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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还有一个人心思纠结,久久无法入睡,那就是青轩宇。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此时应该已经断了气了吧!
他其实真的不想她死,他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想要让她知道,只有跟着他,她才会有肆意挥霍的权力。
可是她没有想到青轩云会横插一手,他为她争夺过,可是青轩云的性格哪里肯放过她,以至于最后差点翻脸,而他此时还不能和皇后闹翻,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清凤被带走。
青轩云跋扈嚣张,从来不会轻易饶过任何一个得罪她的人,任清凤这次绝无生还的希望。
想到那个灵动的少女,会变成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他觉得有人正拿着一把刀,不停的砍刺着他的心脏,而他除了疼痛,却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手中的端着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这样也好,他得不到的东西,也绝对不容任何人得到,风流韵不行,青轩逸也不行。
青轩宇从小就知道,要登上那个位置,坐上那把椅子,他要牺牲很多,所以这些年,他的一颗心早已冷了下来,所有的一切人和事,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曾经他避之不及的未婚妻,会是他唯一一个心动的女人。
任清凤的脸多少次在他午夜梦回时出现,可是她却不再是仰慕他,爱慕他的那个少女了,她已经放开他,走出他的世界,给了他一个男人最大的羞辱。
他不知道午夜梦回之时,他想起她的时候,到底是爱,还是恨?
可是不管是爱,还是恨,这个女人已经成了他心头的结疤,撕开来,就成了他痛彻心扉的疼。
而现在终于有人以强悍的姿态,将这颗他心头的毒瘤除去,可是为何他除了痛,除了不舍,居然生不出一丝怨恨来。
白天看着渐渐发白的天际,再看了眼青轩宇手边空了几个酒壶,暗暗的叹息一声,却不再说什么,青轩宇的心思,他算是最清楚的。
也好,登上那个位置的路上,绝容不下什么儿女情长,任二小姐没了,殿下也就断了那份心思,从此又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王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艳阳高照,清风吹拂,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青轩宇喝的烂醉如泥,白天听到匆忙的脚步声而来,他眉头微蹙,是谁这么没有规矩,待看清来人是白羽之时,心头一颤,顿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声音不由得一紧:“出什么事情了?”
白羽喘了一口气,才道:“四公主……四公主……来了!”
白天一听,提着的心松了下来:“四公主来了就来了,殿下喝了不少,只怕没有心思见四公主,你让下人们好好伺候,莫惹了她发怒。”
白羽却一个劲的摇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语速才顺畅了不少:“四公主是被人抬着送回来的!”
被人抬着送回来的!
白天一听,脸色顿变,难道说昨日的事情生变,出了什么差错,所以四公主才被人抬着送回来?
他立刻去摇青轩宇,又让人准备了醒酒茶,忙碌了半天,青轩宇的神志终于清醒过来。
“出什么事情了?”他看着白天,白羽。
青轩宇知道自个儿身边的护卫是什么性子,若不是天大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惊醒自己。
“殿下,四公主逛小倌所,却不肯付银子,现在小倌所的老鸨,带着一群小倌抬着四公主在门口闹呢!”白羽一字一句的说着,心里却恨死了青轩云,你说你一个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至于却找小倌吗?
找小倌,你就找小倌吧,你至于玩了人,不给钱吗?你可是公主,难道还缺这么点玩男人的银子?
再说了,你就是没钱,也不能闹到王爷的府上,你说这传扬出去,成什么体统?
找小倌?不给钱?
白羽说得话,每一个字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加在一起,青轩宇就觉得异常的深奥,面色发青,太阳穴突突的跳,额头的青筋直冒,片刻之后,才缓过来。
“还等什么,将银子给了,快将人抬进来,在门口闹什么,难道是怕这脸还丢的还不够吗?”
他跨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这种情况,让他怎么出面?堂堂的公主殿下,居然找小倌,还不肯给钱,到底有多饥渴啊!
这皇室的脸面,可都给这个不要脸的蠢物丢干净了。
“殿下,那老鸨不肯放四公主进来,说……”白羽又变得吞吞吐吐:“说……说四公主一夜御遍小倌所的小倌,要白银十万两!”
实在是数目太过巨大,否则他早就将人打发走了,这才多长时间,禹王府的门口就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若是再不想法子解决。只怕到时候,就算是是皇上出面压制,这事情都压不住。
这一次四公主怕是要圣心尽失了。
御遍所有小倌?白银十万两?
青轩宇额头的青筋跳得更凶了,不过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而是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
十万两白银,那些小倌是金子做的,价码这么贵,小倌所十个也值不了十万两白银,敲诈居然敲诈到他禹王府来了。
长长的吸了几口,又深深的吐出来,然后沉着一张脸,向门口而去。
禹王府的门口,此时是人潮汹涌,车水马龙,肩并着肩,头靠着头,黑压压的人群,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不但如此,还有不断的人潮向这里涌来。
青轩宇看到那汹涌的人潮时候,这脸色就黑的惊人,看着那头戴红花,一身红衣,脸上的粉能比墙涂的还白的老鸨,还有她身后各色各样的小倌时,他张口就怒喝:“尔等大胆,居然敢到禹王府讹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将人给我打走!”
他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被抬着的青轩云,这一看,立刻吓了一跳,鼻青脸肿,此时闹哄哄之下,居然睡得香甜,像是没有任何意识一般,不过睡着了,并不就表示,事情就不存在,从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的痕迹,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出,昨夜四公主的夜晚有多疯狂。
青轩宇心中游移不定,难道是这个蠢物,昨夜除了任清凤,心中痛快,这才失了分寸。
这么一想,心中竟然隐隐生出一丝痛快的来。
那老鸨一听到青轩宇的话,立刻就往地上一瘫,然后滚了起来,边滚,边哭嚎:“没天理啊……没天理……四公主睡了小倌不给钱……禹王又要打杀奴家……这天理何存啊!”
