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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鹤又说:“姆妈视阿光为命根子啊。”
陈怡玢轻笑一声,语气仍旧柔和:“以后你有了更多的孩子,她的命根子就会多起来的。”
陆云鹤沉默了一下,说:“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陈怡玢道:“你最好快点,陆小姐那么漂亮,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日抱得美人归比较好。”
陆云鹤没说话就挂了电话,其实对于阿光的去留,他自己也是颇为费神的,一方面他不想带一个孩童在身边,他既没有照顾孩子的经历也没有打算养一个孩子在身边影响他和顾思浓的感情,另一方面,顾思浓大学还没有毕业,怎么可以让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站在她面前叫她姆妈呢?
就在陆云鹤纠结的时候,黄薇甜这边举行了一场洋装主题的party,主要是为了庆祝她上了亚洲版《vogue》这件事,同时也想给她和李少雍新买的小洋房热热灶。
说是新买的,其实这洋房也盖了十多年,红砖混合氏建筑的结构,外面看起来像童话里的屋子一样,但是里面十分豪华,并且有很多房间。
这是黄老爷特意从一位老友那里舍下脸给黄薇甜买到的别墅,一方面因为它的地段和邻居都很好,另一方面因为这里跟陈怡玢的洋房特别近的缘故。
黄薇甜还大言不惭的说让陈怡玢搬到她那里去住,陈怡玢说:“那你不要李先生了?”
黄薇甜正在吃陈怡玢家的厨师新学会的本帮菜,听完说:“恨嘉和不是男士啊,”说着她还从衣服掏出那根跟陈怡玢和大小姐一模一样的宝石小钥匙的项链,说:“我们连定情的信物都有。”听得陈怡玢直翻白眼。
李少雍见黄薇甜总戴一根项链,还问她缘由,听到黄薇甜说那是他们三个都有的项链,反倒嫉妒的说:“我之前给你买的那只火油钻的戒指呢,怎么不戴了?”
黄薇甜撇嘴,说:“哎呀,我每次带着她到邹凤美那里去打牌总输钱,我怀疑是戒指太大了给我手压得不灵活了。”
李少雍一边失笑,一边心里想着那只火油钻确实是很贵的。
第059章()
黄薇甜之前就接触过一些李少雍的同事和朋友,但是那时候他俩还仅仅是一对情侣,接触到的也只是一少部分最亲密的朋友,还有另外一群没怎么认识过,这次黄薇甜的party正好也把他的同事们请来。
外交部的一群人算是华夏最洋派的一群人了,因为他们要跟不同国家的人接触,尤其是当时世界上列强,是他们主要面对的国家,这群外交官很多人精通多国语言,并且都颇有才华。
李少雍对于黄薇甜这么尽职尽责的作为一个外交官的妻子,并且还为他营造声势这种事觉得她很贴心,以前觉得她仅仅是个任性的富家千金,虽然有交际的手段但是因为太任性而不屑于主动去结识,现在黄薇甜主动坐起来,让李少雍颇为开心。
party那晚黄薇甜穿着一身时下最流行的舞会裙,斜肩抹胸的窄裙一直紧贴着她的身子,直到大腿根下面拼接着一层层的欧根纱,将她两条白腿若隐若现的露着,头上还带着闪亮的发带,整个人十分的漂亮和洋气。
陈怡玢看到她这样装扮挑眉道:“不会露太多吗?”
黄薇甜反而埋汰陈怡玢:“你不是才从沙弗回来没几天嘛,怎么就这么土了?”
给陈怡玢气的,黄薇甜说:“我开的是洋装主题的party,大家来都得穿洋装的,再说现在美国这边就流行这种打扮。”又说陈怡玢:“你要是穿得土里土气丢我们‘蝶恋花’的脸面,否则我跟你没完!”
