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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窥视着我们,策谋着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夺取我们的性命!
危险终于过去,却再一次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守在洪晓的身旁,每一个人的心都在巨大的痛苦中接受煎熬。祁峰和顾天一动不动地坐着,紧咬着牙关,脸色发青。
我无力地搂着絮儿,泪水无声无息地湿了整个脸颊,刚才的一幕幕不断地在眼前重现,如果我的信念再强一点,如果红光早一点出现,如果我们没那么大意地忽略来自欧阳的威胁……洪晓是不是就不会遭到这样的不幸呢?
太多的如果让我的悔恨疯狂地膨胀。如果我们当初没有选择老君山,如果没有住在陈大伯家中,如果玉坠最初发出红光示警时我们就离开华延,如果……那么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陈伯,欧阳,黄夕,应雪,洪晓,他们就不会一个个的离我们而去,死亡是完全无法挽回和后悔的,绝不可能再重新开始,这才是我们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如果没有当初的选择,我们一定不会踏上这样的不归路!
我的眼睛已经完全模糊了,脑海中混乱地翻腾着无数思想的片段,我真的不愿想,却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么久没有进食,没有好好地休息,连续不断的来自死亡的恐怖和威胁已经让我精疲力尽。
现在洪晓也死了,我突然有些木然地觉得,死亡其实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死就死吧,人一生下来就一步步迈向死亡,既然一定要死,还不如早点死掉,总好过在这样的境地里承受这些可怕的东西!
我不想动了,也没有力气再动了,就这样吧,就在这里等死,反正都是要死的,我受够了!
我抬头望着模糊的天际,毫无意义地发出一声冷哼。
就在这时,怀里的絮儿轻轻地动了一下,呻吟起来。这呻吟让我一个激灵,在混乱的意识中一下子清醒了。
“絮儿,絮儿。”我摇了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虚弱无比。
絮儿慢慢的睁开眼,无神地望着我,许久,她的表情才从茫然转为迷惑,再由迷惑变成惊惶,变成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痛楚。她猛地坐起身来,紧紧地抓着我的双臂:“洪晓死了!洪晓死了!姐——为什么?为什么?!”她拼命而又无力地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
我一下子抱住她,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般,哽得我什么也说不出来。然而我立即想到,不能再让絮儿看到洪晓的尸体,她承受不了的。是以我更紧地将絮儿搂在怀中,不让絮儿有机会转头望向他们的方向。我自己则向祁峰他们看过去,却没料到,这一看之下的景象,让我骇然大震。
祁峰和顾天仍然守在洪晓的身旁,但祁峰却不再握着洪晓的手。他们的脸上呈现着难以描述的复杂表情。我看着祁峰的神情,便知道一定会有什么即将发生,或者正在发生。
果然,洪晓的身躯似乎动了一动,或者之前就在动,只是我没有注意到而已,慢慢的,他的全身似乎都有那种细微的动作。
洪晓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他还活着?我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可为什么顾天和祁峰却没有任何高兴的神情和举动?
但是紧接着我就知道是为什么了。洪晓并不是在动,而是一种变化让他的尸体出现了“在动”的情形。在极短的时间内,洪晓的身体像是被突然抽去了所有的水份,逐渐变得干枯,并迅速地萎缩,这种萎缩引起了衣服的塌陷,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我以为他在动的原因。此时,洪晓的尸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木乃伊,然而却并不仅止于木乃伊,他还在继续地萎缩,连衣服也开始皱成一团,卷在一起,不断地缩小,缩小,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呆呆地看着,忍不住浑身发抖。
天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他们不愿告诉我应雪是怎么消失的了。刚才的洪晓,一定和应雪消失时的情形一样!如果不是这几天来我的神经已经变得足够的坚强,这样的景象一定会让我疯掉的。毕竟那不是什么动物或者植物,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我们朝夕相处的最好的朋友,而我们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结束!
