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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温柔的笑，对男孩子既不冷漠也不热情，一切都象一碗温水，就维持在那个温度之内。
如今过了那个夜晚已经很长时间了，唐珊想他的伤应该早好了吧。望了望城市的南端，那如火如荼的建设工地，那里是他的领地，是他向全世界证明他的地方，他改变了整个世界上人的生活方式，现在街道上方已经有电动汽车的大广告牌了，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每当看到那些广告的影子，看到那熟悉的公司名字，唐珊就觉得他和自己离的并不遥远。
是的，他改变了世界，但更主要的是她生活在这个世界里。
唐珊不紧不慢的走着，慢慢的走到她工作的餐厅内，她来的不晚也不早，总是压着那时间的脚步。她换了衣服，走到前面，站在那望着橱窗外的渐渐喧嚣的街道，望着那渐渐成河的溪流，她知道新的一天已经在大多数的人身上开始了。
这个时候的小红也在望着朝阳，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大短裤的她现在正在一座海边的别墅中，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海岸，不过小红知道无论什么地方太阳都一样的，那每天的日出都同样的瑰丽，瑰丽的让小红颤抖不止。这颤抖并不是来源于对那伟大太阳神的感动或者恐惧，而是她的腿现在很软，软的几乎就要摔倒了。那让她虚弱的药物每隔三天就要注射一次，但如今的腿软最大原因还是昨夜的疯狂，那高潮和这日出一样灿烂。
现在的小红位于别墅的顶部露台上，这里有着几把椅子，那是很舒服的躺椅，坐在这里可以看到太阳从东边的大海升起，然后落在西边的山后，海风温柔舒适，永远都是春天的味道。这里的别墅和别墅间并不那么密集，所以周围都是些小花，水嫩嫩的，一看就是人工栽培的美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但这里四季都应该有花吧？只有缺少的才是让人珍惜的，小红想起吴籍。她想她这样的离去会不会在小帅哥主人的心里多上一份挂念？假如存在那挂念，他是挂念女鬼小红多呢？还是男人小红多呢？但是无论是什么，在小帅哥主人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女人小红这个概念。
他没有看见过她穿女装的样子，那是她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刻，只不过那美丽终结时候却才是他们相识的开始。
生命充满了讽刺。
小红轻叹了一口气，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但姿势并不优美，她的手上那镣铐仍在，将手背在了身后，所以小红不能以一个优美闲散的姿势来观看海上的日出，更何况当她的眼皮向下，就能看到偶尔走过的一两个人，那是一些盯死她的苍蝇，小红不知道这些未知的人要把她带到何方去。
“得过且过吧。”小红想着，对面的朝阳已经完全跳出了水面，正蓬勃的上升着。
每天都一样，但每天也都不一样。
“怎么起的这样早啊？”洋妞小白穿着一件睡袍走了出来，那睡袍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她身体的线条，线条柔和干净，上面没有半点布条的缠绕，睡袍下的她是全裸着的。
小白坐在了小红的对面，看了看蓝色大海上滚动着的红日，叫了一声：“这里好美啊。”
小红接茬道：“你也够美的。”小白回头对小红一笑，万种风情，那样子明明是对着一个情郎，一点也不像一个看守面对着一个囚犯。
“说说吧，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这样的清晨如此宁静，人和人间少了很多尖锐的对立。很适合聊天，小红想，所以她问出了她忍了好几天的话语。
这些天穿山越岭的，但小红知道他们走的是一条无比曲折的路线，因为偶尔她可以见到两三天他们经过的地方，然后换个方向，又重新的向前走。自从被绑架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今天终于到了海边，前面再没有了路。
“到海的对面去。”小白难得的深沉了一把，朝阳照在她的脸上，将脸上的细毛都染成了金黄色，小红望见，心里想：“外国女人毛真多。”
“海的对面，那是什么地方啊？”小红地理学的不好，更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海的对面这个答案对于她等于没有答案。
