看你并没有罪所以才选择你的,怎么?你难道想激怒我么?”
气势。绝对压倒性的气势。计尚作为非人,他天生就具备那压倒性的气势,而张姮不过是普通人,自然是马上被那股气势所压倒。那是生物对恐怖存在的理所当然的恐惧。
虽然骨子里感觉到恐惧,张姮的嘴上却一点也不求饶,他依旧痞气地说道:“拽什么拽?当心老子上门砍你全家!”
“不,很遗憾,‘他’并没有……家人。”计尚说到“家人”的时候,略微有些迟疑,当然,那些流氓是听不出计尚语气中的细微差别的。只是他们打心底都感觉到恐惧罢了,之所以还能进行这样的对话,纯粹是因为他们还有着所谓的地痞的面子。
真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呢……算了……不过这些人应该能够办到我希望他们办的事情吧……
计尚刚想要说话,忽然,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