她的声音非常的有穿透力,尖锐异常,绝对能让围观的最后一排,即使看不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青轩宇的气的面上阴沉的能滴下水来,瞪着那老鸨,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才好——此时,青轩宇可以断定,这老鸨的背后定然有人,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底气,居然敢在他面前耍泼。
瞧她这行事作风,明显是要将此事闹大。
青轩云这个蠢物,这些年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是谁下了这么个套子。
青轩宇真不想理会青轩云的屁事,可是想到皇后背后的势力,他值得忍住心头的怒气,咬牙切齿,对着一旁的白天吩咐:“去,取十万两银票来。”
此时不是论理的时候,先将眼前的事情摆平了才是最好。
至于银票,出去了,再找回来就是了,青轩宇给了白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见白羽不着痕迹的点头,很快挤进人群,淹没在人流中。
白天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揣着银票过来,那老鸨见了银票,眉开眼笑,也不要人叫,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顺便摸了白天的屁股一把,吃吃的笑:“弹性十足,你若是来我小倌所,妈妈我一定捧红你!”
白天一张脸气的通红,他是王爷的侍卫,这个老鸨居然让他去小倌所挂牌,这不但侮辱了他,也侮辱了他的主子——这不是影射,他的主子也是小倌吗?
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这老鸨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他砍得。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老鸨拿了钱,领着一群浩浩荡荡的小倌,昂首挺胸的离开,一路上不时有些小寡妇,对着那些俊俏的小倌流口水。
任清凤托着下巴,看着青轩宇黑的滴水的脸,不得不赞一声,这个男人还是长脑子的,这取舍的迅速,就是她都不得不道一声佩服。
又瞟了眼,被抬进去的青轩云,她的眉梢挑了一下,古井般深幽的眸光,透着丝丝的寒冷:她怎么会轻易的让青轩云去死,就如同她和那方丈所说的一样,生不如死才是最残忍的法子。
就像青轩云抓了她之后,不急着弄死她,反而不辞辛苦的将她送去金山寺——她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至于为何青轩逸身边的侍卫会来禀告青轩云死了,也不过是事先准备好的戏码,为的是震慑方丈,以便她能顺利得到时常出入金山寺人员的名单。
见青轩宇准备转身回府,任清凤从人群中跨了出来,神色淡淡的开口:“禹王殿下,请留步!”
“你?”听到任清凤声音,青轩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身,看着那张神色淡然的面孔,青轩宇只觉得自个儿的太阳穴陡然之间又开始突突的跳,眼中的神色这么瞬间,变了又变:她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他居然觉得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又生出无尽的恨意,青轩云的事情,定是她做的。
也是,她眼里揉不得沙子,半点亏都不肯吃,又怎么会忍得下这么一口气。
他经过这么多次的交手,心里已经十分清楚,眼前的少女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
所以她将青轩云折腾成这副模样,又送到他的门口,她这是恨死了他们,要让他们名义扫地,脸面尽失。
青轩宇的身体流过一道第一的颤栗,因为任清凤眼中那冷漠的光芒,她这样冷冷的看着他,他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出自个儿的倒影,那么古井深幽的眸子中,仿佛有变幻莫测的火苗,却又阴冷的可怕。
她恨他!
这个认知流窜在他的脑海中的时候,他居然有丝丝的兴奋——既然不能爱他,恨他也好,总好过淡漠。
“二小姐,何事?”他抑制住内心的情绪,面上丝毫不显,仿佛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那个可以影响他思绪之人,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人还真的长进了,连面部的表情都控制的越来越好了。
任清凤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抹笑容,像是一道闪电,顿时映亮了她的面孔:“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忘了欠我的银两。”
不知道禹王府有多少的家底,还够不够她搬的?
任清凤的这么一句话,青轩宇也终于肯定了青轩云的事情,真的是她的手笔:“果真是你!”
“王爷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任清凤摇头:“我当日与王爷解除婚约,圆了王爷和任清水的心愿,成全了你们,王爷应我十五万两白银,怎么现在距而不答?”
那些看热闹的人,顿时又激动了起来。
十五万两白银补偿任二小姐!
禹王好大的手笔。
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都在议论青轩宇的身家。
一旁的白天,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任二小姐果真狡诈如狐狸,居然给自家的王爷挖这么大的陷阱。
当今的皇帝最为多疑,若是这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只怕要生波澜,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皇帝又怎么能容忍一个似乎有着金山银山的王爷。
青轩宇自然也明白任清凤的居心,他猛地瞪着任清凤,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憎恶的痕迹。
可是,任清凤的眸子黑亮黑亮,依旧如往日一般,有着丝丝的寒气,显得幽邃而凛冽,像是根本无心一般,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情绪的外露。
她果然将人心算计的丝毫不差,只怕现在在众人的心中,她才是那个备受伤害之人,忍着心伤的伤心人。
强打笑脸,忍着伤心,为自个儿讨个公道,惨遭悔婚的无辜少女,任清凤此时扮演的角色,就是这样的。
青轩宇面容有一瞬间的阴冷,他目光一转,看着任清凤道:“来者是客,进去说吧!”
竟然是变相的承认任清凤所说的话,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不过也有贪财之人,暗暗赞叹青轩宇的大方,果真是玉树临时,宽厚大方的禹王,一出手就是十五万两,任二小姐后半辈子都有着落了。
人家叫她进去,她自然没打算客气。
任清凤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千万年冰封的湖泊,满面的寒气,仿佛能浸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