祁峰失魂落魄地站起来,顾天却仍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刚才洪晓躺过的那片土地。如果不是洪晓在最后的关头推开他,那么此刻坐在他那个位置的人就应该是洪晓了。
絮儿还在我的怀中呜呜地哭着,我紧紧地搂着她,多少有一些安慰,幸好刚才没有让絮儿看见那一幕,否则我真不敢想象絮儿会是什么样子。我扶起她,跌跌撞撞地向他们走去。
“姐。”絮儿突然站住,问道:“洪晓……他的尸体呢?”
我一愣,我不愿意让她知道真相,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祁峰抬起头,缓缓地道:“我们已经把他埋葬了。”说罢朝我望来,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归于失败。而我却明白,他一定是知道我的心意,所以才会这样骗絮儿。絮儿是我们彼此最喜爱的妹子,我们都必须竭尽全力去保护她。
祁峰转过身去,对还发着呆的顾天道:“我们走吧。”
顾天仍然一句话也不说,祁峰伸手去拉他,他也不动,最后还是祁峰强行将他拽起来,我们才能重新往要去的方向前进。大家都知道顾天在想什么,他心里难受,我们也一样。然而事已至此,我们惟有选择坚强。
灵异笔记正文第十一章峰回路转
此去老君观,估计还有一半的路程,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如果在天黑之前赶不到老君观,我们就只有露宿在森林里。可我们携带的所有东西,帐篷,工具,衣物等等都已经丢得干干净净。就算没有青姑,在原始森林里露宿的危险也是不言而喻的。更何况,在青姑越来越猖狂的情况下,单单指望玉坠能保护我们已经不太可能了。所以,无论如何,今天我们必须要赶到老君观。
然而,很快我们就知道这个目标是实现不了的了。
危险带来的恐惧和失去至友的悲伤一旦稍稍退减,饥饿与疲惫便疯狂地袭来。这一天多来粒米未进,在巨大的惊恐和悲痛中疲于奔逃,我们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透支。
此刻,洪晓的死亡带给我们的前所未有的打击,使得支撑着我们的信念开始摇摇欲坠。祁峰和顾天已经明显的步履艰难,而我和絮儿两个女孩子,更是在坚持着走出一大段路之后,跌到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我走不动了,走不动了……”
絮儿软软地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喃喃地说着,干裂的嘴唇一片惨白。
我靠着一棵树勉力坐着,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看着絮儿,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我连将自己的脖子支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祁峰搀着顾天也终于停了下来。自从洪晓死后,顾天就完全失去了生气,一直都这样失魂落魄地,一句话也不说。祁峰扶着他坐下,才转身踉跄地向我走来。
“琅琅,没事吧?”他伸手抚在我脸上,心疼地看着我。
我翕动了一下嘴唇,努力地想挤出几个安慰的字,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祁峰的手上传来一阵微微的颤抖,接着将我揽进怀里,良久不语。
我们真的太需要休息了,哪怕是一小刻的松懈都好。这个时候,什么青姑,什么厉鬼,统统的滚开去吧。我昏昏地想,就算是青姑真的追来了,自己能死在祁峰的怀里,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们就这样相互依靠着,不知道究竟在这树下呆了多久,力气慢慢的回到了体内,尽管饥饿仍然折磨着我们的神经,但比起刚才来,确实已经好多了。可是我仍然不愿意动,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已经过去了的噩梦,那有多好,我就可以这样一直地赖在祁峰怀里,能赖多久,就赖多久。
我迷糊地想着,突然听到身旁的絮儿喃喃地在唤我。
祁峰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我努力地转过头去,看见絮儿正挣扎着想坐起来,祁峰赶紧去扶住她。
“姐……水……我想喝水……”絮儿吃力地睁开眼睛,视线却在空中游移着,集中不起来。
我一阵心酸,又是茫然,道:“水……哪里去找水呢?”本来是低低的自语,不料絮儿竟似回答我一般,软软地抬起手臂,往前路一指:“水……那边……我听到了……”
我吃了一惊,望向祁峰,他正皱着眉头,凝神听着,我也静下心来仔细听去,果然,絮儿指的方向,真的有丝丝细微的流水声传来。在此刻,这样的声音简直比仙音神曲还动听。
我的精神顿时为之一震,祁峰显然也听见了,本来铁青的脸色一下子因为激动而红润了起来。
“走!去找水源!我们快走!”祁峰几乎是跳着去将顾天拉起,我也扶着絮儿站起来,对水的渴望像一线生机注入了我们的身体,如果不是有了这动力,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拖动沉重的双腿继续往前走下去。
我早就注意到,在越过神泉井之后,山路就已经开始崎岖了,坡度也明显的增大,这便是登顶的信号。在路的两旁,嶙峋的怪石和枯瘦怪异的树木越来越多,气温也越来越低,正是流火的天气,阳光覆在身上,竟是凉凉的感觉。而这山中也像突然之间冒出来无数此起彼伏的陡峭的山峰,脚下的路不再是在森林灌木中蜿蜒,而是在险峰叠嶂中迂回,这和先前的景象,是完全的两样,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一路磕磕绊绊地走着,我们既紧张,又满怀着对生的渴望。
而只得庆贺的是,我们没有听错,那流水声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的,我们一步步往前,水声就一点点增大,更令我们惊喜的是,从我们听到的声音来判断,水源并不是我们最初想象的小溪之类,而极有可能是一个瀑布!