“那是一个美丽自由的国度。”洋妞小白说这话的时候很是骄傲，骄傲的连胸脯都挺的高高的，小红忍不住想伸出手摸一把，但有所行动以后，才记起她的手还被镣铐锁在了身后。
收回这个企图，小红忧伤的叹了口气，“自由是相对你们而言，我是没有自由的，我只是你们的俘虏。”她的长发随着海风飘动的，棱角分明的脸孔如同一个雕塑，好像在这海边挺立了千百年一样。
小白看了看小红，再没有说话。
一连两天，小红发现她再没有被人带着去穿山越岭，只停留在这个别墅中，这竟然是难得一见的休闲。除了警戒的人外，所有的人都没有出门，看着电视打着牌，有的拿着哑铃在扩胸，有的作着她看不懂的游戏。而小白也出奇的安静，大家似乎都在等着什么消息一样。
终于一天夜里，小红被穿上一件黑色的衣服，小白和她的那些同党带着她在半夜时分上了海边的一条快艇，夜里的海温柔安静，星星在天空上照着，如同母亲的怀抱，不过小红知道，她就要离开这个怀抱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回来的一天。
快艇无声的向前驶去，驶入了大海里面。小红向海岸上望去，背后的别墅内灯光全部暗了下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象没人来过一样。而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有一片灯光，那应该是一个城市，城市的灯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灿烂，但她却离那份灿烂越来越远。
黑夜里，快艇如同黑色的鱼，掩映在波浪的保护中，向着外海驶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海岸早就已经看不到了，四周都是海水，天上都是星光，小红突然感觉一阵无助，感觉一切都很苍茫，一切的存在都是那么脆弱，那天上的星星就像是很多双眼睛，望着迷茫众生，它充满了怜悯充满了不宵。
快艇在一处海域上停下，四周静悄俏的，小白拿出一件通讯装置东西发出几条电子信号，又过了一会儿，小红见到前方的海域上突然浮起一条黑色的大鱼，那鱼好大，横在距离快艇不远处，黑暗中给快艇无尽的压力。
快艇却开始向那大鱼驶去，待近了，小红看清这是一艘潜艇。
快艇驶近了潜艇，停泊在潜艇的旁边，星夜里这是一大一小两个黑影。黑影中，小白拉着小红和同伴一起攀上潜艇的顶部，压抑感立刻消失，就如在白昼中在高山的顶上望着碧空，星夜无比广阔的展现开来。小红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将这最后的光明吸入到身体里。最后一个离开快艇的人弄翻了船，那快艇渐渐注水，沉入了深邃冰冷的海底。
全部人都消失在潜艇之内，那潜艇开始缓缓下沉，直到消失在海面上。
星光灿烂，海水翻着细细的浪花，海面上什么都没有，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海水外的任何东西。
第二十四回：飞鸟离之，凶
4。叶听雨
沧海桑田，只需要时间就可以抹去一切的痕迹。但是在一个人的生命中，所谓天地却是永恒。
唐珊静静的看着街道，最近只要没有客人的时候，她就会这样。这个时候的她脸上还带着微笑，但是心思却已经跑到了外面，外面的世界很是喧闹，人来人往的影子从窗口经过。唐珊这个时候会猜想他们的生活，每一个人的世界中生活都是不同的，他们各自都有着不同的幸福和悲伤，然后这些情感又相互影响和碰撞，那样又出现了新的幸福或者悲伤来。
每当这个时候的唐珊都不觉得寂寞，这是她一个人的世界，又好像是全部人的世界，时间就这样流逝，她会慢慢变老，别人也会变老。但是却会有那么一种东西永不会老，它沉淀在心的最深处，保持着它最初的样子，那是初恋情人的微笑。
唐珊怔怔的时候，却被通知老板在办公室里等着她，让她马上过去。唐珊有点诧异，餐厅是一个老板以加盟认证方式投资的，但是老板却不参加麦当劳公司的管理，所以那老板并不来这里几次，现在叫她会有什么事情呢？
唐珊忐忑的走到办公室里，敲了敲门走了进去。那老板是个胖子，叫叶听雨，脸上油光发亮，带着眼镜，镜片后透出商人特有的狡猾。见唐珊来了忙招呼着坐下，并给唐珊倒了杯茶，然后坐在了唐珊旁边，说道：“小唐，现在工作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困难？”
唐珊闻见胖子身上一大股古龙水的味道，很是刺鼻，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身子说：“还好，我没什么困难。”
