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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审视。
“属下无话可说”,声音清清冷冷,无欲无求。
呵呵,圣·肯尼斯低笑。
可是下一句话,却让对方失重了呼吸。
“再这样下去,她的腿可就保不住了”,当然,保不住的还会有另一样东西。
那人没有动,他们本是来见老太爷的,只不过那抹崛强的身影挡在那里,让人没有办法无视。
起码,他做不到。
圣·肯尼斯摇摇头,径自的朝前走去,几乎可以预见,那张黑面之后狰狞而纠结的表情。
正午的太阳很毒,没有人喜欢这个时间出行,就连花园里的仆人,都忍不住蹲在阴凉之下。
明晃晃的光,一双纠结而心痛的浅浅瞳孔,就那样直直的凝视着那抹单薄的身影。
那个女孩,永远都是那么的倔强而决绝。
汗水已经把衣衫浸透!
那傲然挺直的脊背开始打晃,摇摇欲坠下,少女已经氤红的膝盖上,有道道的血迹流淌···
最后噗通一声,晕倒在滚烫的水泥地上!
“暖暖”
“天哪!少夫人!快来人啊!”,吴婶一声高呼掩盖了男人发颤的清冷,仆人很快的跑了过来。
众人惊恐,只见少女血肉模糊的膝盖上,已经有大片的血迹流了出来,女孩得墨发遮挡的半张脸,苍白如纸,唇干枯无血色!
“快去禀报老太爷,少夫人可能”,流产二字,吴婶咬咬牙,没有说出来。
“好好,快”,几个女仆害怕的抖了一下,便要朝屋子里跑去。
此时情况紧急,她们也顾不得刚进去的圣家主了。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之时,一道冷气扫过,黑袍拖地,看不清脸的男人一把抱起地上毫无生气的少女。
“人我先带走了,如实禀报即可”,话落,众人只觉得黑影一闪,刚刚还在眼前的两人,瞬间消失不见。
吴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人离去的方向,随后视线又留在地上的血迹上,有些心痛的说。
“去禀报吧,再把这里清理了”。
那人是圣家主带来的,她没权利过问,只希望少夫人,能够顺利的熬过这一关。
屋内,有仆人去向荀·肯尼斯汇报了情况。
“老太爷,少夫人晕倒了,并且,有些,有些像小产的征兆,被,被圣家主带来的那个人抱走了”。
在上座两人的低气压下,仆人颤颤巍巍的说完了整件事情。
话落,一直面无表情的荀·肯尼斯倒是惊了一下,看着那个低头的仆人,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老太爷,圣家主”,仆人行了个礼,脚步迅速的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两人,圣·肯尼斯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深碧的眸光没有一丝波动。
荀·肯尼斯眯眼,一掌拍在桌子上,压低着怒意说:“夜小子是你的侄子!他不在了,你就这个反应?!”。
男人将手中的茶盏推到桌上,似笑非笑的说,“老爷子,您这话着实好笑,阿夜又不是我害的,他父亲都没什么反应,难道我还要哭一个?”
砰!
“圣!你别以为过去那些事我不知道!我还没老糊涂!”,荀·肯尼斯又一掌拍在桌子上,横眉冷对!
圣·肯尼斯挑挑眉,转动着手上那枚独有的扳指,房间里,沉默了几秒。
男人忽又笑道,“老爷子,您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刚刚仆人已经说了,您的重孙子,可能··没了”。
嗤!
荀·肯尼斯收敛了眉峰,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如果真那么脆弱,也不配做肯尼斯家族的子孙!”
“呵,您倒是不怕绝后,不,也对,我还有一位小侄子呢”,圣·肯尼斯句句暗讽。
“行了,你也不用阴阳怪气的,那个孩子,我从没考虑过”。
这一句话,算是解了对方的疑惑。
“是你,让人带走那个丫头的?”,说完,荀·肯尼斯又看向了对面的人。
他这个儿子,心思是越来越沉了。
圣·肯尼斯吹了吹茶盏里的叶子,没有喝,也没有回答。
反而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打算怎么处理阿夜这件事?”。
人已经不在了,这事又有何好隐瞒的?