陈怡玢摆摆手,只得任黄薇甜给她选衣服,后来她给陈怡玢挑了一件前面看起来只是多了一些闪亮饰物,但是后面开叉到腰际间的银灰色长裙。领口处是一条很细的银链子,只后背和胳膊都光裸着露在外面。
这种衣服特别挑人,尤其是挑身材,一般矮一点或者胖一点的人穿这种衣服都达不到效果。黄薇甜给她挑选衣服的时候也是觉得她各自高挑,人又瘦,穿起这种衣服也是一个展示。
陈怡玢穿上之后觉得有点太露,黄薇甜嫌弃的说:“哪里露了?你看是露你的胸还是露你的臀和腿了?别土了你!这衣服在我们店里模特身上穿很久了,今天正好你给穿上,别忘了跟人说这是我们‘蝶恋花’的衣服。”
陈怡玢真是分分钟败给黄薇甜了,只得穿着这件衣服出席了她的party。
陈怡玢跟黄薇甜一起去得早,早早就跟着她迎接宾客,来的很多都是黄薇甜的麻友,张少白的三姨太太她们都到了,三姨太操着一口软绵绵的娇声说:“现在你们那里的衣服越来越难定啦,我要等半个多才能拿到衣服月呢。”
黄薇甜赶紧向她解释解释,三姨太其实也就是说说,她们这帮有钱的闲太太们也都不缺那一件两件衣服应急,不过是一个添头罢了,转而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啦,衣服是真的漂亮,我的大美人,亚洲最会穿衣服的女人,我不信你我信谁啊?”
不一会儿,李少雍的同事也来了不少,他不断的给黄薇甜介绍着来人,黄薇甜脑子很快,说话风趣,在社交场合上很是得体的应对了这些人,让李少雍很是有面子。尤其是黄薇甜还戴着他送的那只火油钻戒指,随着她的手指在她手间闪动,很是惹人注目。
李少雍这时给黄薇甜介绍一位同事,说是曾经一起驻法国工作的张先生,不日将到驻沙弗领事馆工作了,很是人才了得。
黄薇甜赶紧跟他打招呼,张先生还带了他的太太,一位长相柔美的女子,身材修长,说话声也是娇柔的,让人如沐春风的那种女子,黄薇甜赶紧跟张太太聊上几句,这时李少雍跟她说:“穆佳的夫人暂时留在平城,你没事玩耍的时候叫上张太太,大家一起玩。”黄薇甜自然爽快应下。
王绶云作为李少雍的好友自然也在受邀的行列之内,他也穿着三件式西装,陈怡玢道:“你穿军装和穿西装好像是两个人啊。”
王绶云穿着一身深灰色手工西装,多年从军的结实身材在穿西装的时候显露出来,将西装上衣撑得鼓起来,进入会场后将西装脱掉,白衬衫也是十分合体,宽肩长腿的,也是十分潇洒的人物。
李少雍这样英俊得百里挑一的男士身边,王绶云自然是比不上他英俊,但是也自有一番潇洒,他先是从文,转而从军,跟一般的丘八不一样,他身上那股文质彬彬的气质总让人以为他是一位大学教授。
王绶云笑,看陈怡玢说:“你今天也是前后反差很大啊。”说得陈怡玢都老脸一红,在她这不太开放的老太太心里,好像露个后背都挺不好意思的。
王绶云一看陈怡玢有些脸红,立刻转移话题,说:“不知我可否有荣幸请这位美丽的小姐跳支舞?”
陈怡玢从善如流,将手搭在王绶云手掌上,俩人慢慢的滑进舞池。舞毕,王绶云还挺不好意思的夸陈怡玢说:“你今天很漂亮。”在他们跳舞的时候,连王绶云都感觉到了周围盯在陈怡玢身上的目光有多么的多。
陈怡玢腼腆一笑,道了声谢。
在那场party之后,‘蝶恋花’的生意又好了很多,因为报纸上又将她们现场的穿着做了一番报道,尤其是陈怡玢和黄薇甜的穿过的服装,《玲珑》杂志甚至专门有一篇报道是“亚洲最会穿衣服的女人的私人party上,女人们都穿什么。”
很快又到了周末,陈怡玢照例去陆家看望阿光,只是这次竟然在陆家遇到了陆云鹤。陆云鹤穿着一件家常的褂子,脚下穿着一双皮鞋,头发是中分的发型,跟陈怡玢打了个招呼,陈怡玢矜持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陆老爷说:“志杰说你同意他再婚了,可是我这心里总是过不去那道坎啊,嘉和,你跟我说说,你真的同意志杰另娶吗?”
陈怡玢说:“我同意志杰再婚,我与他已经离婚多年,当时离婚的时候已经白纸黑字的写明白了,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但又一件事,我希望阿光由我来教育和抚养,我也不会以此为借口要陆家一分钱。”
陆老太太立刻就道:“不行,阿光由我们来抚养,从来没听说过谁家儿媳妇走了还要将孙子也带走的,阿光姓陆!”
路老爷子赶紧出声制止了陆老太太,陈怡玢说:“志杰再婚很快就会有属于他和新夫人的孩子出世,到时候让阿光怎么办呢?”