叶听雨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把火打着，狠狠的吸了两口，然后将烟雾吐了出去。唐珊等了半天，那胖子却不说话，心里有些着急，犹豫了半天，才道：“老板，您有什么心事吗？”
叶胖子啊啊了半天，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慢慢说道：“小唐，你在我这干了快三年了吧？”唐珊点了点头。
叶听雨说道：“干这行的，向你这样时间长的可真是不多见呢。”唐珊只是恩了一声，，近两年她有很多机会可以找到一个薪水更高的工作，但是她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拒绝，一直工作到了现在。
叶听雨又说：“小唐，只是你一直在我这干下去，你也知道我这工资就这么多，还有公司也提供了很多机会给你们培训升迁，但你好像一直都没多大的兴趣。我想，你一直这样，似乎有些……。”
胖子说的有些含糊，但是意思唐珊却听明白了，她是个聪明人，心里一凉，但仍然说道：“老板，您不用说了，我现在就提出辞职。”
胖子似乎别有味道的看了唐珊几眼，然后说道：“那小唐，我也不挽留你。”说着拿出了两份文件，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说道：“既然你提出辞职了，那你就在这里签个字，那手续就是齐全了。”
唐珊有些心酸，心想他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又想着马上就要离开工作了三年的地方，大脑一下有些恍惚，拿起笔来，却一下子落不下去。
胖子说道：“要看看前面的内容吗？是一些你离职后应该拿的福利之类。”
唐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道：“不用了。”然后迅速的将她的名字签好，然后向胖子说道：“老板，那我先走了。”
胖子点了点头，说道：“你可以明天来办理手续，今天暂时就不用继续工作了。”唐珊点头，关门离去。
叶听雨看着唐珊离去的背影，发了一会呆，又看了看手里的那两分一样的材料，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那肥肉颤颤的，极有韵律。
唐珊换了衣服，也没和同事告别，就那么出了餐厅，缓缓的在街道上走着。
出门向左走了几十米的路就是江边，说是江其实只是一条不宽的河，河水缓缓的流着，唐珊就沿着河边跟着那河的波纹向下游走去。漫无目的的走，似乎她什么都没有想。
但说是没想那她是欺骗自己，唐珊对今天的事情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过她并不是十分的伤感，两年前她那会还是个清纯稚嫩的小女孩，那会她喜欢打扮喜欢泡吧喜欢唱歌，和其他同龄的女孩一样快乐的成长着。不过却有一天偶然就看到了一个吃汉堡的饭桶，那食量大的惊人，经常来餐厅吃饭，同事们都叫他饭桶帅哥，她慢慢的也习惯了也就这样跟着叫了起来。不过饭桶帅哥的眼睛好亮，似乎可以看到人的心里去，她每次都不敢多看，那眼睛就象是一汪深潭，可以让人淹死。
她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夕雅，夕雅听了也很感兴趣，有一天来找她就遇到了饭桶帅哥，不过夕雅说她没有从那男人的眼睛中看出什么，唐珊让夕雅再仔细的看，夕雅恍然大误的说，她看到了。唐珊很高兴，但是夕雅却又说，她看到了眼屎。
看着唐珊生气的样子，夕雅幸灾乐祸的说：“我和你开玩笑呢，没什么眼屎，但是我确实也没看到其他的东西。”然后别有用心的又说：“你不是发花痴吧？”
唐珊以后再没有和别人说那男人的眼睛的事情，不过每次他来这里吃饭，她觉得他都可以从那眼睛里望出忧伤和快乐来。慢慢的，唐珊觉得她和那个男人已经认识了千百年，千百年前她就曾认识他熟悉他，就曾经在他的身边一同品味过痛苦欢乐甚至是生死。
唐珊有些害怕，她想难道夕雅说的很对？她或许真的是发花痴吧？否则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于是唐珊暗地中，甚至在大街上，观察和跟踪过许多别的男人，都是一些比那饭桶帅哥还帅气英俊的人。唐珊也去望他们的眼睛，但是从他们的眼睛中什么都看不到，唐珊想她或许并不是如夕雅所说的花痴。
她就这样在暗地中注视着那个男人，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将汉堡吃完，看着他注视着窗外的行人发呆，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