“不用你管”,荀·肯尼斯老脸一抽,冷漠的拒绝。
“呵,行,我不管,但那个女孩你打算怎么办?这婚事,是您亲自操办的吧”,圣·肯尼斯从来不是多事之人,甚至说,对于老爷子做的事,他几本都不问。
今天前来,实在是因为这些天的事情,让他这个家主都看不过去了。
“老爷子,您别忘了,冷暖除了冷家,还有雷家,您想要过河拆桥,也要想清楚才”
“混账!你老子是那种人吗?”,荀·肯尼斯怒吼着,这次可真是被惹怒了,一手将桌子上的东西翻了下去!
因为夜暮,他今日本就烦躁,这一个刺激倒是动了肝火!
这个混账,他以为,他这是要赶冷暖出门?
“那您是什么意思?”,圣·肯尼斯头痛的说,实在想不通这老头子的做派。
“这事,不该你操心”,荀·肯尼斯不存在的胡子颤颤,甩了男人一眼,转身离开。
若不是身边有一个心急如焚的人,他又怎么会关心,圣家主好笑的摇摇头。
另一头。
冷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几名医生同时合几,为她处理了伤口,并注射了药物。
这才算抱住了性命,同时也确定了,冷暖确实怀了身孕!
刚刚一个月!
在母体这么脆弱的情况下,这个目前还不成型的胎儿能够存活,除了生命力顽强外,也只能归结于幸运了。
得知冷暖没有生命危险了,一直徘徊在门口的黑衣男子也暗暗的松口气。
修哭天抹泪的祈祷,“老天爷保佑,太好了,少夫人怀小少爷了,主子有后了”。
呜呜呜,真的太好了。
这个一向自称男子汉大丈夫的修,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哭了又笑,一张脸,简直,惨不忍睹。
这些天,他和李管家除了痛苦悲伤外,就在处理主子留下的后事,几度拦住冷暖都没有用,他已经抱着同生共死的决心了。
不过冷暖不知道的是,每日李管家都会在她唯一进食的水中添加营养液,就怕她熬不住。
“替我留几个字”,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少女,黑衣人语气清浅的对猪说。
这个救了冷暖的陌生人,修是感激的,立马去准备纸笔,刚要交给对方,面巾后面传来一道不送拒绝的话。
“我说,你写”
“好”,修点头。
“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修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刷刷的在纸上写下这句话,再抬头,对面的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
修不明所以的挠挠头,这个人,他的确有种熟悉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究竟,他是谁呢?
冷暖怀孕了,这一消息并没有隐瞒,荀·肯尼斯可能看在生命力如此顽强的重孙子的份上,一改之前的漠视,派人从来就不少药材。
还差遣几名妇科医生,随时待命。
当然,这一消息的公布,自然也引来了不受欢迎的客人,尤凤。
原本夜暮不在了,这一房就只剩她儿子,肯定是嫡子。
可是冷暖怀孕了,遗腹子,若是个儿子,那么老太爷肯定是偏心这位名正言顺的孩子,那么她的儿子,又会处于什么样的的位置。
想想就觉得可怕。
“这位夫人,我家少奶奶还没醒,请回去吧”,不知道第多少字,修将这个女人拦在门外!
“嘿,你这个小子,就因为没醒,我去照顾照顾不行吗?你们都是些男人,肯定照顾不好的”,尤凤笑意盈盈,没有生气。
只不过她现在的话语特来越凌厉。
“对不起,您不能上去”,修面无表情,一步不让!
“你!”,尤凤斜挑着眼睛,紧紧凝视着修,某种的怒意滚过,连个下人,也敢这么对她?!