祁峰的脚步明显的加快起来,一路拖着顾天往前走,絮儿的脸上也有了些神采,我和她相互扶持着,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路两面都是陡削的山崖,使得我们像置身于深谷之中,轰鸣的水声仿佛就近在咫尺,可是几番峰回路转,仍然不见踪影,只觉得路逐渐的难走起来,空气也越来越湿润。直到在一个山峰脚下猛地往左一转,狭隘的视线才陡地开阔了,我们寻找的水源也已毫无遮拦地现在我们的眼前。
那果然是一幅中型的瀑布,从右边的峰顶飞泻而下,汇成一个不大的湖泊,贴近瀑布处的山壁一带灌木丛生,却丝毫挡不住我们的视线。
只见瀑布入水处阵阵白色的浪花翻腾飞溅,而离瀑布稍远的湖水则漾着微波,显得晶莹透彻,我们几乎是欢呼着奔到湖旁,拼命地将水捧入口中,浇到脸上,身上,生怕这水原来是幻觉,转眼就不见了。
“鱼!姐,好多鱼啊!”絮儿的精神恢复了不少,指着水里,颤声喊起来。
我睁开被水迷糊的眼睛一看,脚下的湖水中,果然有无数半大的鱼儿在游弋嬉戏。我一阵激动,还没来得及开口,祁峰就已经跟着叫起来:“快抓!快抓!我身上还有打火机和刀,今天有得吃了!”
我和絮儿又是一阵忙乱,几个人跳进湖里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抓起了几条鱼来。在絮儿和祁峰忙乱的当儿,我才注意到,顾天喝了几口水之后,就一直坐在岸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湖水发呆。
我心里一沉,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看看他,又看看在湖边忙碌的絮儿和祁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了许久,最终我还是开口了:“顾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欧阳,黄夕,应雪,更多的是洪晓。我们也想,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根本不是我们所能理解和掌控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哪怕最终是死,我们也得尽自己的努力去抗争。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你这样子,我们很担心。这不像我们熟悉的顾天,你知道吗?”
水流的声音太大,我不敢确定顾天究竟听清楚没有,我一直望着湖面,静静地说,其实连我自己的头脑里也是一片空白。说完了,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些话,能说服顾天吗?我自己听来都觉得那么苍白无力。
转头看顾天,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一种和他年轻的容颜极不相称的浑浊从他的眼神里弥漫开来,灰暗得可怕。
我突然有了一种寒冷的感觉,这个顾天,还是顾天吗?他究竟想要怎样?!我仍然坐着,身体却不能控制地微微开始颤抖。我不再开口,顾天也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夜晚又要来临了,在解决掉饥饿之后,我们才终于有了精力去思考和讨论目前的处境。顾天在我们的逼迫下勉强吃了一条鱼,接着又是沉默,只有我和絮儿、祁峰在不停地说着。
“现在不知道离老君观有多远,如果天黑之前能赶到,那是最好。就怕天黑前赶不到,路上留宿,又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祁峰的眼神有些闪烁,语气沉重。
我道:“多耽搁一晚,