陆老太太道:“难道你还能保证你一辈子不再嫁,只有阿光这一个孩子吗?”她好像是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一样,说:“你若是能保证你这辈子不再嫁人,不再生孩子,我就将阿光交给你来抚养!”
陈怡玢扯起嘴角一笑,心想上辈子她到底是怎么忍得陆老太太的,说:“我倒是不知道华夏宪法上还有关于离婚后管束前妻再婚生孩子的?若是如此,我是否也有可以继续干预志杰再婚的权力呢?”
陆老爷赶紧又制止老太太,说:“我们自然是相信你对阿光的心思的,毕竟他是你十月怀胎的血肉啊。”他沉吟半天,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陆云鹤,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你跟志杰真的是缘分尽了吧,我们老人也不能诸事强求了,既然如此,阿光你就领走吧,以后阿光就由你来教养吧!”
陆老爷用沉重的语气决定了这个对他和老太太都很艰难的决定,只见陆老太太在老爷子说出这句话之后立刻就蹦了起来,说:“谁想领阿光走,非得踩过我的尸体不可!”
陆老爷大喝一声,可是陆老太太此刻也不听他的了,坐在太师椅上使劲大哭,搞得陆老爷特别尴尬。最后陆老爷拍桌子大喊道:“你再继续这么作下去,我就休妻!”
陆老太一听要休妻,气得手指发抖指着老爷子,张着嘴巴要说话,可是“你、你”了半天,一下就栽倒了。这下陆老爷子和陆云鹤赶紧喊人,一群人又掐又喊的,乱成了一团。
陈怡玢觉得自己的位置太尴尬,就站在了外面,却看见了躲在一旁的阿光,只见阿光仰着头看着陈怡玢,那张白胖白胖的脸蛋上满是惊恐和无措,看到陈怡玢也不敢过来。直到陈怡玢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阿光才抽泣道:“奶奶病了吗?”
“不是,奶奶的气急攻心,很快就好了。”
阿光将两只胖胳膊搂住陈怡玢的脖子,说:“爹爹不要我了么?下人们说他要有新太太了,新太太不会喜欢我的,将来爹爹会有新的孩子,到时候也会忘了我的。”
陈怡玢抱紧他说:“阿光还有姆妈啊,我特别希望阿光跟我一直住,我来照顾你,领你玩,陪你长大,来跟姆妈一起住好吗?”
阿光说:“我想爷爷奶奶……”
陈怡玢赶紧承诺,以后没事就会领他回来看望爷爷奶奶的,只是住的地方从爷爷奶奶家里变成姆妈家里。虽然陈怡玢的话存在一定的诱导性,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六岁的孩子说清这个现状。
阿光哭着将头埋进陈怡玢的肩膀里,让陈怡玢觉得很难过,阿光哭腔说了一声好,陈怡玢就抱着阿光站在外面,等下人们将老太太抬到屋里后,大夫也来了,老太太醒来之后,陆老爷关起门跟她深谈了一次,这一次,陆老太太终于也如战败的公鸡一样同意了。
陈怡玢安慰道:“我会经常带阿光回来看望伯父伯母的。”
老太太看着阿光默默流泪,到底再也没说什么了。陆云鹤看着被陈怡玢抱着的阿光,也只扭头没有看。阿光扒着车窗看着站在门口的陆老爷和陆云鹤,喊了一声:“爷爷,爹爹。”
听得陆老爷也跟着抹了一把眼睛,随后又提起绅士棍打在陆云鹤身上,说:“最应该打的人是你,你这么大的人了,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个道理你不懂么?我让嘉和去沙弗陪你是陪读的,不是让她去跟你离婚的,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没有阿光懂事?”
陆云鹤看这是在大门外,赶紧哄陆老爷进了大门,等回到老太太的会客室,陆老爷仍然没有气消,说:“你看看你,到底要怎样你才甘心?家里花了那么多钱送你去读书,想让你将来光耀门楣,继承家业,可是你呢,去学那劳什子的诗歌,那是能让你富贵还是能当吃食呢?”
陆云鹤觉得简直是夏虫不可语冰,他跟陆老爷没什么好聊的,所以挨着打他也不吱声,只满嘴承认错误,可是心里却仍是不以为然。
陈怡玢领着阿光回了她的新居,将阿光安置下来之后,晚上她抱着阿光一起睡觉,阿光缩在她的怀里,慢慢的睡了过去。刚到一个新环境,阿光也是有点陌生,可是他发现陈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