此时,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只听有人说了一句,“少夫人醒了!”。
修心里一惊,也顾不得尤凤这个女人,大步就朝着楼上跑去。
房间里。
昏迷几日的冷暖一直靠营养液维持着,睁开了沉重的双眼,第一眼看见的是几位生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
量量她的血压脉搏,确定对方无碍,几人退了出去。
“少夫人,您终于醒了”,修跑到冷暖的窗前,黑黑的眼睛有丝光亮。
冷暖是他家主子最放不下的人,他懂,所以,他要更加小心的照顾她。
“修”,冷暖张张喉咙,有些发涩。
“别,您先别说话”,修紧张,利索的倒了一杯水递给少女,小心翼翼。
从没有照顾过孕妇,所以他现在,几乎大气都不敢喘。
冷暖足足喝了一杯水,缓过来神,也发现屋内还有一个人。
尤凤,这个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暖暖姑娘,您终于醒了”,尤凤率先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声音清晰的说道。
“出去”,修挡在了冷暖的床前,眉头紧皱的看着尤凤,他并不担心这个女人报复他!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必须要谨防!
“那个,暖暖姑娘”
“我已经不是姑娘了,夫人,我有些累,有话,以后再说”,冷暖淡淡的出声。
她也的确没心思和这个女人打圆腔。
尤凤眸光闪闪,无语的笑道,“那好吧,我先回去,需要帮忙就说”。
女人看似做的滴水不露,扭身走了。
屋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冷暖感觉有了些力气,一把拔掉手上的针头,准备下床。
“少夫人!你做什么!”,修大惊,想阻止已经晚了!
“我要去见阿夜”。
冷暖咬着唇,已经穿好了鞋子!
修闭眼的拍拍额头,随后咬牙看这里冷暖说,“少夫人,您不能再去了!”
“···”,冷暖不语,慢慢的系着鞋带,这才意识到对方的动作,修脸色一变,连忙扶起了冷暖。
“修!你做什么!”,感觉自己被触犯,冷暖有些不悦的吼道。
修硬着头皮道,“少夫人!您怀孕了!”。
“···”
什么?
冷暖苍白的脸色更加透明,瞪着修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她的体质难以受孕的!
所以,每次夜暮说生孩子,她都有些无言以对,做什么都依着他!
“少夫人,您怀孕了,一个月的身孕!您知不知道,前几日,您昏倒了,这个孩子也差点流掉了,修求求您,就算为了主子,好好对待自己行吗?看到你这个样子,主子不会放心的,何况,您现在还有了小主子!当修求您,不要在作践自己了!”。
修说着,垂着湿润的眼眶,一下跪在了地上!
今日,即使要了他的命,他也不能让冷暖再出去!
冷暖觉得喉咙处腥甜,喉咙滚动,又压了下去,这个意外来的太突然,她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她要追随那个男人而去的时候,她怀孕了?!
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冷暖重新坐在了床上,洁白的玉指轻抚上自己的小腹,眼眸发颤,她不敢相信,她怀了夜暮的孩子!
孩子的爸爸不在了,她的孩子会幸福吗?
她不知道。
良久的沉默,修紧张的看着冷暖,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带着孩子去做傻事。
等了良久,冷暖似乎轻叹口气。
“你出去吧,我要睡会儿”
“好,我去吩咐厨房炖一些汤,等您睡醒了,留下来吃,就算不想吃,也要吃一些”。
修轻声说,也不敢太逼迫她。
“嗯,好”。
轻关上门,修走了出去,而冷暖静静的平躺在床上,蝶翼的睫毛下,滚过两滴晶莹的泪水。
她的敌人都不在了,她最爱的男人也不在了。
冷暖觉得,她失去了所有活着的动力。
可现在,她又多了一条生命的陪伴,不,是一个有生命的卵体。
她又该怎么做。
说是睡一觉,可是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冷暖转身,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张便条。
拿了过来,黄色的纸张,上面写着修的笔迹,“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这话,不像是修的风格。
活着···
李管家今日不在,所以修一个人紧盯着冷暖的房门,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静。
吱呀,轻轻的响动。
冷暖从里面有了出来,手中拿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